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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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谣- 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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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了吧。

    不得不说,顾茂行的城府真的很深,他分离沈云蓁的魂魄所作的打算应是用沈云蓁的三魂去寻沈云织的,这是亲姐妹之间的天生灵犀。可是沈老先生也不是吃素的,他做了最后一手准备,在沈云蓁死掉的那一刻,她的三魂立即就被他安置在司桦县外的阵法给强行拉走了,令顾茂行防不胜防。

    你有你的招,我有我的计,我不得不感叹他们的脑子真好用。我若搅进去,我真的就是去送死的,但庆幸,我身边有一个杨修夷。

    现在沈云蓁就在我们这儿,可是我却依然不能找到沈云织,除非我狠得下心将沈云蓁炼成寻乡灯,但那样的话,阴阳轮回,黄泉碧落便再无沈云蓁了。

    嵯息这儿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反正今日也不是来见它的,所以没觉得失望。把它放下来后,我劝它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若是被人发现,迟早得引来一群玄术道士把它给灭了,还是建议它找个空灵之山去好好修行。

    从书案底下找到了湛泽印纽,青石玉质,形状中规中矩,看不出有何特殊,但是上面的图纹复杂的令人头疼。

    我借口如厕,跑去茅房里对着月色将湛泽印纽细细研究了一番,在几个古字旁找到一个小机关,稍稍使劲便扭开了。里面有卷小羊皮纸,还包着张字条,羊皮纸上画着幅地图,字条上说这地图才是沈钟鸣真正的墓葬之地,我必须得找到。除此之外还让我放心,他已经把知道墓葬之地的那些工匠全给杀了灭口。

    居然还让我放心……

    我放什么心?放心你这么狠心的老东西终于死掉了么?

    字条最后又提到了龙目和凌霄珠,墨迹已经很陈了,想想沈钟鸣死的时候,我连师父都还不认识呢……能掐会算到这个程度,他委实厉害。

    抬头望着沉沉夜色,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我心底盘桓。

    龙目和凌霄珠对顾茂行到底有什么用?

    红色为烛龙之瞳,蓝色为青龙之目,沈钟鸣那日所幻化的似乎是蓝色。

    四海八荒之中,一提青龙,首先想到的绝不是神族,而是凡界汉族。

    比起烛龙,应龙,蛟龙这些龙族,只青龙亲近于人。我脚下这片古老悠远的万象大地,不论几经狼烟战争,多少沧海桑田,称王其上的九五之尊皆是以青龙为象征,威泽四方,敬其为天。

    我摩挲着湛泽印纽上的图纹,莫名有些害怕。

    沈先生临“死”之前说此印纽关系重大,我务必找到,但其实就是去他的坟墓么?去了他的坟墓后,又会有什么等着我?会不会,这件事情又同我月家有关,同化劫有关?

    想到这我忽的一惊,有一个问题我竟一直没有想过,若我死了,化劫会如何?

    我身上的血和化劫到底是何渊源?是操纵,是祭祀,还是我一死,它就会得到解脱,重回人间大肆杀虐?

    寒意从脚底窜入头顶,四肢百骸一片冰冷,我头一次有这样古怪的感觉,我一介小小孤女,又穷又寒,父母也不过只是对乡下农人,如今我却要和天道世风沾亲带故了么?(未完待续)

350 晨起温存() 
藏好地图,将字条撕掉,出去后我主动把印纽给了杨修夷,爬上他的背:“我困了,送我回去吧。”

    隔日,我让婇婇和轻鸢放下那些乱七八糟的嫁妆,去找丰叔想办法替我搜寻古籍。到了晚上,沈云蓁出现,我把纸笔推给她:“拜托拜托!”

    她一笑,在案前坐下,仿照我的字迹,开始抄写《孤光册》。我迫不及待的翻开古籍开始钻研,还不忘同她讲上几句嵯息。却不想,一个时辰后传来一个惊人消息。

    婇婇喘着粗气跑进来:“小姐!沈姑娘!出事了出事了!沈府被炸了!”

    我一惊,她忙跟我们描述天边的火云,讲得极其惨烈。

    烛火莹莹,照一室清丽白霜。

    我看向沈云蓁,跳跃的烛光里,她的脸淡白如玉,神情恬然。我讶异她怎么无动于衷,她低笑:“定是爷爷令嵯息干的,爷爷的行事之风就是如此。”转眸望向窗棂,秋风瑟瑟,“你所说的那只嵯息应该不会去空山修行的,它随我爷爷去了吧。”

    我久久没有说话,垂眸望回古籍,翻了一页后,提笔在纸上开始摘记。

    祁神焚渊留给上古巫族共十大神器。

    禹氏赤血玉,凝气炼化,增益修行,事半功倍;

    佘氏浮生境,照出心之所念,映出心之所思;

    乐氏唤音琴,重聚天地游丝,聚魂结魄;

    赵氏天梯斧,摧枯拉朽,无坚不破。所向披靡;

    姑氏靡思弓,眉间遭穿,则顷刻挫骨扬灰,化为尘土;

    周氏浮休灯,照亮千里。逐云散雾,引魂回渡;

    丁若氏祭魂鼎,擅掘人心之弱,魅之以术;

    万俟氏鹤水旗,强控百里亡灵,结为戾兽。任其操纵;

    桐木氏劫魄石,夺人肉魄,驱逐原主之魂灵;

    青阳氏凌霄珠,可聚凌霄之力,无论结阵破阵。皆灵力无穷。

    这些与远古神器固然无法相比,可放在人间,无一不有震地荡天之势。

    合上书页,我支在案上揉着太阳穴,思量良久,提笔给长云尊伯写信。

    化劫一事极为严峻,我不想同师公师尊们讲,却不能不找个人商量。万一我两腿一蹬翘了辫子后。化劫真的出来大开杀戒,那该怎么办。

    洒了流喑露后将纸鹤寄走,我转身去厨房。玉弓和轻鸢正在磕花生喝小酒。我让妙荷给我煮了碗甜汤,陪她们闲聊了会儿,而后回房睡觉。踩上石阶时却听到一细嘶哑声,低下头不由一愣,是我方才寄出去的流喑鹤!

    我下意识四下望了圈,慌忙捡起。已被人动过,心下一紧。忙将信拆开,顿时双目圆睁。

    书页最后一行。崭新的墨迹写着七个俊秀却陌生的小字,月牙儿,近来可好?

    我奔到院中,直接就喊了出声:“你是谁!给我出来!”

    夜鸟扑翅而过,庭院深深,芳树幽幽。

    玉弓她们都跑了出来:“小姐?!”

    我将纸页攥在手里,浑身发颤,沈云蓁匆匆走到我身旁:“初九,发生了何事?”

    妙荷指着房檐,惊道:“小姐快看!”

    又是一只纸鹤。

    玉弓一凛,纵身飞上,将纸鹤递来:“小姐。”

    信上两行新墨:“欲知化劫之事,一柱香内速来套月酒楼,逾期不候。”

    心跳蓦然加剧,我在唇上咬了排极深的牙印。

    轻鸢低声道:“小姐,信上写着什么呀……”

    我皱眉,深吸一口气,凝结真气,纸上燃起小火,我扔在地上踩出灰烬:“没什么,大家睡吧。”

    说完我回房,关上门就躺进了被窝里。

    我管你一柱香,两柱香,蠢货才去羊入虎口。

    可是月牙儿三个字在我脑子里徘徊不去,我翻来覆去,一个时辰后掀开被子,怔怔望着纱帐。

    会是谁?

    经孤星长殿一事,我是月牙儿已不算什么秘密了,那些尊伯师伯们都知道的,保不定他们的徒弟和门人也知道了,偏偏这次二一添作五在京城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想了会儿,我爬了起来,套了件衣裳开门想去找沈云蓁聊会儿。结果发现门口又停着一只纸鹤:“姑茂行现今四处寻你,若不想我告其汝之踪迹,速来。”

    “初九?”

    我一顿,回过头去,沈云蓁站在偏厅门口:“我听到动静就出来了,又是信鹤么?”

    我过去将纸页递给她,她冷笑:“想让你过去做什么?”

    先是利诱,再是威逼,接二连三,颇有些迫不及待之感。

    我摇头:“不知道。”

    “姑茂行……”她微微沉眉,“此人认识我爷爷?”

    我仍是摇头,表示不清楚,望向内堂摇曳的灯火,我轻声道:“其实我挺想去看看……”

    “不行!”她立即打断我,“这太危险了!”

    她将纸页撕碎,冷声道:“这店铺不安全了,明日你便让杨公子给你们换处住所,这段时日我就不来找你了。”

    “那你……”

    她认真的看着我:“初九,我不想拖累无辜,此事你本就为局外人,着实不该被我拉下水。我的事情已经拖了两年,不在乎多耽搁一阵子的,你的安全为首要,这段时间……在你成亲之前我都不会来打搅你了。”她转眸看向左显所在的厢房,“不过凌孚,他的阵法……”

    这件事情,也许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局外人。

    我看向左显的厢房,倒是他,他才是真正的局外人,可入局之深,堪比沈云蓁。

    明日杨修夷就要去替他破阵了,我心里着实担忧,若说盛都之内有浊世之气。可是左显的阵法远在竹君县外的孤山之上。杨修夷是厉害,但再绝艳天纵,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几岁,与顾茂行近千年的修为实在有太大的差距。

    我多想让他等到师公们再去,可是左显却等不起了。

    我看向沈云蓁。宽慰道:“不用担心,他会没事的。”

    这夜我终究是没得睡了。

    沈云蓁继续帮我抄写《孤光册》,我则去暗房里面忙碌,整理了一堆巫器药材后,已是鸡鸣时分。

    忙完之后我回房装睡,没多久杨修夷就来了。

    那些自诩清高的世外高人。比如我师父,都酷爱一袭仙风道骨的翩翩白衣。我最爱的却是深色的劲装武服,我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一个男人真正的好身材,宽肩,窄腰。长腿。

    每当要办正事,杨修夷就是这样穿的,今日所穿是一袭深紫劲装,映衬的肌肤雪白如月,眉宇轩昂。头发跟平日一样,慵懒松垮,俯下来亲我时,两鬓的垂发挠的我脖颈细细痒痒。

    口中不仅有清雪木的香气。还有红枣银耳羹的甜味,我一个忍不住,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嘴巴。

    他微愣。我笑眯眯的睁开眼睛:“杨修夷。”

    “醒了?”

    我点头,双手仍搂着他的脖子不放:“你要走了?”

    他支在我身上,吐息近在咫尺,眸色柔和的凝睇我:“嗯。”

    “什么时候回来呢?”

    “尽快。”

    我努努嘴,这算什么回答,下一瞬被他俯身下来咬住唇。柔软的舌头顺势抵开我的齿关,在我口中一番辗转。

    大掌探入被下抚在我胸口上。身子因他而酥软无力,他却忽的一顿。修长的手指在我胸前暖玉上摁了摁,失笑:“黏住了?”

    “晚上睡觉会掉到枕头上的啊,我会被冻醒。”我叹道,“你都不知道这样多难受,我一翻身就会被咯的好疼。”

    他在我唇上亲了亲,黑眸沉寂的望着我,柔声道:“成亲之后,有我了。”

    “嗯。”

    他低低道:“给我看看?”

    我忙拽紧被子,一脸紧张:“看什么?”

    他一笑,垂下头,扯我的被子,我根本就使不上劲,几下子被他拉开了。

    为了装睡逼真一些,我脱得只剩件绵白的单衫,他手指滑到我襟边,我忙握住他的手指,却撞上他沉锐逼人的黑眸。我想大胆点跟他对视的,结果愣是被这眼神瞅的羞了脸,不自然的转向了一旁:“你,你不是要出去么,看,看看又,又不会有……”

    话未说完,胸口一凉,单衫被他揭开了。

    暖玉被我用雁字草汁液黏在了胸前,看上去有些滑稽,他果然笑了。我一恼,想要拉回被子,却被他伸手挡住了,他那长指还勾向了我的肚兜。

    我死死压着:“杨修夷!正事!”

    他半趴在我身上,吐息近在咫尺,黑眸浮了丝笑意:“又不是没看过,怎么就害羞了。”

    这语气实在是……

    脸上起了火,我眼珠子不知该停在哪儿了,左右来回不自然的转着。就这么呆愣的功夫,他的唇就贴上了我的脖颈,轻轻舔。弄啮咬,那只被我摁着的手趁我分神之际滑入了我的肚兜。带着丝颤意,笨拙的轻按挑揉在我左胸上,我身子一颤,攀着他的胳膊,忍不住嘤咛了一声,他就伏在我颈窝处闷笑了出来。

    我终于怒了,伸手捶他:“姓杨的!”

    他坐起身子,我忙将被子拉来,紧紧的压着,紧紧的瞪着他,嘴巴也抿的紧紧的。

    他笑得俊朗灿烂,开心无比,还带着明显的疏狂清傲,这高高在上的模样像是把我吃的死死的一样。

    我越想越气,侧卧朝内,闷闷道:“我生气了。”

    屁股被他拍了拍,他轻笑:“别气,我走了。”

    我顿时没出息的回头:“这就走了?”

    他垂头又在我唇上亲了亲:“不走就收不住了。”

    方才是调戏,现在分明就在撩拨和挑逗了,可恶。

    他长眉微蹙,轻捏着我的脸:“这几日你好好呆着。丘夫人那套不用太管她,随便应付就行,不过不要惹急了轰她走,不然我师兄会……”

    “我知道的。”

    “我问过了,附近有几个茶馆。里面唱曲和说书的都挺不错,好吃的也很多,你可以带着那些丫鬟过去玩的。西坊离这儿很近,去挑些首饰和衣裳吧,银票问……”

    我打断他:“你怎么那么啰嗦。”

    额头顿时挨了记手骨,他不悦道:“还不是怕你闲不住。又惹出一堆事。”

    我摸着额头,不高兴的看着他。

    他认真的望着我,黑眸深邃,低低道:“初九,我们成亲在即。我不希望横生枝节,这一日……我盼了很多年。”

    心下一暖,我点头:“嗯。”

    他贴着我唇角轻吻:“等我。”

    等你就怪了,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温顺道:“好。”

    他起身要走,顿了顿,又回头道:“对了,我师兄下午就来。你记得不要……”

    我给他一个“你真的好啰嗦啊”的鄙视眼神,他俊容一沉:“你……”抿了抿微微有些红肿的薄唇,心狠手辣的盯了我一会儿:“回来收拾你。”

    我咧嘴嘿嘿道:“好啊。我巴不得你早点回来收拾我。”

    他分明想笑,却要做出酷酷的模样:“算你识相。”

    房门被他轻轻带上,我听到院中响起一阵唏嘘声,甄坤的声音粗犷而嘹亮:“少爷出来的可真早啊,太阳都还没下山呢,我们现在赶回去吃晚饭还来得及吧。”

    吕双贤也叫道:“少爷。你吃了什么嘴巴红成这样,难不成也抹胭脂……啊!哎哟!”

    “哈哈哈哈!”

    ……

    我捏着被角侧耳听着。待他们声音渐渐远去后,我爬了起来。

    沈云蓁已经走了。不得不佩服她,我小时候隔三差五就要被师尊罚抄这抄那,自认写字速度很快了,她却更快,一个晚上就将《孤光册》全给抄完了。

    我收了起来,把人都喊来了院子,先让轻鸢去杨府找丰叔,今晚不能再睡店里了。

    她点了下头,我继续道:“下午我师尊师父可能会来,你们可千万不能说我偷偷跑去跟踪杨修夷了。”

    她们对视一眼,婇婇皱眉:“那要问起的话,我们怎么说?”

    我想了想:“就说我去哪个乐坊或棋社进修学艺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乐坊棋社的地址你们给忘了。”

    妙荷撅嘴:“这不是要我们找死么……”

    我鄙视:“又不是真死,再惨也不过挨顿揍,替我受点小罪都不行,没义气!”说完觉得自己又开始不讲理了,撇了撇嘴,去内堂抱来整理了一晚的小包裹。

    婇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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