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衬托得格外高贵，格外优雅。叶棉围着雪肤转了一个圈，说：“小姐，这条裙子打折吗？”小姐说：“这是新款，不能打折，定价是一千二百元整。”叶棉对雪肤说：“黄姐，你穿上这条裙子真的很好看，就是贵，你舍不舍得花这么多钱买这条裙子？”雪肤说：“一千二百元钱，不贵。小姐，可以刷卡吗？”
导购小姐喜笑颜开，连声说：“可以刷卡，可以刷卡。”叶棉说：“黄姐，你就穿在身上不要脱下来了，很好看。”雪肤看看表，八点半了，就说：“好，我就穿这身衣服直接去电视台，以后再请你陪我多买几套衣服。今天因为时间关系，就不买了。”叶棉说：“好，我随叫随到。”雪肤在柜台刷了卡，和叶棉两人又乘了电梯，下了楼。
六十七
雪肤和叶棉在帝国大厦门口分了手，雪肤坐车往电视台赶去。九点整，雪肤到了东海电视台的门口。她打了刘林丰的电话，电话是个女人接的，说刘导还在睡，问她是谁？雪肤说是刘导约好拍广告片的。对方的声音立即热情起来，连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是雪肤，并叫她等一等，刘导顶多半个小时就到。雪肤答应一声，就站在电视台大门口等。
在大门口看门的是一个小伙子，他打量了雪肤半天，迟疑地问：“你是雪肤吗？”雪肤说：“是。”那个小伙子马上站起来，请雪肤进去，并搬来一张椅子，请雪肤就坐。他说：“我昨天就听刘导说过，今天要请您过来给‘关雎’减肥茶拍广告的，没想到您来得这么早。”雪肤说：“现在都九点了，还早吗？”小伙子说：“您不知道，这电视台的工作时间和别处是不同的，他们工作大多在晚上。您想想，晚上才是观众收视的黄金时间。他们通常要工作到凌晨才能睡觉，白天上班就比别的单位上得迟，最早也要十点以后，刘导通常是十一点来上班。”雪肤说：“哎呀，那我不是还要等两个小时吗？”小伙子说：“不用，刚才不是打过电话吗？是女的接的吧？那个人是著名主持人侯秀，就是那个主持‘造星厂’的。”雪肤说：“你对刘导的事倒是很了解。”小伙子说：“不是我特意去了解，侯秀跟着我们刘导，这件事在电视台无人不晓。想当初，侯秀刚来电视台的时候，精瘦精瘦，整个人竹竿似的，来电视台干什么的，知道吗？跟我一样，打杂，给各个办公室端茶送水，她还干得挺欢呢。后来不知道刘导怎么看上了她，她就一下子发达了，钱袋吹气球似的鼓起来了。她除了为我们刘导献身之外，还能做别的吗？你不要看她在电视上人模人样的，肚子里没一点墨水，连‘顶尖’这个词的意思都不知道，不敢去问别人，来问我。”
雪肤说：“你的嘴巴也够损了。我也看过侯秀主持的节目，并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吧，还觉得她妙语连珠，挺有水平的。”小伙子说：“屁！那都是别人写好了她照着背的。不过这女人，背的功夫倒是不错，上午才交给她的稿子，她下午就能倒背如流。”雪肤说：“所以说，她还是有本事的，你不要损别人。”小伙子说：“我没有损她，是她自己缺德，想出名，就去勾引男人。我们刘导就是为她跟原配妻子离了婚，你不知道，前两天，刘导的女儿到电视台来给她的男朋友报名参加东海先生的选举，把侯秀一顿臭骂，侯秀是敢怒不敢言，谁都知道，我们刘导是多么疼爱他这个宝贝女儿，即使是刘导的情人，也没有他女儿分量重。”雪肤说：“刘导女儿的男朋友参加东海先生的选举，那个男人很出色吗？”小伙子说：“长得是挺好，不过身份不太高，听说在美院当模特。不过现在的小姑娘，不愁吃不愁穿，当然喜欢帅哥啦。”雪肤听这个小伙子说了那么多，心里对他很有几分喜欢，觉得是个爽直的人，没有坏心。
两人正说着，刘林丰来了。他见了雪肤，伸出手来，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雪肤说：“没有，我不知道你们的作息时间，打扰你休息了。”刘林丰说：“没事，我们上去再谈。”两人乘电梯到了七楼，进了刘导的办公室。刘林丰请雪肤坐下，说：“为了拍好这个广告片，我们选了电视台最好的形象设计师红果为你设计形象，保证会把你最美好的一面呈现给广大观众，拍这次广告的摄像师也是我们台最好的杰米。他们俩也在路上，马上就要来了。你先休息一下，等他们来了，我们再来谈谈拍摄的事。”他话音刚落，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两个人，一个是红果，另一个矮矮壮壮的，留着小平头。红果雪肤在电视上早就见过的，另一个她猜想就是杰米了。两个男人看到雪肤都伸出手来，雪肤站起身来，和他们握了手。
刘导说：“现在我们和雪肤谈谈广告的创意。我的想法是，这个广告放到海边拍，雪肤身着彩色泳装，手里拿一条白色纱巾，从海滩向大海奔去，风吹起她的长发，白色纱巾像一片白云在她的头顶飘拂，给人无限的美感。背景音乐是中国的民乐《凤求凰》，就在雪肤跳入水的一刹那，镜头移至海滩的椰树上，在电视屏幕上配上字幕，由一个男声配音：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最后，在屏幕上来一个特写，让盒装‘关雎’减肥茶占据整个屏幕。大家说说自己的意见。”
红果抢先说：“这个创意是不错，不过我想不如让雪肤穿蓝色的泳装，配上白纱巾，给人蓝天白云的遐想，这样使人物和环境更为切合。”
杰米说：“拍摄的时候，一开始要来一个特写，突出模特的花容月貌，再来一个长镜头，显示模特曼妙的身姿，最后再把镜头拉近，把字幕放大，突出减肥药，给观众一个鲜明的印象，免得他们买错了品牌。”
刘林丰说：“不错，你们的创意很好。雪肤，你对刚才的创意有什么想法吗？”雪肤说：“没有，要尽量拍得美一点，再美一点，让我的读者都为我感到自豪。”杰米说：“这点你一百个放心，有红果这双妙手，我们不仅要让你的读者为你自豪，还要让所有的男观众为你疯狂。”雪肤说：“没有那么神奇吧？”红果自信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雪肤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拍？”
刘林丰说：“这个创意我们这边已经通过了，企业那边因为他们老总这段时间一直在国外，还没联系上，不过他马上就要回来了。等他回来一表态，我们就开拍，你们都要做好准备，给我拿出最佳的状态。”其他几人都很兴奋，表示一定会做好这件事。这件事情一结束，刘林丰打了个电话，叫侯秀上来，说要谈谈东海先生选举的事。
雪肤站起来说：“那我先走了。”刘林丰说：“好，我们以后再联系。”雪肤走出门，在电梯口碰上刚从电梯里出来的侯秀。侯秀热情地拉住雪肤的手，说：“就要走了？别急嘛，看看这些东海先生的资料，您是我们内定的评委之一，您不先关注一下这些选手？”雪肤说：“你们要请我当评委啊，我怎么没听说过？”侯秀说：“现在不是说了吗？正式的聘请书马上就到。怎么样，一起去看看。”雪肤说：“如果真的请我去当评委，我更不能参加你们的活动了，对选手越不了解，现场打分越公正，你说呢？”侯秀说：“你说得不错，那我们过几天再见。”雪肤和她道了别，乘电梯到了一楼大厅，迎面看到大厅里关于东海先生选举的大幅宣传画，想到自己到时将亲临现场当评委，不禁兴奋起来。
第十九章
风华加紧了练现代舞的步伐。说实话，风华从小是非常爱跳舞的。幼年的风华生活在偏僻的山村，整日里只能和泥巴打交道，根本不知道音乐舞蹈是怎么回事。后来他进了大学，有机会了解这些事，他发现自己其实非常喜欢跳舞的，只要听到音乐，他就有一种冲动，想跳起来的冲动，但是很可惜，他一直没有机会去实现自己这个愿望，而且今生今世应该再也没有机会了。万万没想到的是，命运却把他推进一个戏剧性的舞台，他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将天天去练跳舞。风华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他还是很乐意接受这种安排的。叶棉给他的那些碟，他在家里边看边学，虽然跳得不是很像，但也是进展神速，不到三天，他就能跳得像模像样了。
从叶棉那里回来的第四天，叶棉打了电话，要他当晚九点后去健美中心。她解释说，白天她一天都要教健美操，晚上一直到十点才有空，所以请他辛苦一点，晚一点去。风华刚好在美院也是晚上有课，要下课后才能去，所以也很乐意。这天他下了课，从美院出来，径直向金钻大酒店赶去。他赶到金钻大酒店，上了十八楼，看到健美中心依然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叶棉身着健美衣，正大汗淋漓地在台上做着示范。她一只脚跪在地上，另一只脚使劲向后拉直，两只手向前伸着，整个身体稳稳不动。底下的学员可就不行了，有的实在撑不住，把两只手放下了，有的两条腿跪在地上，整个身子坐在腿上，还有的干脆成个大字躺在地上，还哎哟哎哟呻吟着。风华在外面看着，不禁笑了起来。这节操做完后，还有最后一节放松动作。风华看叶棉站起身，和着音乐跳了一套优美的舞蹈。这套舞是为激烈运动后的放松而做的，所以格外轻柔缓和。只见叶棉的左手轻轻抬起，高高举过头顶，右脚向前移，右手向右伸展开去，再举过头顶，然后左腿向左跨了一步，两只手向后环绕了一个圈，划到了右边。风华再看下面锻炼的人群，大部分东倒西歪，不成体统，有的做不出来，就站在原地看着别人做，或者和人小声地说话。舞跳完后，叶棉向台下的群众鞠了一躬，说了声：“谢谢。”众人一哄而散，从门口蜂拥而出。
六十八
风华向旁边躲了躲，有几名妇女看见了风华，瞟了又瞟，有一个大声问：“哎，你是谁？为什么偷看我们跳健美操？想揩油吗？”风华窘得脸都红了，叶棉闻声出来，解释说：“他是我的朋友，是我约来的。”那些妇女互相挤眉弄眼，笑笑走了。叶棉看风华还是很不自然的样子，说：“不要在乎她们怎么说，平时开玩笑说惯了的。”风华说：“不要紧，就怕她们说你。”叶棉说：“怕什么，我一个独身的女人，跟谁交朋友都不要紧。”风华想起红果，说：“你是红果的女朋友，我是清楚的。”叶棉看看他，笑了笑。
叶棉把风华领进健身厅，对风华说：“这两天在家里学了吗？”风华说：“还好，跟着碟跳了几下，基本动作会做了。”叶棉说：“那好吧，我开音乐，你先跳一段我看看。”风华点点头。叶棉开了音乐，风华跟着音乐的节奏跳了起来，叶棉在一旁看着，一直微笑着。风华跳完一曲，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叶棉的指教。叶棉拍拍手说：“Ok ；Ok ；You are good ；You are good ！”风华看着她似笑非笑，心里很忐忑，还以为她说的反话，听了她的话，又不好说什么，就一屁股坐下来，低着头。叶棉蹲下身，把两只手放到风华的腿上，说：“你怎么了，情绪这么低落。才三天，你就跳得这么好。”风华说：“你是不是说的反话？”叶棉恍然大悟，说：“难怪你这么诚惶诚恐，原来是误会我的意思了。你是真的跳得好，我绝不是说反话。原来学过吧，要不就是你的天赋太好了。”风华说：“哪里称得上好，不过还像个人样，不像猴子蹦罢了。”叶棉说：“我已经为你设计了一套现代舞，你的基本动作已经完成得很好了，你今天就跟我把这一套动作学完。我先跳一遍，你看着，等会儿我再一个一个动作教你。”风华说：“好。”
叶棉走到大厅一角，先开了音响，然后走到大厅中央，随着音乐的节拍跳了起来。风华看着她的动作，一个一个记在心里。他没有专门学过舞蹈，也不知道舞蹈的每个姿势都有一个名称，每个动作的力度和高度都有一定的规范，他只是看动作是不是热闹好看。
叶棉是那种长期练健美的女性，论起动作的熟练流畅，当然是无可挑剔，但是她身材很高，而现代舞节奏很强，又都是大幅度蹦跳的动作，虽然叶棉跳得很好，但光从美感上说，风华觉得她还不如朱辉跳得好看。风华想起朱辉那个女孩子，心里有种很温暖的感觉。他到东海市以后，所认识的女人，有李苗、龚艳艳、舒娟、刘芳、侯秀，还有眼前这个叶棉，这些都是很出色的女性，内外兼修的那种，然而这些人都无形中给他一种压力，让他在心里很不自在，他知道她们对他都没有恶意，她们有的是他的同事，有的是他的朋友，但是在这些关系中，他从来都是处在被动的位置，风华在她们面前不由自主地矮了半截，而那个小小巧巧的朱辉，没有给他半点压力，他在她面前很自在，就好像在兰仙面前一样，从从容容，潇潇洒洒。
风华边看边想，叶棉已经跳完了，说：“风华，你喜欢这套动作吗？”风华说：“喜欢。”叶棉说：“这套动作最好是两个人跳，你能不能请到一个合适的舞伴和你一起跳？实在请不到的话，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风华急忙说：“请得到。美院有个图书管理员，和我在舞厅跳过舞的，配合得很默契。”叶棉说：“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像你这样的男人，只要你手指一勾，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愿意对你投怀送抱，更不要说只是伴一次舞了。”风华说：“哪里是你想的那样。漂亮对女人来说是本钱，对男人来说就不是本钱了。男人要吸引女人，靠的是金钱，不是长相。”叶棉说：“长得帅的男子钓女人就不用花钱了。比如说，你要是追我，我就不要你花一分钱。”风华一听，吓了一跳，说：“你是红果的女朋友，朋友妻，不可欺。我自己也有老婆，我怎么能做这么无耻的事。”叶棉说：“看你吓成这样，开个玩笑罢了。来，我们开始跳舞。我在前面跳，你在后面学。”
叶棉说罢，打开音乐，站在台子上，旁若无人地跳了起来。风华跟着她的动作跳着，除了个别的动作跟不上以外，大部分还是毫无困难地完成了。叶棉自己一边跳，一边通过镜子观察风华的动作。跳完一遍后，叶棉停下来，说：“风华，不错，有三个动作没做到位，其他的都可以一次过关。现在我们不听音乐，把不会做的三个动作分节学会。”叶棉说着，面对着风华站着，做示范动作。这是一个较难的动作，要单腿抬起，做一次旋转，同时两手张开，从头顶顺势而下，在足尖上点一下，风华学了几次，两头不能兼顾，做了脚的动作，又忘了手的动作。叶棉看看风华动作僵硬，就停下来，先教风华做手的动作，她两只手抓住风华的手，在空中做一个大幅度的画线，风华的手被她一握，全身有种酥酥的感觉，他极力克制住自己，把心思放到跳舞上，越这样越做不好，风华急得满头大汗。叶棉看他着急成这样，安慰他说：“这样吧，我把你不会做的动作再示范一遍，你好好看着，回家自己练，慢慢琢磨，有时候一下子就会了。过两天我给你打电话，你再来，把你的女伴一起带来。”
风华听她这么说，松了一口气，就平心静气地看着她做示范。叶棉做完一遍，说：“好，今天的功课就到此为止。我从早累到晚，也该休息了。”
风华回到家，已经是半夜了。小春跟着王大妈已经睡着了，兰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