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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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谣-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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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风扫来,树木齐齐摇曳,树影横伸婆娑,如扭曲的畸骨,在光天白日之下,竟透着一片阴森凄惶。

    电光石火间,我忽然忆起了我在穆向才东南别苑放蛇使坏的那个晚上,从杂役口中偷听到的话。

    “听说这儿上去不远处有个荒村,一百年前全村一夜之间死光了,现在村口还摆着好几口棺材咧!”

    ……

    胸口的沉闷越发严重,那些死役的模样在我脑中猛然跳出,我急速转身:“我们快走!这里古怪的很,我不想呆在这了。”

    他忽然一把拉住我:“想走?”

    我反扯着他:“快跟我一起走!这里太古怪了!弄不好会没命的!”

    “你就没觉得……”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粉色倩影从村中的一条小道拐了过来,容如花月,身似柳姿,我瞪大了眼睛,竟是在听雨道场失踪了的夏月楼!

    她如柳的秀眉微微皱着,神色严肃,手里捏着一张泛黄的羊皮纸,边走边四下张望,这模样,哪有一点痴傻?

    我慌忙伸手掩住花戏雪的嘴巴,不知哪来的力气将他一把拉下,和我一起蹲在了棺材后。

    夏月楼停下脚步,站在一座泥屋前,微微抬头,不知在琢磨些什么,然后她摇了摇头,嘴角微勾起一丝冷笑,朝另外一处走去,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里。

    我转头看向花戏雪,急道:“里面很危险,你不要进去了,我们就此别过!”说完我起身要走,他一把拉住我,倏尔一笑,饶有兴致道:“你不怕了么?”

    我一掌拍掉他的手:“你好烦!”

    我贴着泥土垒的小矮墙猫腰闪进了村里,这里全是灰溜溜的泥屋,但每家每院皆有圈舍,土地平旷,排列的很是整齐,鳞次栉比。

    花戏雪落在了我旁边,未等我说他几句,只见夏月楼又从另外一个街口拐来。我们忙各闪到一块土墩后,夏月楼眉心紧锁,轻咬着唇瓣,容色晶莹如玉,气质冷若冰清,像变了一个模样,略带上凌人的气势。

    她垂眸望着手里的羊皮纸,径直从我们面前经过,嘴里偶尔嘀咕几句我压根听不懂的话,什么“眼位”“双虎”“开拆”“浅消”“造劫”等等。

    待她身影一消失,我立马蹿了上去,花戏雪也紧跟了过来。

    这座村庄占地极大,全村约有两千来户人家,东西南北各开一个村口,我们进来的那个方位像是后村口。通过一些敞开的窗户,甚至还能看到屋舍内摆放整齐的桌椅板凳,和桌上被擦的剔亮的茶壶酒盏。连根蛛网都遍寻不到。

    我们蹑手蹑脚的跟在夏月楼身后,她似乎在找些什么,由村东绕圈到村西,从村南横穿到村北。除去一些灰溜溜的小泥屋,村中心偏南一点有一条规模很大的商街,这些商铺全为白墙黛瓦,一连数排全是如此,很是突兀。

    从正午绕到了黄昏,日色渐斜,夏月楼终于停了下来,在村西的小菜场口坐着,神情平淡,眼神却有些落寞。

    花戏雪用肩膀推我,眼神示意我上去询问,我正要出去,却见夏月楼陡然娇躯一晃,整个人跳了起来,一个敏捷的后空翻,像只灵活的小猫一般,躲进了菜场旁的石阶后。

    她的身手竟这么好!

    就在这时,六七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正有说有笑的扛着锄具从北街大步走来,衣着朴实,与普通农夫无异。我用神思将他们迅搜了一番,毫无异样,没有妖气也没有戾气,更非仙人魔族。这古怪的村庄竟还有人居住。

    他们谈笑家常,从我们面前经过,向村南走去。我见夏月楼跟了过去,我也紧跟其上。

    那些男人全进了一户宽敞的屋舍,夏月楼一溜烟,闪进了临近的一座房子。我见状也要跟去,花戏雪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疑惑的看着他,他一把拎起我,带着我跳上了二楼的窗台。钻进去后发现是间卧房,卧房极大,摆设的东西虽不贵重,却极为繁多。

    花戏雪拉着我躲在了一个大木柜后面,几乎我们刚藏好,夏月楼就上来了,她极为谨慎的张望了一番。随后开始翻箱倒柜,不知找些什么。

    约过了半个时辰,天色大黑,房内一片昏暗,她越来越急切,将找过的地方重搜一遍。就在这时,脚步声起,她清瘦的身子在黑暗中一愣,随后贴地一滚,朝我们奔来,拉开了我们前面的木柜,躲了进去。

第五十二章 集体看春宫() 
卧房的门被人推开,传来迫不可待的吟哦娇喘,一个男人拥吻着女人,两人缠绵着,疾步朝房中大床去,一路衣衫落尽。

    我伸手掩住嘴巴,只觉得脸颊一阵滚烫。

    黑暗中,男人将女人压在身下,唇舌激吻的声音不断传来,跟着他埋首在她脖间一阵狂啃,女人的呼吸声愈渐急促。

    男人嘶哑着问:“想我了没?”

    女人喘着气回答:“想,想疯了,你怎的现在才回来……”

    男人沙沙一笑:“我也想你。”

    说完两人又是一翻口舌交缠,男人将女人的肚兜褪走,他的吻离开了女人的嘴,从下巴到脖颈,一路滑向她的胸脯,含住了她胸前的圆点,不断吸吮。

    女人娇喘连连:“你还要逗我到什么时候,我受不了了。”

    男人不予理会,女人忽然腰部一挺,张开双腿勾住男人的腰肢,将自己的下身往上送去。男人声音粗重喑哑:“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说完按住女人,伸手在她腿间一阵摩挲,女人禁不住“嗯啊”了几声,男人忽而下身一沉,女人顿时仰头高呼出声。

    我瞪大了眼睛,慌忙别过头,我,我,我看到了男人双腿间的那个东西,它,它就直挺挺的进入了女人的身体!

    我伸出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像被蒸了一般,各种遐想在我脑中混乱撞击,撞的我脸红心跳,头晕脑热。

    顿了片刻,我不知不觉的又回过了头去。

    女人的娇呼一声高过一声,双腿张得很大,时不时的在空中乱颤,偶尔夹在男人的臀上。

    男人一手揉住她胸口的浑圆,一手握着她的腰,两人的身体在黑暗里交织成一团,极有默契的律动着,晃的木床咿呀作响。

    男人沙哑的声音说:“你是想我,还是想这滋味?嗯?”

    “都,都想。”

    “舒服么?”

    “啊,舒服死了,嗯,啊!”

    男人俯首在她耳廓一舔:“我也舒服。”

    女人攀住男人的肩背,热烈又急切的渴求:“文之,快些,啊,嗯,快,文之……”

    欢情的动静越来越大,男人近乎疯狂的在女人身上冲刺着。

    最后,女人的哭腔达到极致的同时,男人也粗暴的出了一口长气,随即瘫软在了女人身上。

    良久,男人伸手抚过女人的额际,温柔的问:“秋虹,累么?”

    “嗯,你呢?”

    男人抬起头在女人唇上一阵轻磨:“不累,待会儿还想要。”

    我转过身,轻轻靠着木柜坐下,把头压得低低的,忍不住开始浮想联翩。虽然夫妻这档子事,我此生没有机会去体验了,但下辈子和夫君一起做时,我才不要叫得那么难听,那么响,万一被别人听到了,那还不丢死个人。无论如何,我下辈子拼死都要有一柳纤腰,因为我觉得那样起伏律动时特别的撩人,夫君捧着的话手感可能也会很舒服……

    想着想着,脑子里忽然蹦出了杨修夷的模样,我一愣,急忙晃头,他出来干什么?又来笑话我的粗腰么!

    就在这时,窗口忽然传来一声女音略带撒娇的低呼:“别碰!”

    我被吓了一大跳,床上的男人登时拉过毯子盖在自己的女人身上,厉喝:“谁!”

    烛光极快亮起,房内一片明亮。男人披了件外衫朝我们疾步走来,女人裹紧身上的毯子,畏缩的跟在他身后。

    “文之。”女人忽然轻声叫道,伸手指向木柜。

    男人微微点头,吱的一声将木柜拉开。

    夏月楼娇俏的身影立即蹿出,极快的发动攻势,男人早有所备,伸手接招。

    他们拳脚相击,顷刻间便是数个来回,烛火不安的摇曳,一室陆离。这时,夏月楼猛的发动一个攻势,起身侧踢,双手成鹰爪之态欲勾向男人的双目。男人脚步一闪,躲了过去,趁机一把拿住了夏月楼的手腕,反手一转,听得骨头移位声起,夏月楼闷哼一声后,被打飞了过来,掉到我们身旁。

    她捂着肩膀咬牙起身,忽然眨巴了几下眼睛,转过头和我们面面相觑,惊愕的瞪大了一双美目。

    男人几步上前:“你是什么人!”

    循着夏月楼的目光,他朝我们望来,登时也愣在了那里,他的妻子脸色不由得更加难看。

    我窘迫的不知说些什么,就在这时,花戏雪起身推开我们身后的花鸟小屏风。我转过头去,只一眼便也傻了,如若石化,怔在了地上。

    屏风后面站着三人,两男一女。

    卫真双手被绑的极牢,嘴里堵着大团东西,连支吾声都发不出来。一双清澈的雪目盈满欣喜,停在夏月楼身上。

    清婵站在中间,容色娇羞,脸部泛红,微垂着头,一副小媳妇的媚态。

    杨修夷在清婵的另外一侧,仍是那身墨蓝色锦袍,面色怪异的站在那里,黑眸虚望半空,眸光波闪不定。

    我想起了刚才那声娇呼的女音,是清婵发出来的,她说“别碰”。

    “别碰”什么?为什么“别碰”?谁“别碰”她?

    我心下一沉,闷的如坠深海湖底,压抑的难以喘气。

    一时之间,天地无声,一切静寂得可怕。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清婵,她将微有些凌乱的头发拢到耳后,婷婷上前冲男主人福了一礼,声音柔软好听:“叨扰二位了,我们绝非恶人,此事多有些巧妙,一时半会极难理清,莫不如坐下心平气和叙细一番。”

    男主人的脸色极为难看,没有表态,女主人躲在他宽阔的身躯后面。

    清婵略有些尴尬,乌黑的眼珠子在美目中转了一圈,轻声道:“事情是这样的……”

    她伸手指我:“我这大姐害了疯症,时有癫狂,眼下便是如此,她追着我二姐喊杀喊砍,将我二姐一路逼迫至此,不得已躲进了你们房中。我心下担忧二姐,便央求我的两位结拜兄长同我一道追来,未想前后都聚在了这里……”

    火气一下子从我心口直蹿脑顶,我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正要骂她,花戏雪一把拉住我,示意我别吵。

    男人狐疑的看向卫真,清婵忙道:“我这兄长也被染上了疯症,一时回不去,不得已才如此……”

    其实我觉得她完全没必要说这些,因为我们人多,且三个男人个头都高于常人,一看就非等闲之辈。这男主人不管是信还是不信,只要看出我们不是来谋财害命的歹徒就行,眼下这类处境,是个聪明人都得找个台阶把我们赶紧赶走。不然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夜凉如水,月色茫白,我们从前村口出来。我回头望了一眼,这里层叠的棺木数量更多,约有数千来具,在森寒的月光下,如腐尽血肉的白骨。

    村前一块垂直的巨石上刻着朱红色的三个大字——冠隐村。

    我们安静的走着,脚步踩在绵软的草地上,沙沙作响。我低头走在后面,和我平行的还有夏月楼。我见她神情痛苦,额头脸颊全是细碎的汗珠,忍不住叹气,转向花戏雪:“大胡子,你会接骨吗?她脱臼了。”

    “应该不难吧。”他说着走了过来,直接捧起夏月楼的左胳膊,伸手狠狠一扯,夏月楼顿时惨叫一声,花容失色,连脚步都站不稳了。我急忙将她扶住,怒骂花戏雪:“你不会你瞎闹什么!快去那边生火!”

    他皱着眉头:“我为什么要给你生火?”

    我隔空抓起几粒石头扔了过去:“你去不去!去不去!”

    他捂着脑袋乱跳:“我去我去!”

    我扶着夏月楼在草地上坐下,卫真绑着手跑了过来,一脸担忧的盯着夏月楼,可怜巴巴的眼睛又朝我望来,像只小猫一样用身子蹭我的胳膊。

    我懒得理他,掏出夏月楼腰上的巾帕替她擦汗:“你忍着点,天一亮我就带你去找最近的医馆。”

    杨修夷走了过来,面无表情的把卫真踹开,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而后伸手捏住夏月楼的手臂,灵巧的一推,夏月楼柳眉轻皱,继而慢慢舒缓,轻声道:“谢谢杨公子。”

    “不必。”杨修夷顺手抽走卫真嘴里的东西,在他身上点了几处穴道,然后转身离开,朝寂黑的夜幕中走去。

    清婵紧跟着过去,杨修夷沉声道:“不必跟来。”

    卫真许是被憋坏了,一恢复语言功能便挨着夏月楼坐下:“妹妹,你没事吧,可把哥哥担心死了!那个坏蛋把你抓走了对不对!哥哥明天就去帮你报仇!不,我现在去!你帮我解开绳子!我要把他砸成肉饼……”

    他的声音太过聒噪,听得我心烦意乱,我捡起那团东西堵回他的嘴巴,他就瞪着眼睛在那“呜呜呜”“嗯嗯嗯”。

    花戏雪很快生好了火,我们围着火堆而坐,我抓着一根木枝,无聊的挑弄着火堆,火堆兹哩啪啦的烧着,像踩着秋天的落叶一般,声音脆炼好听。

    花戏雪在旁边捉弄卫真,把他散乱的头发打成几根小辫。还把自己的胡子扯了几绺下来,给卫真做了个八字胡。卫真是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只在那边满眼含笑,甚至含情脉脉的望着他的“弟弟”。

    夏月楼望着他们,偶尔看不下去了出声阻止花戏雪,花戏雪理也不理她,只顾自己玩得开心。

    他们的声音渐渐的像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我望着跳跃的火丛,心里空了大片。

    我很好奇杨修夷为什么会出现在屏风后,却又不想去深思琢磨。矛盾又复杂的心绪令我烦到了极点。我抬起头,望着远处疾飞的成片乌云,实在是这里的夜晚太过可怕,我不敢一人独自离开,等明日晨岚消退,我便起身去望云山,至此和他再不相见。

    “田姑娘。”讨人厌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我懒得理她。

    清婵轻轻一笑:“田姑娘,我特意来道歉的。放才那些话只是瞎编,你切莫往心里去,只有那样说,方能连夏姑娘也一并保了。”

    我皱眉:“夏姑娘?你怎么知道她的姓氏?”

    她的声音永远恬淡柔缓,如清水秋尘:“是杨公子告诉我的,他时常去我那儿,偶尔会在我面前提你,这位夏姑娘也被他提及过几次。”

    我冷漠的点头:“哦。”

    “对了,听说田姑娘和公子自小一同长大,不知姑娘对他了解多少,我想讨教一些他的生活习性……”

    我边挑着火堆,边暴躁的打断她:“你怎么那么烦人,问我做什么,你不会去问他么?”

    她不恼,仍是温婉可人的笑:“田姑娘,你的性子固然率直,但极容易得罪人,我自是不打紧,不过日后你要记得改善,否则公子他……”

    公子公子,你烦不烦!

    我的脾气顿时跟这火堆一样烧起了旺盛大火,我霍的起身,怒瞪她:“那边没位置么?你非要赖在我这里么!你才多大年纪?唠唠叨叨像个老太婆!你是苍蝇投胎还是蚊子转世?再吵我打你!”

    说完我转身离开,花戏雪叫我:“喂,你去哪?”

    我头也不回:“有个讨厌的女人一直在烦我,我去清静清静!”

    我在一处迎风的小山坡上坐下,风声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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