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中国文化感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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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中国文化感动世界-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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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去叫母亲,他知道诗云还在茹玉家,他去了诗云会认为他去看她,他在门口转一圈回来告诉父亲说:“我妈一会儿就回来了。”
  德厚说:“地里的苗要快些薅了。”

一辈子当他的二嫂子(5)

  关武干很少回家了。生了娃的翠儿显得丰满,更有女人的味儿,走起路来风摆柳的身段依然很迷人。
  关武干说过,他和翠儿在火车上有那事后,令他着迷的是翠儿的臀部,她的臀部特别的凸出,农村人把这种女人叫巴巴尻子,这种女人走在路上生怕别人看见自己和别人不同的缺点,衣着宽大走路时脚步放得缓慢。翠儿不管这些,她得体的衣裤把自己身体的缺点张扬成一种与众不同的优点。因为她有一对偌大的乳房,走起路来把胸部骄傲地挺着,臀部不能完全收回来,她索性让它在身后摆动,风摆柳的举止使坚实的臀部像第二个乳房般惹眼。女人该凸该凹的地方在她身上特别的显露,雄性刺激过盛的男子在她身后很容易产生错误的判断。
  姑娘时候的翠儿优美而含蓄,母亲常说她那一双挺拔的乳房难看得很,要她把那惹人挺拔的双乳用布缠在身上。婚后的翠儿再不需要姑娘时的做作,该放的部分就放开了,她不需要掩饰,她需要张扬。一般女人在给孩子喂奶时,碰见男人的眼神会轻轻地遮掩,翠儿恰恰相反,她不需要这遮掩,小孩吮着这个乳头,她把另一个乳头半遮掩地亮在外边。女人们笑她,她却说:“瓜婆说,女人给娃喂奶不丢人,世上的人都是女人的奶水喂大的。”
  上次张山给她逮老鼠,她给张山张扬自己的双乳之后,她知道把娃害了。张山从此见到她,一双老鼠眼便直勾勾地瞧着她的胸口。看得她心里发慌,热血脸上涌。她知道自己这一对双乳很逗人爱,她小看那些用海绵垫双乳的女人,笑看那些用坚硬的奶罩哄男人眼睛的小姑娘小媳妇。那是父母给的,是自己身上长的,你哄了他的眼睛,还能哄了他的手。
  她从来不戴什么奶罩,她让它自由生长自由炫耀。夏日,她常常为自己这对不安分的乳房害臊,有时在人不知不觉的时候,它会挤开纽扣,从单薄的衣服里探出头来。那天,商店的人多,她忙得满头是汗,有一位大嫂看着她笑,她不知她笑什么,大嫂说:“小兔子出来咧!”她低头一看羞得无处藏身。
  她依然不戴胸罩,她嫌热,戴上它有一个自束的感觉。
  姐妹们说她走路像戏台上的演员爱扭屁股,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母亲说她走路会招惹祸端,让她走路慢一些。第一次听到欣赏她走路举止的是关武干,他说:你走路好看得很。她问哪里好看,他说特别好看,她明白他的意思,就有意在他面前扭动。
  生娃后的翠儿,少妇的美韵挥洒在她身体的每一个部分。自从关武干得了那病之后,她也痛苦过,好在她生娃之后对那方面要求的太少,甚至几月也没有那种欲望。关武干仍不放心她,常常为她担心,怕她红杏出墙,他明知自己不行还要瞎折腾,她实在无法给他解释。不同意吧要和他闹别扭,同意吧实在让人烦。最后她怕起他来,只要他一回来她就走。她慢慢对他冷淡了,现在他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她也懒得管他,只要他每月把工资送回来,她什么也不管他了。
  翠儿在院里给娃喂奶,走道的风吹动着她的衣衫,她心中一阵燥热,脸上慢慢地燥红起来,她忽然想起生娃已经半年多了,还没有干过那事,一阵懊丧掠过,她想让关武干回来,他已几个星期没回来了。
  有人到公社去,她给关武干捎了话。晚上关武干回来了,她给男人擀了一案面,面是下午饧好的。她砸了蒜,油泼了辣子。她擀好面后,撒上面扑对角叠好,一刀一刀地切好展开,她知道自己男人的饮食偏爱,他一生就好吃那一口面条。
  她洗好一把青菜,烧开了锅,切了葱花炒了菜叶,铁勺子里放了油,葱花在油勺子里滋滋作响,她取出勺子一口气吹灭了油勺上的火,放在灶头。水烧开了,她给锅底塞一把火,抖开案上又宽又长的面条,把面条丢在锅里,用筷子划开盖了锅盖,锅底的柴火还未燃尽,她续一把柴火拉开风箱,火染红了她的脸膛。在锅开未溢的时候,她揭了锅盖把青菜扔到锅里,像这刚擀的面条,两开就可以出锅,不敢多煮,多煮就烂坏了手艺。捞出的面条光滑光滑,最好放在盆子里调,先放一捏盐,盐不得太重,太重了口渴,再倒一些醋,必须问清他这几天的口味,醋多了就淹了这碗面的味味,轻了没味,油泼的蒜要放的适度,炒好的菜叶要多放,油多味香,这一碗面就算做成了。看一眼绿的是青菜,白的是面条,黄的是菜叶,你尝一口,光滑光滑的面条吸到嘴里含在口中,体味在你心中。品这碗粘面时,你切切不要说话,要一个心思去吃、去品。乾县的四宝、礼泉的羊肉泡、淳化的饸饸、彬县的睁眼锅盔睁眼锅盔:一种面粉烙成的食品,锅盔很厚,你咬它的时候不张大嘴不睁大眼,你咬不动吃不透,故叫睁眼锅盔。、三原的蓼花糖、兴平的油麻花、杨凌的蘸水面,你都忘了,惟有这油泼辣子粘面是世间最好的美食。吃到第二碗你可以开口说话,评说这面的软硬之光滑,味道之鲜美。吃咸阳的油泼辣子粘面,吃的是一个口感,面的柔滑和调料构成的韵味。一个傻子在这碗面里只能吃出醋和辣子的味道,一个会吃面的人从这碗面里能品味出秦风秦韵,真正的美食家会在这第一碗面条之后,吼一两句秦腔,陶醉在博大精深的周、秦、汉、唐文化之中,一碗面,他可以品出一个地域文化的特色,一个民族的顽强性格和它的精神内涵。
  关武干匆忙地吃了第一碗,翠儿问:“咋样?”
  他说:“再来一碗。”吃完第二碗关武干又说再来一碗,等吃过第三碗,翠儿再问他,他说来一碗面汤,吃了饭把碗往桌上一推回屋去了。
  一锅面让这愣小子吃完了,娃睡着还没醒,翠儿极快走进灶伙吃了一个蒸馍,喝了一碗面汤。他只顾自己吃,把翠儿留给自己的那碗面也吃了。翠儿没得吃却很高兴,这顿面就是给他做的,只要他吃好,自己在家里啥时候不能吃。翠儿胡乱吃了点东西去了房子,关武干在娃旁边却睡着了。
  翠儿一脸不悦,这是个不知瞎好歹个货!给你做了这么好一顿食水,你竟不领情栽倒睡了。翠儿拉起他问:“你回来睡觉来了?你在外边干啥事累成这样?早知道我把这一锅面喂猪去。”
  娃醒了,蹬开身上的衣物,见没人哄她没人抱她扯声哭了。翠儿没管,关武干被吵醒抱起来哄,娃尿了一手一身,他喊:“快来,娃尿了!”翠儿不理,回灶伙洗锅去了。
  晚上,娃哄睡着了,翠儿钻进关武干的被窝。关武干说:“我累得很,不行,现在不行。”翠儿缠着他不放,“真真的不行!”关武干对翠儿乞求地说。
  翠儿浑身燥热,心急火燎扑上去,咬了关武干一口说:“你还算不算男人!”
  “你疯了!”
  “我就疯了,你把我逼疯了。给你吃了那么好的食水,你懒的跟死猪一样不动弹……”
  “你不是说这样你就放心了吗!”
  “是放心了,你花不成了,我咋办?”
  关武干沉下脸说:“你在家里好好呆着,要惹个啥事小心我回来收拾你。我是国家干部丢不起那人,我现在正治呢,大夫说能治好需要一段时间。”
  翠儿说:“我不管,你过去花够了现在花不成了,要害我了,现在轮我花了,我想找谁就找谁……”
  关武干知道她说气话,没有理她。翠儿又说:“你治快些,我等不住给你丢人了,我可不管!”
  关武干笑:“你现在是下了猪娃的母猪不值钱了。”
  “你信不信,”翠儿急了,“我告诉你,我再老也比你这只看不能用的骡子强!”
  天亮后,她推辞哄娃吃奶没给关武干做饭,关武干吃了一碗开水泡馍去了公社。
  关武干走了,翠儿抱着娃坐在院里,走道上没有风,她敞开衣扣逗娃耍。家里越来越闷热,她紧了上衣扣抱娃坐在了门口,队上一上工,村道上没有一个活蹦乱跳的男人,她没趣地又坐回了院里,院内闷热,她想抱娃到村口去,那里眼界阔她心情就舒畅了。
  她锁门时,见萧汉从北头走过来。她喊:“兄弟干啥去?”

一辈子当他的二嫂子(6)

  “我搅水去。”
  “你真有力气,那么大一片地你搅水浇,浇到啥时候?”
  “浇一点就少一点,我不能等着小苗苗旱死。”
  翠儿说:“我家里有水桶你要不?”她推开门让萧汉进院子。
  “我正寻桶呢。”萧汉说。
  “那块地是你包了,还是队上让你经管呢?”
  “经管和包一样,都是我的事。那是块溜水地存不住水,看着地皮下湿了,一见爷就干了,我得早早动手浇它。不然真旱起来,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翠儿带萧汉走到院中说:“兄弟,你给我抱会儿娃我上后院后院:厕所的意思。去一下。”
  萧汉说:“我不会抱娃,你快去快来。”
  翠儿把身子靠上去,萧汉倒退了两步,急忙接住娃,翠儿扭头笑了,向后院走去。她扭着腰肢,摆着臀部回眸一笑,萧汉不看她望着天空发呆。一会儿,她从后院回来,给娃喂奶的地方松了纽扣,翠儿走到他眼前,他欲提醒她胸前的纽扣开了,两个奶头快跑出来了。他不好说,他怕说出来翠儿不好意思。他等翠儿接娃,翠儿却没接,用窜出来的奶头撞他抱娃的手,他触电似的抱紧娃,翠儿却不在意。他说:“我忙着呢,我要走。”
  翠儿说:“急啥呢。”说着把两个偌大的奶头露出来。
  萧汉一惊,翠儿说:“你抱娃我喂奶。”
  萧汉脸色通红说:“我要走,你赶快把你这惹人的那东西收起来。”
  翠儿笑说:“我不收,要收你帮我收进去。”
  萧汉说:“你快抱娃,你不抱我就把娃放在地上。”
  “你敢!”
  “你接不接?”萧汉沉下脸,他见翠儿没有接的意思,把娃放在台沿上走了。
  翠儿急忙抱起娃喊:“你不要桶了?”萧汉没回头向村口走去。
  她是哪个村的女子?那次他俩见面萧汉本想问清她的村名,她却没有回答他,她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女孩。他知道她在陵前镇小学教学就足够了,他要了解的是她这个人,而不是她的家。
  她每周六回家,她过来的时候,他希望和她一起坐在石龟上,看这肖河两岸的绿色田野。这一片片绿色田野会给你力量,给你勇气,使你感到生命的勃勃生机。他想和她一起坐在陵上,俯瞰田园风光的乐趣,感受帝陵的博大文化。他想和她很近很近地坐在一起,谈学习谈劳动、谈他承包这块地的希望,他会给她讲五陵原遥远的故事,他会让她听优美的二胡乐曲,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和她说话、聊天,做她愿意做的事,说她喜欢听的话,他会顺从她,使她留在他身边的时间更长一些。
  今天是周末,太阳从西边天向下落的时候,萧汉停止了劳动,他给地里只倒了一桶水,留下一桶水要让诗云洗手、洗脸,女孩子都爱干净。他今天干活一点也不觉得累。他把搅上来的最后一担水放在了家门口,特意换了一件短袖白衬衣,他洗的时候特意用漂白粉漂白了,穿上它感觉非常的清爽。
  他想,诗云来后一定会坐在石龟上,石龟是很脏的,他怎么能让她坐下去呢。他提来一桶水,用半桶水洗了石龟,他坐在石龟上弹了鞋上的泥块泥点,这是一双翻毛皮鞋,是他上大学时,父亲特意给他买的。他舍不得穿,有时天下雨,他把鞋揣在怀里,光脚板在泥水里冻得红肿,同学们笑他爱鞋不惜脚,他说脚冻坏了划破了可以好,鞋破了就不好看了。从此他很少穿这双皮鞋,他从学校回来把它带回家,放在鞋盒子里压在箱子底下。今天下午他换衣时,同时也换了这双皮鞋,尽管热伏天穿皮鞋不适宜,但他可以解释,担水穿皮鞋走路稳当。
  他再次整了整衣服,用树枝把皮鞋刷得干干净净,为了让鞋面上的皮毛立起来,他用树枝轻轻地在鞋面上划动。
  以前,他绝不会相信自己会变成这样一个人,在学校时,漂亮的女孩像校园里的鲜花一样多,他从来没动过心,然而,他一见到诗云竟换了一个人似的,少了成年人的持成和老练,多了年轻人轻狂的举止。
  太阳像固定在西天边,怎么也下不来。诗云还没有过来,他可以想象出有一百个理由,诗云会推迟离开学校,但绝不相信今天她不走这一条路,他坚信自己的判断。
  萧汉在漫长的等待中,路上终于出现了一个人影,如果他猜的不错一定是诗云,她依然穿着那一身白色的衣裙,他猜得出一定是她,他和诗云只见过几次面,但这几次,胜过几百次的相见。他和诗云无数次地在梦中相遇,相约、相谈、相思、相爱,他对诗云的熟悉已胜过村里的任何一个人。
  他猜她一定就是诗云。微风摆动着她的衣裙,吹拂着她的秀发,她信步在生命的绿毯之上飘然而来。
  就是他的诗云哟!他看清了她身材的轮廓,她修长的身姿在绿海上浮动,太阳在她的身后形成绚丽的晚霞,她漫游在绿海之上,美丽的晚霞之中,像仙女向他走来。
  他看清楚了,真正是他的诗云哟。诗云的步伐很轻盈,肩不晃身不摇,端端正正,清清爽爽,飘逸而来。
  诗云肩上挎着一个用花布头拼剪而成的挎包,她的挎包里一定装了很多书。老远,他站起来等着诗云走过来,诗云走到他跟前站住,看着他。
  他竟想不起一句问候的话,诗云说:“我走啦。”
  他惊慌地挡住她说:“你的挎包好看得很。”
  诗云取下挎包说:“送给你。”他不敢去接,其实他应当接住,他接住了挎包就留住了她。
  他却没接,说:“你咋回来这么迟的?”
  “我每周六后晌六点半往回家走,很少提前或推迟。”
  “你咋不骑自行车?”
  “我不会,出了校门耍耍看看就到家了。”
  萧汉忽然觉得自己很笨,不会说话,在关键时候竟没有了话。两人沉默一阵,他接过诗云的挎包说:“让我看看。”他看见挎包里只有一本书,他瞧着挎包的图案说:“这花布拼的图案好看得很,谁拼的?”
  “我……”他看诗云一眼,就再也不敢去看。
  诗云说:“你的二胡拉得不错。”
  “你想听不?”
  “不,现在不听,以后有时间慢慢欣赏。”
  他听到诗云的夸奖,就有了勇气,他说:“到陵上坐坐。”
  “为啥要坐到陵上,坐到石龟上不行吗!”
  “行。”他忽然醒悟,她穿着裙子,陵上都是土,哪有一块可以让她坐的地方。他说,“我把石龟洗过了,很干净。”
  他们就这样坐着,好长好长时间没有说话。萧汉见诗云手在石龟上抚摸,就压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就再也不动了,她的手很热,脸色绯红,什么话也没有了。
  诗云说:“天快黑咧。”
  他说:“不急,我送你回去。”
  两人无话,互相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诗云突然问他:“你咋不教书,要回家种地?”
  她再次提到这个问题,他仍然无法回答,他搜刮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准确地解读这个问题。她问:“听说你很爱陵,小时候在陵上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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