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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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谣-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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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摇头。

    “是曹琪婷呀!”

    “她?”

    “第一个仙师被杀后,一青长老就派人去请她了,她可是京兆府尹晁大人和刑部刘大人的高徒啊。”

    我怔忡:“好厉害……”

    “好厉害?”周薪一顿,偏头朝我看来:“差点忘了,你就是曹琪婷府上的,你竟然不知道啊?”

    我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他来了兴致,忙盘起脚,“那我跟你说说!”

    “就说在平州康城,那几年一直有老妇被杀,尸体被切割的破碎,凶手一直没找到,康城县官和平州知府实在没办法了,去刑部找人,刘大人让曹琪婷去看看,结果两天就找到了!”

    我吃惊:“好厉害!”

    “是啊!死的都是互不相干的老妇,曹琪婷说凶手是对老妇随机下手的,针对老妇有很深的积怨,她还跑去检查那些尸体,最后断定尸体的伤害是壮年男子所为,而且尸体没有被奸污,她便让人去查那一带有没有从小被娘亲或后娘凌辱虐打长大,岁数大约三十上下的男子,结果查出来六个,她一一试探排查过去,凶手就落网了!”

    我由衷佩服:“这样的女子真了不起。”

    “还有……”

    我打断他:“好了周薪,我要走了。”

    其实说走,只不过在拂云宗门上换个地方,以前胆小怕事,遇事就躲,我常自嘲自己是只乌龟,如今真的要跟乌龟一样冬眠了。

    趁雷雨走是最好的,这样可以拒绝周薪相送,否则晴天朗日,要被眼巴巴的目送下山门,再偷偷回来就麻烦死了。

    我整理好包袱,离开时担心的看向小思,我会偷偷溜出来看她的,所以不会那么不舍,但是她醒来后要是发现我不在,最怕她又会跟刚才那样大哭大闹。

    说到底,她再坚强勇敢懂事,终究是个八岁小孩啊。

    我吸了吸气,转身离开。

    这夜摸进了朱霞丹房,宽阔的长廊阒寂无人,最里间有个巨型炉鼎,鼎下土地正中洞开两丈有余,直接引地火而上。

    这些炼丹房全以秘术建造,甚至金台殿是整座殿阁悬空于吟渊之谷之上的,我放下包袱,脱掉蓑衣斗笠,在四周走了一圈,四面高墙全是柜子,陈列着无数药材,丹房,药单,记录文册。

    这些是拂云宗门的东西,我不便去碰,最后在角落里磊下石阵。

    久违的暖意沁入我的四肢百骸,我不由又想起了一个人,他最喜欢用他的大掌贴在我的小腹上为我传输热量,将我搂在他怀里,抱的那么紧。

    “修夷,你为我传热气,我为你送凉意,我们多般配啊。”

    我凄凄一笑,多般配啊,田初九,你这个不要脸的短命鬼。(未完待续)

209 被人盯上() 
我会饿,但我不会饿死。

    我会瘦,甚至瘦的皮包骨头,但我仍不会死。

    这就是焚玉醉云阵。

    焚香断玉,以玉石花草为食,吸其精气用以生存保命。醉卧云阑,这样不食人间五谷的身子,基本与神仙无异,而神仙最爱做什么,腾云驾雾,醉卧云阑,俯瞰众生。

    这样的上古之巫固然很好,可惜加上重光不息咒,加上安生湖底百丈湖水,对我来说就是彻骨的折磨。

    好在如今没有湖水,我呆在这里过冬,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只要有山石,只要有地火,我就不会死。

    饥饿固然难受,可不死比什么都好,活着就有希望,就能报仇,哪怕明天就死,我也要苟活掉今天。

    地火摇曳,满室通明,我趴在地上给婇婇写信,她认识的字不多,好在我写东西也用不来文绉绉的语气。

    给她写完,我的脑袋歪在手臂上望着空荡荡的信纸发呆,好想给师父也写一封,给师公师尊也写一封。

    除去湖底四年,我下山的日子其实还不到一年,以前他们老说我孩子气,就这么一年,我忽然觉得自己就老了。

    十岁以前的记忆断断续续,十六岁和二十岁的记忆只有噩梦,我现在的所有记忆加起来,可能还没小思的多。可我的这些记忆很美好,因为有他们,我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

    无声叹息,我翻身仰望着殿室上方的饰纹,老了老了,田初九。你都没活够就老了。

    好多悲凉渐次从心底升出,我任性的在地上怒捶了一下,就这么一下,大地忽的轻晃,我身子一僵。我的力气何时这么大了么?

    紧跟着,大地猛烈的晃了起来,我瞪大眼睛,慌忙撑地坐起,大地越晃越剧烈,我“砰”的一下撞在了空凌**阵的晶壁上。好痛。

    一声嘶哑的咆哮忽的响起,震得我耳膜发疼,我捂住脑袋蹲在地上,整个人被翻得七荤八素。

    良久,这种晃动终于停了下来。丹室一切正常,所有的丹药,丹方都以玄术封印,所以没有掉下,最惨的是阵法里的我,墨汁溅了我一身,溅了所有的宣纸和给婇婇的信。

    我狼狈的爬起整理东西,擦都擦不掉。早被地火烤干了。

    气呼呼的将它们叠到一块,目光瞅到地上的黑影,我猛的倒抽了口凉气。慌忙抬起头,丹室内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三个人。看水木小牌是仙师,看年纪大约三四十了,但比起其他仙师,这算得上是年轻了。

    室内很热,他们三个周身罩着易水寒霜。其中一个蹲在炉鼎旁,手里拿着一个类似于九星壶的玉器。另外两个手泛蓝光,在炉鼎两旁以气推攘地火。不多时,有滚滚清气涌入了九星壶玉器,然后他们转身离开。

    我下山前,师尊曾严厉跟我说过,不可以去管人家门派的内部事情,所以好奇归好奇,他们走后我继续整理我的东西。

    之后两日,这种晃动又出现了三次,每次出现后过不了多久就会看到有人进来,每次都三个,不一定都是先前的那几人,前后总共,大约有五人。

    第三日,我从空凌**阵里爬了出来,藏在一间小丹室里,直到第四日中午才出去找吃的。

    拂云宗门的膳食阁很大,提供给宿客在这吃东西,当然不是白吃的,寺庙里说的是香火钱,拂云宗门说的是筑仙资。宗门当然不差这点小钱,原因无他,太多占小便宜的宿客赖着不走,不用这一招,宗门上怕早已人满为患。可惜这里基本都是流食和蔬菜,没有香糕包子可供我带走。

    吃完出来,打算去看看小思,却在水云阁看到了萧睿他们。走在他们中间,一个一袭黄纱软裙,顾盼神飞的少女正是曹琪婷。

    我忙藏了起来,他们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靴子满是泥泞,似是刚从山下回来。

    我想了想,还是不要去看小思了,刚转身要走,就在这时,久违的神思忽的清明,我脚步一凝,下意识的回头,但见一个弟子藏在不远处,模样鬼鬼祟祟。

    萧睿他们走的很快,他匆匆跟上,我皱眉,旋即也跟了上去。

    他们没有去见长老,而是直接去了晨曦宫里一间临水而筑的小楼,我躲在外面,透过支摘窗隐约可见房间典雅精致,其中一面墙壁全是藏书。

    有弟子路过,好奇的往屋里瞅去,听到萧睿的声音漫不经心道:“妙棋仙师是第一个死的,这是她的房间,她就死在这儿。”

    曹琪婷在房里轻轻踱步,若有所思道:“你将她的死因再说一遍,慢慢说。”

    “嗯。”应声的是方笑豪。

    “她浑身发黑,被开膛破肚,最重要的是,她爆眼长舌,所以死因……可能是中毒,勒死,捅死。”

    房间里静静的,曹琪婷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她忽的笑道:“有些饿了,赶了半天的路,要不先吃点东西吧?”

    “呃……好吧。”还是方笑豪的声音。

    那名弟子仍跟在他们身后,但是到了一个石台后,他脑袋一歪看向一旁,另一个女弟子不知从哪冒出,两人点了下头,第一个弟子走了,女弟子上来跟班。

    一行四人在膳食阁落座,女弟子站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举步朝后院走去,我越发觉得古怪,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后院香气四溢,好多人忙碌的奔来跑去,女弟子喊来一个妇人,两人神秘兮兮的藏到没人去的偏僻树丛,以我如今的神思还不足以听到她们在说什么,可是我看到女弟子从怀里拿出一包药粉塞进了妇人手里。

    心下一惊,第一个念头是快去提醒萧睿有人要害他们,不料转身时脚下踩断了一根树枝,女弟子反应着实快,马上娇喝:“谁?!”

    我叹了口气,从枝桠下走了出来,妇人惊慌的看着我,手中的药掉在地上,洒了一地。

    女弟子对她侧头:“你先回去。”

    妇人忙跑了。

    女弟子微眯起眼睛朝我走来:“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我摇头:“什么都没看到。”

    “会写字么?”

    忽然冒出这么一句,实在令人费解,她忽的一笑,袖中匕首出鞘:“也罢,不管会不会写,总比丢了命好,割了你舌头再剁了你双手,如何?”

    我往后退去:“我不想管你们拂云宗门的事,但你要非对我下手,你会后悔的。”

    “哦?”

    她转了圈匕首,下一秒眉眼一厉,猛的冲我扑来:“那就试试!”

    却听晃铛一声,势如猛虎的她一头撞在了我身前透明的七石护墙上,双眼翻白,昏了过去。

    我心里松了口气,这种七块小石头磊的小护墙对修为高深的人而言如若未存,好在这个女弟子没那么厉害。

    半盏茶后,我穿着她的衣衫折回食厅。

    萧睿和胡天明埋头大吃,方笑豪端坐着,说道:“第二个死的是知尘仙师,尸体在后山被发现,心脉尽断,但是尸身没有被毁坏。”

    曹琪婷没有说话,点着头表示她在听,吃相比起身边两位实在好上太多。

    方笑豪继续道:“第三个死的是见宣仙师,是被活活烧死的,中秋那日被烧死在拂云大殿旁的水阁里。”

    曹琪婷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啪踏啪踏扒完最后一口饭,她舔了下唇瓣,笑道:“好了。”

    方笑豪眉心一拧:“嗯?”

    “食不言,寝不语嘛!”曹琪婷摸出手绢擦嘴,问道,“见宣被烧死在拂云大殿旁的水阁里,你说清楚些,是整座水阁起火,还是他在里面独自被烧成一具焦尸?”

    胡天明偏头,满口米粥,含糊道:“有区别吗?”

    “有啊。”曹琪婷点头,“命案现场很重要。”

    方笑豪道:“是整座水阁起火。”

    曹琪婷娇容严肃,正色道:“继续。”

    “第四个,溪菴仙师,在后山被人割成了六块。第五个,见琴仙师,死在江海阁外的榆树上,四肢头颅被人切断,以绳子拉着,像……偶人。”

    曹琪婷撑着腮帮子,手指在桌上轻点,目光虚望着萧睿。萧睿今天看上去心情很糟,仍在大口吃饭,大约是察觉到了曹琪婷没有焦距的视线,他抬起了眸子,然后就愣了。

    两人“对视”,一个发愣,一个放空,这种感觉着实奇怪。

    曹琪婷先回过了神,对上萧睿的目光:“嗯?你在看什么?”

    萧睿怔了怔,“切”一声:“你没看我,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曹琪婷大大方方点头:“我是在看你啊。”她收起手绢,“在假设你是见琴仙师的尸身嘛。”她看向方笑豪,“带我去江海阁看看吧。”

    方笑豪看了眼萧睿,无奈的摇了下头,带着曹琪婷先出去了,胡天明哈哈大笑:“大哥,我发现你昨天开始就一直在吃她的闷亏啊。”

    萧睿啪了一下他的头,扔下筷子离开。(未完待续)

210 栽赃陷害() 
我悄然无声的跟在他们身后,并四下观察还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家伙。

    没想碰上了一个仙师,生得一张呆板固执的脸,很年轻,年龄应该就三十一二,态度凶巴巴的,直接嚷道:“你,过来!”

    我当时左右望了下,还不确认他是不是在叫我,他的脾气却坏的要死:“快过来!”

    我不悦的皱眉,还是毕恭毕敬的过去:“仙师早。”

    看他这么年轻,应该是刚拜入长老门下的仙师。拂云宗门七大长老,每个长老各收十名徒弟,称其仙师,若有仙师死了或被逐出师门了,如果长老没有钦点,那该名仙师座下弟子按长幼自动替上仙师之位。一般有仙师出事,长老都会难受,这种情况下不可能再有什么拜师礼,弟子都是自己去点灯阁找人,并领取仙师的水木小牌。

    他递来一张浮雕木槿花的精致小笺,面容威严的说道:“这个送去后山交给邓先生,务必请他前来,若能邀的动杨尊者我一定重重赏你。”

    我接了过来,是张请帖,他又道:“重阳那日在苍葭宫将有个宴会,庆贺我升为仙师,你若有兴致,亦可前来。”

    我看了他一眼,想起近些日子死了那么多仙师,也许他师父就是其中的被害者,还庆贺宴会呢,让人恶心。

    我没好气的点了下头:“哦。”

    他“嗯”了声,满意的走了,我转身便招来一个门人,将任务转交给了他。

    找到江海阁旁的榆树。曹琪婷他们不在,用乾元星阵,发现他们去了拂云宗门的寒殿。

    拂云宗门的寒殿地处偏僻,极少有人来,是整个宗门的最低洼处。我摸过去的时候。萧睿和胡天明坐靠在门口墙上,昏昏欲睡,曹琪婷和方笑豪约莫是进去了。

    我藏在台阶上的阵法里,捡了一块小石头放在旁边,凝集神思,将它隔空移起。颤颤巍巍着上升,一寸,两寸……一尺不到便“啪”的一下掉了回去。

    过了好久,曹琪婷和方笑豪面色菜黄的走了出来,两个弟子跟在他们身后。将寒殿封印后,道别离去。

    曹琪婷长出了口气,抬眸望着远处山岚,良久,说道:“走吧。”

    萧睿拍拍屁股爬起:“看到了什么?”

    曹琪婷一顿,回头道:“浩尚花会。”

    萧睿愣了愣:“不是尸体么?”

    曹琪婷往前走去:“那你还问?”

    萧睿白了她一眼,郁闷的看向方笑豪:“二弟,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方笑豪奇怪的看着他:“尸体啊。你不是知道?”

    我也奇怪的盯着萧睿,觉得他不正常了。

    没想萧睿眼角抽搐了会儿,忽的暴怒:“我是问尸体上面有什么发现!”

    之后他们去青云宫找一青长老。一青长老殿中设下阵法,聊了什么我不得而知,干脆托腮蹲在门外。

    暮色渐合,苍鹰于高空振翅盘旋,青云宫的百名弟子在仙师的带领下排阵练剑,喝声震天。场面气魄十足。

    望着他们,我心里起了一丝慨然。以前在望云山上,杨修夷也是在晨起和落日时练剑的。我一直觉得师公不似师尊严厉,其实不是,那是因为我不是杨修夷,师公对我的期望没有那么高,杨修夷也不是我,他比我要自觉自律自持,根本不用师公监督。

    于是,我和杨修夷的差距越来越大,拿眼前青云宫的弟子们作比较,如果没有巫术,一百个田初九都打不过这里的一名弟子,而这里的一百名弟子加起来却还不够杨修夷练手。

    那时我们来这里,杨修夷才不过十六七岁,当时师公和拂云尊者一时兴起,叫七十名仙师布下天都剑阵,杨修夷一人独闯,仅花了两刻钟便破掉了拂云尊者引以为傲,天下剑客称奇的剑阵,帮师公赢回了两坛百年陈酿。

    旷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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