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公墓去找了,但那里的可能性不大。
正在琢磨着,旁边呼呼啦啦又来了一群人,范畴一看,这又是一家来开追悼会的,于是整理整理心情,趁着人家不注意,又跟了进去……
这一次,范畴已经轻车熟路,还是按照老路子,签个名,写个数,然后扬长而去,把这家负责接待的人也搞的一头雾水。
这家却是个中年早逝的大哥,看着挺有派头,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干部,家里人哭的是情真意切,仿佛千百个不舍,无数个不愿。
范畴冷眼旁观,看着众人的反应,听着断断续续的哭声,又听了致悼词,很快就明白了。
这是一个颇有社会地位的人,某某公司的大老板,由于应酬太多,事业太忙,天天有饭局,顿顿要陪酒。他是上顿陪下顿陪,终于陪出了胃下垂,在前两天的一次酒局上,豪饮两箱茅台后,终于导致胃出血,一命呜呼,撒手人寰。
范畴心想,难怪这些人哭的悲惨,敢情死的这是他们的顶梁柱,聚宝盆,摇钱树,这可跟那个已经没有什么价值的老头大大不同,没了这棵大树靠山,自然是要悲痛伤感的了。
不过他的注意力不在这,转了一圈,没发现喜气鬼的踪迹,也没见这个土豪的魂魄出来转悠,就转身出了门。
这火葬场的规模不大,殡仪馆也只有一间,很快这家也走了,紧接着又迎来了下一家,范畴知道,这指不定都排了几天队才轮到,要说这殡仪馆也该扩建了,本来城市就不大,就这么点人,还要排队,搞的去世的人总是要冷冻几天,多麻烦啊。这家人进了礼堂,范畴探头探脑的看了看,也要往里进,但他不知道,他在这里转悠了半天,早都被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盯上了。
第186章 你是职业哭丧的?
范畴前脚刚要往里走,就被人叫住了。
“站住,别往里走了,过来过来。”
范畴一回头,见身后一个带着工作证的人正冲他招手,有心想装糊涂,人家直勾勾的指着他,没办法,只得转身走了过去。
“叫我?”范畴说。
“没错就叫你,我说,你到底是哪家的?咋来一个你进去一趟,来一个你进去一趟,你都认识?”那人上下打量着范畴,疑惑的问道。
“呃……”范畴张了张嘴,想说认识,但想想自己都不能信,哪就那么巧,连着出殡三个人,都跟他认识?
“你到底干什么的?职业哭丧的?还是……”那人的眼神渐渐变了,看着范畴就跟看着小偷似的。
“其实我一个都不认识。”范畴赶紧说了实话,他既不想被人误会成职业哭丧的,更不想被误认为小偷。
“我是青年志愿者协会的,到这来就是想尽一份力,发一份光,你看,这是我的名片。”
那个工作人员顺手接过范畴递上来的名片,上眼一看:中国民间文化研究院研究员,郭德宝。
他看一眼名片,看一眼范畴,最后疑惑的问:“你这是哪个部门的,我咋没听说过,再说这地方有什么发光尽力的,你还能去帮人家哭?”
范畴点点头:“嗯嗯,这也是我们的业务范围之一。其实,我们是在做一项调查研究。做一个现代殡仪业的社会报告,然后……”
范畴话音未落,那工作人员已经把眼睛立起来了。
“谁让你来这调查的,你有批准么。去去去,赶紧哪凉快哪待着去,我看你们就是吃饱了撑的,什么社会报告,火葬场有什么好报告的,出去!”
那工作人员说完,推推搡搡的就往外赶人了,范畴借坡下驴,脚下往外走,嘴里却一个劲的喊着:“你干什么。凭什么不让我在这。火葬场殡仪馆是服务大众的。有什么避着人的……”
他越喊那人越推他,不停嚷嚷着:“我就不让你在这调查,你以为火葬场是你们家。说来就来,想调查找我们领导拿批条再来……”
说着,远处跑来了好几个人,都撸胳膊挽袖子的,看那架势上来就要揍人了。
范畴见势不好,指着那工作人员边喊边往后退:“你等着,你给我等着,回头你就见报,就你这态度,明天就让你下岗。”
“行啊。有本事你就让我下岗,早看出你是记者,少他妈给我来这套,我下岗?我下岗了你来?吓死你,你当火葬场是说来就来的?我呸!”
范畴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话说到了转身就跑,其实他早看出来了,这工作人员是拿自己当记者了,怕自己把他们殡仪馆的猫腻抖落出去,所以未雨绸缪,发现自己行为异常,赶紧就出手轰人了。
范畴急急忙忙的跑出了火葬场,身后的几个人追出老远,看着范畴真的走了,这才骂骂咧咧的回去了,指着范畴叫嚣道:“再来一回打断你的腿!”
我的个乖乖,范畴不禁摇头吐舌,这警惕性太高了,自己还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就让人轰出来了,这是殡仪馆还是黑社会啊?早知道还不如说自己是职业哭丧的呢。
不过,看看也快中午了,算了,还是走吧,火葬场找喜气鬼这个办法,估计是行不通了。
范畴把郭瘸子那张名片揣进兜里,心想幸亏一直留着这名片,没想到今天还能派上用场。他转身想走,心里却不甘,狠狠的冲着火葬场大门吐了口唾沫,骂道:“你奶奶个腿的,吓死我?你这辈子见的鬼都没老子吃个早饭见的多,跟我装个毛,回头派机灵鬼来吓死你。”
范畴嘟嘟囔囔的往前就走,才想起来机灵鬼已经被他误收入如意金钵,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放出来了。
唔,晚上问问柳无痕,看崔哥怎么样了,真别说,好几天没打听了,还挺惦记的。
他走到车辆寄存处,跨上电动车,正要出发,只听电动车滴滴叫了两声,就没了动静。范畴一查看,不由破口大骂,一肚子火都发泄到了电动车的身上,因为这破车又他娘的没电了。
没办法,蹬车吧,自己当初的决定真是英明,多亏了买这辆带脚蹬子的,要不可惨了。
从东郊到西山,横跨整个城市,二十多里地,范畴无奈,只得顶着正午的烈日,饿着肚子,从火葬场开始往家里赶。
苦啊,电动车关键时刻没电,这也算是人生一大惨事了,范畴满头大汗的蹬着车,足足用了将近两个小时,才赶回了家中。
踉踉跄跄的奔回屋子里,范畴一头就扎在了沙发上,热的头都快炸开了一样,擦了几把汗,感受着阴凉的温度,闭上眼睛呻吟着哼哼道:“窦窦,帮我倒点水,要冰的。”
屋子里静悄悄的,却没有人应声。
范畴在呼哧呼哧喘了一阵气后,又喊了声:“窦窦,帮我倒杯水……”
但,仍然没有人应声。
范畴在三秒钟之后,豁然坐了起来,猛的转身四顾,顿时瞪大了眼睛。
人呢?平时坐在客厅里打屁聊天看电视的人呢?
吕布,窦娥,刘备,泰山……
怎么都不见了?
范畴蹬蹬蹬几大步跑上了楼,一头撞进书房,里面没有人。
再冲进隔壁刘备的房间,里面依然空空荡荡,只有那盏小油灯发出昏暗的光。
芙蓉姐姐的房间、刘备泰山的房间……范畴挨个的撞开,却毫无意外的,个个都空无一人。
“你们、你们别闹好不好,窦窦?你最乖了,快出来好不好,吕哥,我带了好吃的回来……”
范畴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一丝不祥的感觉浮上心头。
蹬蹬蹬,范畴又飞快的跑下楼,一脚踹开窦娥的房间,扫了一眼又跑到厨房,正要拉开冰箱,忽然,从门外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几个人……
范畴一看这几个人,哥,蓉姐,你们这是跑到哪玩去了?赶忙迎上去吓了我一跳,高兴的叫道:“窦窦,刘哥,泰一咦,吕哥呢?窦娥面色慌张的一把拉住范畴,咬牙道:“先生,不好了,吕大哥他、他……”
第187章 大事不好
范畴心里咯噔一下:“吕哥怎么了,窦窦你慢慢说,你们刚才去哪了?”
“吕大哥他、他被人抓走了……”
“什么?!”范畴大吃一惊,整个人都浑身一震,他一把抓住窦娥的肩膀,连连摇晃,“谁把吕哥抓走了,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窦娥却已经说不出话,脸色苍白,虚弱的仿佛浑身都没半点力气。
刘备面色严肃的说:“我来说吧,都别慌,坐下说。”
范畴急的直跳脚:“还坐什么坐啊,站着说痛快,别磨叽了!”
“我就是怕你沉不住气,好吧,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中午,我们在家中待的无聊,就想出去逛逛,我和小娥的意思,不能乱走,要等你回来安排。但吕布那小子不听,说他对外面已经是门清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非撺掇着出去。再加上有了身体之后,我们都感到腹内空空,有些饿了,偏巧家中没有了菜蔬粮米,于是在讨论研究了半天之后,大家决定,一起出去吃顿饭,所以,就在正午的时候,吕布拿了你放在抽屉里的零钱,带着大家一起走出了家门……”
刘备讲述,中午大家走出家门后,兴高采烈的来到了小区门口,挥手招了辆出租,四个人,一起上了车,去找饭店。
其实吃饭的地方,这附近也有,可依着吕布的意思,就要去城区。连吃饭带游玩,逛够了再回来,反正范畴一出去通常就是一天,天黑之前赶回去就行。
但刘备却不同意。他说大家都没有那个什么手机,冒冒失失走的远了,一旦范畴提前回来就得着急,虽然芙蓉姐姐在家可以跟范畴说明情况,那也不能胡来,毕竟大家对现代社会不是很了解,出了状况,可就要给范畴添麻烦。
窦娥和泰山也纷纷同意刘备的做法,吕布没辙,只得少数服从多数。于是。在半路大家下了车。随便找了个小面馆,要了几碗面,吕布非要喝酒。刘备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允许他少喝一点。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碗面,两碟素菜,吕布单独来了二两小烧,但大家却兴奋的不得了,几百上千年啊,没有这种经历了,头一天虽说也试着吃了一点,但心情和此时完全不一样,在家吃是。那是家常便饭,现在可是下馆子呀,尤其还是自己几个人单独行动,没用范畴指手画脚,不放心这不放心那,就像是刚刚长大的孩子,有了自理能力,能不高兴吗?
面馆老板也算是见着新鲜的了,这么多年了,头一次见到四个大活人来这吃面,能吃的兴高采烈外加热泪盈眶,心里琢磨着,这四位是刚从监狱回来吧,这得是判了多少年啊……
吕布二两小烧一仰脖子就下了肚,压根没够喝,拍桌子瞪眼睛的要酒,刘备等人又劝,好说歹说,又接连喝了四两,这才放下酒杯。
然后大家一起稀里呼噜的吃完了面,这过程中,自然又是一番感慨,有的哭有的笑,泰山吃到一半,又趴在碗口用鼻子去闻,闻了几下摇摇头说,不行了,闻不饱了……
他们也不管面馆里其他人是什么心情,吃完饭扔下钱就走,倒是窦娥细心,尽管心情激动也没忘了找零钱,其他人都出了门,面馆老板一边找钱一边小心的说:“姑娘,你是自愿跟这几个家伙在一起的么,需不需要我报警?”
窦娥笑的都岔气了,一句话都没说,就甩下一路银铃般的笑声,扬长而去。
面馆老板叹气说:“是我多虑了,这姑娘也不老正常的……”
出了面馆,众人兴奋不减,但也知道该回家了,可这时候偏偏奇怪,路上一辆出租都见不到,站了半天没有车,吕布提议边走边等,反正离家里也不太远,刚好顺便走走路,锻炼一下这崭新的身体,也好好体味体味做人的感觉。
时值正午,烈日当头,几个人都有了种洋洋自得的感觉,以往这个时候,日头越毒,他们越要躲避起来,但今天走在烈日下,体内虽然还是纯阴的属性,被这日头一照射,却非常的舒服,就像阴阳调和一样。
就这样,几个人晃晃悠悠的往家走,走着走着兴奋了,也不打车了,一路又唱又跳的,偶尔有路人经过,都拿他们当酒疯子了,躲的远远的。
他们此时纯粹是游逛的心理,所以走的很慢,半个小时了,才走了一半多的路,但渐渐的,也远离了市郊,离西山越来越近了。
吕布走在前面,高歌狂舞,状若疯癫,其实就是耍酒疯,其他人倒也没在意,都在兴头上,跟在吕布后头拍巴掌笑。
就在这个时候,后面却突然蹿出两辆黑色的车,嘎吱一下就停在了众人的前面,车门一开,跳出十多个黑衣大汉,手持棍棒砍刀,奔着走在最前面的吕布就冲过去了。
众人一见,大吃一惊,刚愣神的功夫,吕布就已经跟这些人打在了一起。也不知这些人是哪来的,下手非常之狠,砍刀专砍手脚,棍棒专打脑袋,一时间把吕布也弄了个手忙脚乱,招架不住。
其实,要论本事,这些人再来十倍也不是吕布的对手,但偏偏是今天,此时此刻,吕布刚刚凝出了身体,说实话还不能很好的驾驭这个新身体,至于原本的那些功夫,心里虽然记得,手脚却跟不上,就像是一个被废去了武功的武林高手,纵然什么都明白,无奈心有余但力不足,十成本事里恐怕只剩了一成。
窦娥等人自然随后冲上帮忙,但他们连吕布还不如,拿什么跟人家打?尤其窦娥,此时就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可不再是那个走路都带着阴气黑风的冤煞恶鬼,刚冲上去就被人摔倒在地。
这下可坏了,原本众人凝出肉身后,也可以自由转换,只要恢复鬼体,收拾这些人就跟玩似的,但,偏偏是这个时候,正午烈日当头,火一样炙烤着大地,哪个鬼魂可以在这个时候显形?答案是没有。
就算他们要拼命,可也是身不由己,因为,他们刚吃了一肚子的面条,吕布还喝了酒,身体里面有了五谷粮食,就有了浊气,此时想要变身,已经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就这样,吕布赤手空拳对付十多个打手,纵然打倒了好几个,却很快身中十余刀,棍棒更是落如雨下,活生生的就把这位三国第一猛将打倒在地。连刘备泰山窦娥,无一例外,都失去了反抗能力。
这时候,车里面下来了一个黑衣中年人,挥挥手,那十多个打手冲上前,抬起吕布扔进车里。那中年人看着刘备等人嘿嘿冷笑,说道:“常言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别以为没人知道你们的身份,回去告诉那个姓范的小子,今天这个狂妄的家伙我带走了,三天之内,到我门前磕头请罪,否则,你们就等着他魂飞魄散吧。”
说罢,那许多人带着吕布,上了车,扬长而去。
这一下,刘备和窦娥等人可害怕了,急急忙忙跑回了家,芙蓉姐姐一听,勃然大怒,立刻架起大风,带上众人一路追了上去。
但土地奶奶架风而行,追两辆已经跑出许久的汽车,也是无可奈何,他们在大路小路找了半天,都没有发现踪迹,没办法,最后只得原路返回,却正好遇到范畴回家。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范畴听刘备讲完,早已经是气得暴跳如雷,因为刘备所说的中年人,毫无疑问,就是地缘堂的黎叔。
倒是刘备等人,尽管曾经跑到人家的地盘打了一架,放了把火,但压根没见到正主,以至于根本不认识这个黎叔,要早知道,估计当时就带着芙蓉姐姐杀到地缘堂了。
范畴不停的搓着手,在原地转圈,恨恨的骂道:“这个老不死的,三日之约他没敢来,想不到却趁我不在家,趁你们出门,在暗地里下黑手,奶奶的,他这时间找的真好哇,看我这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