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杀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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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面杀戮者-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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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谋划屠龙刀4() 
王桀见了金花婆婆的布置,当即便知道此地当就是她预先选定的与谢逊交手的战场。于是他也不再向上跟去,而是在一块大石后多了起来,静观其变。

    他刚躲好,就听得山风声中,有如落叶掠地,有个轻功高强之人在悄悄欺近,转头瞧去,只见一人躲躲闪闪的走来,正是自己先前选定的扶持目标陈友谅。只见他手执弯刀,刀身上套了个布套,以遮刀光。

    王桀早知这陈友谅是个奸猾诡诈之徒,因此在这里见到他,也不以为意。

    正在这时,只听得金花婆婆在前面长声叫道:“谢三哥,有不怕死的狗贼找你来啦!”

    王桀心中一惊,他不知金花婆婆是真的窥破了自己的行藏,还是故意诈言,躲在巨石后,不动声色。而那陈友谅更是伏身在长草之中,一动也不敢动。

    过不多时,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山顶小屋中走了出来,正是谢逊,缓步下山,走到离金花婆婆数丈处站定,一言不发。

    金花婆婆道:“嘿嘿,谢三哥,你对故人步步提防,对外人却十分轻信。你白天放了的陈友谅,这会儿又来找你啦。”

    谢逊冷冷的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谢逊一生只是吃自己人的亏。那陈友谅又来找我,干什么来啦?”

    金花婆婆道:“这等奸猾小人,理他作甚?白天你饶他性命之时,你可知他手上脚下摆的是甚么招式?他双手摆的是‘狮子搏兔’,脚下蓄势蕴力,乃是一招‘降魔踢斗式’,哈哈,哈哈!”她说话清脆动听,但笑声却似枭啼,深宵之中,更显凄厉。

    谢逊一怔,已知金花婆婆所言不虚,只因自己眼盲,竟上了陈友谅的当。

    他淡淡的道:“谢谢受人之欺,已非首次。此辈宵小,江湖上要多少有多少,多杀一个,少杀一个,有何分别?韩夫人,你也算是我的好朋友,当时见到了不理,这时候再来说给我听,是存心气我来着?”说到这里,突然间纵身而起,迅捷无伦的扑到陈友谅身前。

    陈友谅大骇,挥刀劈去。谢逊左手一拗,将他手中弯刀夺过,拍拍拍,连打他三个耳光,右手抓住他后颈提起,说道:“我此刻杀你,如同杀鸡,只是谢逊有言在先,许你十年之后再来找我。你再教我在此岛上撞见,当场便取你狗命。”一挥手,将他掷了出去。

    眼见那陈友谅落身之处,正是插满了尖针的所在,他这一落下,身受针刺,金花婆婆布置了一夜的奸计立时破败。

    她飞身而前,伸拐杖在他腰间一挑,将他又送出数丈,喝道:“你再敢踏上我灵蛇岛一步,我杀你丐帮一百名化子。金花婆婆说过的话向来作数,今日先赏你一朵金花。”左手一扬,黄光微闪,噗的一声,一朵金花已打在陈友谅左颊的“颊车穴”上,令他一时说不出话来,以免泄漏机密。

    陈友谅按住左颊,急奔下山而去。

    此时谢逊相距尖针阵已不过数丈,王桀反而在他身后。王桀内功高出陈友谅远甚,屏住呼吸,谢逊和金花婆婆均不知他伏身在旁。

    金花婆婆回身赞道:“谢三哥,你以耳代目,不减其明,此后重振雄风,再可在江湖上纵横二十年。”

    谢逊道:“我可听不出‘狮子搏兔’和‘降魔踢斗式’。只要得知无忌孩儿的确讯,我已死也瞑目。谢逊身上血债如山,死得再惨也是应该,还说什么纵横江湖?”

    金花婆婆笑道:“明教护教法王,杀几个人又算什么?谢三哥,你的屠龙刀借我一用罢。”

    谢逊摇头不答。

    金花婆婆又道:“此处形迹已露,你也不能再住。我另行觅个隐僻所在,送你去小住数月。待我持屠龙刀去胜了峨嵋派的大敌,决尽全力为你探访张公子的下落。凭我的本事,要将张公子带到你面前,该不是什么难事。”

    谢逊又摇了摇头。

    金花婆婆道:“谢三哥,你还记得‘四**王,紫白金青’这八个字吗?想当年咱们在阳教主手下,鹰王殷二哥,蝠王韦四哥,再加你我二人,横行天下,有谁能挡?今日虎老雄心在,你能让紫衫老妹子任由人欺,不加援手吗?”

    只听谢逊喟然道:“这些旧事,还提他作甚?老了,大家都老了!”

    金花婆婆道:“谢三哥,我老眼未花,难道看不出二十年来你武功大进?你何必谦虚?咱们在这世上也没多少时候好活了,依我说啊,明教四**王乘着没死,该当联手江湖,再轰轰烈烈的干一番事业。”

    谢逊叹道:“殷二哥和韦四弟,这时候未必还活着。尤其是韦四弟,他身上寒毒难除,只怕已然不在人世了。”

    金花婆婆笑道:“这个你可错了。我老实跟你说,白眉鹰王和青翼蝠王,眼下都在光明顶上。”

    谢逊奇道:“他们又回光明顶?那干什么?”

    金花婆婆道:“这是阿离亲眼所见。阿离便是殷二哥的亲孙女,她得罪了父亲,她父亲要杀她。第一次是我救了她,第二次是韦四哥所救。韦四哥带上光明顶去,中途又给我悄悄偷了出来。阿离,你将六大门派如何围攻光明顶,跟谢公公说说。”

    殷离于是便将六大派齐攻光明顶之事简略的说了一遍,只是她未上光明顶就给金花婆婆携回,因此六大派上了光明顶之后的一干事故就全然不知。

    谢逊越听越是焦急,连问:“后来怎样?后来怎样?”终于怒道:“韩夫人,你虽因婚姻之事和众兄弟不和,但本教有难,你怎能袖手旁观?阳教主是你义父,他当年如何待你,你全不放在心上了?你瞧殷二哥和韦四弟、五散人和五行旗,不是同赴光明顶出力吗?”

    金花婆婆冷冷的道:“我取不到屠龙刀,终究是峨嵋派那灭绝老尼手下的败将,便到光明顶上,也无面目再跟她动手,去了还不是白饶?”

    两人相对默然。

    过了一会,谢逊问途:“你当日如何得知我的所在,何以始终不肯明言?是武当派的人说的吗?”

    金花婆婆道:“武当派的人怎么知道?张翠山夫妇受诸派勒逼,宁可自刎,也不肯吐露你藏身之所,武当门下自然不知。好,今日我什么也不必瞒你,我在西域撞到一个名叫武烈的人,他是当年大理段家传人武三通的子孙,阴错阳差,我听他和女儿说话,给我捉摸到了破绽,用酷刑逼他说了出来。”

    谢逊沉默半晌,才道:“这个姓武的见过我那无忌孩儿,是不是?想是他骗着小孩儿家,探听到了秘密。”

    谢逊眼睛虽盲,但心灵通透,只凭借一丝线索,就推断出了事情的大概。

    只听谢逊又道:“六大派围攻明教,岂同小可,我教到底怎样?”

    金花婆婆道:“明教兴衰存亡,早跟老婆子没半点相干。当年光明顶上,大伙儿一齐跟我为难的事,你是全忘了,老婆子却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只有阳教主和你谢三哥对我是好的,我可也没忘记。”

    谢逊道:“唉,私怨事小,护教事大。韩夫人,你胸襟未免太狭。”

    金花婆婆怒道:“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我却是气量窄小的妇道人家。当年我破门出教,立誓和明教再不相干。若非如此,那胡青牛怎能将我当作外人?他为何定要我重归明教,才肯为银叶先生疗毒?胡青牛是我所杀,紫衫龙王早已犯了明教的大戒。我跟明教还能有甚么干系?”

    谢逊摇了摇头,道:“韩夫人,我明白你的心事。你想借我屠龙刀去,口说是对付峨嵋派,实则是去对付杨逍、范遥。你念念不忘的,只是想进光明顶的秘道。那我更加不能相借。”

    金花婆婆咳嗽数声,道:“谢三哥,当年你我的武功,高下如何?”

    谢逊道:“四**王,各有所长。”

    金花婆婆道:“今日你坏了一对招子,再跟老婆子相比呢?”

    谢逊昂然道:“你要恃强夺刀,是不是?谢逊有屠龙刀在手,抵得过坏了一对招子。”他嘘了一口长气,向前踏了一步,一对失了明的眸子对准了金花婆婆,神威凛凛。

    殷离瞧得害怕,向后退了几步。

    金花婆婆却佝偻着身子,撑着拐杖,偶尔发出一两声咳嗽,看来谢逊只须一伸手,便能将她一刀斩为两段,但她站着一动不动,似乎全没将谢逊放在眼里。

    金花婆婆和谢逊相对而立,相距不过丈许,一个是剑拔弩张,蓄势待发,一个却似成竹在胸,好整以暇,谁也不先动手。此时四下里疾风呼啸,隐隐传来海中波涛之声,于凶险的情势之中,更增一番凄怆悲凉之意。

第二十五章 谋划屠龙刀5() 
过了良久,谢逊忽道:“韩夫人,今日你定要迫我动手,违了我们四法王昔日结义的誓言,谢逊好生难受。”

    金花婆婆道:“谢三哥,你向来心肠软,我当时真没料到,武林中那许多成名的英雄豪杰,都是你一手所杀。”

    谢逊叹道:“我心伤父母妻儿之仇,什么也不顾了。我生平最不应该之事,乃是连发一十三招七伤拳,击毙了少林派的空见神僧。”

    金花婆婆凛然一惊,道:“空见神僧当真是你打死的吗?你什么时候练成了这等厉害武功?”她本来自信足可对付得了谢逊,此刻始有惧意。

    谢逊道:“你不用害怕。空见神僧只挨打不还手,他要以广大无边的佛法,渡化我这邪魔外道。”

    金花婆婆哼了一声,道:“这才是了,老婆子及不上空见神僧,你一十三拳打死空见,不用九拳十拳,便能料理了老婆子啦。”

    谢逊退了一步,声调忽变柔和,说道:“韩夫人,从前在光明顶上你待我委实不错。那****做哥哥的生病,内子偏又产后虚弱,不能起床。你照料我一月有余,尽心竭力,我始终铭感于心。”

    拍了拍身上的灰布棉袍。又道:“我在海外以兽皮为衣,你给我缝这身衣衫,里里外外,无不合身,足见光明顶结义之情尚在。你去罢!从此而后,咱们也不必再会面了。我只求你传个讯息出去,要我那无忌孩儿到此岛来和我一会,做哥哥的足感大德。”

    金花婆婆凄然一笑,说道:“你倒还记得从前这些情谊。不瞒你说,自从银叶大哥一死,我早将世情瞧得淡了,只是尚有几桩怨仇未了,我不能就此撒手而死,相从银叶大哥于地下。谢三哥,光明顶上那些人物,任他武功了得,机谋过人,你妹子都没瞧在眼里,便只对你谢三哥另眼相看。你可知道其中的缘由吗?”

    谢逊抬头向天,沉思半晌,摇头道:“谢逊庸庸碌碌,不值得贤妹看重。”

    金花婆婆走上几步,抚着一块大石,缓缓坐下,说道:“昔年光明顶上,只有阳教主和你谢三哥,我才瞧着顺眼。做妹子的嫁了银叶先生,唯有你们二人,没怪我所托非人。”

    谢逊也坐了下来,说道:“韩大哥虽非本教中人,却也英雄了得。众兄弟力持异议,未免胸襟窄了。唉,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不知众兄弟都无恙否?”

    金花婆婆道:“谢三哥,你身在海外,心悬中土,念念不忘旧日兄弟。人生数十年转眼即过,何必老是想着旁人?”

    两人此时相距已不过数尺,呼吸可闻,谢逊听得金花婆婆每说几句话便咳嗽一声,说道:“那年你在碧水寒潭中冻伤了肺,缠绵至今,总是不能痊愈么?”

    金花婆婆道:“每到天寒,便咳得厉害些。嗯,咳了几十年,早也惯啦。谢三哥,我听你气息不匀,是否练那七伤拳时伤了内脏?须得多多保重才是。”

    谢逊道:“多谢贤妹关怀。”忽然抬起头来,向殷离道:“阿离,你过来。”

    殷离走到他身前,叫了声:“谢公公!”

    谢逊道:“你使出全力,戳我一指。”

    殷离愕然道:“我不敢。”

    谢逊笑道:“你的千蛛万毒手伤不了我,尽管使劲便了。我只是试试你的功力。”

    殷离仍道:“孩儿不敢。”又道:“谢公公,你既和婆婆是当年结义的好友,能有甚么事说不开?大家不用争这把刀子了罢。”

    谢逊凄然一笑,说道:“你戳我一指试试。”

    殷离无奈,取出手帕,包住右手食指,一指戳在谢逊肩头,蓦地里“啊哟”一声大叫,向后摔了出去,飞出一丈有余,腾的一响,坐在地下,便似全身骨骼根根都已寸断。

    金花婆婆不动声色,缓缓的道:“谢三哥,你好毒的心思,生怕我多了个帮手,先行出手翦除。”

    谢逊不答,沉思半晌,道:“这孩儿心肠很好,她戳我这指只使了二三成力,手指上又包了手帕,不运千蛛毒气伤我。很好,很好。若非如此,千蛛毒气返攻心脏,她此刻已然没命了。”然后他抬头向殷离说道:“阿离,你为什么一片善心待我?”

    殷离道:“你……你是他义父,又是……又是为他而来。在这世界上,只有你跟我两人,心中还记着他。”

    谢逊“啊”了一声,道:“没想到你对我无忌孩儿这么好,我倒险些儿伤了你的性命。你附耳过来。”

    殷离挣扎着爬起,慢慢走到他的身边。

    谢逊将口唇凑在她耳边,说道:“我传你一套内功心法,这是我在冰火岛上参悟而得,可说是集我毕生武功之大成。”不等殷离答话,便将那心法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殷离一时自难明白,只用心暗记。

    谢逊怕她记不住,又说了两遍,问道:“记住了吗?”

    殷离道:“都记得了。”

    谢逊道:“你修习五年之后,当有小成。你可知我传你功夫的用意吗?”

    殷离突然哭了出来,说道:“我……我知道。可是……可是我不能。”

    谢逊厉声道:“你知道什么?为什么不能?”说着左掌蓄势待发,只要殷离一句话答得不对,立时便毙她于掌下。

    殷离双手掩面,说道:“我知道你要我去寻找无忌,将这功夫转授于他。我知道你要我练成上乘武功之后,保护无忌,令他不受世上坏人的侵害,可是……可是……”她说了两个“可是”,放声大哭。

    谢逊站起身来,喝道:“可是什么?是我那无忌孩儿已然遭遇不测吗?”

    殷离扑在他的怀里,抽抽噎噎的哭道:“他……他早在六年之前,在西域……在西域堕入山谷而死。”

    谢逊身子一晃,颤声道:“这话……这话……当真?”

    殷离哭道:“是真的。那武烈父女亲眼见到他丧命的。我在他二人身上先后点了七次千蛛万毒手,又七次救他们活命,这等煎熬之下,他们……他们不能再说假话。”

    谢逊仰天大啸,两颊旁泪珠滚滚而下。

    当殷离述说张无忌死讯之初,金花婆婆本待阻止,但转念一想,谢逊一听到义子身亡,定然心神大乱,拚斗时虽然多了三分狠劲,却也少了三分谨慎,更易陷入自己所布的钢针阵中,当下只是在旁微微冷笑,并不答话。这时待殷离说完,见谢逊悲痛莫名,她才开口道::“谢三哥,你那位义儿张公子既已殒命,你守着这口屠龙宝刀又有何用?不如便借了于我罢。”

    谢逊嘶哑着嗓子道:“你瞒得我好苦。要取宝刀,先取了我这条性命。”轻轻将殷离推在一旁,嘶的一声,将长袍前襟撕下,向金花婆婆掷了过去,以示与她“割袍断义”。

    金花婆婆咳嗽了两声,道:“既然谢三哥你冥顽不灵,就休怪老妹子不讲兄妹情谊了!”说罢,举起手中的珊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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