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种现象,又看了看跪在房间地板处的老修士,夏尔隐隐有所明悟。
于是他挥洒权杖,将这股力量洒向老人肩膀,光粒依附于伤口表面与匕首通体,肉眼可见的,连根没入的匕首慢慢被排挤而出,最终发出闷响掉落于地面。
而失去匕首阻挡的伤口却并未溢出鲜血,反而渐渐聚拢,最终除了血污与破损的灰袍外,看不到任何受伤痕迹。
一向沉稳内敛的洋葱骑士不自觉张大了嘴巴,灰袍老修士则满脸喜悦。
“祈求必有回应。古籍记载的果真如此!”
原来他也不敢肯定。
而夏尔则低头看向手中权杖,又瞧了瞧手心七芒星中悄然浮现的一点隐约线条,不由陷入思索。
“祈求必有回应?”
“这是……什么?”
“这是权柄之杖,七神教会曾经最重要的东西。”
73 权杖由来()
“自从七神于安达尔山现世以来,权柄之杖就一直是教会总主教的权利象征。”
“利用它,总主教们可以做到与伟大神祇沟通,将七神光辉撒遍祂的信众,可以在神的帮助下培养最顽强的战士,最有智慧的修女,以及最虔诚的誓言骑士。”
……
首相塔夏尔的卧室内,木质权杖吸引了一老一少所有注意力,一旁的洋葱骑士感觉有些尴尬,于是他颇为识趣的问了一嘴。
“也许我该暂避?”
“不,戴佛斯爵士”老修士道:“你对七神信仰无比虔诚,我对此非常坚信,所以这些话不需要避讳你。”说着,他冲其微微一笑,随即转过头来,继续解释道:
“直到教会与坦格利安家族因王室乱伦习俗而发生冲突,教团起义被梅葛国王镇压,权杖才被某位先贤藏匿,一直不知所踪,直到现在。”
“当时你怎么没认出来?”倾听着的夏尔不由疑问,要知道这些事情,刚见面时他怎么没提出来?
“这权杖已经消失几百年了,孩子。”老修士叹道:“如果不是查阅古籍,我也不可能认得出它来,它是这么不起眼,就如同一根普通手杖。不过我们应当庆幸这点,这让它免遭被毁灭的下场。”
“毁灭?”
“在学城的辅佐下,关于教会的一切力量与相关书籍记载全被坦格利安家族付之一炬。”老修士无奈的道:“学士们本是教会最坚实的盟友,但那次他们倒向了征服者家族。”
听这话,一旁的戴佛斯忍不住道:“恕我无礼,修士,但学士辅佐领主本就是他们的职责。”
“职责?也许吧。”老修士笑了笑,也没继续谈论着点,而是接着讲述。
“那次灾难后,教会大部分人屈服于坦格利安的龙焰下,他们解散圣剑骑士团,解散星辰武士团,并主动配合扫清受神祝福的一切事物,无数人因此而死。”
“我们是剩下那部分不甘屈服之人,失败后,先贤们选择融入群体,融入贫民中,隐藏在这座既庞大又微小的城市阴暗处,保留最后火种,但其实只是苟延残喘。”
“我们不再服务于贵族阶级,转而一心为贫民们奉献余生,但因为以往历史,我们又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只能够悄悄进行。我们不知晓这种躲藏什么时候会是终点,但教义不容更改,乱伦决不被准许。一切凡人在诸神面前都是平等的,所谓真龙后代又能如何?”
小口喝了口水后,老修士低沉的道:“直到坦格利安王朝覆灭,我们才敢大张旗鼓一些,劳勃国王登基,我们本以为迎来光明希望,可惜当代总主教与那些腐朽贵族毫无二致,将教会当做谋利工具。他已经不配成为一名七神代言人。”
老修士在说这话时神色平静,但语气中的恨铁不成钢却非常明显。
夏尔对此并不了解,所以不做评价,戴佛斯反而干咳了一声,神色略有尴尬,但却深以为然。
气氛因此而沉默半晌,随后,夏尔低头看向手中权杖。
“所以说,这东西其实是神赐之物?”
“我不知道,”老修士叹了口气,“那是几千年前的历史了,如果教会没有承受那次灾难,也许对此可能会有记录。”
“但这并不是重点,孩子,”说着,他目光如炬的紧盯夏尔:“你既然能找到它并获得它的认可,那就注定是教会总主教的最佳人选,跟我走吧,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抱歉,”在老修士失望的目光下,夏尔摇了摇头,“对于您的提议,我还是那句话。”
闻言,老修士神色黯然,但紧接着对方一句话,却让他神色再次振奋。
“但我对这权杖所包含的能力倒是挺感兴趣。”
年轻人边说边低头看了眼自己左手手心。
……
连续一整天的雨水将浮躁氛围洗刷一空,清晨雾气下,围绕在君临周遭的营地开始“苏醒”
因为人数实在太多,负责伙食的后勤人员不得不轮流休息,厨房青烟从未断绝,连续24小时不间断的准备着食物,以供士兵们与南方领主们食用。
营地泥泞道路下,夜里值岗的士兵与晨时刚起的士兵们交叉而过,返回各自宿舍,骑士贵族们则在侍从的服侍下穿戴好盔甲衣物,走出帐篷巡视营地,绣着各自家族徽章的甲布让他们看起来是那么高贵与傲然。
“真是美景啊。”
瞭望着视线尽头那座城市,一位站在营帐门口的棕发俊俏年轻人如此感叹。
“臭烘烘的,有什么美景可言?”帐篷内另外一位黑头发的同龄人如此回应着,边说边看向正弯腰为自己穿戴盔甲的一位女子。
“布蕾妮,你说是不是?”
“抱,抱歉陛下,我从未去过君临。”被叫做布蕾妮的女子略显紧张的小声回应。
她身材很高大,甚至比一般男性看起来都要健壮的多,有一双美丽的蓝色双眸,单看此的话肯定会以为她是位大美人。
只是那龅牙秃额,长满雀斑的面颊与稻草般的浅黄色短发令她看上去一点美感也无,配合胸前平平模样,估计没人会将她当做女人看。
“我说的是那彩虹,陛下。”门口站着的那位青年接过话茬,他深吸了一口清晨空气,随即吟唱了一段诗句。
“看那,天空中七种颜色的光芒,那是七神洒下的神圣祝福,凡人无从知晓,它们……”
雨过天晴后,君临的确有彩虹出现,那璀璨的天空之物美丽异常,高高俯视着下方低矮的城市,犹如强者在可怜下方卑微者的不自量力。
不正好搭配他们彩虹七卫的称号?
“我们何时攻城,陛下?”他感慨完毕后忍不住问了一嘴。
“怎么?我的洛拉斯骑士有些迫不及待了?”营帐内的黑发青年轻笑。
“当然,我想早些为陛下您建功立业。”名叫洛拉斯的年轻男子说着,目光深深的看向黑发青年。
“就算您兄弟史坦尼斯躲在城墙后龟缩不出,我相信我们也一定会旗开得胜,彩虹可以做见证!”
“当然,我同样相信这点。”黑发青年点头,“但如果有更简单的办法,我们为什么要强攻呢?”
“更简单?”
“相信我,洛拉斯骑士,我在君临城内也是有很多盟友的。”黑发青年微笑道:“而他们早就应承过,要将整座城市奉献给我,而不需要我损失一兵一卒。”
“恕我冒昧,陛下,我可不信这种事情。”
“我也不信,但反正都等了这么久了,再多等一阵子有何不可呢?”
……
在他说话档口,名叫布蕾妮的女骑士将最后一处镶金边衣袖抹平,痴痴的看了一眼镜子当中年轻的英俊国王后,怕被发现,她慌忙又低下了头。
“已经好了,陛下。”
“谢谢你,布蕾妮。”黑发青年低头道谢,随后目光再次转移到门口那位年轻人身上,上下扫视着,意味深长的说道:“不过就算他们说的是谎言,我相信我的布蕾妮小姐还有勇武的百花骑士也会为我抢来那张铁椅子的,我坚信这点。”
这话似乎触动了年轻人某根弦,洛拉斯忍不住朝他走进了几步。
“我也坚信,陛下。”
两人静静对视良久,最终相视一笑。
74 天降神棍()
城外大军集结,君临所有进出口因此被严格封堵,战争阴云笼罩在君临居民心中,行走在街道上,每个人都一副行色匆匆,满脸警惕的模样。
作为维护治安的金袍子,在新任长官杰斯林的指挥下严阵以待着,生怕城内出现不受控制的情况,只是出乎他们预料的是,战争压力下,城内却并没有爆发出多少躁动,反而似乎很和谐?
……
尼姆早年出身于跳蚤窝,从小在那里成长,在那里混迹了整个童年和青少年时期,对那,他敢说自己比谁都熟悉。不过熟悉却不代表热爱。
他并不热爱那里,相反,强暴、抢劫、酩酊大醉的醉鬼、每天早晨都能看到路边新鲜的死尸……跳蚤窝的种种乱象让他从小就对此厌恶非常,也早早下定决心脱离那脏乱环境。
于是在到达一定年龄后,他就央求父亲把自己送到相熟的铁匠铺当中成为了一名铁匠学徒。
铁匠学徒其实是个很普通的行业,每个贫民基本上都有机会把自家子嗣送到打铁铺中当学徒,只需要一笔不算太贵的钱财。
但能坚持下去的却没有几个,学徒期间,从早到晚不间断的体力活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受得了的,更别说铁匠铺一般还不供吃食——没有充足营养补充,小孩子又能坚持多久呢?
只是与其他学徒不同的是,尼姆更刻苦也更能坚持,再加上家庭支持,他在这条路上倒是越走越远。于是从学徒到正式铁匠,再到熟练的老铁匠,直到现在,他已经成为了一名专门为骑士与贵族阶级服务的武器大师。
半辈子的艰辛让他成功脱离了跳蚤窝的贫困,反而在钢铁街处有了一个自己的门面与宅院,他娶了一位小商人之女,有了一位儿子。
相比其他人,生活似乎很美满。
尼姆对此也比较满意,他一直想着再奋斗几年,然后积攒积蓄托关系,将儿子送到某位骑士门下当侍从,以期将来能够有机会成为一名真正的上流人士。
然而,儿子突如其来的疾病打乱了他的计划,原本积攒了大半辈子的积蓄消耗一空,原本积极开朗的心态也不知不觉间阴云密布。
尼姆原本对饮酒并不热衷的,但现在他除了酒之外似乎对一切都不那么感兴趣了。
……
“那该死的猎狗,就该下七层地狱!”
“猎狗可不正是从七层地狱爬出来的,不然他也不会跑去跳蚤窝行刺使者大人。”
“没错,猎狗,还有小恶魔,他们都是七层地狱爬上来的魔鬼!”
“幸亏那些年轻麻雀拼死护着,不然使者大人可就危险了。”
“麻雀们一向很勇敢。”
“勇敢?算了吧,他们知道自己就算受伤也不会有事,事实就是如此,使者大人连脑袋被砍掉的那位麻雀都给救活了!”
“我觉得就算他们不护着,使者大人也不会有事的……”
……
坐在酒馆角落处,不断倾听着附近另一桌人高声议论,尼姆知晓他们议论的焦点是谁,事实上,这位在他们口中高尚无比的七神使者,不久之前还是一位人人喊打的邪恶巫师。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原本能令小儿啼哭的存在转而变成了如今这种拥护场面。
尼姆对此并不关心,自认为聪明人的他反而对这转变非常鄙夷,感觉这些人实在有够蠢的。
失笑的摇了摇头,他喝完木杯中最后一口啤酒后,摇摇晃晃的起身离去。
在君临,走夜路并不是什么明智之选,这要是在跳蚤窝那会,尼姆说什么也是不敢,不过在钢铁街这边,治安倒是还算不错,再加上最近风声紧,除了脑筋有点愣的蠢货之外,一般不会在这种档口跑出来冒险——除非逼不得已。
踩着坚硬的石头路顺利回到家中,推开房门,妻子梅拉正与邻居家的女主人促膝而谈,两位妇女见尼姆回来后忙起身招呼。
“我去为你准备晚餐。”
“不用了夫人,我已经吃过了。怎么样?好点了吗?”
“没有,他还……”
两人说到这,不由沉默
见此,隔壁的麦蒂夫人提议道:“尼姆,你真该带着你儿子去找使者大人,他一定可以治好你儿子的病的。”
“治好?得了吧,霍伯学士都治不好的病,他一个鬼鬼祟祟的巫师能?”
“到了现在你还不相信吗?你看我儿子,以前是多么瘦弱,但你看现在,”说着,她拍了拍一直趴在自己膝盖处倾听的小儿子,那仍旧瘦弱的孩子让她略有尴尬,不过转而就变成一脸坦然。
“你别看他现在还是这样,他饭量可是比以前要增加一倍还多呢!我和卡铂每天看着他胃口变大,感觉特别开心。”
“也许那只是正常情况,我记得我七岁那年同样也是这样。”
“得了吧尼姆,如果我没带着他去找使者大人,谁知道这种正常情况会什么时候出现?”
听到这话,尼姆夫人不由低声道:“是啊,尼姆,也许我们真的该考虑去找那位使者瞧瞧了。”
“你在犹豫什么?使者大人又不会收你的钱,他那么厉害的大人物,更不可能对你有什么想法。”
“但他是巫师!会吃人的黑巫师!”
“巫术?你真的见过吗?还是只听别人这么说?”
“我……”
“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连国王都巴结着呢,你呢,不过是钢铁街一个小小的铁匠,你这么小心有什么用?”
……
邻居略显尖酸的话仿佛变成了压垮他“理性”的最后一根稻草,夜晚躺在被窝中静静思索这些,尼姆有些辗转难眠。
难道真的是他太小心了吗?
要不要试试?
可是,万一要是黑巫师的陷阱。
万一……
思来想去,儿子那一脸衰弱的模样最终闪过脑海。
尼姆咬了咬牙,决定明天就带儿子去见那位使者大人。
也许真有效呢?
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
翌日清晨,早早起床的尼姆看着夫人将儿子梳洗完毕,从床榻上将他背起,随后踏步走出房门。
“爸爸,我们这是要去哪?”
“去给你治病”
“治病?我不想出门,听艾莉婆婆说外面很乱。”
“现在不乱,放心吧孩子,有我呢。”
背着儿子走在街道上,总能碰到一些相熟之人,在他们喜笑颜开的祝福下,尼姆父子二人默默向着跳蚤窝方向走去。
那位使者大人就是跳蚤窝一位麻雀首领从红堡请过去的,所以他一直以那里为据点。
据说因为这个,跳蚤窝这两天的治安明显大为不同,对此尼姆起先不以为意,但随着他步入其中后,念头就不知不觉的发生了转变。
蹦蹦跳跳的孩童、脸色舒缓的妇女、以及拄着拐棍坐在路两旁的一些老人们。
每个人脸上都泛着一种喜悦的神色,与曾经麻木和疯狂完全不同。
就像是两个世界生活的人。以前是七层地狱,而现在却是天堂。
默默的看着这一切,背上的儿子小声道:“爸爸,他们看起来怎么和艾莉婆婆说的有点不大一样?”
“婆婆和你说什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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