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的马车自然不能带走,也没有马车愿意被我们雇,我只能扶着玉弓回去。
跟老道人告别时,他凄怨的看着我们,目光充满了悲悯,我们一转身,他忙道:“哎!……唉,告诉老夫地址吧,我背她去。”
于是一车五人,最后只剩我一人。
周围的人皆捂着鼻子躲的远远的,我想去买件衣裳,还未靠近就被掌柜的急急往外轰,没办法,只能穿人少的弄堂而行了。结果就看到不远处三个熟悉的人影蹲在一个烤红薯的小贩旁边,闷头啃红薯。
依次是狐狸,师父,和师尊。
我本来想逃的,可架不住肚子饿,反正玉弓那样子回去,我已经甭想往外摘了,干脆心一狠,早死早超生。
还未走去,便见到花戏雪俊眉一皱,鼻子嗅了嗅,转头看向师父:“你放屁了?”
师父白他一眼:“胡说!我怎么会放屁!”说着也嗅了嗅,疑道,“这哪是屁的味道,这是尸体腐烂的味道啊!”
青衫长袍的师尊立即就发现了我,抬眼看了过来,我心下一咯噔,对视数秒后,他的脑袋转了回去,缓缓说道:“徒儿,莫道人是非。”
师父抬起头,我忙垂下,他却摇头叹气,摸出几个铜板给小贩:“呐,给那小要饭的送几个过去。”
哈?居然连他也没认出我!
我顿时就火了,气呼呼的走过去,捡起他身边一个红薯就剥皮开咬,他乍舌:“诶!我说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不懂事啊!”
我狼吞虎咽完一个,又去拿,他伸手要抓我,却嫌我脏,于是双手抄胸,气得胡子乱飞,直直瞪着我,跟个小孩似的。
我又去拿第三个,师尊忽的淡淡道:“《川流文集》,二十遍。”
我一愣,师父委屈的叫道:“我我,我都没打她了!”
师尊沉若幽潭的双眸瞥他一眼:“初九就是跟你学坏的,动不动打人。”说罢朝我看来,目光在我衣上扫了圈,“《斜阳摘录》,三十遍。”
我眨巴眨巴眼睛,愣愣的咬了口红薯,他又看向我的脚,登时浓眉紧皱,怒声道:“《焜世经》,五十遍!”
我咽唾沫,颤声道:“师尊……”
师父和花戏雪齐齐一呆:“初九!?”
我弱弱的:“师父……”
本想让他替我求情,他却转向师尊,怒道:“打徒儿总没事了吧?”
我忙摇手,师尊视而不见,姿态闲雅:“随你。”
师父立即脱下靴子拍了过来。
于是乎,刚被我祸害完的弄堂百姓们彻底醉了,最先石化的就是花戏雪和烤红薯的小贩。(未完待续。。)
357 千古绝唱(一)()
房内剩下两人,清醒的左显和媚药噬骨的沈云蓁。
我不清楚顾茂行和左府的渊源,但他居于左府,将沈云蓁弄进左府必是有利于他下手的。
左显也没有让他失望,毕竟定力如杨修夷的人,世上少有。
我和杨修夷一左一右的支腮坐在精细雅致的圆桌旁,将他的迟疑、游移、踌躇、夷犹都看在了眼里。
挣扎良久,深望良久,在沈云蓁的嘤吟中,他终于缓缓的附身下去,在她唇上轻轻一碰,微微摩挲着,渐渐流连忘返。
可以明显看到他宽阔的双肩发着颤,我觉得他是害怕的,可是沈云蓁却忽的伸手环住他,凑唇上去便伸出了丁香小舌。
我看的有些脸红,杨修夷轻咳一声,我朝他看去:“……还要看么?”
他顿了顿,严肃道:“应该还会有变故吧?”
我认真点头,同样严肃道:“可能还会有坏人。”
“那……”
我坐的笔直端正:“那再看会儿吧。”
“……也好。”
很明显,沈云蓁的主动和热情,让左显最后的理智彻底崩溃,年轻的公子很快就表现出了他的血气方刚,他一手轻握着她的手腕,抵在她耳边,一手轻摩着她的腰肢,将她压在身下,忘情般的在她口舌间沉迷汲取。
沈云蓁的衣裳一点一点的滑落,梦境到这里,泛起一阵尘香露花,旖旎绮丽,有清兰莹蕊的花瓣在四周浮沉飘荡。这是梦的主人愉悦快乐的一幕。
左显极尽温柔,亲抚缠绵之际小心翼翼,沈云蓁就像一件上好的白玉瓷器,让他强烈渴望着,却又不敢太过用力。
时间逶迤。情潮暗涌,她的衣裳终于被他扯下,鹅黄色的肚兜贴着白嫩的香肩,他离开她的嘴巴,从脸颊往下,缓缓侵占。
沈云蓁口中的嘤咛喘息越发粗重。抬手将左显的衣裳也慢慢除去。
我和杨修夷同时发出轻咳。
我看向他,幽沉的黑眸也正望着我,几乎异口同声:“还要看?”顿了顿:“你想看?”
他浓眉一拧,我也皱眉:“其他男人(女人)的身子你也敢看?”
话刚说完,左显拉来被子。将他们的身子严严实实的捂住。
我们一顿,我即刻正襟危坐,肃容道:“……顾茂行应该还会来吧?”
杨修夷饶有兴致的瞅着我,我继续道:“那个,我觉得还会有一场变故的,所以我们还是再坐一会儿……”
他推桌起身,沉声道:“行了初九,我们出……”
话未说完。一个女音不咸不淡的插了进来:“你们这么盯着我的……像话么?”
我们齐齐一愣,朝窗台望去,沈云蓁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冷着脸靠在那儿,冷着脸将我们望着,又冷着脸朝被翻如浪的床榻投去一目。
我顿时羞愧,分明此时在做那档子事的是她和左显,可感觉却像是我和杨修夷被捉奸在床……
可心里羞愧是一回事,绝对不能表现出来。我深吸一口气,尽量做出淡定模样。杨修夷却比我还要淡定,手一探就牵住了我的。淡淡道:“走吧。”
我正色点头,下意识便跟参加祭祀仪式一样沉着脸,粗着嗓:“好的。”
他一头栽了地上:“……”
来到街上,我的注意仍在那一室的春色中,倒不是多想看那活春宫,而是在想沈云蓁来了多久,看了多久,知不知道她根本就错怪了左显?好吧,其实也不算错怪,虽然过程不同,但结局不变,无论如何,左显确实和她那什么什么了。
可一想,也不能全怪左显,虽然他是可以把沈云蓁扔进冷冰冰的浴桶里静静身子,可他爱她爱的多辛苦啊,好歹也是个男人嘛……
想着,我的目光悄悄转向了杨修夷。
老实说,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比如现在,俊容沉沉的,边走边望着前面的地。
我方才说左显定力不如他,其实这个比较不太科学,主要原因是因为我中不了媚药,如果我遭了媚药,在他旁边那什么,他要不对我那什么,那我可就真生气了。
我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望着鞋尖一步一步走着。
到了一个空敞的拐角,他忽的低声道:“初九。”
我随口“嗯”了一声。
他停下脚步,我奇怪的抬头他,他转向沈云蓁,沉声说道:“沈姑娘,我同初九有些私话要说,还请见谅。”
不待沈云蓁说话,他拉着我转身朝隔壁一条长街走去,有些急躁。
我小跑跟上:“杨……”
他猛的止步,回身抱着我便压在了墙上,搂的很紧,倾身下来的重量压得我要透不过气。
我轻轻推他,他抓着我右手,把脑袋埋在了我肩上,清晰的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初九……”
“你怎么了?”
静了好久,他轻声道:“还生我气么?”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来我都差点忘了自己还要跟他生气的。
“救他之前我没有想到我们会陷在深山里面这么久,对不起。”
我睁着眼睛,望着他胸口衣上的细白鹤纹,不悦道:“在救他前你应该派人来告诉我的……”
他将我搂得更紧:“我怕你气急追来,或者……我怕再也找不到你了。”
“你说你离开我,我会等你,可是你知道我等在原地时有多怕你再也不回来了么?初九,你一向走的潇洒……”
我一愣,他轻叹:“这半年我日日都在想你,可是给你写了很多信都没有办法送出去,我若知道会在那边这么久,我……”
他没再说下去。我想他还是会去救那什么尊上的吧,换我,我也会。
不愿让他为难,我抬手环住他精瘦的腰:“杨修夷,喜欢我会不会很累?”
他在我发上轻吻:“从未想过。”
我低下头:“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说这么自私的话了,你有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比起让我生气,我更担心你的安危,行么?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不会乱跑了。”
“嗯。”他捧起我的脑袋。双眸如墨,深深的望着我,“云州一事可以原谅我么?”
我动了动唇瓣,眼眶一下子红了,我低下头。眼泪潸然滚落,他慌了,把我拉回怀里:“初九?”
我抬手擦掉,小心啜泣:“你别管我,让我自己哭会儿。”
我不怨他了,可是我仍然委屈,我已经没有多久好活了,还要生生夺走半年的光阴。这是件多残忍的事情啊。
我望着他的清俊眉眼,想到他会带着我的头发去轮回之境里面找我的来世,我便愈发的辛酸悲戚。
真到那一日。他在轮回之境里面什么都没有找到,他会是什么心情?
四海八荒,六界浮生,天下再无田初九,他知道后会怎么样,会多么的懊悔愤恨。苦涩心痛啊。
我舍不得的。
他不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他也不知道月家族长一脉都是天地灵韵。我们没资格在人世辗转往生,我们一死就要魂飞湮灭。
杨修夷。你以后若想再见到我,只能在你的梦里,在你的画里,可是很久很久的以后,你还能记得住遥远岁月里,这个叫田初九的姑娘的音容么……
我哭得越发伤心,贴着石墙蹲在了地上,心痛如绞。
他不知所措的蹲在我旁边,轻轻抱着我,不停替我擦掉眼泪:“别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头:“我不怪你了的,只是,只是……”我把脑袋靠在他肩上,啜泣道:“杨修夷,现在开始,我,我们谁也不能离开谁,不,不然,你会后悔死的……”我根本没有要威胁他,只是真的这么想的。
他认真的点头:“我答应你。”
“那,那你告诉我在云州发生了什么,是什么样子的山?”
他微微敛眉,我忙哭着补充:“你,你既然已经安全回来了,不要怕,怕我担心,什么都告,告诉我。”
他抬手轻拍着我的后背:“你岔气了。”
我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他叹了口气,在地上坐下,伸手:“来。”
我抓着他的手躺下,脑袋枕在他的腿上。
他抹掉我脸上的眼泪,垂眸道:“此山名叫天外山。”
我嘀咕:“好古怪的名字。”
“事情也古怪,幼时我同师父去过云州,那时还不曾有它,当地人说是近十年拔地而起的,属昆仑山东南一角延伸而出的虚呈山脉。”
我问:“那山多大呢?”
他神色恢复一贯清冷,淡淡道:“不及望云山高,但比望云山广,呈半环型,有双江周回,中间还有赤鳄之水绕匝。”他将我额前的碎发拨开,“更古怪的是,它外山荒野莽莽,内山怪石嶙峋,山脚寸草不生,荒土贫瘠,山腰往上却奇草百丛,庞杂繁芜,里面凶险隐伏,妖兽潜藏……不止我们,万珠界的人也没讨到好处,我们同他们,都几乎全军覆没。”
最后四个字说的我心里一惊,忙握住他的手。
他抬眸望向远空,怅然:“拿它与曲南臻州的留青长虹涧相比,一点都不夸张。”
“好可怕……”
我惊出一身冷汗,忙道:“你以后不准再去这样危险的地方了!你若是敢去,我会气的……”
他一笑,垂眸打断我:“不用担心,我不是已经出来了?”
可我仍是心悸:“这么可怕的地方为什么你才知道?师公呢?他知道么?”
他摇头:“当地人都不知道,因为没人敢进去。”
我怔怔的望着他,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我知道这半年他们一定很辛苦,险象环生,几经生死。
我翻身朝内抱住他的腰,气道:“你以后都不准去了!就算师公要你去你也不准去,你要跟师公说,我已经跟初九有约了,君子一诺,得守终生。”
“好。”
我不再说话,在他怀里安定平复我杂乱起伏的心绪。
静躺很久,他忽的轻推我,语声嘶哑:“初九……”
我摇头:“别担心,我没事了。”
他却执着的推我:“起来。”
我贪恋的赖着,不愿动,他撑起身子强行拉我:“先起来,我们该去找沈……”
话音一顿,他僵在了那。
我也僵了一僵,缓缓抬起头,他脸色发红,向来幽沉的黑眸忽闪躲避,别扭的看向青砖石地。
我舔了下唇瓣,大约已猜到是什么了,却仍忍不住问道:“……什么东西,硬硬的……”
问完便后悔了,我当初被他扯掉了肚兜可恼羞成怒过,他要怒起来,那后果得多可怕。
我忙搜肠刮肚为他想个台阶下,他却缓缓将目光移了回来,双眸幽黑沉锐,浮起一丝意味深长。
四周沉寂无人,阒静无声,连风都没有,我愣愣的看着他。
他就这么微倾着身子,居高临下的望着我,眸光深亮的迫人,徐徐说道:“你说是什么东西?初九,你快嫁给我了,你迟早会是我的女人。”(未完待续)
358 千古绝唱(二)()
这一路,妙云和佳言两位姑娘在萧睿面前将曹琪婷完全竖立成了一个心胸狭隘的恶妇形象,但萧睿愣是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对曹琪婷的不满,仍是与众人打闹,谈笑风生,跟先前无异。
这反倒更奇怪了,以萧睿这样路见不平,拔刀偷袭的赤诚侠义之心,无论如何都会管上一管,但他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两位姑娘的战斗力丝毫不会因为屁股受伤和萧睿无动于衷而有半丝减弱,第二天发生的这件事情,终于是萧睿和曹琪婷针尖麦芒了一把。
伏虎草长在悬崖上,当初我为了采它而吃的苦就不用再赘述了。他们寻了好久,找到了个不算多深的峭壁,但因在南山上,周围全是浮云,容易遮碍视线,难度还是有的。
因着上山容易下山难的原因,一行人决定直接爬上去,爬到顶。萧睿很是体贴,让胡天明和另一个男子送妙云绕山路去往山顶,妙云表示屁股受伤,功夫还在,小意思。
萧睿转向曹琪婷:“你办事谨慎心细,帮忙看着点吧。”
曹琪婷点了下头。
男人打头阵,女人紧跟其后,我被冻得缩成一团,躲在云深树木里仰头望着,打算等他们到顶了我再慢悠悠的爬上去。
期间耳边风声很大,听不大清她们的声音,只是忽的一声尖叫传来,便见到所有人都齐齐的往下头望去。我上前几步,抬手拨开周围云雾,这时听到萧睿大喝:“阿婷!你在干什么!”
一个人影忽的掉了下来,胡天明惊叫。曹琪婷和佳言也叫出了声,妙云像脱线的偶人,坠到了崖底。
上面青松倒挂,浮云倚壁,我在下面却看得清楚。说是掉,不如说是跳,磕磕绊绊是有,但她扶着崖壁如蜻蜓点水般借力缓冲落势,这细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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