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来说去,这位纳国斯隆德的君主陛下其实是准备去拉架的。
这让夏尔想起来五年前这位的那次离去,现在想想,八成也是因为这事。
于是因为这出家庭伦理剧,夏尔不得不暂时在纳国斯隆德住了一段时间。
……
纳国斯隆德是一座很大的地下城市,其内部错综复杂,军备库、居民区、藏宝库、各种物品的制造区、食物材料储藏区等等一应俱全。
也造成了这座城市那四通八达的复杂通道。
芬罗德离开之前,分派了一位叫做埃德拉希尔的纳国贵族接待他,所以夏尔在这位的带领下游荡了一圈。
不过回来后他就不再闲逛了,而是一直处于这座城市的中央大厅,或者说中央广场周围转悠。
中央广场上桥梁规整分布,暗淡光线下,水晶光芒莹莹四射。
这地方就是当时举办宴会的所在,事实上当时除了纳国贵族外也有许多平民参与宴会,地方小了根本就放不下。
与蓝色山脉中的矮人城邦诺格罗德有些相似的是,这处广场的上空同样有一处望之狭隘的山顶中空出口。
出口景观奇特,在白天时那里总会挥洒下片片辐射尘埃的明媚光辉,叫时常行走在桥梁上的夏尔恍惚有种生活于地底仙境的感觉。
一些鸟儿偶尔会从那里钻进来,然后与生活在这座城市当中的精灵族叽喳嬉闹。
夏尔甚至看到有精灵模仿着鸟叫声音与其“对话”。
不比自己那源自心灵的力量,他所见的却是真正的对话。
“我和一些同族曾在维林诺时与瓦娜冕下学习过鸟类的语言,事实上这并不算难,但却需要一定窍门,我觉得,这窍门可能只有瓦娜冕下才会懂。”
面对夏尔的询问,靠在桥护栏上与手背鸟儿交谈的消瘦精灵如此回答,并且对夏尔传言中的相同能力报以好奇与狐疑。
瓦娜是一位维丽(女性维拉),是大之地后雅凡娜的妹妹。
夏尔并不懂无谓的低调与藏拙,所以对于他的话很干脆的就给予了回应。
就见上一秒还在对方手背上歪头张望的小麻雀,下一秒在夏尔的“邀请”下,直接飞到了其肩膀上,并叽叽喳喳的跟着他转头离去。
原地精灵见此不由目瞪口呆,继而在听清楚那远去鸟儿脱口而出的一些“话”后,面如丧考妣。
鸟类的语言断断续续,且极难把控还不成体系,大体只能表露出一些情绪。
不过加上精灵有技巧的翻译与填补,其结果就很令其沮丧了。
“你也是鸟吗?”
“你的鸟语说得可真好听。”
“他的口音好重,好多话我都听不懂,但是我不敢和他说,说了他就不和我玩了……”
……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生活一直平静无波。
夏尔并不认为这次等待是无意义的耗费时间,因为在这段时日,他除了参观一下自身所想要学习的珠宝打磨外,还见识到了南多精灵以外的精灵文明。
不得不说,南多族在诺多甚至辛达面前的的确确可以称之为山野村夫了。
相对于粗鄙简陋的南多族,纳国斯隆德内的一切都让他仿佛重新认识了一遍精灵这个种族。
雕塑、绘画、金属雕刻、编织、缝纫、刺绣、打磨珠宝、音乐诗歌……
单单这些寻常技术与学问就比南多族高出老大一截,就更别说一些超自然的,与魔法相挂钩的事情上面了。
除了与鸟类,甚至其他野兽对话交流外,他还看到了许多精灵在有意识的锻炼“施法”能力。
没错,施法。
相比只会本能动用自身天赋的南多族,辛达以及诺多已经对魔法这种力量有了一定的系统研究。
尽管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魔法元素,想要施展魔法依靠的只有意志与心灵,但精灵族仍旧找到了一些相关窍门。
这些窍门让精灵们可以更容易以及更有指向性的施展自身天赋,而不是只在情绪激动之下才能施展的出。
经过了解,夏尔认为这种窍门与自我催眠或者自我激励之类的心理暗示道理相通,不过更复杂也更难懂一些,还需要配合自身当前遭遇与情绪等来施为。
比如此刻,他就正趴在高空桥栏上,俯视围观着下方一位恼羞成怒的精灵女子因此施展出的一个相应迷咒。
“你们这些该死的老鼠,跑呀,你们倒是跑呀,这下看你们还能跑到哪里去!”
充满解气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仰仗优秀的视力,夏尔能够看清此时大厅下方那位满头灰发的女子正将两头黑老鼠堵在墙角。
她其实并没有严密堵住缺口,只是那两头老鼠却偏偏对此视而不见,反而惊慌失措的不断在角落转圈圈。
然后每隔一会就急速冲向岩石墙根,撞的头破血流也丝毫不觉。
这是一个有趣的迷咒。
夏尔看的正兴起,结果身后就突然传来一句优美话语。
“滥用伊露维塔的恩赐会打乱自然规律的运转,只会让我族与阿尔达大地愈发深陷于北方魔影的腐蚀之下。”
这是一个颇显悦耳的声音,同时显然是在和夏尔说话。
他因此转头看去,一位身材高挑优美,发色如金似银的美丽女子正含笑站在他身后。
女子身旁站着另外两位精灵,一位是金发的芬罗德,另一位银发绿袍看起来陌生。但面对夏尔的注视,同样微笑颌首示意。
加拉徳瑞尔、凯勒博恩。
在芬罗德的介绍下,夏尔初步认识了这两对夫妻。
70 加拉德瑞尔()
作为芬罗德最小的妹妹,加拉德瑞尔按照正常情况来说是会选择在纳国斯隆德居住的,就像是夏尔的便宜老妈之于刚多林一样。
不过在纳国斯隆德还未正式建造以前,这位就与多瑞亚斯的亲王,也就是银发绿袍名叫凯勒博恩的辛达精灵喜结连理,因此她这些年来一直住在多瑞亚斯。
这两位的到来让夏尔有些意外,不过他此时还没有想到眼前这位身材高挑,甚至比他还要高一些的美丽女子会是记忆中那位,因此倒也没显得有多亲近。
相对来说,他倒是更加关注加拉德瑞尔身旁的银发精灵。因为对方上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久闻贤弟威名,今日一见,当真是三生有幸。”
这句话按照辛达语当然不可能是这么说的,不过大致意思却是这样。
夏尔感觉这位对自己抱有一定好感,不过他还没回应,一边的加拉德瑞尔就蹙起了眉,“弟?”
“啊?”
“按照我们的家族渊源,你不应该称呼他为弟。”
“但是按照我们的血统来说,我与他却是同辈。”
“辛达是辛达,我们是我们。”
“但也同理,诺多是诺多,所以我要称他为弟……”
看得出来,凯勒博恩是个讲道理的辛达精灵。
只是这却让加拉德瑞尔埋怨地瞪了他一眼,随后朝着一旁满脸事不关己的芬罗德嫣然一笑,“我丈夫既然如此倔强,那我只能随他一起这么叫了。那么兄长,我称呼卡尼珥为弟,你同意吗?”
这话本是一句调笑,结果芬罗德干咳了一声,继而语出惊人,“他称我为兄已经多时。”
“……”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不过没一会,话题就悄然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他们两位这次来到纳国斯隆德实际没有什么要事,也就只是拜访游玩,顺便看看夏尔这位近期名声很响亮的血亲。
于那桥头交谈闲聊一会后,一行人又跑到芬罗德的书房当中聚会。
倒也没说什么有意义的事情,主要就是亲族过往啊,缅怀谁谁谁什么啊的。
精灵寿命悠久,记忆力又普遍不错,以至于总会不自觉陷入过去的回忆当中。
夏尔对于性格略显强势的加拉德瑞尔并无太多好感,因为这位总是想要摆出一副长辈姿态来。这与芬罗德完全不一样。
尽管他随后就就知晓了这位与自家老妈熟识,这五年相处更是闺中好友,但这种印象也一直没有消散。
所以当她复又提及最初说的那个关于魔法的话题时,夏尔直言不讳的表达出了自己的意见。
“北方魔影如何腐蚀阿尔达大地我并无了解。但我认为,如果一如忌讳于此,为什么还要赐予我们这种天赋呢?换句话说,如果我们用这天赋来对抗魔苟斯,那么是大敌腐蚀的快,还是我们将之消减的多?”
精灵中一直有流传阿尔达世界已是不完整的状态,大地、植物、埃尔达(精灵),除了西方阿门洲所在外,中土世界的任何生灵随着时间流逝都会被扩散而开的魔影逐渐腐蚀。
继而造成身体虚弱、寿命减退、心灵哀伤,消沉、淫念、颓废等等负面情绪的滋生。
总而言之,精灵们认为这个世界一切不好的现象,包括内在的心理、包括外在的寒冬环境等等都是因为魔苟斯的力量影响而造成的。
夏尔不知晓这个说法是否正确,反正他是不爱听不能妄动魔力之类的话,倒也不觉得自己想的就是正确的,主要是因为他总用。
一边的凯勒博恩倒是对此若有所思:“我认为卡尼珥说的没错,魔咒虽然会影响正常世界的运转,但同样也能更有效的抵抗魔影的侵袭。比方说美丽安王后所设的迷咒环带,多少年来一直让多瑞亚斯免除战争困扰。”
一听这话,加拉德瑞尔顿时没了与夏尔辩论的想法,反而蹙眉有所忧虑:“但那也让辛达精灵无心战事,小树,你应该知道,万一出现意外,这将会造成多大后果。”
“哪有那么多意外。”凯勒博恩闻言摆了摆手,“王后的迷咒带威力惊人,我认为就算魔苟斯亲至也不可能破的掉,辛达族这些年的确疏于训练,但就算环带被破除,我族也有恢复战争能力的机会。而且你瞧,诺多的合围线可还没破掉呢。”
说这话时,他显得一脸自信与笃定。与妻子的忧虑截然不同。
不过似乎也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说完后,他就目光一转,再次看向夏尔。
“此行来的匆忙,并未准备好见面礼,不过既然表弟钟爱魔法,那么我就送你一道迷咒以作代替好了。须知,你虽有伊特隆之名,但辛达族的迷咒却也独树一帜,不弱于人。”
这话不仅让夏尔一愣,就连一直保持看戏姿态的芬罗德也语气稀奇。
“你就不怕美丽安殿下怪罪?”
“换做他人我自然不可能擅自做主,但卡尼珥嘛。”这位说着摆了摆手,意有所指。
于是金发兄妹了然。
据说黑暗精灵埃欧尔的迷咒天赋很高,早年颇得美丽安王后喜爱,甚至因这情分挽留阿瑞蒂尔于多瑞亚斯五年之久,并且主动帮忙寻找其遗失的子嗣。
否则一般来讲,就算丢了儿子很悲剧,那位辛达族的高傲王者也不大可能改变曾经的政令——
因为诺多出走时有过一场亲族相残,所以除了芬罗德这一系外,其他诺多一向不被多瑞亚斯所喜,甚至不准他们进入灰精灵王国一步。
想来这也算是爱屋及乌了。
见丈夫兴致勃勃的已经拉着夏尔嘀嘀咕咕,长发似金似银的加拉德瑞尔沉吟半晌后,突然朝夏尔道:“我也送你一道魔咒。”
“?”
“我坚持我的想法,但事情从急。只因我在你们身上看到了一层阴霾,此行恐怕会遇到危机。”
她指的自然是他们前往刚多林一事。
这话听起来很莫名其妙,但夏尔与芬罗德对视一眼后,却不得不重视对方所言。
可能是心灵力量强大的缘故,曾经沐浴过阿门洲光辉的精灵族的确有种奇妙的预知能力。
这种能力时灵时不灵,但只要出现,就代表其绝非空穴来风。
同时,这能力在亲族身上往往非常准确。
71 咒语即是乐曲()
清朗天空下,一白一红两匹马不分前后的小跑在广阔平原当中,红的那匹被身姿挺拔的金发精灵所骑乘,另一位骑白马的则身披连帽斗篷,黑发随马匹颠簸而晃动。
“就算在西方,我也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盔甲,卡尼珥,你是怎么做到的?”
身旁奔着的金发精灵打量着眼前手腕上的黑亮金属护腕,语气感叹。
“你知道方法。”夏尔耸了耸肩。
“这样啊……唉。”芬罗德释然的同时复又有所遗憾。
暂住在纳国斯隆德的时光随着他的返回而结束,尽管加拉德瑞尔的预感让他们心有阴霾,但却并未阻止两位精灵的前行。
因为没人确定的了那预感是此时他们开拔赶路而出现的,还是因为迟疑不决犹豫拖延后才发生的。
所以对此,他们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跨过纳国斯隆德北部的辽阔平原后是一条名为泰格林的大河,而在这条河的西部有一处渡口。
他们当前的目的地就是那里。
不过因为并没有太多急事,所以也不需要多着急的赶路。
因为夏尔来时忘记了自己带着的盔甲,所以走之前他才突然想起来这礼物还没送出去。以至于这一路上金发芬罗德不住打量着身上佩戴没多久的新防具。
那轻飘飘的重量以及摸起来坚韧十足的触感,无不让他心有惊叹,继而遗憾不已。
不过总的来说,这位对于夏尔的礼物还是非常喜爱以及感激的尽管此时中土并无战事,但芬罗德已经意识到北方的合围线并不可能永远维持下去这点。
也因此,一副即牢固又轻便不影响行动的盔甲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与此同时,夏尔也并没有干巴巴的赶路。
这一路上他甚至并没有怎么看向前方路途,而是任凭身下马匹自由行动。
因为他在练习魔法咒语。
灰精灵的迷咒传承自他们的王后美丽安,而美丽安则是精灵族最开始那场迁移时抵达中土的古老迈雅。
所以尽管并不认为本土的魔法能够比得上自己的独特天赋,但既然在天赋不太可控的前提下,夏尔也并不介意自己多学会一门技能。
甚至随着了解与练习,他反而愈发重视起了获得不久的这两道咒语。
说是咒语,实际上并不完全如此,因为这咒语其实并非某种独特语言,而是用自身思维来进行某种形式的自我催眠。
施展这咒语时,可以选择用任何语言脱口而出以催化自身情绪,但也可以什么都不说的思绪默默运转。
比如此刻夏尔就并未发出任何声音,反而嘴巴抿紧,低头看着身下马匹随赶路而晃动的脖颈鬓毛眼神恍惚。
凝神专注,思绪于脑海瞬息万变,渐渐的,他感觉一股力量浮现于心头。
于是他下意识伸胳膊朝着临近芬罗德的坐骑弹指触碰,这股力量也随之诞生而出。
触碰过红马的手再次拂过白马额头,就见白马洁白毛发当中蓦地诞生出了一抹红,继而该色彩飞速蔓延。
脖颈、脑门、躯干、四肢……
最终,这匹叫做安诺尔的白马在一股奇特力量影响下,很神奇的变成了一匹红马。
不仅颜色与身旁那匹相同,就连“长相”,也变得一模一样!
身旁红马察觉于此,不由发出一道愤怒嘶鸣,看向安诺尔的目光也充满了敌意,这不由让安诺尔下意识的撅屁股远离了对方好几步。
于是夏尔手指复又触碰,这马的全身红色以及身材长相上的改变就急速收敛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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