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剑(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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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剑(番外-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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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玻璃片差点割破了他脖子上的大动脉,所幸偏了几厘米才逃过死劫。 
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张健在病房醒过来时,看到了吴将。 
吴将见他醒来,笑了笑,“感觉怎么样?” 
张健倚到床头,动了动手脚,淡淡地说:“还行……” 
吴将看着他那无动于衷的脸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陈东明天的飞机,晚上到。” 
“嗯。”张健仅淡然地点了下头,去旁边桌上找自己的手机。 
“这里……”吴将把他的东西递了过去。 
张健拿着电话跟公司的人处理事情,吴将就一直在旁边看着他说话,仔细地看着张健,像是要看出一个洞或者别的什么来。 
十几分锺过后,当张健放下电话时,吴将说:“你好像一点也不奇怪……” 
张健淡淡地说:“有什么好奇怪的?” 
吴将直视着他问:“你知不知道他找你是要带你去见谁的?” 
“知道。”张健拿过桌上水杯喝了口。 
吴将见他冷淡的态度无奈,憋在嘴里的话还是出不了口。 
他问不了,说,张健,你打什么主意?邓晨晨再这么蠢也不会这么明里去犯陈东的怒气,更何况,你见的是陈东的妈妈,一个对你有意见的人,他怎么可能不会让你去见她?不想见她的人是你吧? 
可是,当时张健也在车子里……他也受了伤,虽然轻但也是伤了,也许就一点小意外他可能也不会比邓晨晨好,就算设计他也不能把自己设计在里面吧?这换谁谁都不会这么干的……尽管吴将知道,张健干得出。 
但张健干得出,他却指不出……没人会相信有这么疯狂的人的,陈东更不会信。 
在他眼里,张健只是个倔强的,脾气古怪的不肯原谅他错误的难以讨好的情人……你说张健是这么个疯子,他非得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 
张健狠毒,对别人如此,对自己更亦是。 
你找不到他真正的缺口。 
没有人相信这是场意外,谁都相信是邓晨晨干的。 
因为,邓晨晨曾为爱疯狂过,再疯狂一次,似乎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谁都知道他多希望张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陈东听到张健进了医院时,大发着脾气,在电话那边大吼:“吴将,我他妈的告诉过你别让邓晨晨动他一个指头,你他妈当我放屁啊?” 
吴将说:“他没事……” 
“是,这次他没事,如果有事呢?”陈东烦燥地大吼,从接到电话听到消息那刻他的声音就没降低过音。 
“陈东……”吴将动了动嘴,还是说了:“你怎么不问问晨晨怎么样了?” 
“我问他,他想害死张健我他妈问他干什么?”陈东没好气地说。 
“他的眼睛也许可能失明了,脸也毁了……”吴将平静地说,“他比张健惨多了……” 
陈东依旧烦燥,不耐烦地说,“这关我什么事……” 
“他会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吗?”陈东不喜欢,自己也会毁了,邓晨晨向来不蠢,陈东应该再明白不过。 
“吴将,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陈东安静了下来,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但是我清楚的是,我曾告诉过你们,谁想害张健,他就不再是我兄弟……我当他是兄弟他不当,我没办法。” 
吴将默然。 
回头他从张健病房走出来时,不得不苦笑地想,这世上,最了解陈东的人,除了张健,再也找不到别人了。 



利剑番外之坟墓始 


事情过去了很多年,我都不太想得起从前了。 
只是,我老了,张健两鬓都已苍白,但在我眼里,他还是跟以前一样,让我移不开眼睛。 
他跟我说过,陈东,我从没想过与你天长地久,从一开始就没想过。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陈东,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问他,我不是什么那样的人? 
他说,你不是那样能与人天久地久的人…… 
我哑然,问他,那你是吗? 
他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回答我的问题,后来,他说,我是。 
我们都在沉默。 
他又说,我是,陈东,可我看穿了你不是,不是吗? 
我说,可我现在跟你在一起,后来的日子里,我只有你。 
张健笑了……笑得有点讥讽,然后有点无奈,更多的,有点释怀。 
他说:陈东,你遇上了我,所以才会与同一个人一辈子在一起沾了点边……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陈东,你最不幸的事是我爱上了你,你最幸运的事是你爱上了我。 
我又问他,为什么? 
他说:我爱上了你,注定让你逃不开掌控,你爱上了我,注定了我无休无止的对你忍耐。 
我再问他:你一直都在忍耐我吗? 
他说,是。 
我有点伤心,所以不说话了,就坐在他旁边,一直不看他。 
他又靠了过来,搂着我的腰,依偎着,他说:你看,就是这样,你真正伤心了,我永远都在。 
我说:你伤心了,我也在的。 
他笑,有一点悲哀,他说:陈东,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我认真地看他好半晌,还是很好看的脸,他老了,可还是那么的有魅力,他一直都那么倔强冷酷,就算老了,他站在那里还是足可以让人目不转晴。 
我诚实回答,我不知道。 
他说:你一直都不知道。 
于是,我又伤心了。 
我的心,在他面前,总是很容易被伤。 
我跟他说,张健,你说话总老是让我不高兴。 
他悠悠地说,那当然。 
我又问他为什么? 
他又慢慢地叹了口气,脑袋偏着不看我,看着远方好一阵子才回头回答我,说,陈东,因为我在你心底,所以,别人的千滔骇浪也抵不过我对你的一个字。 
我咬他,说,你也知道? 
他闭着眼,就又不再理我了。 
让他说爱我,总是那么的难。 
他又回头说,陈东,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个孩子。 
我睁着我的老眼,看着他,等他下一句话。 
他说:所以,再苦再累,我也只好包容你。 
我皱眉看他…… 
他慢腾腾地闭上眼,说:也心甘情愿。 
我笑了……两个老家伙,躺在一块,听他说这样的话,对我来说绝对是最好的事情……再说了,他也不老,在我眼里,他永远就像最开始我认识的他一样好看。 
好看得我永远只为他注目。 


其实,我也明白他是不相信我的。 
我记得我曾经在某个夜晚,在某个监视器里偷偷地偷觑他跟谭少的对话。 
谭少说:你最不相信谁? 
谭少说:我最不相信自己。 
谭少说:你呢? 
张健说:…… 
他好半天都没说,喝了几杯之后说:陈东。 
谭少问:为什么? 
张健一杯接一杯地喝,喝得我心都要碎了,他才说:因为,我最爱他。 
他闭起了眼睛,眼角有水滴。 
谭少哈哈笑着,笑了半天问:为什么? 
张健说:我们最不相信的人,就是我们最爱的人。 
谭少大笑着说:原来我最爱的是自己。 
张健眨着双眼看着那上面……那眼睛寒碜碜的……那一刻,我看着他流着泪的眼,我终于明白,这一辈子,他其实最不爱的是他自己,他最爱的是我。 


想起我们的这几十年,一直在一起,确实如他所说,一切靠的不是别的所有,而是他自己。 
他说,一切,都只有一个他自己。 
我最初总是辩驳,我认为我付出太多,一切里面不该只有他,还有我。 
后来,我想,真的只有他一个自己。 
我最初不明白自己的时候,只有他在爱我,而我不爱他。 
偏中间时,我认为他辜负了我,利用了我,却还是我伤了他。 
再到中间时,他说,陈东,你得长大,我说,张健,我太爱你,爱得没有自己了,你不能太自私……可是那时候,他还是在爱我,还是在包容。 
再到以后,他说,陈东,我原谅你,我说,要好好跟你在一起,他说,好。于是,我们在一起了,我却全看不见他的悲伤。 
他说……一直,一直都只有一个他自己。 
只有一个他自己……一直在爱着我。 
他在昏迷中这样说着……陈东,一直,一直,一直都只有一个我自己在爱着你。 
他在车祸后的病房里喃喃地这样不清醒地说着,陈东,陈东,一直都只有这样一个我在爱着你……你在哪里,我找不到你。 
我就哭看摸着他的手……他就这样说着,我悲伤得不行,都不知道,一直不说爱的他,能这样爱我。 

再到后来,他都疲倦不堪。 
我试探过很多方法,让他高兴。 
他却总是懒懒散散的。 
他爱与我分别……在他懒懒散散的时候,他总是爱分别……去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呆着,不让我知道他的任何消息。 
他回来时,我问他,张健,你想不想我。 
他摇头,不想。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不能想。 
我再问:为什么? 
他又沉默,好半天说:不能想。 
我又伤心了,忍不住再问:为什么? 
他说:不能想。 
我抱着他,说:张健,你不想我,我其实有点伤心。 
我其实不只有点伤心,我很伤心,他总是爱消失,一点理由也不给,只是让我清楚明白他的离开。 
就好像,他一离开,就不准备我会在原地等他回来一样。 


他四十岁那年,我郑重许愿。 
对他,对所有人。 
也对他的母亲。 
我跪在他妈妈面前,我对她说:我太多对不起他的事了,我让他伤了很多心,我让他受了很多苦,我不知道的东西太多太多,但从今以后我想让他开心,我想让他好好一辈子都开心,我也会一辈子好好爱他不分开,就请老天爷,还有您,还有一切都能让他开心的,都让他开心,只要他开心,我愿意什么都去做。 
他妈妈看着我哭,握着嘴半天,张健抱着她看着我,眼睛湿了,又转向了上空……就是不看我……我很渴望得到他的眼神,他都那么爱我,却总是不爱注视我太长时间。 
晚上他回到我们的床上,空空荡荡的,整个人都像失了神。 
我说,张健,好多事我对不起你,但我从始至终,在我不明白的时候我都爱你了。 
他笑了,笑得好伤感,也很平静,说,其实从一开始,陈东,你不爱我。 
我沉默。 
他接着说:后来,其实都是我的错,我诱惑了你……你才犯了错,要说抱歉,我才是…… 
我说:我爱你的。 
他说:不,一开始不你不爱我的…… 
他接着说:一开始,我就那么的不同……我跟你所处的世界完全不同,我诱惑着你来到我的世界……你什么别的选择都没有。 
我说:那时我喜欢你。 
他平静地说:就因为这样,所以,我对你来说,就是个怪物。 
他又说:你能否认吗? 
我只好沉默,不能否认,他……他确实是个怪物,他与太多人不同了,不像吴将,不像邓晨晨,不像任何一个不可一世的高干子弟,他太特别了,那时候,他的一举一动,他洁白的衣服,他不羁的眼神,他举手投足完全不带拘束的举动,都深深地吸引了我,我没想其它别的什么,我只知道,张健,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名字,是我所想拥有的。 
而所谓爱情,也在这个人这个人所谓的风骨中……得到了首先的沈沦……尽管到后头,他不愿意相信,我也睁着半眼不愿意承认。 



利剑番外40 

张健醒来时,肩膀有点疼,撇过头,陈东睡在上面。 
他没动,看着陈东沈睡的脸半晌,才撇过头看向窗外。 
这是向阳的病房……窗子外面有蓝天,并不是被建筑物挡住的一片灰沈。 
他径自地看着窗外的那片蓝天……一些画面滑过脑海,例如蓝天白云大海之间的陈东向他走来那张带笑的脸,还有陈东趁他睡着在床边偷偷咬他的胳膊的小举动…… 
每一个陈东的一举一动,他都心不在焉地收拢在眼底,以为都只是不经意,但闪过脑海时却都很清晰。 
肩膀上的头动了动,陈东粗哑着喉咙说:“你醒了?” 
他揉了揉脸,半起身,“还头疼吗?”他摸向张健头上裹着的那一点小纱布。 
“嗯,还好。”张健懒懒地回答,并未回头。 
“会不会破相?”陈东问着。 
张健沉默。 
陈东接着说,“我问过医生了,不会。” 
废话,问过了再来问干什么?扯淡吗? 
“不是说晚上到吗?”张健不跟他白痴,随口问了下一句。 
“我找人改签到了最早的那班飞机……”陈东咕噜着,“我想早点见着你。” 
张健扯了扯嘴皮,笑了笑。 
一点高兴的意味也没有。 

陈东去了酒店,吴将早在房内等他。 
“你家老爷子知道你又跑回来的话,你这腿怕又得废了。”他苦笑着说。 
“要废早废了……”陈东耸耸肩,从冰箱拿了两瓶啤酒出来,扔给了他一瓶。 
吴将一手接过,打开喝着,坐在一边没再说话。 
陈东坐他对面,抿了下嘴,“有话就说吧。” 
“你回来,老爷子跟你妈早晚会知道的……”吴将开了口。 
“我知道……再半个月这学期也结束了,我只不过提早离开,该交的都交了,没耽误什么。”陈东说着。 
“呵……”吴将笑了笑,沉默了几秒,才又说道:“不去看晨晨?” 
“没意思。”陈东淡淡地说,“有什么好看的。” 
“陈东,我敢用性命跟你作保,这事不是晨晨干的。”吴将盯着陈东认真地说,“我用性命担保,你信不信我这个兄弟?” 
陈东回看着他,喝了口酒,站了起来仰天把瓶里的酒全部喝干,把瓶子扔到一边,随手擦掉嘴边的残液,他呼了口气,回头对着吴将说:“你想要我说什么?是不是他干的有这么重要吗?” 
“有,晨晨有,他跟我们一起长大,你说的,他是我们兄弟,永远都是。” 
“我也说过,”陈东哑笑说,“不要为难张健,你们都知道为了他我受过多少事,一件一件你们都看在眼里,难道还不知道他对我的重要性?啊?” 
吴将撇过脸,说:“他也有爱你的权利,没谁可以决定有谁没权利爱上谁……” 
“那也只是他的事……”陈东回身倒在沙发上揉头,“我早拒绝过他。” 
他摊手,“就算我去看他又如何?我知道不是他干的又如何?难道就因为不是他干的我就要离开张健然后跟他在一起?这就是他所想要的。” 
“不……”吴将狠狠回头,盯着陈东,“你们爱来爱去的都是爱,难道晨晨就不是?他并不比张健少爱你一点……” 
“我和张健是两厢情愿,他不是我们中间的一个……”陈东冷静地看着他,“吴将,我以为你早明白。” 
“我明白……”吴将突然泄了气,“只是晨晨现在很糟糕……他的精神很差……”他看向了陈东,有着一点期盼。 
“吴将,我知道你重义气,当初我也是因为这样才把你当最好的兄弟……但是,兄弟是兄弟,我不会混淆这跟张健的关系,”陈东淡淡地说,“毁容了就去整容,他又不是受不了这个……” 
“陈东,你是个混蛋。”吴将咬牙说道。 
“我是吗?”陈东好笑。 
吴将瞪他,半天才说,“你不是,你他妈的就是不是才混蛋。” 
陈东笑了笑,“我给不了他所要的,这个你们早就知道的。” 
吴将看他那张平静的脸,挫败地呻吟了一声,“是的,我知道。” 
早些年陈东的疯狂,足够让他们知道,如果陈东会爱男人,除了张健那个疯子外,他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 
只可惜,晨晨却从不服气。 
而陈东作为兄弟也仁至义尽。 


“那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陈东问起了他的事。 
“如计划一样。”吴将把带来的文件拿了出来,“这个月的财务……” 
陈东翻了翻,“还好,我这边够,这个月的资金我叫我的会计全调到这边帐户上……” 
吴将翻白眼,“当然,你就是一赚钱机器,就是挣的全来填空洞了。” 
“早晚会有回报的。”陈东毫不在意地说道。 
“会吗?”吴将自我解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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