《食妖奇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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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妖奇谭-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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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

    街市车水马龙,响午时分喧哗鼎盛,就算有何动静也被这喧闹的街市所掩盖。

    “主上,可是回寿春。”

    车夫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南公掀起车帘一角,道:“非也,去天枢阁。”

    天枢阁地处胜浦之北於红鸾阁遥相对望,乃是此地有名之所在,之所以出名并非是其依山所建的建筑,也非是山涧美景,而是楚国的驿站,另一处情报所在。

    车辇一路驰骋,待到了山脚停下,偌大的宅院尽收眼底,车夫也不通禀径直入内,入如无人之境更无人阻拦。

    到得后院南公下车,沿着石阶攀爬而上,踏足半山腰有一处石亭,名曰沧海亭。

    亭中端坐两老叟黑白对弈正酣,南公远来二人竟不知情,可见专心。

    “中之大龙,右翼均已沦陷,徐公可能救呼?”一老者拂须而笑,对弈已到末盘,胜负既见分晓。

    “龙游浅水,非也,且看一子定乾坤”徐赣思略片刻捻起黑子投下,气定神闲,那有半点败相,大龙一子盘活似蛟龙游海好不自在。

    老叟的笑容僵化,阴晴不定,眉宇间浮现三根黑线,苦思冥想了良久,一颗白子攥於手心终未落下,唯有投子。

    “徐公好一招‘一子定乾坤’,不知这天下棋局又该如何?”老叟笑曰。

    徐赣唯有报以苦笑,道:“黄公笑谈,天下棋局岂是吾等闲云野鹤敢过问之事,不可不可。”

    “徐公过谦,天下谁不知天师美名,当年君不愿侍秦必是看出秦之狼子野心,而今在野却也不涉楚国朝堂,必是有更大抱负,不知可否赐教!”黄公问道。

    “闲云野鹤之人,偏于一隅,但求一地栖生,何谈抱负”徐赣笑谈。

    黄公眉头一紧立起身子,喝道:“徐公好生糊涂,今天下大势已乱,秦人力强六国危矣,眼前繁华也势必过眼云烟,战事一起生灵涂炭,吾等方外之人岂能置身事外。”

    “黄公息怒,相信徐公定有不得已之苦衷”南公言道,忙打圆场息事宁人。

    “秦之强非一日之强,六国之弱非一日积弱,楚地虽繁花似锦但积弱已深,不谈贵胄只言庶民,安逸日久再言战事谈何容易。赵国自有良将但官宦之气日深,举国上下徇私舞弊贪赃枉法之徒多矣,如白蚁食堤必功亏一篑。韩之小国人丁稀少加之国无良将,国力更难撑大局,秦必吞之。齐国偏安却不知唇亡齿寒,五国联纵多有掣肘,如此小人岂可期望。燕处苦寒之地,四国俱灭,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岂能幸存乎”

    徐赣分析天下大势,一针见血,思略独树一帜,五国形势犹如亲见,历历在目。

    黄公、南公自知所言不差,默不作声。

    “天下棋局自有天下人,你我都是老朽,今日只谈风月,国事政务可免则免,来来,二位这可是老朽亲手栽种的清茶,特带来於二位品茗”徐赣从怀里掏出一茶包,取出一小撮碧绿清茶,分点向三盏茶杯,再取火炉上烧开的茶壶一一冲泡,茶香四溢。

    “且慢,君五国评头论足一番,唯独魏国避而不谈,难道有意前往魏国?”南公问道。

    徐赣笑了,道:“非也,非也,昔日强国今日鸡肋,食之无味弃之有味,秦若要吞并五国,第一个势必拿魏开刀。”

    南公恍然大悟,道:“若要吞并五国,魏乃是要塞必先除之。”

    “为何是魏,而非是韩?”黄公问道。

    “茶快凉了,二公还是先品茗吧!”

    茶盏冒着热腾腾的白气,碧绿叶片轻浮在水面,茶香四溢,闻之心醉。

    “茶可晚点,君还未告知何如”黄公急脾气的喝道。

    徐、南二公深知黄公脾气,不禁莞尔,道:“先喝茶,明言不谈国事怎可出尔反尔。”

    “不,二公必先解惑,否则此茶不喝也罢。”

    二公拗不过,相视抱以苦笑,徐赣道:“一为强国,一为弱国,论其威胁不可相提而论,秦王残暴但并非蠢人,如此简单的道理如何不懂,安塌之下岂容他人长眠。”

    黄公听后暗自点头,不过越想越不是味儿,恍然大悟,此老儿是拐着弯儿骂人蠢,喝道:“公如此待我,黄某就此告辞。”

    黄公脾气出了名的大,一甩衣袖拂袖而去。

    “黄公,黄公”南公高声挽留。

    “算了,由他去吧!公虽拂袖但心中已有计较,不过是专研兵法日久,心无旁骛罢了”徐赣高声喝道,有意让人听了去,黄公的脚下放缓了几步,随后踏着坚定的步子远去,不想此一别便是无期。

    徐赣端起茶杯一人独自品茗,怡然自得,好不自在。

    南公知无法挽留,回头见徐赣在独自品茗,喝道:“君明知黄公脾性,却非要与之置气,君为何如?”

    “正是深知才要点醒他,黄公是何许人也,岂有不知乎,南公过虑了”徐赣放下茶杯,劝慰道。

    “你,嗨!”南公长叹了口气,拂袖一摆,气呼呼的坐在石凳上。

    “南公远来特此奉茶,不知可有事相告?”徐赣放下身段,殷勤奉茶必是有事相求,南公望其一眼,心中跟个明镜似的但也非让这老儿急上一急。

    “哎呀!所托之事,吾怎个忘了,上了年岁莫非老糊涂了不成?”南公大叫大嚷道。

    “啊!忘了,不好要出人命了”徐赣那还顾得上品茗,扔了茶杯疾冲下山,身后传来爽朗大笑,方知中计。

    “南公,汝可是”话到此处不再言语,深知此老儿定会拿此事大做文章,不如来个沉默是金,息事宁人。

    南公止住笑声,正色道:“君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可曾想过后果?”

    徐赣长叹了一口气,昂首仰望苍穹负手而立,道:“天师一脉,一脉单传,若还有半点办法何必出此下策,实属万般无奈之举。”

第35章 在劫难逃 正面对决() 
妖丹,妖兽之精气所在,妖天生天养所吸食日月精华多有驳杂,杂物日积月累不断沉淀凝结成劫,劫,成型之日上天必罚之,此为在劫难逃。

    沧海亭,风轻扬,二老重新落坐,端起茶来品茗,押上口茶南公道:“君之所言字字珠玑,然身为祝融后裔眼看着国家危矣,不知可有后法?”

    徐赣摇头叹息,道:“若非楚地或可一救,今病入膏肓药石无用,劝君早去。”

    南公沉默了片刻,叹息一声,道:“非不知其根结,亦知君所虑,徐公,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南公面露难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徐赣笑曰:“南公你我的交情又非一两日,何必如此,有话但说无妨。”

    “当年青丘大兄三千年修为,在妖界算得上凤毛麟角的存在,可惜劫数日深天必罚之,不想遭人暗算一身修为毁于一旦,而今只留下一枚驳杂妖丹,君敢打它的主意,可曾想过万一麟儿承受不住又该如何!”。

    徐赣闻言陷入沉默,面色阴沉,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万一真是如此,一不怪天二不怨人,所有的一切都由我一力承担,大不了远走高飞,永世不再踏足中原。”

    “你,嗨!该说你什么好,你可知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拿你孙儿的命在赌,先不谈是否成功,就妖丹上的劫该如何处置,那可是天罚,人力不可及的天谴。”

    徐赣立直了身子,目光平视远方,小镇全景尽收眼底,镇里的人儿看来不过如蚂蚁,似忙碌劳作的蚁群。

    “南公请看”徐赣直指山下的镇民。

    南公伸长脖子看了,眉宇间浮现三根黑线,问道:“何意?”

    “浩劫将至天下苍生生灵涂炭,若想结束浩劫唯有真英雄,登高一呼万众归心,改朝换代还天地一片清明朗月,历朝历代无不如此,此乃大德”徐赣大声喝道。

    “不妥,你家麟儿绝非上佳人选”南公直接上来泼冷水,可见对徐子麟成见颇深,无法改观。

    徐赣笑了,干涩的苦笑道:“自家事自家知,麟儿失魂落魄日久早已失了机会,当日若非大意又怎能让太一这奸贼得逞,天师一脉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如此不堪,真是有愧于列祖列宗在天之灵,而今已知浩劫避无可避再躲下去也是徒劳,倒不如逆流而上,总好过憋屈的好。”

    “嗨!徐公也真是难为了你,天师一脉向来伴君侧指点江山看尽沧海桑田,可谁知出了个太一真是我道家之耻,无所不用其极更是看上你家‘无字天书’,巧取豪夺费尽心机,当年也怪我那掌教师叔,千不该万不该一念之仁留下此祸心,而今为虎作伥荼毒天下苍生”南公高呼,谈论到恨处一掌击下,棋盘上硬是留下一五指印,刻印在棋盘之上。

    “南公无需自责,道家自古於天师一脉颇有渊源,而且太一早已叛出师门自立门户,於道家已再无任何瓜葛”徐赣劝慰道。

    “徐公豁达。”

    南公起立一揖到底,徐赣赶紧双手托住,道:“南公万万不可。”

    “受得,叛贼虽非我道家中人,但道家亏欠徐公太多,当受此礼。”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对了,我家孙儿近况如何,可受反噬”徐赣问道。

    南公听闻有此一问,面带难色,徐赣观之心头一紧,道:“莫非出事了。”

    南公当下也不隐瞒,一五一十把红鸾阁中所见所闻合盘托出,徐赣听了默不作声,许久也未应答。

    “依南公之见,麟儿今后该当如何?”徐赣问道,正所谓关心则乱徐赣心都乱了。

    “徐公宽心,麟儿当前应无大碍,昨日假借酒意透了底,想来虎力夫妇二人不会太为难作梗,只是存於体内的妖丹驳杂异常,需及早妥善处理为妙”南公坦言相告。

    徐赣点头,抱拳施礼道:“公所言甚是,北上之行不可再拖延,但有一事还望公能施以援手。”

    “徐公这是何意,有事说便是了,如此可非吾辈所为”南公大急。

    徐赣笑了,笑着看这他,南公一时不知何意,思前想后先前自个也不是如此,一想到此处,也跟着笑了。

    二人相视,开怀大笑,一扫阴霾。

    红鸾阁的后院血流成河,虎力经过一天一夜的激战,累得气喘吁吁,精疲力竭,哪怕是稍稍动弹一下都不可能,无力的瘫倒在了血泊之中,一动不动。

    徐子麟激战到如今已是强弩之末,胸中的火焰大有熄灭之势,浑身经脉膨胀后的胀痛接踵而来,痛得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欠缺,僵直的半蹲在地上,双手插在血泊里,唯有如此才能控制着不倒。

    凌乱的发丝间隐藏着一对血红的竖瞳,笔直瞪着前方,漫无目的的瞪着。

    幸存下来的姑娘们却不敢上前,想来是怕了,一天一夜的激斗此时回想起来如同梦魇,疯狂的徐子麟仿佛还在眼前,历历在目。

    哪怕他已无力疯狂,哪怕他已是强弩之末,哪怕他几乎连动都不能动,没有一个姑娘敢上前一步。

    怕是用根树枝稍稍触碰下的勇气都欠缺,她们都吓怕了。

    “愣着干嘛!还不赶紧给我滚回去”九娘娘霸气十足的一声断喝,姑娘们一颗紧绷着的心终于松了,仿佛是从黑暗的牢狱中给释放了出来,搀扶着受伤的同伴,悄悄离场。

    九娘娘的心情很复杂,一方是丈夫另一方是至亲大哥,虽然这个人并非大哥,但至亲的妖丹在他身上这一点毋庸置疑,该如何处置,又该如何面对,看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徐子麟,九娘娘心绪不宁。

    虎力勉强睁开一丝眼缝,见了九娘沙哑的喝道:“婆娘你死到哪去了,看你老公挨打也不过来帮一手,平日里都白疼你了,哎呦,哎呦!”

    九娘娘白了他一眼,赶紧上前搀扶,贴着耳朵嚼着舌根子,虎力闻言大惊,喝道:“什么,竟有此事?”

    九娘娘点点头,目光飘向了半蹲着的徐子麟,神情里透着复杂,复杂的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怪不得如此厉害,看来这次输的不冤,哈哈难得跟大兄正面对决一场,还能凑合着混个平手,不冤,不冤”虎力不知那根筋搭错了,竟大笑了起来,笑的牵扯了伤口,笑比哭还难看。

    “滚,瞧你这点出息”九娘娘没好气的喝道。

    虎力不以为意,傻呵呵的笑道:“呵呵,这可是大兄跟他一战虽败犹荣,更何况如今还是平手之局,痛快,真痛快,要不等伤好了再打上一场。”

    虎力傻呼呼的盘算着,九娘娘这气就不打一处来,狠狠的对着柔软处大下其手,力道十足。

    说来也奇怪,经此一闹乱了的心静了,九娘娘看着徐子麟,徐子麟瞪着九娘娘,二人彼此看着对方,一直就这样看着

    “噗”一声轻响,子麟僵硬的身子倒向了血泊。

第36章 杀气腾腾 怒火攻心() 
次日,天刚蒙蒙亮,遥远的东方升起一轮初升的太阳,唤醒了沉睡一宿的人们,小镇上摆摊的小贩起得很早,忙里忙外张罗着开张,一笼笼热气腾腾的松糕,一罐罐冒着诱人香气咸粥都给摆放了出来,街道上飘着香气,吸引着赶早的人们。

    红鸾阁前摆放着一个粥摊,生意并不景气零星坐着两三人,翘着二郎腿低头喝着稀粥,眼角余光时不时的瞟上一眼,又低下头喝着粥。

    一碗粥喝了足足大半个时辰,到头来一点未动,原封不动的躺在了碗里。

    远处跑来一队人马,各个杀气腾腾,喝粥的人粥也顾不上喝了立起身子赶往汇合。

    摆摊的小贩刚想开口索要钱财,一看这杀气腾腾的架势,吓的把话又给咽了回去,赶紧收拾残羹剩饭、座椅板凳,跳起担子一溜烟的跑了。

    “启禀长老,人在里面一直没出来过”探子恭恭敬敬的汇报。

    执法长老站在红鸾阁前,虚眯着眼,眼底精光爆闪,眼角肌肉不停的抽动,问道:“你家少主可有消息?”

    探子摇了摇头,执法长老深吸了一口气,清晨的空气似乎格外清凉,令他精神为之一震,指着红鸾阁道:“此乃贼巢穴,里面都是青丘余孽,除恶务尽不可放过一个。”

    除妖师们精神为之大震,亮出法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执法长老带着手底下的这一帮子人,大举进犯直闯红鸾阁。

    红鸾阁向来是晚上的生意,大白天又是天刚蒙蒙亮,大姑娘小娘都在西园里睡着,前庭空无一人,一干不速之客如入无人之境。

    “此地的女人都是妖怪,杀”执法长老一声断喝,除妖师们立刻领命,上阁楼的上阁楼,去西园的去西园忙的不亦乐乎。

    “长老阁楼上空无一人。”

    “长老西园没人。”

    “长老后院也没人。”

    搜查回来的人纷纷禀告,红鸾阁里的人儿仿佛人间蒸发,偌大的庭院百十号人通通不见了,这可惊坏了执法长老。

    执法长老眉头一紧,急喝道:“不好中计,赶紧撤”带着一帮子人扭头就跑。

    “哐当”一声响,大门自个给关了,阁内的一扇扇窗户接连关闭,“乒乒啪啪”的一阵乱响,除妖师一下子乱了。

    “哈哈哈红鸾阁岂是你们这些杂碎能来的地方,不过,既然来了就别回去了,都给我留下吧!我带着你们去温柔乡。”

    阁楼顶上传来一声娇喝,声到人到,九娘娘扶着楼梯一步步沿阶而下,卓绝风姿,仪态万千,宫鬓云裳凸显丽人华贵,香扇轻摇,半遮半掩,一对媚眼含情一扫,众人为之心生向往聚集在她的石榴裙下,傻傻的、痴痴的盯着娘娘,真是牡丹花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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