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小偷- 第34部分

有次她问库洛洛，“如果有个人根本不会妨碍你，你会不会杀他？”

库洛洛从书里抬起头，毫不犹豫地说，“不一定吧。”

她很诧异，“不一定？”

“这种事，要看心情的吧……”他微微一笑，“如果当时觉得很碍眼，就杀掉了，如果觉得没什么，就不杀……其实都是无所谓的。”

都是无所谓的。

这和她不是一样的吗？觉得没有什么是无法必须的，没有什么是一定要得到的，没有什么是非得活下去的。

但是，这不过是她从前的想法。

当心里开始住进一个人，当你开始对某个人有了“在乎”这种情感，一切真的还是无所谓吗？

伊卡朵知道她自己的答案，可她不知道库洛洛的。

她笑着问他，“那……如果那个人是我呢？”

她问这话的时候凑过去跪在沙发上笑嘻嘻地看着他，紫色眼睛一眨一眨，整张脸都白嫩嫩地可爱，好像她说的真的是一个再轻松不过的笑话。

库洛洛，也就真的把它当做了笑话。

他笑笑，抵住她的额头厮磨着，黑曜石般的眼温柔极了，甚至有些不真实。

“我怎么舍得……”尾音消失在唇齿间，他们又开始亲密地亲吻，如同之前的每一次，伊卡朵觉得自己又开始恍惚了，可是脑子又是如此清醒。

库洛洛，你真的把我当做甜言蜜语利用起来百试不爽的对象了吗？

她静静地抱住库洛洛的脖颈，脸埋进他肩膀里，然后幻想自己流下那一滴已关了许久的泪。

然后，在某一个明亮的清晨，她醒来的时候，身边并没有库洛洛的身影。

她习以为常地起床，开电视，然后去洗澡。

出来的时候手机响了。

伊卡朵漫不经心地接起来，就听到电话那头糜稽的声音气喘吁吁地传过来，“朵朵……他们找到爱丽丝那个位置了，我正在带着她转移，你快过去。”

伊卡朵愣住了很久，连糜稽挂断电话都没有意识到，她慢慢地开始检查整个房间，然后发现了一个可悲的事实。

——库洛洛走的时候消去了他所有的痕迹，如果不是他整个人真的太干净，就是他已经做好了不回来的打算。

伊卡朵默默地订了一般最早的航班，然后拨通了伊尔迷的电话。

一切都准备好了，伊卡朵走下飞艇的时候阳光正好，她眯起眼看着满目的阳光，然后抚上自己的脸给她换了一张皮。

她本来就更习惯顶着面具过日子，现在看来，这种生活又要继续了。

糜稽把爱丽丝放在了某个深山里，自己去引开幻影旅团的人，她打电话给伊尔迷带她去糜稽那里，顺便告知下幻影旅团的动向。

这就是她目前全部的计划，下一步怎么走，如何走，她还毫无头绪。

伊尔迷出现的时候还是和从前一样的面无表情波澜不惊，伊卡朵悠悠笑着打了招呼，得来一贯地懒得回应的回应。

“怎么样？”她觉得她实在是心理素质强大，在这种时候也能笑的面不改色。

“来的有几个人，都是战斗型团员……”黑色大眼飘过她不带一丝痕迹，“库洛洛不在。”

“库洛洛不在？”伊卡朵愣了一下，半晌才回道，“无所谓，他在不在，我都是要去的。”

伊尔迷沉默着没有说话，两个人一路飞奔，伊尔迷带路，向前冲去。

伊卡朵只觉得风刺在脸上刮得生疼，然后她看见伊尔迷停了。

她觉得有点不可置信，因为站在她面前的除了幻影旅团那几个团员，分明还有库洛洛的身影。

唯一的幸运，似乎是没有糜稽和爱丽丝。

他们不过刚刚分别不到一个早晨，现在见面就开始觉得陌生。库洛洛还是微笑着，可是却看着她，仿佛不能放过一个猎物的猎豹。

“伊尔迷？”伊卡朵扬起尾音询问。

伊尔迷却没有回答，径自走到库洛洛面前伸手然后拿了卡，转身看着她平平淡淡地解释，“他先找到的我。”

于是伊卡朵明白了，伊尔迷早就被库洛洛雇下了。可是，要有多深沉的心机，才会远在她之前就找到伊尔迷来混淆自己？要有多戒备，才会在如此之早就设下这样一个圈套？

伊卡朵淡淡地点头，然后对着库洛洛说道，“好久不见，库洛洛。”

库洛洛也点头，那脸上却没什么笑容——或许有，只不过伊卡朵觉得那笑还不如不让她看见。

“昨晚不是刚见过吗？”他慢慢走近两步，又被伊卡朵退后两步的动作拉开距离，“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伊卡朵挑眉，“我来这里，救一个人的命。”

“呵……”库洛洛发出意义不明的喟叹，“我就知道当时救她的人是你，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

伊卡朵反问他，“你既然已经心存怀疑，何必再去多此一举？”

她脸上的陌生的相貌和笑容，声音里却还透出他熟悉的语气。她和别的女孩是不同的，库洛洛静静地想，伊卡朵绝不会做出那些死缠烂打的事，（W//RS/HU）但她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实在太困鸟！木有更我请罪！介是昨天的！今天还有一章！QAQ！

☆、Chapter51最后来战一场

拦截的人都在这里；而被追的人；则是完完全全地分散了。

库洛洛一个手势；伊尔迷和那几个团员就跑得没了影。伊卡朵知道他们去哪里，可她没法阻拦他们；库洛洛还在这里；就在她对面看着她。

只要她一动，她毫不怀疑库洛洛就会出手。

“你说过，其实对你没有妨碍的话，杀不杀都无所谓的吧？”她很久很久才低低地问了一句。

库洛洛似是无奈地笑笑，“其实都无所谓吧，他们不想留她，我也没有办法。”

“你是团员，我可以理解你不干涉团员私自活动；但是……你现在站在这里的意思，又是什么呢？”伊卡朵直直盯住他，“你要阻止我？”

库洛洛淡淡地回答她，“朵朵，她的身份本来就特殊，你去救她只会让旅团整个陷入一个尴尬的局面……我以为你没什么在意的，你很介意她会死？”

伊卡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静静地说，“她根本不会复仇，甚至不用你们杀她，她再过不到五年就会自己死了。”

“可是那不一样，不是吗？”库洛洛笑得风华绝代，“你何必这样为她着想？你真觉得几年前那次事件是因为你才引得我们屠杀整个镇子，你因此有负罪感？”

伊卡朵冷冷回道，“随便你怎么想，总之，你就是不想让我插一脚，是不是？”

库洛洛语气平静，“你说的不错，她是不会妨碍到我们……可是如果有一天，有这样一个人再次出现，他真的会妨碍到我们了，你是救还是不救呢？”

伊卡朵愣住。

“这不是她态度的问题，朵朵，只要你跟在我身边一天，就会遇到这种问题……这种选择题，你是迟早要做的，只不过我现在直接问你你要选择哪个选项而已。”

于是伊卡朵明白，库洛洛说的对，他比她看的清楚多了。

在他是库洛洛之前，他有个不可能丢弃的身份，就是幻影旅团团长。而这个身份，注定了他不希望有人在他身边还站在他的对立面。

要么走过去和他站在一起，要么，就永远都别跟他在一起。

伊卡朵不得不承认，库洛洛比她理智得多，一旦想清楚，就绝不拖泥带水、干干净净，就连使套下绊都没有一丝犹豫。

她慢慢垂下头，然后摆出来战斗的姿势。

“我没记错的话……我们还欠彼此一次打架吧？”伊卡朵一点点抬起微笑的脸，“就这次一起算清了吧”

认赌服输，这才是最公平也最原始的方式。

——即使我知道我赢不了，但我也要让你知道，我做出的选择是什么。

库洛洛没说话，看着她的姿势，气却变了。

伊卡朵的战斗能力实在一般，更何况对手实在太强不说，连她的招数都知道得七七八八——那还是她自己一点点透露的。

她唯一的优势，大概就是从前向糜稽买过一点库洛洛的资料，所以还不至于一开始就完败。

但是也差不多了。

战斗不过刚五分钟，她就已经开始隐隐有些支持不下去了，布娃娃到处都是也抵挡不住库洛洛的无差别攻击。

最开始使用了最普通的布娃娃暂时缠住他，然后在后方创造了不少傀儡布娃娃，几乎已经是快要到她创造的上限了，但同时那么多的布娃娃缠住库洛洛，都没能让他停下进攻的脚步。

【文】她真的没和库洛洛打过，所以不能理解那种压到一般的气势和神出鬼没的方式。

【人】现在她终于懂得了——虽然这个花费的代价实在太大，大得甚至让她有点心痛。

【书】伊卡朵最终还是用了她最擅长的东西，真人布娃娃。

【屋】数十个伊卡朵一同出现在四周的时候，库洛洛的确怔了一下，然后又微微笑了起来。

他没用用之前的攻击方式，而是开始逐个慢慢地抓住，然后摸了摸那张脸再一下杀死。伊卡朵起初还看得云里雾里，后来也明白过来，他是要抓住她。

抓住那个真的她，就靠那双手摸出来。

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因为她真的那绝对都是一张张一模一样的脸，但又觉得这样想的她更不可思议——同床共枕这么多天，如果连枕边人的真假都分不出来，她是不是应该大哭一场。

库洛洛在她的目光中一个一个消灭了假的伊卡朵，然后终于转向了她。

库洛洛终于抓到她的时候，她没有怎么躲，极力做出和别的布娃娃一样的动作来。库洛洛的手掌很烫，一直烫到她的心底，她甚至觉得自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她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库洛洛的这双手放在她的头顶，也是这双手的温暖一直留在她的记忆里。

那双手拂过她的脸颊，一点一点擦过她的眼睛，鼻子，唇……然后慢慢定格在了她的咽喉处。

伊卡朵闭上眼，刹那间所有的布娃娃都消失在空气中，然后她睁开眼，直直对准面前的男人。

“你赢了。”

库洛洛看着她，半晌才答非所问地说道，“走得远一点，你喜欢玩，去那些偏僻点的地方转转吧。”

“然后，等你忘了我，我再出现是吗？”伊卡朵微笑。

“呵……”库洛洛也笑了，“能再给看一次你原来的样子吗？”

刚刚的战斗已经耗费了太多太多的念量，但是伊卡朵还是什么也没说。浮在表面的样子开始一点点褪去，终于变成了自己的相貌。

还是一样的白皙几乎透明的脸，清秀而干净的五官，紫色的闪光的眸。还是一样的库洛洛在深夜里抚摸过很多很多次的脸，亲吻过很多很多次的脸。

可是这一次，他什么也没做。

库洛洛慢慢放开手，然后微微一笑，“还是这张脸看得比较舒服。”

伊卡朵翻了个白眼给他，然后转过身朝着反方向走了，她冲着身后摆了摆手，“再见。”

库洛洛双手插兜，站在原地低低地说，“……再见。”

她走的背影看起来很脆弱，库洛洛猜想那是因为她刚刚耗费了大量念的缘故，她的心里一定比谁都坚定。因为她的步子迈得很稳，她的脊背挺得很直——那是平时懒洋洋的她从来没有的样子。

库洛洛忽然就觉得有点没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分手鸟（⊙_⊙）纯洁地看着乃们……

明天朵朵最后一虐QwQ【表打我

然后……等库洛洛后悔死吧？（？_？）？

☆、Chapter52死亡

伊卡朵离开库洛洛后；开始意思到不对劲是在某个路口。

后面隐隐跟着几个人；保持在让她发现又不会太警戒的位置；态度不明，面孔也没见过。伊卡朵想了很久也没想出自己有需要被跟踪的理由；加上她现在心情实在不佳也就懒得管他们；只脚底加快了点速度。

说来也怪，她一加快速度那几个人也走得快了，可是距离始终保持在同一个水平线上，既不过分也不太远，不咸不淡地跟着，让人摸不清头绪。

伊卡朵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如果直接冲上来反倒能弄清目的，这样却让人忍不住生出点不明不白的提防；更何况……她刚刚和库洛洛打完一场，实在是要避免战斗。

除非……对方一直在跟踪她，特地等到这个时候才出手？

伊卡朵眯起眼，心思转了好几个圈。她本来就是跟踪的好手，能跟踪她这么长时间又不被发觉，如果是真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对方专门找到专业人士来盯梢她。

虽然她在这方面还算不错，但如果这么多专业跟踪人士联手，不让她有丝毫察觉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谁这么大手笔一定要对付她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对方也一定准备了大量的念能力者跟随在后，就等机会出手了……

伊卡朵忍不住呼吸一窒，她的习惯一向是无论战斗到什么时候都留最后一手——就是放出一个自己混淆视听，再偷偷溜走，就算打不过也能全身而退。

可是和库洛洛那场和她之前的任何一场都不同。

【能再看一次你原来的样子吗】

她怎么能拒绝这样的要求呢？所以她也用尽了可以发动能力的最后一点念，剩下的念无非只能维持生命活动，能不能形成＇坚＇抵挡攻击都是问题……

她也终于葬送了最后一丝可以拼的筹码。

伊卡朵转过一个街角，快速穿过小巷。

虽然她知道这种简单的手法根本不会有太大的用处。

果然，不过刚转了两个弯，面前就已经跳下两个人，彬彬有礼地对着她说道，“神偷朵朵？”

伊卡朵笑了笑，“都找到这里了，还问我干嘛呢？”

被压上车，整个人被限制住行动，果然有大批念能力者在她左右，伊卡朵忍不住暗自好笑，什么时候她也需要这样的阵仗了？就算她现在可以发动能力，下场就瞬间被砍死在这里。

车子一路向着不知名的地方开去，连窗子都被黑布遮住，生怕她知道一点情况。伊卡朵干脆闭了眼，如此大的压力之下，心情却变得格外轻松起来，甚至感觉随时可以睡过去。

在意的东西失去，她又是原来的那个她，那个一直都无所谓的伊卡朵。

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死而已，她连这个都不怕，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怕呢？

车子停下的时候，她已经完全平静，甚至嘴角还带着笑。

被推下车的瞬间立刻听到海边独有的咸湿味道，空气一阵阵吹来凉爽的海风，她眯起眼看着远处的大海，波涛汹涌几乎望不到边际。

“朵朵？”有人叫她，她转过头看去。

是个年纪已逾五六十的老头，一头白发苍苍正站在哪里，身边也是围了一圈高手随时防备着她。

“认识我吗？”他开了口，声音中有种不怒自威和隐隐的激动。

伊卡朵笑了，摇了摇头。

“四年前，你偷了我们家族祖传宝贝，当时我本应该负全责，为了平息全族的愤怒，我的妻子承担所有惩罚最终自杀。三年前，你大量买卖珍奇宝物造成行业动荡，我们全家族的事业大受打击最终彻底破产，整个家在一瞬之间化为乌有。一年前，我总算东山再起，本以为可以忘记你和你做过的事……”

他深深地叹口气，“我的儿子遇到了你，不知道你看中了他身上的什么，骗的他团团转，至今仍然惦记着你，我苦劝无果和他产生争执，最后失手让他从楼梯上摔下去终生残废……你现在还能说你不认识我吗？”

伊卡朵简直要忍不住拍手称快。

你看，她一向不杀人，可谁说过她的手上没鲜血？

因果报应，她刚刚还自诩正义去教训别人，现在自己的报应就来了。

她想起库洛洛，想必他也是根本不认识也不记得爱丽丝这号人的，就像她现在这样，就算对方受了多么大的伤害，不记得还是不记得啊……

伊卡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