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的凤凰- 第10部分

里……我突然感觉到有人走过来，于是抬起头，看见原来是他。我想了想，才意识到不长不短的三天又过去了。　　“怎么一大早就没精打采？”　　“我有好多作业要做啊，昨晚竟然破记录熬到11点半。”　　“这算什么，我昨晚坐夜车赶回来，却想不到只看到你这副猪样子。”他拍拍我的头，笑着说。　　“别笑话我。你去了哪？北京？”　　“不是。”　　“你还是不肯说。”　　“你真的很想知道吗？那我就……”他故作神秘地把嘴巴凑到我的耳边。我马上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恭候着，却只觉得一股急促的气流灌进我的耳道。哎呀！我全身的毛孔都竖起来了！我挥拳就打他，他却笑得喘不过气来。　　“风玲！”　　我吓了一跳，急忙收回拳脚，看见来者竟是班主任！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来干吗？　　“风玲，你跟星珈玳换个位置。”　　我和凤互相看了一眼，这肯定是黑级长的意思，但看来班主任有点阳奉阴违。　　“不换行不行？”倒是星珈玳第一个开口。　　“这个……难办。”班主任开始动摇了。　　“怎么难办呢？”我马上说，“我不动，星珈玳不动，你也不动，大家都不动，不就行了吗？再说这样换位置也没意思。”　　“确实没意思。”班主任妥协了。这样的班主任我倒是第一次见。　　“本来就没有意思。”凤一边说一边有意无意地做了个手势。　　“嗯，”班主任改变主意了。“那就算了，不要再有麻烦。”　　真是有惊无险！我舒了一口气，听见星珈玳问：“你得罪了谁？”　　“没得罪谁。”凤答得很快。　　“但愿如此。”他说完就把头扭回去。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她，他们的关系太微妙了，真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而我与凤的纽带，我感到真正的焦虑。“你认为，他下一步会怎样做？”　　“别担心，很快就会结束。”　　TXT之梦为您整理　　　　正文　44　　（起4Q点4Q中4Q文4Q网更新时间：2005…3…31　15：40：00　　本章字数：1035）　　这几天我们两个都很少说话，仿佛黑级长的作用一下增大了许多倍。我感到一种实实在在的压抑，但这种压抑不是来自办公室，那又是从何而来呢？我感到茫然，我的感觉器官好像跟我开起玩笑来，究竟怎么了？他也有这种感觉吗？我相信他有，而且一次巧合使我更坚定我的想法。　　当时已经放了学，我正在天井的围墙边上洗手，就听见他的声音：“珈玳，能跟你谈几句吗？”　　珈玳？一开始我还没意识到这正是星珈玳的名字，直到我听到她的声音才醒悟过来。　　“什么事？”　　“这两天风玲有点不一样。”　　“这与我无关。”　　“我却认为不是，你肯定曾经对她说了些什么。”　　“我问她你请假的事，当时王千雪也在场。”　　“你为什么要问这些东西呢？不知道她会怎样想。”　　“她爱怎样想就怎样想。”　　“珈玳，你……”一排自行车倒地的声音，围墙外就是学生停车场。　　“让我来吧，你以后得当心点。”显然他是一语双关。“现在好了。”　　“一点也不好！你不应该留在这里。”　　“啊吓，校长还没说要赶我出校，啥时候轮到你吭声。”　　“的确不轮到我吭声，只是你对谁也没好处是事实。”　　“我不认为是这样，至少风玲她……”　　“算了，我想，你已有了决定。”　　一阵沉默。我以为他们走远了，但又听道：“让我思考一下，如果对风玲有帮助，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听见他这么说，觉得快要醉了。我喘着气走回教室，全身像发烧一样酥软，但不能耽搁，万一他走回来那就完了。于是我匆匆收拾好书包就要出教室，却一头撞在一个人身上。我抬头一看，竟然是他，真是冤家路窄。我马上又低下头，大步流星地逃走。他好像没有追上来，我略略松一口气，开始小跑起来。过了一会儿，我环顾四周，确信校道上只有我一个人才放慢脚步。唉，我为什么要躲开他呢，即使他有天大的本领，也决不会料到“隔墙有耳”。　　“他肯定不知道。”我笑着对自己说。就在这时，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我“哇”的大叫起来，但随即用手捂住嘴巴。　　“你在叫什么？”他笑道。　　“你吓死我了！”　　“哼，肯定是作贼心虚。”　　“哪里有。”我低声嘟哝了一句，偷听不是盗贼所为。　　“发生什么事？”　　“没呀，真的没有。”我尽量把嘴角翘得自然些。　　他认真地盯了我一会儿，转而笑起来：“我走啦。”　　我点点头。看着他远去，忽然我又希望他真的明白。　　　　起4Q点4Q中4Q文4Q网4Q授权发布TXT之梦为您整理　　　　正文　45　　（起5P点5P中5P文5P网更新时间：2005…3…31　16：20：00　　本章字数：1024）　　星期六下午，我安安静静地坐在图书馆的阅览室里，手里虽然拿着一本书，但怎么也看不进去。我回想起他跟星珈玳的谈话，他有什么决定呢？他真的会退学吗？这个有什么帮助！但我们迟早要分开，三年之后就是必然。其实大家只是因一张录取通知书而相遇，也会因另外一张录取通知书而言别。可那是三年之后的事情，现在却是现在。我舍不得他……这个像谜一样的人。星珈玳了解他——我忽然有想到他们的关系——但她却似乎讨厌他，至少不喜欢。太令人费解了。　　我看着窗外乱蹦乱跳的阳光，照的人们心里直觉得冷。如果现在能见到他就好了，他会对我说些什么呢？我想知道真相，他……一个没有父母的人。我把脸贴在冰凉的桌面上，好冷。现在是12月，应该冷了，但南方的冷空气不是在年底。我擦了擦手掌，又出手汗，怎么搞的。唉，还是回家吧。我站起来一转身，就看见他伏在后面一张桌子上睡觉。我很惊诧，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他似乎睡得很香，全然不觉我的存在。我伸手在他眼前扬了扬，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此时的他就像一只沉睡的老虎，变成了猫。我想叫醒他，于是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凤鸣是大笨蛋。”但他还是没反应。我用手指捋着他的头发，在家里就不睡觉，现在却睡得像头猪，算了，不打扰他的白日美梦。我看见他手臂下压着一本杂志，上面有一页黑猩猩的彩图。就在我俯身想抽出这本杂志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些微弱的声响。我好奇地把耳朵贴到他的面前，果然是他的鼻鼾声。我捂着嘴差点笑了出来，却突然耳边听到一个声音：　　“你在干什么？”　　我慌忙扭转头，差点鼻子碰鼻子，他醒得真快！我惊愕地向后退了一步，却被后面的木椅顶了一下，差点就跌倒，幸好有他拉住。但巨响震撼整个阅览室，惹得差不多所有人都看过来。　　我甩开他的手，“你搞什么鬼？差点吓死我了！”　　“我问你搞什么鬼才对。在这儿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你才专门想些歪点子，我一来图书馆你就跟着来。”　　“我跟着你？你真是强辩词，夺歪理。我在这里睡觉也踩着你的猪尾巴吗？”　　“你才是猪！在家里就不好好睡觉，在这里就呼呼大睡，这成何体统？”　　“哼，你又成何体统？”他一边说一边用异样的眼光来打量我，还站起来，大有以高度取胜之势。我一拳打在他的胸脯上，结果“咚”的一声响，当时我真害怕他的肺都散了架。　　“你真是天生暴力狂，都是不跟你多说为妙。”他且说且退，把杂志放回架上就溜了出去，我也跟着他上了顶楼。　　　　起5P点5P中5P文5P网5P授权发布TXT之梦为您整理　　　　正文　46…1　　（起2K点2K中2K文2K网更新时间：2005…4…1　9：20：00　　本章字数：1070）　　“现在怎么办？”我双手撑着栏杆，盯着楼下紧锁的大门说。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们两个被锁在这座图书馆里，这意味着我们可能要挨两天俄，等到星期一有人来开门我们才得救。　　“这还不简单吗？你在这里随便拣一个石膏像，然后下楼去砸烂那扇玻璃门，那样你就可以松松爽爽地走出去啦。”　　我听了真想揍他一顿，一点建设性都没有！难道他就不想逃出去吗？“你别在开玩笑！快点想办法吧！”　　“底层就只有这么一个出口，因为下面所有的窗口都加了铁网，我们真个成了笼中鸟。本来门上那把锁我还可以勉强应付，但门外还有一把锁，这把锁只有在外面的人才能开，里面的人根本碰不着它。如果我已经在外面了，那还要来开这把锁吗？所以刚才我说的方法是最好不过的啦，你快点去砸吧！”　　“那你为什么不去砸，而偏要我去？”　　“是你焦急又不是我焦急，你不去就算了。”　　“难道你就是想呆在这里吗！？”　　“我没有这样说过，但我可以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睡不拉，你行么？”　　他明摆着乘机来欺负我，这种人我都懒得跟他说了，气恼地坐在楼梯上一声不吭。我就不信他真的会呆在这里“不吃不喝不睡不拉”！他也走过来坐在我旁边，双手托着下巴对着我笑。我瞪他一眼，猛地扭转头。　　“你现在生气也于事无补的嘛。喂喂，你吭吭声吧，这样心情会好一点。”　　我仍然不作声，除非他向我道歉，否则，哼哼！　　“喂，你可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他高声说道。　　哎呀呀，这小子斗胆敢这样嚣张！我抬头瞪着他，看他敢把我怎样。他抓起我一只手，闪电似的用他的茧皮再我手背上一磨——哇，我顿时觉得手背像被火烧一样麻辣辣！想不到他竟然这么卑鄙！我揪住他狠命地打，大骂道：“你这坏蛋！太坏了，你！”　　“哈哈，终于肯开金口了吗？不过要我亲自出马来对付你，”他晃晃脑袋，“实在太浪费。”　　我更是火上加油，“你滚！”　　“唉，我滚到哪里去不是一样会在你眼前出现？”　　我又把脸扭向一边，决意不理他啦！他竟然用我的头发来搔弄我的耳孔，我斗他不过，不禁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的笨主人，你究竟想我怎样做你才不赌气呢？”　　“你不是很喜欢打赌的吗？”　　“世间上什么都可以拿来赌，就是‘气’不能。”　　“好，我说了出来你一定要做到才行！”　　“一言为定！但你可不能要我用石膏像去砸门。”　　“我才没有你这么卑鄙！第一，以后不许你再说我笨；第二嘛，我问你问题，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回答。”　　“当然可以。”　　　　起2K点2K中2K文2K网2K授权发布TXT之梦为您整理　　　　正文　46…2　　（起1O点1O中1O文1O网更新时间：2005…4…1　9：54：00　　本章字数：1210）　　“现在你告诉我，怎样才能离开这里？”　　“我不是说了吗……”　　“不是你说的那个！你认真点好不好？”　　“这个嘛，还有一个方法。”他犹犹豫豫地说，“二楼的窗户没有上锁，也没有铁网，你可以从那里跳下去。”　　“哎呀，你这人！”　我紧抱着双膝说，“我现在又冷又饿，一定要快点回家才行！”　　“嗬嗬，这个我可帮不了你。”他说着还扬了扬他那件短袖衬衣的领口。　　“你可别在说风凉话！等我饿到差不多的时候就吃掉你。”　　“难道你宁肯宰了我也不去砸门吗？”　　“你老是怂恿我去干坏事，你如果想砸开那扇门那你就自己去吧！”　　“又想跟我斗吗？那就试试看吧，看看谁先去砸门。”　　我已经饿得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也懒得和他斗嘴了。他却伸手过来围住我的颈脖，说：“喂，提起精神来！红军过雪山的时候，就有许多战士一倒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我还没达到那个程度，闭上你的乌鸦嘴吧。”　　“啊对了！你不如去啃那些石膏吧，豆腐里不是也有石膏吗？”　　“你给我闭嘴，”我故意有气无力地说，“我才不想死在这里。”　　“人生自古谁无死？”他显得颇有感触。　　“那你就掏你的心出来吧。”　　“我确是差点儿就在历史上留下我的小名哦。”　　“哼，幸好你还懂得说‘差点儿’，我相信听说过你的‘小名’的人肯定屈指可数。”　　“那倒也不是，以前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叫星愿，反而很少人知道我现在的名字。”他若无其事地说道。　　我却很惊愕，“怎么回事？竟然连姓都改了？”　　“理由很简单，他们老是喜欢‘星星’长‘星星’短的，后来我听腻了，就把姓名改了。”　　“你何必这样介意呢，竟然去改名字。星愿这个名字其实挺有意思耶。”　　“当然有意思！但我不是星星，天上地下的都不是。”他垂着头，盯着自己的右手搓左手的虎口，这是他沉思的习惯。“我怎么会是星星（猩猩）呢？”　　我没想到一句话就引发他无限的思绪，他有想到了什么呢？一个人的想法无论多么不着边际，也不会超出他的经验范围，即使是最随机的灵感，也只不过是思维重组形成的再认识。他现在正想什么呢？如果我知道他的过去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理解他的目的。他不断思考究竟为了什么？为着某一个目的，他把自己塑造成这个样子。为了紫叶？但这种愁绪只是涓涓的细流，我却感觉到他的脑海里卷起万丈巨浪，这种波涛时而又平静下来，便是现在奇异的沉默。　　突然他抬眼看过来，我不禁打了个冷战。他淡淡地说：“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你还是……老样子。”　　本来我应该顺从地低下头去，但我却竟然冒失地说：“你许下了诺言，不能反悔。”　　“这是你的意愿吗？你真的要我这样做吗？”　　我想了想，最后说：“是！请你回答我心中的问题。”　　他咬了咬牙，说：“好吧，好吧。我现在就把一切告诉你！”　　　　起1O点1O中1O文1O网1O授权发布TXT之梦为您整理　　　　正文　47…1　　（起7F点7F中7F文7F网更新时间：2005…4…1　11：00：00　　本章字数：999）　　“你知道‘文革’吗”　　“当然知道，但不是很了解。”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会这样问？　　“当时的人的头脑里就只有狂热，炼狱的确是炼就奇才的好地方，我就是在这种高温下诞生。”　　“这怎么可能，你是85年出生的呀。”　　他没理会我，继续说：“在一开始，只是基本的细胞融合试验，但我的基因……我绝大部分的基因就是在那个时期组装起来。”　　“你是……”　　“首先用病毒的外壳敲开细胞膜，使指定的细胞核聚在同一个细胞里，进行DNA复制、有丝分裂，这样一代又一代的繁衍更新，很快几个核就融合成一个核。但不同个体的染色体未必能和睦相处，它们也会竞争，消灭对手，维持自己种的生存，这是最基本、最原始、最彻底的斗争。我的免疫力就是有赖于这种残酷的生存斗争。除了赤裸裸的单对单的搏斗，还有无可比拟的先进的联合斗争，同源染色体进行部分的交换，它们就像野性的狼套上钢爪。有变异，有适度的恶劣环境，就有惊人的进化。当然，提高单个细胞的生存能力并不意味着对整个生命体有意义，甚至只会妨碍细胞分化和协作。但我是个幸运儿，那个人掌握了进化的方向。”　　“你……”　　“后来试验中断了。文革之后，我的伯伯婶婶，准确来说，是我的制造者，接收了我的基因，并且着手继续研究，最后研制出最初的我——一个像受精卵的细胞。”　　“你是人造人？！不可能！”这种技术不要说是在几十年前，即使是现在也是世界尖端！早些年一个多利就轰动世界，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