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来自天国的夺命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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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来自天国的夺命家书-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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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厚厚的尘土。她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不敢回老家,正如当初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离家出走蜗居北京一样。
  难不成,难不成自己的臀部上头已经长出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来了吗?她再也不敢回去了吗?   几年前,有人风传她儿子出了车祸,死翘翘了,也没人去证实,那就更没人知道事情的虚实真假了。
  也许是她害怕水落石出,揭开锅盖,看到了叫人浑身抽搐的真相了吧,或者说是她害怕自己的臀部长出一条毛茸茸的狗尾巴来了吧。
  后来,一个大雪飘飞的日子,又有人风传她的儿子死了,信陵美面无表情。
  现在,那封特快专递就在信陵美女士手上,挺沉的,摸起来也蛮厚的,里面应该有很多张纸吧,飘着油墨香呢,分明还有些泥土的清香,假如她先知先觉,知道自己手中的家书非同寻常,将会揭开一个可怕的叫人难以置信的秘密,当事实真相赤裸裸地站在她的面前,她会噤若寒蝉,瞠目结舌——她自己,她自己才是杀害儿子的真凶,那么,打死她,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会拆开那封致命的家书。
  然而,信陵美被蒙在了鼓里,她什么都不知道。
  信陵美长时间地凝视信封上的字迹,迟迟不敢打开,好像那里面装着吃人的魔鬼,刚刚从潘多拉的盒子里逃出来了,搬迁到那个信封里面去了,要不就是一颗如假包换的重磅炸弹,更或者说是一股神秘的力量,是一种病毒,只要一接触,她的人屁股上头就会长出那条狗尾巴来了。。。。。。  看着,看着,女人的脸色就苍白如纸了,额角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浑身也颤抖得很厉害,分明有一个谁也看不见的人在用力摇晃她,那个人就在她的前后左右,她跳来跳去,不停地变换着脸孔和方位,她看不见她,但是她知道,她在,她就在,她拖着一条热乎乎的狗尾巴,随后,她把尾巴藏起来了,然后死死卡住她命运的咽喉——她呼吸急促,她浑身抽搐,她奋力挣扎,她的眼珠子往上翻,她的脚往后弹,她就像一头奄奄一息的猪,在那一瞬间,她看到了,她看到了,她看到了一行骇人的黑色方块小字,它们在寄件人一栏里躺着,斜着眼睛看她,她神思恍惚,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她努力站稳身体——那笔迹,为什么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他或她是谁?那个人为什么要写信给她?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了看清那行小字,她的眼睛眨了又眨,抹了又抹,眼珠子极力往出凸,还是看不清,她只好移开视线,揉揉眼睛,极目远眺一下,仰天长叹息,再来个标准的深呼吸,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努力镇定心神,再把目光撒向那行小字,这回看得清了,天啦——不是一行,而是几行,说来也真奇了怪了,宛儿胡同里吹来一阵凉风,她的头脑清醒不少,视力也好了不少,看得清了,这一回她终于看清了——  第一行小字写的正是“北京市房山区宛儿胡同119号”,以下依次是“信陵美女士亲启”、“东方极乐世界天国中心诺贝尔城荣誉市前进街东西巷521号”、“不孝儿吴名敬上”,右下角还有邮编,正是“521521”。。。。。。  信陵美女士不由得倒退三步,倒抽一口寒气,终于支持不住,一屁股摔倒在地,居然一丝疼痛也感觉不到,自然,她还不知道,她的臀部上头已经有一个什么东西在悄悄萌芽了。。。。。。她挣扎着爬起来,用力扶住桌子,那时那刻,她分明看见了一个人,一个白衣飘飘的人,她看到了她的儿子,儿子拱破了小山丘一样的坟墓,碎石一地,儿子推倒了石碑,轰隆一声巨响,儿子从坟墓的废墟里面一点一点地爬出来了,站起身,抖抖身上的尘土,借着清冷的月光盘腿坐下,在石碑上铺开了信纸,接下来就只听到一片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的声音了。。。。。。  果真是儿子写的家书吗?
  她有几个儿子?一个,两个,还是。。。。。。  她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他叫吴名,他叫吴名。。。。。。  可是吴名,吴名,吴名他不是死了吗?死好几年了,一个死人还会写信给一个活人吗?难道。。。。。。  一块石碑轰然倒地,又一块石碑轰然倒地,发出了沉闷的声响,信陵美就觉得不对劲了,冥冥之中,一股神秘的力量把她抛到了半空中,她飞起来了,隐隐约约,她的耳边出现了一个好熟悉又好陌生的声音,那个声音说:“妈妈,是您杀死了我,您是真凶,您是罪人,是您抛弃了我,把我扔在了这个好遥远好荒凉的世界上,没人疼我,没人爱我,我恨您,既然您生下我,为什么又抛弃我,我可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做梦也不会放过你,我做鬼更不会放过你。。。。。。”
  这句话就像那八音谷的回声,一遍又一遍地在信陵美的耳边回荡、鸣响、翻滚、撞击,就像长江水黄河浪大海的波涛绵绵不绝,女人站立不稳,一个屁股墩儿摔倒在地。
  这封信果真是从天国寄来的吗?
  这真的是一封来自天国的家书吗?
  冷风扑面,很是寒心,那个女人害怕极了,坐在地上缩成一团,浑身瑟瑟发抖,上下牙不停地打架,咯咯咯直响,在外人看来,她好像身处一个滴水成冰的冰雪世界,冷得不行了,她行走在大雪铺盖的荒原上,手脚痉挛,面部肌肉抽搐扭曲得厉害,皱纹也挤作一堆,不堪入目。
  是的,她儿子早就死了,上天堂去了,她想起来了。
  是的,她记得那天是复活节,关于复活节这个洋东西,还是她儿子吴名当年告诉她的,他还一并告诉她感恩节、父亲节、母亲节和情人节呢!
  难道儿子还没有死?他还活着?那可能吗?天啦——这是真的吗?他还给她写信来了呢,尽管多年不通消息了,但是,接到儿子的家书,她还是很高兴的,可是,可是信为什么是从天国寄来的呢?难道这世界上还有个地方叫天国吗?当真有这么一个地方吗?也许吧,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她要是不来北京,也不会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个弯儿胡同,不是吗?难道不是吗?
  信陵美极力安慰自己,但是很快,她又被魔鬼打倒在地了,她的记忆复活了,一幕一幕就像黑白电影一样放映出来了。
  想当年,儿子也跑出来打工,北漂,追逐梦想,什么都不顾,后来不知怎么搞的,冷不丁就发生车祸了,说是一辆大车和一个小车相互亲嘴了,当然,也有人说是两个车相互交尾了,反正就是那么回事,鬼才知道是怎么样呢,车祸发生以后,我们的信陵美火急火燎去了现场,只看了一眼那滩红晃晃的肉泥就晕死过去了,甚至连儿子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那件雪白的但现在已经血迹斑斑的T裇衫,半新半旧的牛仔裤,以及耐克运动鞋,就是化成灰她也认得,因为那是她千挑万选,跑了多家服装店和鞋店,买给儿子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别的不说,单单她脚上的那个血泡足可以说明一切,为了省下车费钱,她东街走,西街转,南巷跑,北巷蹿。。。。。。  好像是半个小时以后,信陵美才醒过来,还真多亏了好心邻居那碗热气腾腾的姜糖茶,后来,她把儿子残缺不全的遗体送到了火葬场,接着举行了一个简单的葬礼,骨灰呢,她一分为二,打算一半留在他乡故乡,撒进北京的护城河里,一半装在盒子里,如果有朝一日她能回老家,就把盒子葬进故乡的黄土地里,让夭折的儿子叶落归根,如此这般,想必九泉之下的吴名是不会有任何异议的,顺便说一句,吴名小时候就很向往北京,后来长大了,还有过要在北京打一片天下的豪言壮语。
  从这以后,信陵美女士就病倒了,卧床不起,闹了一个多月,折腾得皮包骨,当她差不多好转起来的时候,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眼圈发黑,头发花白,神思恍惚,走起路来偏偏倒倒,像个灰色的不倒翁,还有眼睛,黯淡无光,活像寒夜里雾气蒙蒙的两颗孤星,再后来,她就成天呆在自己家里,什么也不做,净发呆。。。。。。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年多,直到今年她才过起人的生活,常常上街去买菜,有时拿着布袋子,有时挎着竹篮子,顺便看别人遛狗,顺便四处转一转瞧一瞧,日子平淡而安静,可是谁曾想到。。。。。。  实在是个苦命的女人!
  那封信——一纸来自天国的家书——简直要了她的命!




 第一章序幕曲8这事儿有些邪

  这是什么意思呢?是密码?是暗符?还是。。。。。。  信陵美想了想,想不出个所以然,直觉得脑袋开始膨胀,索性不想,她抖抖索索地拆开那个牛皮纸袋,没想到里面出现了一个白色信封,封皮上面书写着两个红色大字“家书”,她发一会儿呆,拆开白色信封,哪里想到里面又蹦出了一个黑色信封,封皮上跳跃着四个绿色大字“一封家书”,她发一会儿楞,拆开黑色信封,谁也想不到,从那里面跳出了一个红色信封,封皮上摇晃着九个黑色大字“一封来自天国的家书”,她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好快好快,就这样,她一口气拆开了九个颜色各异的信封,最后那个蓝色信封的封皮上只写着一个红色的大字“你”,如此这般,她方才从最后那个宝盒里拿到了书信,取出了一叠厚厚的纸来,有些褶皱,像四十岁女人的脸,油墨香气已经很淡很淡,基本上嗅不着,那纸张业已发黄,不过很快,她就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是泥土的味道,又好像不是,忍不住打了个很响的喷嚏。
  她有些站立不稳,刚才拆信封的事情在她的脑子里盘旋,出现了这样一个镜头,就好像她得到了一个价值连城的宝盒,打开来看,里面装着另一只宝盒,打开第二只宝盒,从里面取出了第三只宝盒,就这样以此类推,循环往复,她一口气打开了九个宝盒,在第九个宝盒里,她终于拿到了那把打开地下宝藏的钥匙,她的心跳啊,跳啊,跳到了嗓子眼儿。。。。。。  这时候,有风吹来,把那个牛皮纸袋吹到地上去了,她弯腰拾起,发现封皮上写着一个血红色的大字“书”,那一刻,她什么都明白了,一把把信抓在手里,如梦初醒,然而,心里还是团团疑云:“不就是一封家书嘛,又不是什么机要密件,干嘛把信装进信封,然后信封外面再套上信封,如此这般,一个套一个,一个套一个,一个套一个呢?
  看来,这事儿有些邪乎,这信也不是那么简简单单的一封家书。
  一番胡思乱想,信陵美这才展开那信,准备阅读。
  那信沉甸甸的,大约有二三十页,字儿密密麻麻,就像蚊子翅膀,字迹倒还清秀,叫她一时又想起她的乖女儿杜鹃花,多清秀的姑娘啊——花儿一样漂亮,花儿一样芬芳,也不知道她如今怎么样,她相信她会过得好,她会想她,很想她,她会祝福她,无论她在哪里,她都在她的心里,她一直把她放在心坎上,老想回去瞧瞧,回家看看,可那该死的脚就是不听使唤。
  不,等等,再看看那个快递信封,可别把什么重要的东西落在里面了,这么着,那位女士暂时把害怕压进嗓子眼里,把颤抖不止的右手再次伸进大信封,在里面胡乱地摸了摸,然后又将信封的口朝下抖了抖——她很希望那里面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哪怕是一张发黄的黑白老照片也好,然而,然而里面什么也没有,她有些失望地坐下来,不小心碰翻了书桌上的玻璃杯,只听得“啪喳”一声,那杯子掉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那个很响的声音吓人一大跳,叫那女士的心猛地一沉,然后揪紧了,屋外的好事者是心猛地一紧,再猛地一沉,他真担心会出什么事情,那双眼睛透过窗户,屋里的情形可以看个八九不离十,玻璃杯里的茶水,弄得满地都是,茶叶也在地板上溅开来,那女士皱了皱眉头,也懒得去搭理它们,有些心烦意乱,正准备展开信纸,谁知一个不小心,胳膊肘一拐,桌上的信封飘到了地上,她再次皱了皱眉头,弯腰去捡那个失足者,其实她当时不捡也可以,但是她就是捡了,正如后来她回忆说当时自己好像鬼缠身一样,就是要把信封捡起来,她不伸出手不弯下腰就不行,她分明感觉有一个人在身边发威,那是一个谁也看不见的人,她像魔鬼一样控制了她,她甚至产生了错觉,在外边捡信件在屋里拆信件弯腰捡信封,甚至包括开门关门都分明就是那个没有影子的人在做这些事情,他借助她的躯体包括双手,也不管她是情愿还不情愿。也就在她弯腰的时候,怪事又发生了,几个一元硬币大小的红字从信封中央爬了出来现身出来,那个没有影子的人无声地读出那几行字:“这是一个书信即将终结的时代!这是本世纪最长也是最后一封家书!这是一颗没有皮的葡萄,吃过了才有发言权!”女士诧异极了,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让她着迷,有了极大的兴趣。同时,她又一次怀疑这是一个恶作剧,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只要找到小天使,儿子的情况也许就。。。。。。
  她心存幻想,但是很快又泄气了。先看看这信封再说,且看看写信人都说了些什么。
  此时此刻,兴趣上了前线,恐怖和害怕退居二线,再说了,日复一日平淡如水的生活,她也早就厌烦了,这样一件新鲜事好像就是她期待已久了的,只是她还没有做好任何思想准备,况且她本来就是一个好奇心极强的人,要不然,那雨巷姑娘又如何入她法眼,所有这些正中她的下怀,起初的猜疑和惊惧下了舞台,取而代之的是神秘、新鲜和兴奋,于是,她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迫不及待地展开了那封家书,一眼就锁定了正标题:“一封写给陌生女人的来信”,而且字迹是血红色,分明还有些许淡淡的血腥味,那人不由得皱皱眉头,血书?家书?血书?窗外的好事者也皱了皱眉头,然后又抹了抹眼睛。
  这会儿,那女士心里的疑云团团升起:信是她儿子写来的,为什么又称自己是什么“陌生的女人”?为什么字迹是血红色?果真是恶作剧?谁是幕后人?有何用意?有何动机?有何不可告人的目的?图财害命还是。。。。。。可自己。。。。。。难道那数百万元存款。。。。。。她的心里一紧,老天——那得派上大用场。。。。。。他们如何知道的。。。。。。可是转念一想,又不由得苦笑,还有一点,一般来说,书信一般是没有标题的,尤其是家书,而这封书信居然有标题,一个正标题““一封写给陌生女人的来信”,一个副标题“一纸来自天国的家书”,实在是太特别了,字迹是血红色,也太蹊跷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与此同时,她还看到信纸上残留的指印,指印上有些微泥土,泥土散开来,也许里面还含有泪水。。。。。。她不由得又有点儿害怕起来,不过,这种害怕和她的期待比起来已经微乎其微了。接着,她继续读,除开标题的第一句是“亲爱的妈妈”,她的心头一热,眼眶一热,鼻子一酸,扑簌簌落下泪来,泪珠儿随即滴在那个标题上,和墨汁和泥土也和儿子的泪痕混在一起,慢慢泅开来,标题很快就模糊不清了。。。。。。女士的眼睛和心灵走到这里,就觉得儿子在不远处走来走去,走来走去,他分明在等待,等待什么人前来,因为,因为他老是站在十字路口向路的拐弯处张望,张望。。。。。。突然就来了一个白衣人,他立刻扑倒在她怀里。。。。。。既而,他们走上了一条白茫茫的大道,猛回头,她看见了一张陌生的脸孔。。。。。。
  信陵美女士一口气读着那封家书,她的表情就像六月的天,天上的云,女人的心,戏子的脸,时刻不停地发生着变化,而窗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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