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夏尔缓缓睁开双眼,入目所见,是一处雕刻着神明壁画的天花板,充满中古世界风格。
“又是这两人?”
怔怔注视上空良久,思维渐渐活跃,躺在床上思考着昨晚的那场梦,夏尔若有所思。
“接二连三梦见他们,这不可能是偶然,到底是什么情况?”
因为对曾经某件事情并没有察觉,以至于夏尔对眼下遭遇非常莫名其妙。
“如果有异常的话,真知之眼应该会有提示才对,那么……确实是偶然?”
“可是梦里那法术为什么这么清晰?”
抱着困惑心态,夏尔略显心不在焉的下了床,穿衣洗漱,处理完琐事后他来到窗前,注视着首相塔外城堡的情况,脑子中却仍旧思索着自己的那个梦。
这段时间每次做梦,他都会梦到那一男一女两人,闲聊、亲昵、散步、滚床单……
最开始夏尔以为自己可能是“发情期”到了,所以总是梦到这种撒狗的场景。然而随着次数增多,他终于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一定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转头注视着落地镜当中的自己,夏尔暗暗笃定。
以往那些无聊场面也就罢了,眼下竟然梦到了亡灵法术?
而且还不是那种胡编乱造的法术,其中那所包含的秘文,所需要的步骤,以及每一个要点,他都能清楚想起。
这要真是偶然,那夏尔倒要开始怀疑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厉害,可以做到“自创法术”了。
“可惜这法术太残忍,没办法实验。”回想着浮现于脑海中那个名叫怨灵死咒的法术,夏尔暗暗感觉有些遗憾,却也没太过纠结于此。
而那梦,左右也想不明白,他转眼就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了。
于是他开始整理房间中,昨晚残留下的一些凌乱痕迹。
不过别误会,这倒不是某种狂欢,而是几个糟老头与一位半大少年之间的交谈与探讨。
马尔温,这位来自学城的博士从小出身旧镇贫民家庭,但他运气很不错,自幼就被一位学城学士看重并收在身旁充当侍从,也让他有了向上爬的资本和渠道。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位名叫马尔温的老博士对这个世界的魔法非常有研究。
他自称走遍整个世界,从本地的维斯特洛,到狭海对面的厄斯索斯,再到更加遥远的索斯罗斯,还有已知世界的那些未知之地。
血魔法、占卜、诅咒……另一片大陆的阴影之地据说仍旧盛行着种种超自然力量。
传奇的瓦雷利亚王朝神秘覆灭后留下的云雾废墟,极北传说中遮天蔽日般的冰龙,遥远神秘的黄金天朝,以及某个名叫魁尔斯的城市当中,一群诡异男巫以及仿佛永生不死一般的不朽者……
与之交谈,夏尔简直大开了眼界,他原本还以为这个世界魔法基本已经绝迹了呢,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隐秘之事。
“不过在维斯特洛,魔法痕迹确实已经消失无数载,你能再次展现这种力量,不得不说,简直是个奇迹。”
马尔温博士对此充满不解,但夏尔可没和他解释的意思。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摸索,他对于自己能在这施法已经有所猜测了。此地魔法力量不显,但却并非没有,只是变得更隐秘,更微弱,也更难以沟通。
但还是那句话,人力拉车能比得上柴油发动机吗?
能够利用灵性念咒的夏尔就是那个发动机。
做个很恰当的比喻就是,这些本地钻研魔法之人,就属于旧社会大汗淋漓的拉车汉,费劲力气却赚不了几个钱,而夏尔则优哉游哉的开着自己的机动小三轮。
不论是操作上,还是难度上,两者根本没法比。
“但似乎这个世界有魔法复苏的迹象?”
思索着昨晚所闻种种,夏尔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情。
“这人一老,什么病都出来喽,我最近身体不适,准备回乡修养一段时间,马尔温博士来的倒是巧,正好代替我在君临的职位和任务。”派席尔大学士颤颤巍巍的话语浮现于心底,与之同时出现的,还有另外一人的话。
“这老绵羊看起来可不像生病了,我之前甚至还见过他光临君临一家妓院。”
科本老头鄙夷的悄悄话闪过脑海,不过夏尔对这位感官更感差,所以也就没多搭理他。
夏尔当时没有细想,但此时回想起来,却隐隐感觉那位大学士可能是在撒谎。
“逃避战乱?还是?”
这似乎只是一个小插曲,夏尔也没怎么仔细琢磨,就开始了新一天的法术训练。
他此时基本上将笔记本当中的法术学的差不多了,而昨晚梦中的法术,就连夏尔这位黑巫师看的也直犯怵,练习的想法就更是丁点也无。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此时没事可做。
用龙晶换来的那本秘文可还没学会呢,他打算这段时间主攻这点。
“只是那权杖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啊。”
翻开册子,不断书写期间,夏尔心底仍旧还思索着自己“偶然”得来的某件物品。
相对于练习手下似乎没什么大用的火焰防护秘文,他更好奇在那龙穴旁陵寝当中得来的权杖到底是什么一个情况。
可惜,研究来研究去,也没研究出什么有用能力。
倒是每次握在手中,都能听到不同的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神奇的事,这声音源头不只是君临
旧镇、多恩、谷底,甚至北方,那东西利用七神信徒,仿佛连接着整个维斯特洛大陆。
可除了听到祈祷外,他没办法用这能力获得任何帮助,而单听祈祷又有什么用?
“偷听”那些信徒们忏悔时真情流露出的各种小秘密?
这种东西偶尔听一听还挺有意思,听多了就感觉很烦。
“所以那真的是教会神器?充满光明或者信仰的力量?可以听取到七神信徒们的祷词,却被我这位黑巫师得到了?”
“这种东西竟然会主动跑到一个黑巫师手里?”
这个事情有些令人啼笑皆非,但思及自己的幽灵假面,似乎也不是没道理……
只是好笑之余,对那东西的困惑之心仍旧不减。
比如说那将他引到某位老修士身前的吸引力,比如他曾经遇到的那种神秘声音,比如在龙穴时那令人忏悔认罪的特殊能力,比如他手心上曾浮现出的七芒星,又比如,他念出亡灵咒语时所发生的种种鬼祟情形……
无数疑问值得令人研究探索,然而翻遍红堡教会书籍,他也没找到任何与这权杖有关的记载。
“是真没有任何历史?还是没有任何历史记载,或者有记载但我没发现?”
正当夏尔心头乱糟糟瞎想之际,城堡外突然传来一阵阵洪亮的号角声,那声音响亮但却稍显仓促,夏尔忙起身来到窗前,抬眼望去,不由神色一怔。
站在高耸尖塔中,遥遥望去,城外朦胧的地平线处,一抹黑色“长线”映入眼帘
随着时间推移,长线渐渐扩大,最终演变成密密麻麻的一片片黑影。
某些特征也隐约进入视线当中。
那是蓝礼。拜拉席恩的军队。
72 权柄之杖()
淅淅沥沥的雨水拍打在玻璃窗户上,发出阵阵噼啪响声,大片黑影般的军队围绕君临安营扎寨,水色朦胧下,仿佛一头安静蛰伏的野兽,或是即将淹没世界的黑色洪流。
雨天的君临城朦胧而又清新,冲击降落而来的雨水将一切浮躁与脏乱全部压下,仿佛将这座古老的城市洗尽尘埃,露出本来该有的铅华。
夏尔坐在窗户不远处的书桌上,一边在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纸面上勾勾画画,一边不时转头看向手旁被翻开的白皮小册子。
造型古怪而又微小的黑色文字从羽毛笔尖端不断书写而出,蘸墨散逸,带起丝丝墨水气息。
密布阴云的天空令人察觉不到时间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夏尔撂下笔,随后拾起纸张,扫了几眼自己刚刚写下的这篇秘文后轻吁了口气。
“与其说是魔法阵,不如说是法术。”
他喃喃着,将三张纸陆续包裹在三枚菱形黑色晶体上,随后口中咒语开阖冒出。
相比死灵法术或是神圣法术,此时他念叨的语调即不恢弘也不阴森,反而有种热情洋溢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在兴奋的喋喋不休。只是此时房间内除了他之外可没其他人在,也就没办法听到这种特殊音调了。
随着咒语不断冒出,裹着晶石的纸张自动燃起,灰白烟雾随着灼烧声而散发升腾,一道道黑色文字紧贴在各自晶石上面,并在其上烙下深深印记。
秘文铭刻完毕后,一切恢复如常。
伸手将这三枚仍旧散发着阵阵滚烫热度的“黑曜石”按照三角形状挪动摆好,随后他拿起旁边准备好的一根白蜡烛,用火石点燃,看了看那晃动橘黄色火焰,随后将整根蜡烛放在了三角中央。
忽的一声,刚刚燃起的黄色火苗倏然熄灭。
火焰防护结界。
用10枚龙晶换来的一种特殊“法术”。
当时黑胖子给了他三种选择,雷霆、风暴、还有火焰。
雷霆、风暴,这两个平时都用不到,也就火焰防护这个有点用处了,当然,这也是相对而言,火焰的话,夏尔其实也想不到具体能做什么用,但有总比没有的强
只是眼下他既然已经将之学会,那么接下来还有什么可以做的呢?
他不由将目光再次看向窗外。
南方来的军队数量号称十万大军,而君临此时驻扎的军队也就三万左右,这还得算上那些本该属于业余行列的金袍子们。
兵力悬殊,但攻守各有优劣,看似会发生一场血战,只是令人惊讶的是,蓝礼。拜拉席恩的军队到达后竟然并未直接开始攻城,也同样没有其他动作,反而就这么静静驻扎在城外,就这么围着,已经围了好几天。
秃子国王史坦尼斯曾出城与弟弟蓝礼交涉会晤,只是似乎闹得挺不愉快,不清楚城外那位记忆中的基佬国王到底说了些什么,反正听人说史坦尼斯回来后脸色阴郁的仿佛都要滴水。
而君临城中,这段时间节奏比之前阵子更加快速,港口、城墙、城外御林……,军队不间断的调动着,贵族骑士们忙忙碌碌,就连艾德都开始从早到晚的参与作战会议。
“蓝礼到底在等什么?”
这是所有人内心的疑惑。
夏尔同样如此,虽说他参合不进去,但眼下战事与他的命运多少有一点关系——起码来说,赢了一切皆好,输了他还得想着该怎么逃跑这件事情。
因此,他迫切希望战争尽快开始,好尽早出结果,当然,这其中和他拥有的“打怪升级”能力,想要浑水摸鱼也不无关系。
只是,还没等来战争的打向,夏尔反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
“席渥斯爵士?”
于敲门声下打开房门,入目所见的是一位着装简朴的络腮胡骑士,相貌普通,双手常年带着手套,一双褐瞳炯炯有神的正看着他,不正式史坦尼斯跟前那位走私犯出身的洋葱骑士?
只是往常这位对夏尔的态度稍有警惕,除了上次送晶石外,可一直没找过他。
现在……
没等眼前这位张嘴回答,旁边传来一段话。
“是我请求戴佛斯大人前来找你,孩子。”
平缓的声音略显苍老,转头看去,一位身材消瘦,穿着灰色羊毛束腰长袍的老修士随之映入眼帘。
灰发、赤脚、脸有皱纹,身材即高且瘦,此人的到来令夏尔复又忍不住看了眼洋葱骑士。
“我从小在跳蚤窝长大。”他因此而耸了耸肩。
“好吧。”夏尔释然了,随后注视老修士问道:“您找我有事?”
这位是他拿到那权杖后随着指引见过的那位老修士。当时因为怕麻烦,所以夏尔并没有和他多说什么话就果断闪人了,现在竟然被主动找上了?
“首相塔的走廊总是有一股冷风不断吹,大人。”不过没等他回应,一旁戴佛斯就语调幽默地接过话茬:“请原谅我有点风湿病,所以……我们可以进去说吗?”
他都这么说了夏尔也不好明确拒绝,于是他侧了侧身,两人随之走入房间内。
稍微一大量,灰袍老人就言简意赅地道:“我有打听过你,孩子,你两个月前从天而降。”
“没错,结果倒霉的掉在了某个金毛头上。”夏尔脸色坦然,边说边示意两人入座,随后他拿起茶壶为他们倒了两杯红茶。
“这没有仆人服侍?”注视着眼前被巫师大人亲手倒满的银杯,洋葱骑士对此颇为奇怪。
“仆人?哆哆嗦嗦什么都干不好,反而看得人眼皮直跳。”夏尔不以为意的说。
其实是因为他时常练习法术,有仆人在这实在太碍眼的缘故。
当然,他说的原因也是其中之一。
老修士则一直静静注视着夏尔,当见他落座之后,低声道:“神祇不该有凡人一切欲望,所以你不可能是某位真神降世。”
“我猜也是这样。”夏尔耸了耸肩“所以您找我有什么事?”
“也许你忘记了自己的使命。”
“使命?”
“你虽非神祇降世,但必定与祂有很大渊源。七神选择了你,祂这么做必有缘由,可你却对此一无所知。”老修士认真地道:“你应当跟我走,孩子,跟我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你不是第一个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的。”夏尔失笑的摇了摇头:“但是很抱歉,我对你的神和各种条条框框没什么兴趣。”
“相信我,孩子,这之后你会获得升华。”
“谢谢,不过我觉得现在挺好,不需要什么心灵的洗礼”
“不,那并非心灵。”
说着,见夏尔一脸不以为意,他叹了口气:“请看好,孩子。”
说着,也不待夏尔反应,就见他从袖口掏出一柄匕首来。随后在夏尔警惕的目光下,他突然调转匕首尖端,狠狠的将之捅入自己肩膀当中。
然后他开始跪地祈祷。
“你在干嘛?”夏尔怔怔,这老头信教信魔怔了吗?
一旁静静看戏的戴佛斯对此也满是错愕,注视着老修士肩膀处那透过灰袍连根没入的匕首,以及那缓缓流出的鲜红血液,有点犹豫是不是该上去帮忙处理下伤口。
只是他们都没有得到回应。
捅了自己一匕首的灰袍修士开始跪在地上祈祷,不理外事。
“仁慈的圣母啊,请降下您那怜悯目光,注视可怜信徒吧,请帮助信徒抵御刀剑临身的痛苦,请……”
随着他低声祷告,夏尔左手心倏然散发出阵阵温热之感,他低头看去,一幅七芒星图案隐隐浮现而出。
同时,被他仍在房间角落处的权杖也开始轻微抖动了起来。
夏尔眼角余光发现了这点,不由将之拾起,注视着跪在地上的那位老人,又看了看手中权杖,暗暗有所猜测,于是思索片刻后,他念了段咒语。
细微的乳白光芒随之浮现于权杖的水晶球表面,只是与之前在龙穴上散发出的光芒不同的是,这光仿佛更加“真实”,散乱犹如粉末,于水晶表面浮现后就开始不断漂浮洒落于地面,并融入深沉地板当中。
看着这种现象,又看了看跪在房间地板处的老修士,夏尔隐隐有所明悟。
于是他挥洒权杖,将这股力量洒向老人肩膀,光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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