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门徒信众遍布全国,而智信也知道功高震主的道理,解除了北禅寺的武装,在寺内也是传道解经为主,让战乱消弭于无形。
一甲子的时间转眼而过,如今神州各地都是一片繁荣的景象,精怪和人类和睦相处,神州大地终于走向了正轨,智信看着山下的点点灯火,感叹世事之变化,纵声高唱道:
“江湖乱兮,
酒醉狂,
诸邪魔兮,
存正道!”
“智信!”
一声豪迈的嗓音顿时打断了高歌,智信老眼刹那间便清亮起来,只见明亮的月光下,英雄的身影正驾炉从云雾中飘然而来,俊朗的样貌居然几十年从未改变,而他后方则站着一位美丽的女子,看样貌跟那韵儿师娘倒有几分神似。
智信赶紧跪下道:“徒儿恭迎师父!”
“免了免了!”
罗成招手道:“上来,为师带你到处逛逛去!”
智信左右无事,脚下轻轻一点便上了宝炉,罗成随即驾炉远去,一路上智信才知道那美丽的女子居然就是那小不点忆韵,果真妖族的女子寿命绵长,自己都快入土了,忆韵姑娘才正当盛年,正在思虑之间,突然一个酒壶抛了过来,罗成笑道:“当了那么多年大和尚,不会连酒都戒了吧?”
智信大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徒儿怎会那般愚蠢!”
“好!”
三人举杯共饮,对酒当歌,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地府重地,罗成显然在此捻熟的很,不用通报便一路来到了招魂幡路上,而老鱼儿的小船依然等在了那,罗成等人一跃而上,在这小船上居然一点都不显得拥挤。
老鱼儿眉开眼笑的伸出了枯柴般的手捏了一捏,一叠值钱随即奉上,罗成微微一笑道:“六十年前,我来找你老鱼儿,你说损坏的灵魂需要一甲子的时间才能恢复,如今我再次前来,你老是不是该把韵儿还回来哩?”未完待续。
第一章()
距今八十多年前,炎州杨氏家主突然暴毙,大夏国新皇登基毫无人望,杨氏内部纷乱不休,而其他各州的诸侯和大派掌门皆蠢蠢欲动,其中以昆吾派掌门燕东来最为露骨,二十万督府军横陈边界跃跃欲试,又与其中数位皇子眉来眼去,大有鲸吞炎州之趋势。
而炎州境内除了皇族之外,上古遗族陈氏也对被夺走的大位虎视眈眈,族中天才少年陈丹生文才武艺在同龄人皆是上上之选,又博览群书自悟五行法术,不到弱冠之年便小有成就,族中长辈莫不视其为家族振兴的希望,而在此非常的时刻族长便让陈丹生出外游历,以避开这是非之地。
在陈丹生看来,神州武艺最高者不外乎逐月府的杨慕荣,北禅寺天苍大师,和逍遥剑庄的无影剑洛一心,而昆吾派燕东来野心挺大,但剑术武功皆不如一流的境界,故此还没放在这位武林新星的眼中。
故此离开炎州之后,陈丹生并没有往东而去,反而坐船一路南下,打算先去惠州会会各路群雄。
惠州被张、钱、孙、薛四大家族统治,每个家族都以贩卖私盐起家,又跟各州的牛马市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更是滋养海盗打家劫舍,虽说每方势力都以正义自居,但在惠州百姓心中这些人都跟豺狼无异,况且四大家族各自拥兵为重,常年征战不休,故此惠州武林也是人才辈出。
其中最为耀眼的便是四大家族各自府中的剑客,陈丹生当然要一一领教,在实战中提升自己的层次,不过在这混乱之地,与掌权者为敌实为不智,他当然也要融入其中,故此在阜阳城上岸之后,陈丹生便找到了家中在此的接头人,帮自己安排进了张家作为食客。
阜阳城是惠炎两州的交通要道,每日里经过这里的船只数以万计,光是缴纳的税收就让张家赚的盆满钵满,故此城中极其繁盛,十字大街两边青楼妓寨林立,酒肆赌坊应有尽有,从码头一直延伸到中央的云香居大酒楼。
在张府混了十天半月之后,陈丹生已经跟里面数百食客混熟,加上他出手豪气,剑术又高,故此很多人都跟他称兄道弟,每每上街都是前呼后拥,看的府上最为得势的几位剑客非常不爽。
一日陈丹生又约上数十好友上云香居喝酒作乐,府中剑客之首杨刃便决定给这小子一个下马威瞧瞧,也要让一个新人知道什么是规矩,这个主意正好与其他两位剑客马大通和周羽不谋而合,等陈丹生一行人浩浩荡荡出门之后,三人便纠集了不少党羽瞧瞧跟了上去,而这一切都被家主张云天看在眼里,此人却不动声色,他也要看一看新来的这位到底有几斤几两……
云香居之中掌柜巧云儿早就为俊俏的陈丹生安排了二楼的雅间,临上楼之际,在众多好友的口哨声中,这位上了点年纪保养极好的好伴娘居然还向他抛了个媚眼,接着羞涩的低下了头,这下让这些狐朋狗友更是兴奋,淫辞艳语接连不断,把陈丹生害臊的不行,匆匆上了二楼。
才上二楼,陈丹生便被窗口一名书生气的男子所吸引,此人二十上下,刀削的脸庞透露出一股坚毅,头发就这么盘在那用一根古朴的木钗缚住,打了一个简单的马尾,整个人看上去文质彬彬,但从手边的宝剑来看,该是一个非常难对付的剑客。
陈丹生大大方方的走到书生面前道:“在下陈丹生,朋友高姓大名,是否可让在下请你喝一杯?”
“在下段昊!”
书生只是回了一句,连头都没抬,继续喝着小酒,只是右手放在了宝剑之上。
周围的张府剑客一看此人如此不识抬举,纷纷吆喝叫骂,有人甚至拔剑相向,好在陈丹生不想把事情闹大,在他的劝说之下,众人收起兵器,骂了些不入流的俚语之后便进了雅间。
陈丹生拖在最后,当他要关上房门之时,段昊突然传音过来道:“朋友,不知你惹上了什么麻烦,段某提前告知你一声,小心了!”
“多谢!”
陈丹生遥相点头微笑,一转身便进了雅间之内……
不多时楼下便传来吵闹的声音,陈丹生心中暗想终于来了,脸上却不动声色,依然端酒浅尝辄止。
众人喝的正在兴头上听到噪杂生实在扫兴,几名出头鸟便下楼查看,谁知他们没多久便气喘吁吁的跑上来道:“陈兄,那风骚老板娘被贼人掳去了,咱们该如何是好?”
“哦?”
这倒是让陈丹生没有想到,光天化日之下那几个家伙居然会强抢民女,更何况这云巧儿还是炎州杨氏的人,就更让人怀疑了,时下他只能‘勃然大怒’道:“什么蟊贼敢如此大胆,在张大人的地盘上撒泼,我们得立即追上去,让这些蟊贼领教下阜阳城的规矩!”
“走,陈大哥,咱们去找那些混账家伙算账!”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店门而去,段昊只是瞟了一眼,便起身把一锭银子扔在桌上道:“小儿,会账!”
早有伙计把此事报到都督府,而大军因张云天的一句话便迟迟不敢发动,府中下人把伙计搪塞走之后,张云天便带着大军缓缓向城西的乱葬岗而去……
所谓乱葬岗其实就是阜阳城处理垃圾和粪便的所在,这里几个小山包早就砍伐的光秃秃的,到处是一片臭气熏天,没有钱安葬的人家便裹了草席在这一埋,大多成了野狗豺狼的果脯之食。
陈丹生一行人追到乱葬岗附近的时候便失去了贼人的踪影,大家便忍着臭气开始在此搜索起来,但是天气将晚,此处也阴森了不少,时不时冒起的一声鹧鸪鸣叫都让人起了鸡皮疙瘩,等大伙渐渐深入,突然有人大叫道:“老板娘在这里!”
陈丹生马上跑上前去查看,早有不少兄弟围在老板娘周围指指点点,言语之中满是不怀好意,陈丹生拨开人群一看,发现老板娘已经昏迷,但裸露的大腿加上残破的衣服把胸前的红丸遮的半隐半现,实在引人遐想,他急忙脱下外袍盖上道:“夏旗,你第一个发现老板娘,在周围没有发现可疑之人吗?”
夏旗摇了摇头道:“并无可疑之人,我发现云巧儿这娘们时,她便是这个样子,看来贼人看我们追的紧,把俘虏扔下逃跑哩……”
“咦……”
陈丹生已经听到了远处的马蹄上,心中大叫不妙,随即大喝道:“快走,我们中计了!”
“走的那么容易吗?”
杨刃等人突然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数百人将陈丹生等人包围了起来,双方在张府之中虽是同僚,但份属不同的派系,如今拔剑相向丝毫不留情面,僵持之际,张云天带着大军拍马赶到,杨刃随即让出了一跳道来。
张云天下马走上前看了一眼四周道:“陈丹生,这是怎么搞的?”
陈丹生哈哈大笑道:“看来今日陈某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哩!兄弟们,你们怎么说?”
在张云天和杨刃等人的注目下,夏旗突然指着陈丹生道:“是他,是陈大哥把云巧儿掳到这里想施暴,兄弟正要阻止,正巧杨刃大哥带人赶到,对,就是这样!”
说到最后夏旗才笃定的点了点头,这下人证物证‘俱全’,陈丹生真是百口莫辩,其他的兄弟全都默不作声,陈丹生到也没有立即发飙,他只是环顾四周冷冷道:“那么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吗?”
这群狐朋狗友平时称兄道弟,如今却对陈丹生的目光躲躲闪闪,不多时便退入了人群之中,张云天没有妄下判断,只是看着杨刃道:“杨团练,你看此事如何解决?”
杨刃笑道:“对付奸佞之人哪有仁义可言,请大人准许属下使用军法,将陈丹生这恶贼处以极刑!”
“此案还有不少疑点……”
张云天迟疑了一会望向陈丹生道:“你有什么可辩解的吗?”
陈丹生双手一摊道:“清者自清,我无话可说!”
“好!”
张云天道:“此处也不是公堂,既然你们各执一词,不如就在手底下见真章吧!陈丹生,你看如何?”
陈丹生看着对方眼中的一丝狡黠,心中一顿,看来混迹在乱世的没有一个草包,张云天明知是杨刃搞的鬼,却借此试探自己的实力加忠诚,他如今别无选择,只能叹了一口气道:“谨遵大人吩咐!”
“大人!”
杨刃急道:“切不可股息这等凶手啊!”
张云天老脸一板道:“杨团练,莫非你怕了不成?”
在强大的压力之下,杨刃只能屈服,当下拔出长剑道:“既然如此,杨某就在此将你这奸贼碎尸万段,以佐野兽之腹!”
“废话少说!”
陈丹生拔出家传宝剑密云道:“就让陈某看看你这团练到底有几斤几两!”
密云剑抖起数十朵剑花便向杨刃而去,这些剑花在中段时又生出无数变化,看着周围众人眼花缭乱,处于对手位置的杨刃更是苦不堪言,对方一出剑他便知道功力上已经吃亏,加上自己连剑招都有些没把握的住,时下只能仓促后退,这在气势上便输了……
谁知陈丹生一剑刺空便在杨刃原来所处的位置停了下来道:“杨团练,躲躲藏藏可赢不了陈某,不如我便站在此处,你攻我一剑试试?”
此话明显带着一种戏谑,杨刃满脸通红,放佛看着周围的人都在嘲笑自己,此时他恼羞成怒下举剑大喝道:“我跟你拼了!”未完待续。
(二)()
剑光一闪,周围的数千人都没看清楚陈丹生如何出手,只见两人已经交换了位置,杨刃前冲的势头还不曾减弱,但脚步已经有些踉跄,好在对面有不少同僚阻挡,终于把这团练给停了下来,不过刺啦一声腰带断裂,杨刃的整条裤子都掉了下来,里面红色的亵裤清晰可见,不知谁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其余众人皆哈哈大笑。
看的出来陈丹生已经手下留情,不过他还是年少气盛,出手故意捉弄,让杨刃很难下得了台,这厮速度将裤子提起,用断裂的腰带一系终于免除了少许尴尬,时下他习惯性的向主人望去,发现对方脸色冷若冰霜,这下他脑子有些发蒙,知道不找回些场子来,不仅很难在张府继续混下去,甚至今日之事都要被那精明的主子给翻转过来,那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哩。
想到此处,杨刃一声发喊继续向陈丹生杀去,只是他似乎是刚才那囧劲还没缓过来,脚步略显浮虚,在离开对方还有十来步的距离之时居然往前一载就要跌个狗吃屎……
陈丹生心中不忍,加之刚才他也觉得行为有些出格,如今正好可以补救,毕竟张府之中的第一剑客就这种水准,实在让他很是失望,做个顺水人情之后他便要到别处游历一番了,此时他收起佩剑,三步并作两步迅速上前,准备扶起对方来个平手收尾。
刹那间来到近处,陈丹生也留了个心眼,因为杨刃这厮虽然跌倒,但双手略收,不似是猝不及防的样子,反倒有一种随时出招的感觉。
果不其然,就在两人还差一个身位的时候,前扑的杨刃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根七寸长的芒针来,直接向陈丹生的胸去,同时定位的左脚一扭,他的身躯居然在这种情况下翻转过来,长刀一突一绞,封死了对方下蹲的空间。
但是杨刃万万没有想到这完美的演技也会让对方识破,陈丹生居然能突然停下,剑柄一挡,芒针如木三分十分骇人,但这时他哪里还会客气,带鞘的剑尖在长刀边缘一点,双方互相交换了一波内力,杨刃哪是对手,自己的长刀居然像长了眼睛一般倒转了回来,让他措手不及……
“刀下留人!”
张云天陡然大喝,劝解陈丹生的同时也是一种警告,要是在他面前把府中的团练杀了,那他的脸面该往哪搁,在上位者的眼中只有自己能处置下属,但是要是有人做刺头,哪怕是能力再高,也是一种潜在的威胁。
但陈丹生意气为先,他最见不得卑鄙小人,起先的陷害已经让他很是恼怒,如今这杨刃居然暗箭伤人,要取他性命,是可忍孰不可忍,他非但没有停手,还在刀柄上补了一脚!
杨刃本想侧身躲避,但刀势居然快了一倍,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刀入胸,却丝毫做不出有用的应对……
“啊……”
惨叫声中,杨刃连人带刀飞出去好几丈远,扑到在地之后鲜血流淌了一地,眼看是救不活了。
张云天见状勃然大怒,他蓦然起身指着陈丹生,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周围鸦雀无声,都在等着这位阜阳城主的命令,大家都在猜想,到底主人会怎么处理这个陈丹生,或许今日这年轻人小命不保哩。
果不其然,张云天背过身道:“马大通,周羽何在?将陈丹生打入都督府打牢,比武之事各安天命可以不计,但是陈丹生掳劫民女一事不可不追求,本府绝不会因他是自己人而股息,让副都督彻查此事,务必将事情调查的水落石出!”
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可见既做了婊子又要立牌坊,表面上秉公办理,但让主事者参与,这案子怎么可能会审的清楚,陈丹生想洗刷冤屈简直妄想。
陈丹生当然不蠢,他嘿嘿冷笑道:“张府主说的漂亮话,放的轻巧屁,想不到一城之主居然是非不分,黑白颠倒,我陈丹生是看错了你,告辞!”
话音刚落,无数剑花陡然飞舞,陈丹生准备强行突围,马大通和周羽两人早有准备,两人左右夹攻,虽说武功不如对方,但附近有三千大军在,只要不让陈丹生突围,这小子必然要死在这里,杨刃那死鬼死的正是时候,两人正好眼红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