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雷酒醉之后反应确实慢了半拍,直到被剑锋的冷意触碰到才知道闪躲,不过那宝剑就像黏皮糖一般贴着他的颈脖游走,其间的凶险程度实在骇人,只要偏差半分,大贼头的喉咙就要被开一道口子,那样便神仙难救哩。
眼见对方如此欺人,罗成又怎么能坐得住,不过洛京之地不比其他地方,做事还得拿捏住分寸,不到万不得已实在不宜闹出人命。
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那胖子只觉得耳边一缕清风吹过,而一只大手已经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心惊胆寒之下,油腻的汗水顿时在额头上涌出,他手下的宝剑也在微微颤抖
胖子尖声道:“小子何人,胆敢挟持悾荻级剑悴慌卤簧蓖仿穑炕共豢炜旆攀郑
一听对方自报家门,罗成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他虎爪般的大手又紧了一紧,直把对方掐的翻起了白眼,周围的侍卫眼看都督被擒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挥舞着兵器在旁边虚张声势。
此刻只怕悾荻级匠ψ佣蓟谇嗔耍部狭隼丛谄炻ヤ烊鳎灰柜部瘢碜庸腔拐嬗行┏圆幌鞠朐诟舯诘木坡ズ群炔璺潘善蹋獾剿就嚼椎拇蛉挪凰担胍萄嫡馔刀欢伲从致淙肓苏饪膳碌哪昵崛耸种校衲暾媸橇髂瓴焕绻舜文芩忱焉恚约憾ㄒ匠峭獾那辶顾氯グ莅莶藕茫M茨昴芩乘忱缃裆厦婊桓鑫焕骱Φ闹髯樱炜诜钩砸苍嚼丛讲蝗菀琢ǎ
想到此处,那五官挤出了一个尴尬的笑脸,孟都督扔掉手中的宝剑,低声下气道:“误会,真是一场误会,孟某跟司徒大侠相当捻熟,刚刚只是开个玩笑,司徒大侠大人有大量,请饶恕孟某的莽撞。”
司徒雷听闻孟都督的讨饶,便更加来劲了,本来醉眼朦胧之下他还想不起来,如今新仇加上旧恨一股脑儿涌上心头,是个正常人都不能忍。随着‘哐当’一声宝剑落地,他一把揪住对方的招风耳,狠狠的拽拉起来
吃痛之下,孟都督本能的把头伸到了司徒雷的眼前,对方的力气何其之大,那耳朵的两边同时渗出了血丝,疼的他差点惊呼起来。
孟都督好歹在位子上混了不下十年,当然知道此刻千万不能声张,要不然对方心狠手辣之下可能要了自己的小命,他只得继续苦苦哀求道:“司徒老哥,当年孟某可没有为难你,只是上命难违,才好吃好喝的把你供在了牢中!念在这份情谊上,老哥就放了我吧!”
他不敢向罗成求饶,因为看到这年轻的眼中似乎带着杀意,他便更害怕了,只能不断的求着司徒雷,那怂样真是在部下门前丢尽了脸面。
副都督言嗔安坐在隔壁根本没有过来,他出身贫寒,凭着战功升迁到这个位子,实属不易,当然看不上靠着拍那死鬼赵一雄马屁上位的孟继尧,不过都督被擒,他也落不下任何好处,何况现在惠州军士本来就在洛京便低人一等,如果让孟继尧继续败坏下去,惠州军便再也抬不起头来哩
想到此处,他站起身来便大步走了过来,见到眼前这幅情景,连他都吃了一惊,那年轻人没有动用任何武器便打败了孟继尧,需知孟继尧在领军上虽没本事,但武功还是不俗的,至少跟自己不相上下,在这种情况下,假如自己下场,肯定也讨不了任何好处,这下真让言嗔左右为难。
只见司徒雷腾出一只手来,从腰间掏出飞燕爪在那张肥脸上不停比划,嘴里嘟囔道:“到底切下哪块来下酒呢?这猪耳朵不错,肥美有肉,蘸些酱油更加入味儿!”
“住手!”
眼看那爪尖抵在招风耳之上,随时可能切下,言嗔终于忍不住大声喝道:“司徒雷,你这是要跟惠州都护府结下不解之仇吗?速速放了孟都督,言某以副都督的名义起誓,都护府将不计前谦,以往的恩怨一笔勾销。”
司徒雷正要反唇相讥,被罗成拍了下肩膀,他便稍稍收敛了一些,不过他可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当下按住孟继尧的口鼻,飞燕爪顺势往底下一掠,孟继尧顿时猛烈挣扎起来,而他双腿的脚筋已经被挑断,即使将来能侥幸医治好,下半辈子也只能拄着拐杖走路,基本废了大半的武功。
眼见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罗成便索性打晕了对方,抬头油然道:“贵方先行挑事,也别怪我等辣手无情,不过罗某倒是对言兄十分感兴趣,不知能否跟言兄单独谈一谈!”
言嗔略一思虑心中便有了主意,吩咐左右道:“你们先带都督回去医治,今日之事望尔等守口如瓶,本督回去后自有封赏,明白吗?”
那六名军士既是孟继尧的亲随,察言观色的本事岂是等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姓孟的算是完蛋了,而言副都督则很有可能顶替上来,要如何抉择还需要别人教吗?六人互换了下眼色,抬起孟继尧便默默的离开了
第十六章 覆雨翻云()
没有人知道罗成跟言嗔谈了什么,两人整整在房内密议了个把时辰,连司徒雷都没有参与其中。他们闹出的动静实在大了些,一应损坏都得赔偿,那被吓走的两桌客人的酒钱也算到了他们头上,好在大贼头囊中充裕,不然光结算下来的三百多两银子可是一个都督整年的俸禄,平常人家还真负担不起。
当言嗔悄悄离开的时候,司徒雷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罗成便要来了一壶清茶,跟大贼头对饮起来。这个时候也不宜去逐月府拜访,免得打扰了别人的午膳,再者从言嗔那得来许多宝贵的消息,罗成也可趁机慢慢消化。
司徒雷一副强颜欢笑的嘴脸,在罗成看来暂时是指望不上了,这种师兄弟之间的情感纠葛毕竟不是局外人能插足的,也许等丈母娘来了洛京之后,凭她老人家的手段,才能让大贼头重新振作起来。
好在罗成还有丹老跟小雨可以商量,其实不用他提,丹老已经传音了过来,虽困在炉内,大致的情况他却通过罗成的内心已经了解的**不离十,此刻分析道:“现在的情况说复杂确实需要抽茧剥丝,如果我们简单来想的话,眼下就只有两个难题,一是姬无双攻略惠州之祸,二是杨啸天要谋夺大位,其他的人和事无非是围绕着这两个漩涡在发酵而已,这么看来的话,其实也不是不可解的!”
罗成心内惆怅道:“从言嗔的情报来看,杨啸天的手早就伸到了惠州,赵一雄一倒,惠州的盐场,码头大部分都落入了其口袋,军队也不容乐观,有钱老六在,连言嗔也无可奈何。等军心稳定下来,杨啸天定然会安插自己的嫡系过去,到时就没言嗔什么事哩!还好那老狐狸似乎在意皇位多一些,他想的也合乎逻辑,如果呆在现在的位子上,就算他再怎么努力,也是为别人做衣裳,以他的为人,怎么肯如此吃亏下去。”
小雨难得发言道:“人家总感觉杨啸天不会把希望都放在成哥哥身上,成哥哥得小心被他利用!”
罗成听到小雨的声音心情大好,脸上止不住露出笑意,人也放松了下来,调笑道:“何以见得,那老狐狸不是怕脏了自己的手吗?”
小雨认真道:“具体情况人家怎么能猜到!不过父亲以前捕猎时,除了用弓箭以外,还会挖掘捕兽坑,他老人家虽箭法如神,但只作驱赶的作用,真正捕到的猛兽都是掉进了那大坑之中,这样的话,那些皮毛不会损坏,做出来的衣服也更为漂亮哩!”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罗成突然便想到了事情的关键,谋夺大位之事事关身家性命,杨啸天的宝怎么可能压在自己身上,除非自己真的跟他成了连襟,老狐狸才有可能透露他的计划,不然自己还真是被人当成了替死鬼哩。
“不错!”
陈丹生也恍然大悟道:“也许杨啸天只需要你在特定的场合中制造混乱,他便可以从容行事哩,事后保管看不出蛛丝马迹,那么带头惹事的你便会成为众矢之的,想不扛下此事来都难,那老狐狸还真是打的如意算盘!”
“哼哼!他想得美!”
罗成欣喜之下恨不得冲入炉内,跟心爱的小雨温存一番才好,不过现下真不是合适的时候,他只得悻然道:“罗成偏要让他竹篮子打水,到头来是一场空!”
听罗成的语气,炉内的两人便知道他心中有了把握,告诫他小心行事后便没了声息。对面的司徒雷喝着茶屁股都坐疼了,看到罗成端着茶水已经定格了许久,他也知道对方肯定要跟混沌炉中的那位商量正事,实在打搅不得。
只是这么下去也实在无聊的紧,他刚想站起身来去拨弄下窗边的棋子,却看到罗成把早已冰冷的茶水一饮而尽,正饶有意味的望着自己。
司徒雷纳闷道:“你跟那叫言嗔的莽汉聊了些什么,犯得着这么重视他么,想当年老子在惠州厮混的时候,那小子还是个兵长,能有多大的出息!”
罗成摇了摇头,失笑道:“人家凭着真本事上位,司徒兄就别泛酸哩!对了,你在洛京有巢吗?”
“你小子到现在才问呐?”
司徒雷撇嘴道:“干我们这行的到哪里都有自己的窝,不过老子生怕堂堂北禅寺方丈住不惯,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哩!”
罗成道:“今晚咱们便去老哥的地方,不过现在还得去见见那老狐狸,毕竟咱们在皇宫里闯了祸事,还得靠他去摆平,况且杨姑娘也不知有没有受到惩罚,说起来咱们还是要承她的情的,也不能不管不顾呐!”
“得嘞!”
司徒雷吆喝一声,心情也不自觉的好了一些,玩笑道:“咱们是分开行动,还是大摇大摆的找上门去?”
“去你的!”
罗成笑道:“大白天的哪有地方可以躲,咱们小心点便是,除非那老妖妇疯了,否则便不会大张旗鼓的来拿人!走呗,司徒大爷!”
两人一路波澜不惊来到十字大街的逐月府门前,守门弟子果然已经换了一拨,见到来人是罗成,一名弟子即刻回府飞报杨啸天,其余弟子也客客气气的请两人在门口稍后片刻。
罗成闲着无事,便要跟领头的弟子攀些交情,以便将来出入方便些,也好套点情报。正待要开口,危险的感觉在脑中一闪而逝,他想都没想,拉起旁边的司徒雷便往前扑去
只见对面屋顶上一个巨大的铁质飞轮盘旋而下,飞轮四周的锯齿足有五寸长,锋利无比,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莹莹绿光,显然淬了剧毒,其速度之快眨眼间便横切过来,呼啸声中切断了几根罗成扑倒时扬起的发梢,飞轮丝毫没有停留,直把罗成面前的几名逐月府弟子瞬间切开两半,‘咚’的一声巨响,深深的插在那朱红色的大门之上
这时路上的行人才知道四散逃避,可见刚才的刺杀是如何之快。混乱的喊叫声中,罗成迅速回头查看,只见对面屋顶上一个略显熟悉的身影一闪而末,罗成沉吟了片刻,便拉着司徒雷站起身来,正拍着身上的灰尘,杨雪娆夺门而出,看到眼前的惨状,大姑娘吓的花容失色,连赶出来见情郎的事情都忘记哩。
杨啸天跟其妹也是前后脚的差距,眼见此情此景,他显得无比沉着,一边吩咐弟子打扫残局,一边微笑着把罗成两人引了进去,还不忘吩咐下人前去都护府备案,他做起事来井井有条,倒是没有多少伤感的神色。
在书房坐定,罗成便把昨夜在宫中的遭遇跟杨啸天讲了一遍,尽管老狐狸早已在妹妹那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他还是煞有介事的认真聆听,听到对方被老祖宗打伤时,他还惊讶不已,不可思议道:“昨日听小妹所言,为兄还不肯相信,如今贤弟亲口道出经过,为兄才敢确认事实。要知道老祖宗每每御敌胜负只在数息之间,能中其一脚而不死者,乃是前无古人之事,贤弟的武功确实匪夷所思,为兄佩服!”
罗成当然不会被几句恭维话夸的找不到北,沉声道:“杨兄交托使命之时,未曾告诉罗某宫中还有如此厉害的角色,不知是何道理?”
“什么使命?”
杨雪娆有些莫名其妙,她警惕的看着其兄问道:“兄长,你让罗成进宫去,难道另有所图?”
杨啸天显然脸皮已经练的比城墙还厚,洒然一笑道:“不是喆儿邀请罗成进宫的嘛,为兄也只是让罗成在宫里面去看看你,毕竟他已经答应了婚事,过了年你们可见不着面哩!”
“真的?”
杨雪娆闻言喜不自胜,狐疑之色一扫而空,转头迷离的望向罗成道:“罗成,你真的答应了这门婚事?可是老祖宗那该怎么办哩?”
惊喜之后她又自怨自艾起来,罗成跟老祖宗的矛盾似乎无法调解,没有老祖宗的点头,这门婚事便如空中楼阁,根本无法实现。
罗成的心中也非常矛盾,杨姑娘对自己付出良多,按照常理他实在不能辜负人家,可惜两人之间夹杂了太多世俗的负担,光杨啸天一人都够罗成喝一壶的,他实在不能耽误了人家。正想实言相告,不料杨啸天却用眼色严厉盯着他。心念微转之下,罗成也只能低头不语,在心中暗自的长叹了一声
杨啸天哈哈大笑,起身来到妹子面前,摸着那乌黑的秀发安慰道:“雪娆,你不用担心,只要你们真心相爱,余下的事情就交给为兄来办吧,为兄定会让你心想事成的!”
“真的吗?”
看着眼泛泪花的亲妹子,杨啸天难得真情流露,他重重的点了下头。杨雪娆知道哥哥不会随便承诺自己,这下重新燃起了希望。不过婚姻之事,女子亲自渴求不免羞涩,连杨雪娆也不能免俗,欣喜之下,她偷偷的瞄了罗成一眼,便急匆匆的逃出了书房。
看着妹子离去的身影,杨啸天心中非常矛盾,不过霸业才是他心中最重要的砝码,他深吸了一口气,回头道:“明日便是除夕,晚上宫内会举行大傩驱鬼避瘟,届时皇帝会亲临观看,老祖宗并不会参加盛会,只会过后跟皇族中人吃顿年夜饭,那你们的机会便来哩!”
第十七章 口蜜腹剑()
杨啸天一开口,罗成的心里便‘咯噔’一下,该来的终归会来,没想到就在明日,他沉吟了片刻,开口道:“我俩还能在宫中露面吗?况且大傩之时,守卫必定森严,得手的机率恐怕不会太高吧?”
一旁的司徒雷闻言也点头附和道:“何况皇帝身边到底明里暗里有多少护卫,现下也不清楚,杨府主不会想坑我们吧?刚刚贵府门口那一幕,老子到现在心还在噗噗乱跳,杨府主又有什么解释?”
大贼头说话一向不讨喜,杨啸天也不会当真,他走到书桌边安然坐下,轻描淡写的解释了几句,无外乎刺客目标是自己,罗成两人只是遭了池鱼之殃,他会努力缉凶云云。罗成已然知道凶手是何人,当然不屑把屎盆子扣在对方头上,也就听之仍之了。
杨啸天转而言道:“今日老夫会进宫一趟,摸清楚老祖宗的意思,届时你们跟在逐月府的队伍里入场,老夫会让府内的易容高手帮你们改头换面,出其不意之下,凭着罗成的武功,要杀杨顶天简直易如反掌。而你们所要注意的无非就是禁卫军头领杨炼和逍遥剑庄的高手费天轮!”
“逍遥剑庄的高手?”
罗成疑惑道:“怎么皇宫大内会有逍遥剑庄的弟子?”
杨啸天解释道:“这费天伦乃是洛京都护府都督杨明生的私生子,从小便送到万剑山学艺,待学成归来后,杨明生为拍皇兄的马屁,便送入宫中做了大皇子的伴读,被皇兄看中后,一直担任他的贴身侍卫!此子武艺卓绝,明显高出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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