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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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谣-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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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到临头还嘴硬!”穆向才揪住我的头发,恶狠狠的瞪着我,咬牙切齿,“我可以让你魂飞魄散!”

    我淬了他一脸血沫,他俊朗的脸就这么被我毁了,接着我两眼一翻,倒地撒手人寰。

第二十六章 制造混乱() 
不论哪种使人魂飞魄散的阵法都需要一具完好的肉身,所谓听月锁魂印不过是个幌子,我拿自己赌了一把,事实证明我赌赢了。我免去了被酸水化掉的悲剧。不过有些对不住穆向才苦心摆的灭神芒星阵,我死都没死透,魂魄不曾离体,这阵法于我毫无用处。

    杨修夷当初说的对,他一点都不简单,一介文弱乐师竟懂那么多玄术巫术,最初绛珠亡魂曲中的七杀梵音,和如今他将粗腰女人击碎的那招炽念八变皆是上乘玄术。陈素颜还说他不信牛鬼蛇神,是他隐藏太深,还是曲婧儿死后的三年学的?

    我在原地躺了会儿,日头西斜,却仍晒的我生疼,调皮的阳光哄着我打了几个喷嚏后,我拍拍屁股爬了起来。

    此处空旷,四边丘陵,初春季节莺飞草长,翠意峥嵘,满眼新嫩枝桠,绿树红花。我真想就在这里踏春游玩赏山色了,但那边还有个半死不活的陈素颜等着我去救。

    我估算了下,我摆这个灭神芒星阵从一数到三十就能搞定,看穆向才摆的手法,他消耗的时间应是我的十几二十倍,再根据我一盏茶便能原地复活的经验来看,我离他们的地方应该不远。幸好满地野草,我研究一下草的倒向和泥土就知道了他们的去向。

    我把灭神芒星阵的几个真雷罩和问世结给顺手拿了,再在附近瞎晃了一圈,野外虽百草繁盛,丛叶茂密,但我现在能派的上用场的却为数不多。

    我挑了个小空地坐下,从指甲缝中抠出穆向才的血肉皮脂,虽然没有白苋水和紫云花液,但我刚采了一把小衍草和两朵仙逆花,先让他肚子绞痛上数个时辰再说。

    然后我做了个灵鹤护身结,可以抵御他的炽念八变。他虽然会这一招上乘玄术,但明显练的不够火候,粗腰女人的大肠都还是完整的一条。

    我是个玄术菜鸟,我之所以认识炽念八变,是因为杨修夷曾用这招拍碎过五羡路上的磐石,两人高的磐石被他拍的粉碎,尽为尘烟,一块小石粒都没剩下。至于他为什么要欺负那石头呢?是某天用来对付我师父的,这就不好说了,因为那次我跟他同谋……

    我花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做了一堆东西,我并不急着回去,他们一时半会绝对找不到合适的巫师,能做到万无一失换骨的可能整个柳州除了我再无第二人选,否则镯雀也不会同意把我一起绑了,看得出她不想和我撕破脸皮。

    最后我用*草和问世结缠了一个天绝隐,念了段舞天咒,天绝隐凌空急转,朝着天边猛烈蹿去,但愿可以落到杨修夷身边。

    暮色四合,天色昏黄黯淡,远处有炊烟袅袅升起,我爬上一棵不知名的巨大果树,坐在粗壮的枝干上享用野果,吃了二十来个我才碘着肚子跳了下来。落地时觉得不对劲,一低头我就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的脚边有一具面相狰狞的女尸,其实这具尸体很新鲜,看尸斑死了不过一日,我检查了一下,死因是中毒,她的齿缝中还留着发臭了的果肉。我刚吃的那二十来个果子竟有入口即亡的剧毒。

    我对着她托了半天腮,喃喃道:“得罪了。”

    我把她的衣服给扒了下来,再把我的衣服穿在了她的身上,死人的东西再晦气也晦不过我的一身浊气,倒是她,我就怕她嫌弃我这衣裳不男不女满是污血。

    我给她挖了一块地,她身上除了衣裳什么东西都没有,我不知碑文上写什么好,便只写了个田初九立,念了段往生咒,洒上许多漂亮的野花。

    等忙完了,旷野早被月夜笼罩。一片寒鸦嘶鸣,长风扫来,群草翻飞,风声在枝影婆娑中呜咽。

    我出发赶路,走了不到一刻,远远看到了一栋占地不小的庭院,月色皎柔,倾泻在房檐屋楞上,折射出迷离的银光,南边一片幽静的桃花林,花瓣如雨纷下,几片飘到了我跟前,真是处悠然闲居,风情雅苑。

    我用石头摆了一个厌犬灵昆阵,洒了一?g土上去,几粒石头顿时飞起,我迅速咬破指头,把血滴在那些石头上,破了穆向才在房子周围布下的全部阵法。

    我猫腰过去,绕着外墙晃了两圈,一个踩脚的点都没有发现,在西角倒发现了一个狗洞,不过就我这腰身还是算了。除此之外还有两条道可以通往里面,一是水井,二是茅坑,比起来,我宁可放把火制造混乱。

    玄术学不好,身上也没带火石和火折子,我只得蹲在地上不断用石头相互碰撞,半个时辰也没见零星的火花,倒震得我虎口发麻。心下一恼,将石头扔了,制造混乱又不止这一招。

    我在手背上划了道极深的口子,把血挤在土里,然后我捏着一根树杈蹲在旁边,把爬来的老鼠兔子野猫全给挑走,等蛇来了我就抓起来扔在一边的困兽阵里,好几条毒蛇咬我,我哼都不哼,你要毒得死我,我喊你蛇大爷。

    看看数量差不多了,我把这些毒蛇的毒牙都给拔了,然后跑到各个边墙外抛了进去,又捡了大把石头,噼里啪啦冲里面一通乱扔,混乱制造成功!

第二十七章 春色() 
可怜的毒蛇全被打死了,一把一把往外送,我寻隙很轻易就从后门溜了进来。

    “娘狗皮子的,这里怎么那么多蛇,不会是中邪了吧?”

    “鬼晓得,还是西城那户好,不知道少爷搬这儿来干啥子。”

    “听说这儿上去不远有个荒村,一百年前全村一夜之间死光了,现在村口还摆着好几口棺材咧!”

    “娘的,大晚上的别跟老子讲这些,闹心不?”

    确实挺闹心,我躲在角落里咽了口干唾沫,待他们走远后小心翼翼的爬到另一个角落里去。

    庭院古朴文雅,植满百草繁花,闲倚夜风,轻盈自舞,大片蔷薇垂卧墙内,虚若彩锦,我一头扎了进去,等这些人都休息了我才出来。

    先前被关押的暗室有个气窗,应该比较好找,我边走边用神思四处寻访,从前厅到后院到东西两排厢房皆探寻不到。我摆了个乾元星阵,迅速朝目标走去。

    暗室很高,而且有气窗,所以我一直抬头寻找,我万万没想到这暗室会在穆向才的卧房下,那两排气窗刚好对着我的鞋尖。

    我整张脸贴在地上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更不敢发声叫唤陈素颜,唯恐惊扰了卧房内的……呃,春色。

    镯雀的娇呼声不断传来,一阵高过一阵,听得我面红耳赤,也不知是他们床不好还是穆向才动作幅度太大,床帏一直吱呀声响,摇得都快塌了。

    你问我为什么知道男女之间这档子事么?呃,因为这不是我第一次听墙角了。早年我被妖怪掳走,逃出来时不小心躲进了一户村民的卧房内,还极为不幸的藏在了他们的床底,结果那对夫妻夜晚在上面翻云覆雨,床板压下来把我的皮给磨掉了一层。

    你问我为什么不走还要留在这里偷听?呃,我便就是偷听了……如,如何?谁还没个春心萌动的时候呀……其实我不光听,我还挺想看的,因为好奇嘛。但我没那么想不开,因为花妖的感官很敏锐,被她逮到我一定会死得很惨。

    但偷听归偷听,我还是得找点事情做,我用神思确定了下面那个人就是陈素颜并且独她一人后,我想了个法子,用好几根蔷薇枝条结成极长的一根,把我的发绳缠在一端,从气窗里伸了进去。

    左摇右晃了好久,枝条一紧,对方拉了两下,我忙又拉了拉,然后没动静了,这时卧房里传来穆向才粗重嘶哑的压抑声:“雀儿,叫我的名字,快!”

    镯雀低喘娇呼,声音腻的像甜口的糯米糕:“向才,嗯……”

    动静越来越大,我有点听不下去了,这时枝条那边拉了两下,我忙抽了回来,我的发绳绑着一张白纸和一支笔,纸上写着秀娟二字:“初九?”

    我忙用笔写上:“是我,你还好么?”

    她回:“镯雀说你已死,我猜你已逃了出去,你何苦回来?”

    我松了口气,确定她目前没事,我忙回:“我会救你的,她有为难你吗?”

    她回:“你回去吧,婧儿之命本就该绝,平白多了三年阳寿于愿足矣,我已知晓镯雀与那群强盗无关,她并无害我洛儿,我若能救她一命,换得向才一世安乐,我无怨无悔。”

    边看她的纸条,边听卧房内的合欢曲,我的火气腾的一下直冲脑顶,提笔唰唰:“蠢妇!你想救镯雀一命,也得问陈素颜答应与否,此身乃陈素颜之躯,亦是陈县令呕心沥血抚养成长,凭何任你支配?陈县令夫妻二人待你如何?你如何忍心见他们风鬟雾鬓之龄痛失爱女?陈素颜借你三年光阴使你受尽人间富贵娇宠,你如今还想将她肉骨摧残,送入半妖体内,死不得全尸,你实在狂妄自私!”

    在纸内,用我的发绳缠住,从气窗丢了进去,以自认为潇洒的姿势拂袖离开,结果一转身就被蔷薇的枝条绊倒,啪塔一下摔了一跤,脸面朝下,五体投地。

    好在卧房内男人粗重嘶哑的声音在这时得到了畅快淋漓的释放,女人带着哭腔的吟哦也达到了最高点,放浪的喊着男人的名字,显然承受不住。

    我捂着一脸的鼻血,抱着枝条飞快离开,呃,千万不要想歪,我的鼻血是地上磕的,跟里面的春色绝无半点关系……

    我在偌大的亭台楼院里绕了半天,又困又乏,最后摸到了柴房,准备在此睡上一晚。

    但不知今晚是撞了什么邪,我在一堆木柴里睡得正香时,一对男女溜了进来。男方迫不及待的褪尽女方衣衫,不出多久女方便已娇喘吁吁,两人肢体互相摩擦,男方一边做着有规律的节奏运动,一边恶语粗鲁,要女方学着他说话,粗俗不堪的淫言秽语不断传来。

    这会儿我兴趣全无,听着还有些恶心。

    他们结束后又说了许多缠绵情话,我从对话中听出他们是这里的下人,各有室友才来此处厮混上片刻。

    男方将衣衫穿好,对女方一顿粗暴的湿舌猛吻上下其手,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女方则衣衫不整的蹲在原地,处理他们事后的狼藉。我见有机可乘,隔空移来木柴,对着女方的脑门一棍挥了下去。

第二十八章 女杂役(一)() 
这个女杂役约莫二十五岁,容貌比我好看许多,我把她的外衫撕成了一条一条,用来捆她和堵住嘴巴。她半夜偷摸着来做这事,为了方便连白色底衣都未穿,现在被我剥得只剩肚兜和亵裤。

    她惊恐的瞪大眼睛看我,我冲她嘿嘿一笑:“醒啦?我叫田初九。”

    她愤怒的呜呜两声。我说:“你别怕,我不会杀你,但你要帮我做些事,你愿意的话就点头,不愿意的话……”我无辜的一摊手,“那我只好活剥下你的面皮,做个人皮面具了。”

    她又惊又恐又怒的瞪着我,半响缓缓点头。

    “我现在要拿掉你嘴里的布条,但是你不准尖叫,听清楚了吗?”

    她含糊的“嗯”了一声,但当我一拿掉,她便立刻放声喊人,我忙捂住耳朵,她叫了半天见我没对她采取任何不利的措施,停下来不解的看我。

    我幸灾乐祸:“这里被我下了清心阵,你的声音他们是听不到的。”

    “那你为啥还堵我口?”

    “怕你一睁开眼睛就尖叫……眼下看来我多此一举,看在你这么没诚意的份上,我觉得我还是直接剥你的脸皮吧。”说着我靠了过去,举起两只爪子,像*见到了花姑娘的胸脯那般十指乱扭,冲她的脸门探去。

    她尖叫着扭动身躯:“我错了姑娘!我什么都听你的!”

    归功于我的披头散发和这身衣裙,她没有把我认作男人,我在她面前盘腿坐下:“那肯帮我做事咯?”

    “你,你想让我帮你做啥?”

    “我想让你帮我做的事可多了。不过我得提醒你,我可是个巫师,刚趁你昏迷时我在你身上下了百蚀千骨咒,你若不乖乖按照我说的去做……”我故意拖长尾音,她苍白着脸颤声问:“会,会咋样?”

    我笑笑:“也不会怎么样啦,顶多就是你的血脉神经浓缩紧绷,然后浑身长满血疮,又痒又痛一挠就碎,三日后全身肿胀就像是在水里泡了数天的死尸。”

    她瞠目怒骂:“你,你咋这狠!你得挨雷劈!”

    我无奈耸肩:“可是先不得好死的人可会是你,你叫什么?”

    她愤恨的瞪了我半天:“我叫春曼。”

    其实我只是吓唬吓唬她而已,百蚀千骨咒确实存在,可施起来极为复杂繁重,效果更没如此夸张。

    世人都觉得玄术博大精神,高明神圣,而一听巫术便觉阴暗发憷,其实比起玄术,巫术实在良之百倍,因为阴毒的巫术早已绝的差不多了。但这些话巷尾街头的市井百姓是不会信的。这就是为什么我的店铺取名为晦涩难懂的“二一添作五”而不张扬跋扈的叫“天下第一巫师”,也是为什么我低调内敛的躲在店里等陈升为我介绍生意,却不去街上贴公告,发传单,往人家门缝里塞纸条的原因。

    感谢这千百年来巫术的负面形象,春曼很容易就信了我的话。她一下把能说的全给说了,她告诉我这是穆向才在东南的别苑,一共六个杂役,三男三女。除此之外,镯雀有两个贴身女婢,死掉的粗腰女人叫竹薇,另一个叫竹菱。穆向才身边的两个心腹,叫郑伦和得志。

    问了个大概后我把她放了,第二天天一亮她就抱着一件杂役的衣裳来柴房找我。我当然没傻到出去抛头露脸混入他们内部人员中去,但起码打探地形穿庭过院时,这身打扮可以少掉许多麻烦。

    春曼替我梳了我这辈子第一个女人发式,极为简单,盘了个发髻,斜插一根木簪,余留下来的头发全被拨到左胸前。虽然我对自己的皮相早已万念俱灰,但我骨子里的小女儿家情调还是让我瞎乐了半天,翘着兰花指把那缕头发拂了又拂,直到把自己恶心坏了才作罢。

    春曼还带了纸笔,我给陈素颜写了几行字,要春曼送饭时夹在碗中。临走前,我把怀里的尺吟也给了她,教了她口诀,要她替我丈量地下廊道的长度。

    穆向才这座庭院大而雅,一花一草妍姿尽态,我将它的地形大致掌握,开始计划逃跑路线并布置阵法

    到了午茶时分,春曼把尺吟带还给我,我掂了掂重量,不禁乍舌:“你念错口诀了吧?”

    “乾坤有序,天圆地方,克物之庞杂,解事之迷惑,往而自返,且去速回!”

    我皱眉:“你确定是这么念的?”她点头。我心下大惊,这地下廊道的规模竟比整座庭院还大么?难道我这尺吟患了失心疯?我不信邪的又折了一只让她送晚饭时带去,回来的重量如是。她还带回了陈素颜的纸条。

    “初九贤妹,你的话如当头棒喝使我醍醐灌顶,我自会珍重,也望你小心,若有危难速速离去不必管我,最后仍望你勿将我的身份言明出去,素颜叩谢。”

    我把纸条烧掉,其实就算她现在求我去说,我也不爱说了。先前想说只因替她不值,如今的穆向才在我眼里根本配不上她。

    入夜,春曼给了我几把钥匙,我摸进厨房偷了女儿红和花雕酒,在院子里窜上跳下,布局设阵。然后我从穆向才的卧房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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