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之主是哪位神祇?”护卫们面面相觑着,对这个从未听说过的神祇非常好奇。
能够让眼下这位“黑巫师”信仰崇拜,肯定是一个伟大存在吧?
话说黑巫师竟然也有信仰?
这让他们惊愕之余,内心的惧意似乎又悄然消散了一些;原本被分派来的不情愿心情,也不知不觉轻松了很多。
滦河城并不大,行走在主街道上,远远就能看到红袍女那耀眼的身影。
不出所料的,她周围仍旧围绕着一圈平民;而与夏尔刚刚进城时所见不同的是,这次围在她周围的起码要多了一倍。
“日安,使者大人。”
走近之后,有人小声与他打了个招呼。那是一位袖子撸起的年轻人,从胳膊处与面颊的肤色来看,他可能是一位铁匠学徒。
学徒原本静静听着红袍女的话语,见到夏尔到来后下意识的就迎了上去。
然而在被夏尔视线注意后,他脸上笑容就慢慢变得很勉强了——刚刚听得入迷,他竟然忘记了眼前这位到底是什么人!
铁匠学徒神色紧张,被夏尔注视后,忙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些什么,然而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却让他悄然松了口气。
“日安”来人冲其笑了笑。
明明是一抹在正常不过的笑容,但在眼前这位年轻人脸上,却仿佛长辈一般真诚和蔼。
“祝您长命百岁,使者大人。”铁匠学徒忍不住又说了句话。
“谢谢。”
夏尔额首示意,随后转头看向红袍女。
此时的梅丽珊卓已然发现了他的到来,迈步从人群中脱离后,她注视着他的面颊,神色略有恍惚。
“你看起来和泰尔斯一样,充满对这个世界的热爱与真诚。”似乎因此而勾动起了某些回忆,红袍女喃喃自语着,甚至不自觉的伸手抚向夏尔面颊。
“我本来就是个好人。”夏尔歪头躲过她伸出的手,随后问道:“你觉得我有什么变化?”
“你在笑,但你的心情很不好。”梅丽珊卓轻声回应,手再次伸向年轻人的面颊,因为她这话,夏尔愣神之下没来得及躲避,于是一股柔软触觉随之而来,伴随着的,是令一句稍显迟疑的话语。
“你很……愧疚?”
“我愧疚个狗屎!”夏尔反应过来,立即拍下她的手,继而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在干嘛?你看人不用眼睛的吗?”
“你……”听到这话,梅丽珊卓恍惚色褪去,紧紧注视并打量着他,双眸逐渐清醒,那张一向端庄稳重的面颊此时竟露出一抹惊疑。
“你做了什么?”
“可能和我刚刚读完七星圣经有关吧。”
……
七星圣经是维斯特洛大陆七神教会的传教圣典,一共分为七个部分,代表着一个神的七面一体性。
七国大多数贵族都信奉着七神教会,理所当然的,这七星圣经也跟着传遍整座维斯特洛,滦河城自然不可能没有,梅丽珊卓因此而释然,并略有不满的开始向夏尔推销起了她所在教会的经典书籍,语气中对七星圣经充满了不屑。
然而事实上,夏尔连这本书的影子都没看到过。
当然,他能有如此变化,其实还和这七神教会有一定关系。因为那位他用来当引子的传教士灵体就是七神教会的一位牧师。
利用咒语筛选出合适灵体,用合适灵体做引子,辅以特殊咒语以及被“碾碎”的灵性力量,混合练就而成的幽灵假面不仅能够令一位阴森恐怖的死灵法师看起来和蔼可亲,而且比之引子原主还要更甚。
也就是说,被法术雕琢修改,传教士的种种特质,在夏尔这完全被放大了。
而今显现出来的效果显然很不错。
……
新学会的伪装法术令很多人一时之间似乎都忘记了他真实的身份,可惜夏尔自己可没忘。
于是回到房间后,他又开始了黑魔法的进修之旅。
笔记本当中的法术他除了亡灵低语以及怨毒之眼外,其他都已经练成,而这两个法术想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学会。
所以他现在看的是新得来的那本书,那本充满血腥气的书。
可惜,真当他仔细观看的时候,他才发现,这本书内记载着的,与他主世界所修行的法术根本不是一个类型。
比如说咒语方面,这书上记录着的完全是一些稀奇古怪的音节与特殊发音,而非夏尔那种使用“灵性”开口施法的方式。
还有就是,这本书中记录着的法术,基本上都需要用到各种稀奇古怪的施法材料,比如一个叫做唤醒死者的法术,看起来和夏尔的骸骨复苏应该效果一致,然而这个法术的施法却需要骨粉以及坟墓泥土等物品做辅助……
如果单单如此的话,倒也还不算太难,只是单看那咒语就令人倍感头痛。
这本书上除开著书人的笔迹外,还有后人不断写下的备注,有一道备注就是对此充满抱怨——“学会这些法术咒语,耗费了我一整个长夏的时间,然而当我充满期待的潜入墓地准备实验时,得到的结果只有枝头乌鸦的取笑,与墓地看守的轰赶……”
不过虽说里面的咒语令人完全摸不着头脑,但其中对于法术的种种见解与功效却也让夏尔开拓了不少眼界,对于自己所学法术,倒也算是有了个触类旁通的想法。
“骸骨复苏迟迟不见升级,是不是因为咒语的缘故?”
“也许我该尝试修改或者增加咒语的语句?”
暗暗琢磨着,夏尔不断翻阅手头这本大部头。
然而,正当夏尔看书看的入迷之际,一位侍从却找上了他。
“波顿大人邀请您参加晚宴,希望您赏脸参加。”
“邀请我干什么?”
夏尔闻言略有不耐。这两天,那位面瘫隔三差五就邀请他共进晚餐,一次两次也就罢了。
天天如此,任谁都烦——又不是漂亮妹子,一个喜欢拿水蛭吸自己血的大老爷们,有什么可共进晚餐的?
“这又是一个把我当同类的?”
他对此曾暗暗吐槽过。因为不知不觉间,他恍然发觉自己似乎特别能吸引变态围上来。
梅丽珊卓、科本、卢斯。波顿……
以后还有谁?
“波顿大人说,这次晚宴与之前不同。”侍从低眉顺眼的说,也没发觉夏尔心不在焉。
“有什么不同的?”
“这次是告别晚宴。”
“告别?”夏尔挑了挑眉,视线从书籍上离开。
“军队要离开滦河城了。”侍从答道:“波顿大人决定北下前往赫伦堡。”
57 赶路与病发()
千多人的军队陆续从城堡中鱼贯而出,排着长长的队伍,顺着三岔河的河岸缓缓前行。
夏尔骑着一匹棕黑色斑点马,跟在卢斯。波顿身侧,一边打量着四周野外景色,一边与波顿伯爵交流。
“北境军队到达后,兰尼斯特很明智的撤了军,现在公爵大人正帮助徒利家族恢复奔流城秩序。”
“他知道你准备拿下赫伦堡?”
“我派了渡鸦通知,但公爵大人目前并不知晓,不过战机稍纵即逝,我认为应当迅速出击,以免敌人有所后援。”
夏尔对此并不精通,所以他只是静静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波顿伯爵则自顾自的道:“我准备佯攻赫伦堡,然后让我们的人假装吃败仗,血戏班将会带他们进入那座坚固的堡垒当中,我们就里应外合……”
……
军队渐行渐远,身后滦河城已然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夜晚他们在一座名叫海疆城的城堡内暂时歇息,翌日早早的就离开这座城市,开始继续赶路。
随后接连三天时间,夏尔都是在马背上度过的,他们陆续经过荒石城、美人市集,正准备渡过蓝岔河继续赶路,一位风尘仆仆的信使就突然从后方急速追赶上了这只队伍。
他背负着佛雷家族的旗帜,所以波顿亲自接见了他。
“滦河城出了什么事吗?”
信使充满疲惫的道:“没有,大人,是史塔克公爵。”
“公爵大人有何要事?”
“史塔克公爵命令您携军队迅速赶往君临城。”
卢斯。波顿闻言皱眉。
“君临虽说没有军队防守,但那六千多的金袍子可不是我这点人能对付得了的,更别说还是攻城。”
“不,大人。”信使道:“史坦尼斯陛下已经占领君临,史塔克公爵命您前往君临城与他汇合。”
……
继兰尼斯特于奔流城撤军之后,七国首都君临城竟然也被他们放弃掉了?
波顿听闻这消息,面瘫似的脸颊都不由闪过一丝愕然,不过紧接着他就皱起了眉头。
“兰尼斯特可真是舍得。”
“什么?”夏尔好奇的问。
“蓝礼。拜拉席恩如今正逐步逼近君临,我们现在占据君临,只能与他硬碰硬对上,然后那头老狮子躲在一旁看戏。”
说着,波顿发出一声冷笑。
“可我们明知道是计策,却不得不按照他的想法来办。”
“为什么?”
“兰尼斯特如此行径,等于放弃七国王位,但蓝礼和我们那位陛下可不会如此轻易撒手——很少有人能认得清,只有手持利剑,权利和名头才有迹可循,否则只有一纸空谈。”
冷哼着,他掉转马头,回身高声命令道:“放弃赫伦堡路线,目标君临!”
“是!”传讯官点头,随后骑着马奔向身后队伍。“伯爵有令,放弃赫伦堡路线,目标君临!”
……
“伯爵有令,放弃赫伦堡路线,目标君临!”
……
“伯爵有令,放弃赫伦堡路线,目标君临!”
……
得到命令的军队开始转移行进方向,并开始加快赶路速度。
对于这些原住民来说,眼下的局势明朗而又紧张,不过这些对夏尔都没多少影响。
他现在唯一头痛的是屁股问题。
长时间骑马赶路,就算原身曾擅长骑马,也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每次下马安营扎寨,他都忍不住揉捏屁股以缓解淤血。
然而,为了保持黑巫师的“尊严”,这行径甚至还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暗中进行,可谓外表光线,内在非常屌丝。
一路上,军队路过了刚刚从战争解放而出的奔流城,受到一番非常热烈的欢迎,又接连路过乱象丛生的河间地各个城镇——这处身处于维斯特洛大陆的公国领地以富饶多产而闻名,然而现在经过战争的摧残,已经变得荒芜一片,人烟稀少了。
“泰温派遣格雷果。克里冈带队骚扰河间地众多家族领地,以消减河间地徒利家族的兵力与军心。从眼下看来,克里冈做的很不错。”
波顿曾如此评价着一处被烧成灰烬的小镇,当天晚上他们是在这里安营扎寨的。
……
军队可不是每天都能遇到城市,连续不断的赶路,有城入城,没城就住旅馆,旅馆也没有的话,就只能在野外或者城镇废墟凑合过一晚。
漫长的赶路枯燥而又无趣,似乎除了骑马就是骑马,长时间的观光也让夏尔对这处古代世界没有了什么新鲜感可言,反而对安稳下来非常迫切。
颠簸的马背就连看书都没法做到,只能趁着休息时偶尔看几眼。
夏尔对此倒也没抱怨什么,毕竟君临城龙骨与龙晶的诱惑足以让他打消一切消极想法。
可是他的屁股却总与他“抗议”。
他时常祈祷着这段日子赶紧过去,好让他的屁股能够歇息歇息。
然而,直到夏尔停留的时间耗尽,他们也才走了一半多点的路程——这点倒也算是一个安慰。
——
门前世界、女贞街住宅。
甫一返回,夏尔就迫不及待的瘫在了丝绒床上,连衣服都懒得换了,直接睡了过去。
之后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依旧如此。他整个人憋在家中,不是睡觉就是养伤。
多日来的奔波让夏尔暂时不想跑到冰火世界中去不断重复的赶路。
“反正现在不去,时间也是积攒着的,不会因此而浪费。”
他总是用这句话安慰着自己,然而一想到早晚都会再次进去,就不由一脸蛋疼。
也让他对现在这种安稳生活分外珍惜。
看书、养伤、琢磨法术,有着仆人的服侍,夏尔过了好一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只是这悠闲的生活还没持续几天,这栋温馨的小窝就突然出现了一场灾难。
……
夜色于窗外悄然降临,微风拂动淡蓝色的窗帘,清冷的月光照映在窗台的一盆水仙花上,纯白娇嫩,因光照而泛着微微冷色。
“我要死了吗?”
躺在床头,抱着自己的小熊,棕色长发微卷的女孩脸色非常苍白,见夏尔走进屋后,那双原本湛蓝清澈的眼眸紧紧盯在了他身上,目光充满绝望。
原本虽说有隐疾,但看起来还算健康的女孩,此时就仿佛生了一场大病一般,嘴唇干裂,神色暗淡,看起来异常虚弱。
昨天还壮着胆子让自己捏了捏脸颊,一脸羞怯的模样,现在却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这也终于让夏尔知道了什么叫做病来如山倒。
“你不会死的,只是需要多休息,还有按时吃药。”握着女孩瘦小柔弱的手,夏尔坐在床头的椅子上低声安慰。
“你骗人。”女孩眨眼道:“你每次撒谎都会眯眼睛,我早就发现了。”
“没有的事情,小孩子家家别乱说。”夏尔脸色发窘,随后转移话题的道:“好好休息,明天你就会好多了,我保证。”
他说着,低头亲吻了一下女孩额头,随后起身准备离去,女孩却一下子反抓住了他的手。
“我不想见到妈妈。”
弱弱的说着,女孩小脸满是紧张,双眼则透露出一抹恐惧,“她好吓人,我不想见到她。”
姑妈死状吓到她了?
夏尔暗暗叹息。再次出言安慰了几句后,见女孩闭上双眼,他随之走出卧室。
谁都不想死,就算是小孩子也一样。
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谁又能避免的了呢?
纷乱的思绪难以掩埋夏尔阴郁的心情,虽说接触时间不长,但女孩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真正意义上接触并见到的第一个活人,也是自己现在唯一称得上亲人的存在。
孤苦伶仃的遭遇则让夏尔对其充满同情与怜悯,以及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情。
然而眼下,这位唯一的亲人就要离他而去了?
“没有其他办法吗?”从女孩卧室内走出,夏尔看向多莫医生
这位名叫多莫的医生一直负责替女孩看病,她的身体状况没谁比之更清楚了。
“没有办法,我至今都还未找到这孩子发病的原因,只能用药物减免孩子的痛苦。”
头发花白的老医生的叹气回应,语气充满了无可奈何。
夏尔不由默然。
要说有多么强烈的感情那纯粹是骗人,毕竟接触时间不长,就算有再多的情怀也没办法变成那种至亲之感,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女孩去死,他又非常之不甘。
“那位从没见过面的姑妈似乎有寻找治疗办法来着……”
送走老医生后,脑海中思考着这个问题,夏尔下意识想到了峡谷镇那座黑漆漆的城堡。
黑漆漆不是重点,重点是城堡偏厅那处地下室。他上次去的时候就因为那个而显得急匆匆。
因此他也没仔细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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