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妈妈说长城上有乌鸦军,乌鸦很吓人。”
“妈妈又没去过长城。”
男孩说着,抬起下巴道:“你应该去问提利昂舅舅的,他说他在长城上面撒过尿呢。”
小男孩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崇拜与向往,浑然没发现后面那些骑士们忍不住憋笑的模样。
“我也想问提利昂舅舅,可是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女孩咬了咬嘴唇。
“我们马上就能见到他了。”
男孩小大人一般承诺,随后看向金发骑士:“对不对,詹姆舅舅?”
回归凯岩城的生活似乎令这位原本温顺害羞的男孩性格略有改变,不过与他那个乖张桀骜的哥哥不同,他倒是更加令人喜欢一些。
金发的詹姆闻言默默点了点头。
他原本光洁的颏下已然长满了短短的络腮胡。让他看起来更显成熟与消沉。
也浑然没有了曾经那种弑君者的叛逆与玩世不恭。
家族的遭遇给他打击很大。
野火于君临爆发后,拜拉席恩家族的史坦尼斯国王,与兰尼斯特家族的泰温公爵成为了维斯特洛贵族领主们主要怀疑对象,这其中尤以史坦尼斯的嫌疑更大一些。
然而随着七神神谕降临,这种嫌疑彻底被洗清。
于是维斯特洛的大领主们,不论是真的义愤填膺,还是贪图凯岩城的金矿。所有人在史坦尼斯带头号召下,剑锋全部指向西境兰尼斯特家。
尽管因为那持续半个多月的气候变化,这种针对性军事举措受到了一定阻碍。但随着世界恢复正常,有着充足理由的贵族们完全没有放弃继续的打算。
眼下西境已经岌岌可危,甚至没等别人真正打上门呢,自家领主们就已然有些乱了阵脚。
察觉不妙的泰温公爵则直接将他这位大儿子,以及两位“外孙”赶了出来,前往遥远的北方投奔公爵小儿子提利昂兰尼斯特。
被迫与家族和爱情分别的苦楚令詹姆备受打击,这也造成了他此刻异常沉默。
“希望父亲说的海外盟友能够可靠。”
默默念叨着这句一路上念叨过不知多少次的话,詹姆兰尼斯特下意识摸了摸腰际别着的长剑剑柄。
这似乎是祈祷,但又不是。
毕竟他能像谁祈祷呢?
信仰的七神已然偏向了自家敌人,根本不会帮助他们。
然而弟弟提利昂却又和那七神使徒密不可分……
这种乱象令金发骑士颇为茫然。
他不清楚此行投奔提利昂之后会发生什么,尽管对方在信中充满自信的承诺了许多,但那封信距离现在的时间可不短了。维斯特洛信息交流非常不方便,在北方他们也没有朋友帮忙传递消息,更不敢大张旗鼓的赶路……
正当詹姆忧心忡忡,且对自身一行人未来有所忐忑之际,不远处出现的喧哗吵闹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抬眼望去,远方一条长长商队映入眼中。
发生了什么?
那商队距离他们所在位置并不远,看情况好像正陷入内讧当中,打斗很激烈。
怀疑其中有诈的詹姆迅速抬手,示意身后骑士们警惕。
武器出鞘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位骑着棕黑色战马的斥候小心而不失速度的策马上前,围绕那商队周围转悠了一圈后,迅速回来汇报。
“大人,商队的人正围攻一位雇佣兵。”
汇报时,斥候脸色有点古怪:“那雇佣兵很厉害,一对七八个也没落下分,甚至咬死了商队的护卫队长。”
“咬死?”詹姆闻言一怔。
“没错,他的牙齿是那种……那种……”斥候脑子里的词汇量不高,说不上来,于是他转移话题道:“雇佣兵力气很大,而且不惧武器攻击。”
听到这些,詹姆倒是提起了兴趣。尽管那雇佣兵似乎很厉害的模样,但他并不认为自身一行人会因为一位野路子而陷入危险。于是他挥手示意后,队伍迅速向着那远处商队赶去。
……
事实也和斥候说的没什么差别。
身着棕色皮甲,被商队护卫们围攻的雇佣兵的确显得颇为勇武与无畏。
面对周围射来的箭矢以及伸来的长剑,他不但不闪躲,反而盯上一个目标就扑上去撕咬抓挠,疯狂神态仿若野兽。
同时,如果有人与他近距离交战,那么不论敌人身板有多大,他都能一拳头将之打倒在地,或者干脆掀飞!
不清楚这场战斗持续了多久,但长长的车队周围已然凌乱分布了许多死尸。鲜血流淌汇聚,将脚下本就泥泞稀疏的道路浸染的一片黑红。
两侧原野微风拂过,血腥气息弥漫周围,令人下意识皱紧眉头。
而此刻围攻那雇佣兵的,只有那么七八个。这些人的战斗信念似乎也根本没剩多少了,估计要不是詹姆一行人的出现,他们已经准备逃跑。
“骑士大人,请帮帮我们,他是个杀人犯!”
骑士们的到来令被护卫们护在身后的商队首领大喜过望,他忙发出求救,然而喊到一半,却又因不远处那雇佣兵的呲牙咧嘴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尽管这群人并不是他们兰尼斯特家自家领民,但詹姆仍旧回应了商队首领的求救。
挥手之下,一位骑士迅速策马上前,马蹄敲击大地的连绵声音不绝于耳,骑士手中长剑横扫,直接将那正大肆逞凶的雇佣兵一剑拍翻在地!
这显然惹恼了对方,于是雇佣兵爬起来后不顾商队其他人,一脸狰狞的弯腰冲向正于不远处掉转马头的盔甲骑士。
他的速度很快。然而他的敌人与商队那些与其说是护卫,不如说是农民泥腿子组成的守备人员可不同而语。
不说长久的战斗训练,就单单骑士身上那硬邦邦的全身板甲,就不是寻常手段能够破开的。
察觉到敌人力气大,同时不怕受伤这点的骑士迅速做出了应对策略,他先是一夹马肚子,躲开雇佣兵的袭击,随后挥动长剑,以武器尖端对敌纠缠,以免对方缠身而上,交锋几个回合后,战马突然飞窜靠近,手中锋利的武器又是一个横扫,直接将这怪人脑袋给砍了下来!
动脉血液在人体压力下迅速窜出飞溅,阳光下喷洒的模样仿若喷泉,也迅速浸染了临近骑士盔甲甲布一身,但习惯于战场杀戮的骑士对此却不以为意。
收剑入鞘,骑士回首看向金发詹姆,示意战斗结束。
战斗的确也结束了,虽然不怕受伤,但脑袋被砍掉的雇佣兵显然没办法再爬起来战斗,尽管他脸上狰狞依旧。
不提商队人们千恩万谢的模样,詹姆兰尼斯特策马来到战场处,低头俯视着那长着一嘴尖锐龅牙的断头,皱眉不解。
力大无穷、速度快、不怕受伤,模样和正常人有明显差别……
“这是什么东西?”
他对此很疑惑,但并没有时间给予他思考,身后就倏地传来一阵哗然声!
伴随着女孩弥赛菈骤然尖叫。詹姆内心咯噔一声,猛地回过头去。
然而入目所见场面却并非他想象当中那样。
只见骑士队伍当中,女孩身旁,原本小男孩托曼所在位置,一滩衣物凌乱折叠在马背之上。
而在马匹身下,一只毛发金白相间的短腿狗正翻滚挣扎于泥泞地表,似乎刚刚从马背上摔落。
站稳后,浑身脏兮兮的小东西下意识抖了抖身,吧嗒吧嗒踩着地面泥巴于原地转了几圈后,它转头看向詹姆兰尼斯特,眼神无辜的汪汪叫了几声。
茫然的看了看这条狗,又仔仔细细扫视了一遍周围,金发骑士忍不住长了张嘴,
“这……”
10 吸血军队?()
冰与火之歌变化开始出现时,夏尔正坐在小镇外的马车当中静静等候。
面包房距离镇外本就比那教会广场近的多,而他又提前在那里守株待兔,自然比那橡树老头要快。
只是尽管如此,当橡树老头慢悠悠的返回来后,仍旧用一种狐疑的目光看向了他。
“你身上有催眠草的气味,你跑到镇子里面去了。”
夏尔没回答,瞥了他一眼后,目光就转回来继续看一本介绍阿卡维亚大陆各国习俗的书籍上面——这是他带来打发时间用的。
“我在和你说话呢,小子!”
老头有点生气。
只是夏尔并不认为他生气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所以仍旧不做理会——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自身无视别人时很“爽”,但被无视却显然不是那么有趣。看着坐在那里一脸优哉的年轻人,橡树老头有点牙疼。
不过老人家能屈能伸,坐回位置,没多久就干脆不再想这事,嘟嘟囔囔的将头顶帽子往下一拉,复又进入了睡眠状态。
呼噜声随之再次“绽放”。
复又瞄了他一眼后,夏尔撇了撇嘴。
进入小镇这点其实没什么可隐瞒的,关于幽魂这点夏尔也不认为这位能怀疑到他身上,毕竟他做的隐蔽,就连那个被敲昏的地下党都没见到他人。
只是没必要的话,夏尔也懒得多说,毕竟言多必失。
至于眼下完全无视安格斯。橡树,那就纯粹是报复心理作祟了。
……
摇摇晃晃的马车向着小镇北部的波尔索城赶去,此刻天色已然有所暗淡,估计路途走到一半就会完全黑下来。
都林境内的夜路可不安全,白天时看不出什么来,一到晚上什么牛鬼蛇神都会冒出来。
只是马车内这两位可不会害怕这事。而源自之前付下的大价钱,马车车夫尽管有点胆怯,但还是十分愿意相信这两位教会人员的能力。
期间,夏尔左手上戴着的那枚暗金色戒指开始震动了起来,令夏尔隐隐猜到了什么,但因为有其他人在场,他却并没有机会将根源之书召唤出来查看,于是也就这么憋着。
一路基本无话,路上倒是遇到了一些叫声诡异的东西,只是当脸扣帽子的橡树老头随手在车厢上拍了那么两下后,这种骚扰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显然,尽管他在睡觉,尽管呼噜声比较大,但对于周遭情况却并非一无所知。
月朗星稀,乌云渐渐从四方聚拢。当马车回到波尔索时,时间已经基本上半夜。这个时间段圣卡索教堂仍旧有修士值守,只是大部分都已经歇息。
夏尔暗忖柯蓝斯顿庄园内现在估计也安静下来了,此时跑回去还比较打扰人,于是他也就与橡树老头一起,在教会的接待处住了半晚。
在教会眼皮子底下,期间当然啥事也没做。
……
“您觉得夏尔怎么样?”
翌日一早,前往福音部汇报工作完毕后,夏尔就回去“写”稿子去了。
而西格尔却与橡树老头谈论起了这位的表现。
此时橡树老头正坐在不久前与夏尔初次见面的那张高背椅子上,姿态倒是没有上次那种“萎靡”,但也不是很正式。
听闻对面这位的话,他摸了摸拐杖把手,哼哼道:“一点礼貌也没有。”
西格尔闻言干咳一声,觉得在这位面前估计自己可能也会忍不住无礼,于是没接这茬,转移话题道:“我是说其他方面,嗯,礼貌之外的。”
“闷骚着呢。”
橡树老头想了想,又补充道:“还特别小心眼。”
“额,刨除这些,其他的呢?”
“还能有什么其他的?”橡树老头有点不耐,他能正常回答问题就已经很给面子了好吗,这厮怎么还得寸进尺上了。
“反正比你年轻时候强就是了。”
嘟囔了这么一句,在西格尔无奈的目光下,他拄着拐棍一步一晃的离开了这里。
这话听起来似乎在打击自己,然而西格尔却隐隐明白,这老头对他那位名为搭档,实际上是保护对象的年轻人评价还是颇为不错的。
这倒是令西格尔比较欣慰,诸神之子不诸神之子的先不说,能有一个很有发展潜力的下属帮衬发展福音部,的确是个值得高兴的事情,毕竟这部门堪堪组建,急需人才。
……
安格斯。橡树并不简单。
回去的路上,夏尔反复告诫自己。
这倒不是因为看到了那位对付敌人那种云淡风轻的手段,而是因为“直觉”。
前世人们都说女人的直觉一般都很准,然而拥有命运天赋的夏尔直觉可比女人准多了。
他这一路上表面上什么也没干,但暗地里其实有许多次都想着触碰对方抓取命运卡牌好一探橡树老头的底细。
然而每当他想要动手的时候,他内心的警兆都会突起。
明明面对的是一个睡的和死猪一样的老爷爷,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夏尔不清楚,他仔细考虑后,也决定不冒这个险——毕竟这位眼下并不算是敌人,还没有必要非得刨根问底。
“只是如果是大高手的话,为什么会跑来保护我?”
马车内的夏尔对此颇为疑惑。
就说诸神之子的身份比较独特吧,也不至于如此的“浪费资源”。要真的每个诸神之子都会受到这种看护,那教会上层高手们基本不用干别的了,专门保护人得了。
“难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情况发生?”
这个疑问一直到夏尔返回庄园后都仍旧留在他心底。
不过这种事情就像是曾经诸多疑问那样,信息不全面,根本想不明白。
于是夏尔将之抛在脑后,回到自己卧室后,关紧房门,坐在床上,然后召唤出根源之书。
低头观看着,将这本书翻到对应页面时,夏尔才恍然发现,这次孵化的并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吸血鬼与剥皮行者?”
注视着这两页怪物档案,夏尔挑了挑眉,随后将手触碰在吸血鬼之上。
一幅幅画面随之闪烁于他脑海当中。
顺着泥泞道路缓缓向着北方长城行驶而去的车队当中,一位被雇佣充当保护者的雇佣兵突然觉醒,下意识露出一嘴丑到爆的凸出龅牙,这令路上本就与其不对付的护卫队长立即高喊怪物,然后大肆攻击。
可惜他完全不是对手,没几下就被雇佣兵狠狠咬死。
之后就是这头始祖吸血鬼的逞凶画面了。那独特的根源之书将他完全改造成了一个嗜血怪物。直到一位骑士策马将其一剑砍掉脑袋。
只是这并非终结,反而只是个开始。
那群骑士们离去后,剩下的商队中人正在收敛尸体,然而最开始被吸血鬼咬死的护卫队长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口中獠牙闪现。
画面到此中止。
手掌脱离书页,看着这页写满吸血鬼能力以及优点缺陷的文字,又看了看那数量当中显示的5这个数字。也用不着再看下去,夏尔就已然明白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如果他就这么一直发展下去,不久之后难道我还能够获得一支吸血鬼军队不成?”
夏尔对此若有所思。
虽说“始祖”吸血鬼被一个普普通通的骑士干掉了,很扑街。但在冰与火之歌当中,骑士也是稀罕货。一般人,甚至士兵对上那几乎不死的吸血鬼估计是没什么胜算的。
那里又不像是邪恶力量当中,有许多猎人熟悉其弱点,还有热武器存在。
“我是该期待呢,还是限制一下?”
中世纪的人类人口可不怎么多,所以这是个问题。只是剩下那剥皮行者还没观察,他暂时也就没多想。
然而夏尔最终却并没有来得及翻到下一页,就被一阵敲门声给打断了。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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