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何悔并不陌生,以前每年都也会和父亲来这里住两天,此时偌大的别墅里略显有些冷清,由于大伯何四六不在,现在别墅里就二娘一人留下来照看,二娘姓白,也就三十五六岁的年纪,早年就对何大伯爱慕有加,不过听说大伯这人生性冷淡,对白二娘也是如此。
白二娘是个倔脾气,爱憎分明,从当年就一直跟着何四六,这一跟就是十几年。
十几年二娘也没能给何四六生出个一儿半女,所以把所有的疼爱都给了何悔这个侄子,何悔自然也如亲人般对这个何家没有给她名分的可怜女人,此时见二娘一人孤苦不觉有种莫名的伤感。
“二娘,好一段时间不见你可越来越漂亮了。”何悔对父辈的事情也不好过问,不过看到二娘的笑脸还是笑着说道。
“欠打!拿二娘开涮是不是,昨晚上等了你个小兔崽子一夜,是不是猴子不老实带你使坏去了,来,让二娘看看,都变成大小伙子了。”白二娘一把拉住何悔的手,然后佯装出一丝愠色瞥了眼立在一旁的猴子。
“二娘,您可冤枉我了,昨晚接了小爷都三更半夜了就没敢来打扰您,我可在车里窝了一晚上。”
昨天还伶牙俐齿神神叨叨的猴子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老老实实的站在门边,活脱脱就一个做了错事怕老师责罚的小学生,何悔看在眼里,都忍不住快笑出来了。
第003章 不好的事情()
吃完早饭,猴子就找了个理由便灰溜溜的跑了,何悔也难得耳边清闲,就回屋睡了个回笼觉,醒来又和二娘随意聊了会家常。
晚上猴子打来电话说是明儿一早就过来接自己过去铺子里熟悉业务,何悔晚上也就没怎么熬夜,毕竟自己这是第一次过来帮大伯打理生意,自然不能怠慢。
第二天,刚吃完早饭猴子就来接何悔,期间又见到了二娘,猴子脸上有些惶色。
在去铺子的路上何悔试探着问猴子是不是怕二娘,猴子张口就说:“何止是怕,何家大大小小的铺子的账目都是她管着,年前二娘还家法处置了几个不守规矩的掌柜的,你是不知道,她……”
猴子说着说着才想起来何悔和二娘的关系,赶紧闭上了嘴,任何悔怎么问他都不愿再开口,显得很是谨慎,何悔心里也有了一丝明悟,看来二娘并不简单啊。
其实铺子里也没多少要学的,倒腾古董的都那样,何悔在北京念书那会儿也和同学经常去潘家园那儿逛,无非就是说些套话骗骗外行人。
在熟悉了店内一些物件的大致价码之后何悔也落的一个清闲,天天除了看书就是和猴子下棋,做古董生意这行俗话说的好听:要么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平时没什么生意,进铺子里的大多都是看客,用不着招呼,就算有些是真买的有猴子在一旁帮衬何悔也能忽悠的头头是道,到后来何悔自己也都能应付的来了。
转眼过去了两个多月,何悔对古董行的生意也了解的差不多了。
这天,何悔正和猴子在铺子里楚河汉界杀的不亦乐乎,二娘的一个电话扰了二人的兴致,二娘让猴子先关了店门马上把何悔送到别墅去,从电话里不难听出二娘语气里的焦急,二人也没有拖沓,没多久就出现在了别墅的书房里。
“六哥出事了。”向来刚强的白二娘声音都显得有些颤抖。
“二娘,小爷你们聊,我到外面抽根烟。”猴子也是机灵之人,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一看这情景马上退出了房间。
“二娘,有什么事您慢慢说。”听白二娘这么一说,何悔也是心头一紧。
“小悔,收拾东西,我们今晚连夜赶到河北去,到了你就知道什么事了……”白二娘轻叹了一声,用双手揉了揉脸,让自己尽量显得精神点,对秦天招了招手道:“猴子,打个电话给邱麻子,让他马上到这里来一趟,我有事要交代,还有,我刚刚说的话我不希望有第四个人知道。”
“二娘,您也别太着急,六爷什么人呢,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这就给邱哥打电话。”猴子正抽着烟,听白二娘这么一说,立马恭声道。
不待何悔再问二娘已经起身走了出去,带着满心的疑问何悔走到自己的房间里随便收拾了两件换洗的衣服,在屋里坐了会儿听客厅里有人说话才开门出去。
来人正是白二娘口中的邱麻子,五十多岁的年纪,身着一身黑紫色的唐装,头发更是一丝不苟的向后梳着,只是那张脸上有些坑坑洼洼的,看着让人很不舒服。
“来,小悔,这位是你邱叔叔,好好认识下,以后有什么不懂的找你邱叔叔就行了。”此时的白二娘一改之前的柔弱,谈笑风生,和之前判若两人。
“邱叔叔好。”既然白二娘都说了,何悔心不在焉的礼节性的问了声好。
“小爷,你这可就折煞我老邱了,二娘,你怎么也拿我开涮啊,有你和六爷在哪里用得上我老邱。”邱麻子满脸堆笑道,不过心里却在悱恻,最近除了几块玉佩账面上没出什么漏子啊,白二娘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老邱,我找你来有正事,我打算和小悔到海南去玩几天,六哥又不在,这面的一些账目需要你替我打理打理,这面的老伙计我可就对你信得过了。”白二娘也不废话,直入主题。
“只要二娘信的过我邱某,这面的事我一定帮您安排的妥妥当当的。”邱麻子表面应承了下来,暗下偷偷瞟了眼白二娘,这女人一脸的平静看不出丝毫波澜,不想是在试探自己,这下倒让邱麻子不安起来,下定决心最近小心点才是。
其实白二娘又何尝不知道他肚子里的那点小九九,不过做古董生意的老手不好找,他们在账面上占点小便宜只要不是太过分白二娘还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之所以找邱麻子照看生意实属也是无奈之举。
在二人交谈时何悔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多时二娘就在外面敲门喊何悔出发,此时的白二娘无疑是最着急的那个人。
火车上白二娘一直把眼睛望向窗外,何悔本来想问问事情的具体情况的,看二娘这副模样几次话到嘴边最后都给咽了回去,一路无言,不知不觉就到了石家庄。
可能是二娘事前已经联系好了,刚下火车就有人开车过来接他们二人,在市里转了几圈,一路上换了三辆车,车子最后一直开到郊区又在凹凸不平的路上走了大概半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在来人的指引下,白二娘和何悔二人先后下了车,入眼的是一排低矮的瓦屋,远处传来急促的狗吠声,因为没有灯,视野并不开阔,不过何悔还是凭直觉知道这是应该是石家庄郊区的农村,没待何悔多看就被人领进了一间瓦屋内,屋内只点了一只蜡烛,隐隐约约有个人坐在桌子前,借着灯光,离的近了何悔才看清那人就是他的大伯何四六。
“大伯……”何悔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看到大伯没出什么事原本一颗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小声点。”白二娘此时也颇为激动,之前她对何四六的情况也不是多了解,只知道他是出事了,不过见何悔这么一叫连忙制止道,她明白何四六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和他们见面,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第004章 闹鬼的村子()
“六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不是一直挺小心的吗?”白二娘见门口几个守门的离开之后连忙问道。
何悔满心的疑惑,听白二娘这么一问也竖起了耳朵。
“前段时间和吴老三做了笔买卖,他手脚不干净被警察给盯上了,现在警方顺藤摸瓜我也被牵连了。”何四六叹了口气愤愤道。
“事大吗?实在不行就到西面去躲一段时间吧,吴老三也是行里的老人了,做事怎么这么不小心,也太不注意了。”白二娘一听这事居然和警方有关就知道必然不是什么小事,在担心何四六的同时也不由的埋怨起吴老三来。
“好了,二娘,老三也不是故意的,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顺天去找老罗打点了,这事应该能解决。”何四六有些不悦的看了一眼白二娘,白二娘自知失言,就闭嘴不接了。
何悔这会儿更是奇怪了,难道大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怎么连父亲也被牵扯进来了?
“小悔,这次让你和二娘过来是有件事想要你去做。”半响,何四六才转过头来对何悔说道。
“大伯,有事您交代就行了。”何悔忽然间觉得大伯好陌生,如果大伯真的犯了事,那自己就算不叫包庇罪犯,也是知情不报。
“小悔,你爸前段时间过来的原因想必你也知道一些,那几张帛书跟你爷爷失踪的事情有关,我现在不方便出去,你爸的身份也不合适,你是何家的男人,大伯希望你能够有所担当。”何四六这种老狐狸有哪里猜不出何悔是怎么想的,当下,想了想一字一句道。
“大伯,你说的是真的?”何悔听到“爷爷”二字,脑袋一下子一片空白,不由脱口而出。
“作为何家唯一的男丁有些事情你也该知道了,你去邯郸市那面帮我取回件东西,回来了我什么都告诉你,你自己想清楚,这条路不好走,走了就别想再回头。”何四六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不再多说什么,把时间留给了何悔。
何悔几乎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下来。
然后何四六又交代了些需要准备的事情,眼见天就快亮了,何四六又打了几个电话,然后他让何悔先睡上一觉,养足精神晚上在由手底下的伙计开车送到邯郸去。
“六哥,你这么做顺天两口子不知道吧,老太太那里恐怕也不好交代,家里人不希望他走这条路。”就在何悔没睡着多久不大的小屋里响起一男一女的交谈声。
“我还没告诉他们,可小悔毕竟是老何家唯一的男丁,老何家的手艺不能到我手里就断了,相信老二两口子会理解我的,就算他们不理解,这个坏人我来做,老何家的手艺不能丢了,老太太那里,唉……再说吧。”
然后屋里前后又传出两声叹息声。
何悔这一觉一直睡到晚上七点多,中间也没起床吃饭,醒来后第一件事自然是先饱餐一顿,然后才由一个绰号叫猎鹰的中年人开车带往邯郸。
猎鹰并不像猴子那样话多,说难听点就比木头好点,至少你问他什么他还会回答,何悔也不是一个多爱说话的人,在交谈几句之后两个人就都不再说话,何悔望着黑洞洞的窗外,心里既有兴奋又有对未知的恐惧。
直到第二天上午两人还没有到达要去的地点,原本也就七百多里的路,按理说也早该到地方了,何悔细问下才知道猎鹰迷路了,那时候还不像现在那么先进,汽车里还没装上gps导航系统,猎鹰这人脾气特别臭,不愿意下车问路,何悔一听真有些哭笑不得,就下车问了住在路边的农户,还好,没偏多远,两人现在已经到了邯郸的地界。经老农一番指点,猎鹰很快就搞清楚了路线,一路向西,两个小时后二人就来到了峰峰矿区。
接头的人早已等候了多时,在县城随便吃了顿午饭,因为路况不好,就把车寄存在县城里,三人坐车来到位于太行山东麓的左明村。
接头人叫左援朝,是左明村的村长。
通过一路上的交谈何悔才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最近几年老是听说山里闹鬼,还有不少的人见过,作为一个党员,左明村村长的左援朝自然不会相信闹鬼一说,就挑选了几个胆子大点的男子进山去一探究竟,结果一下午过去了也没有什么,本来都打算回来了,又有人说闹鬼的都是在晚上,就在山上住一夜再说,大家也都觉得那人说的有道理,就在山上搭起了简单的窝棚,起初大家说说笑笑的吃着从山里打的一些野味都觉得没什么,下半夜的时候山上忽然狂风大作,风雨交加此间还伴随着鬼哭狼嚎的声音,众人纷纷慌了神,恰巧此时大家又都听到了从地底下传出来沉闷的撞击声。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有鬼啊!”,众人才结伴连夜赶回村里。
左援朝本来就不是特别胆大的人,回来后由于过度惊吓一直发烧了好几天。
左援朝这病好了之后马上把闹鬼这件事报给了乡长,结果被乡长给训了一顿,还说他是宣传迷信思想,如果再说这个村长也就别干了,左援朝一听这么说,为了村长的位子就再也没敢提过,不过这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疙瘩,前段时间暗地了有人给他介绍了驱邪捉鬼的大师,左援朝犹豫了良久最终把心一横决定无论花多少钱也要请这位大师来给看看。
大师看完之后找人传话过来说不要他的钱,驱除杂物本就是他的职责所在,原本左援朝还有些疑惑这个大师是不是个骗子,听着么一说一下子打消了心头所有的顾虑,这才是真正的高人啊。
这个大师自然就是何四六。
“村长,你们家又来亲戚了?”这时有路过的人和左援朝打招呼,农村人大多都很热情,这是生活在城市里人无法体会到的。
“两个远房的表弟。”左援朝本来打算说是远房表弟和表侄的,可一想到二人的身份又怕这么说有所得罪就直接都说是表弟,一路上不断有人打招呼,都被左援朝给搪塞了过去。
左援朝的家是座两层的小楼,看来家里的生活条件还不错。
左援朝给他们安排了住处,就在他们家的二楼,看得出房间还是精心收拾过的。
“猎鹰大哥,左村长说的是不是真的,大伯什么时候还成道士了。”趁着没人的时候何悔向猎鹰问道,说着说着何悔就笑了起来,本来他打心底里就是不信有鬼神一说的,左援朝说的事指不定就是一些自然现象。
“有屁的鬼,不过就是一座大墓在地下罢了。”猎鹰掏出打火机点着叼在嘴里的烟然后递给何悔道。
“大墓?”何悔朝猎鹰摆了摆手吃惊道。
第005章 大墓端倪()
因为捉鬼驱邪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儿,所以晚上吃饭的时候并没有多余的人——左援朝,他老婆,她女儿还有他弟弟左拥军。
“小哥,何大师怎么没来。”席间借着敬酒的当儿左拥军小心翼翼的问猎鹰,估计他也看出来了,何悔只是个小跟班的。
“老左,你看不起我师兄弟二人。”猎鹰放下手里的酒杯,也不理左拥军,似笑非笑的看着左援朝。
“小师父,见谅见谅,我这二弟就是个直肠子,说话不对的地方还望二位多担待,对二位师父我们自然信得过。”原本这话就是左援朝让弟弟问的,被猎鹰这么盯着他忽然感觉自己像是没穿衣服一样**裸的暴露在对方的面前,连忙尴尬的解释道。
“好说好说,明天我就和师弟上山去看看,不过,老左你可别忘了,这事千万别声张,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对你我可都没什么好处。”猎鹰说完又盯着左援朝看了几眼,哈哈大笑一声,闷头喝起酒来。
左援朝被看的只觉如芒在背,汗毛直竖,这种感觉只有上次晚上在山上出现过一次,此时他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位肯定也是个高人,当下也不敢再多言语,一顿饭吃饭,后背已经汗湿了一大片。
何悔自然是没心思管他们的事,匆匆吃了点饭菜就在院子里转悠,想着下午猎鹰说的话。
“小师父,你说真有鬼吗?”就在何悔陷入沉思的时候一个略显胆怯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何悔一看,原来是左援朝的在读高中的女儿秀芝,作为一个大学生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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