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自然是因为父亲被抓,而眼下唯一的救命稻草好像也不大靠谱。
夏尔对于自己的手段倒是比较自信,
但他无法确定的事情很多。比如施展这个法术的最主要因素——头发。
还有艾德那个倒霉鬼被审判的时间。
这痛苦诅咒与其说是诅咒,不如说是巫蛊娃娃,或者叫它扎小人也成。
想要扎小人,必须要有目标的贴身物品充当媒介。这个物品还得贴的长久,不然内里没有包含目标的“灵”,也就没法搭建桥梁了。
头发是施展这法术的最佳物品,可一旦离开主人,头发当中包含的灵是会消散的,而这个时间不能超过24小时。
也就是说,就算贾坤那边找来头发,如果艾德不在明天受审的话,他们这次谋划也会因此而前功尽弃——除非再找来新的一缕。
“你为什么要救我父亲呢?他救过你的命?”房间安静片刻后,女孩艾莉亚复又充满好奇的问了起来。
夏尔道:“这个不好说,也许是我救过他的命,也许他帮助的我,谁知道呢。”
“那……”
“我就认识他这么一个本地人,而且,我需要趁此拿回我的笔记本。”夏尔边在手头写着符号,边轻声回答着。
他其实更像看看自己是否可以改变剧情——本来他都已经把监狱里那头狼给背出来了,结果第二天就又被抓了回去。尽管这可能是敌人们的正常反应。
但夏尔不得不考虑,是否在这个小说,或者电视剧世界当中,剧情无法被改变?
而如果真的无法改变,是否有什么存在正静静注视着这里?
那么,他这个外来者,会受到怎样的待遇?
所以种种原因之下,他觉得学习痛苦诅咒,继而决定冒险救出艾德。倒也不是冲动之举。
至于教会会不会发现他的异常继而追究?
只能说夏尔从没想过放弃那笔记本中的内容;或者说放弃这个进入超凡者圈子的机会。
如果没出现这回事,他大概会等一段时间教会审判彻底完结后再琢磨,但既然碰到这了,冒险一下还是值得的。
教会给他那净化法术,似有吸纳他入会的想法,但夏尔觉得身为一个无信者,自己根本没有办法修炼成功,也就只能放弃那个,转而继续研究这种“黑魔法”。
反正他修炼骸骨复苏,教会那几人不是也没发现……
“你弄好了吗?我的布偶快缝完了。”
“快了。”
“你的法术真的能有效吗?”
“你最好祈祷有效。”夏尔说着瞥了女孩一眼。很明显,女孩现在基本处于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当中。
他对此其实也比较忐忑,关于这法术的符文、咒语、以及制作过程他都有练习,但因为怕闹出什么动静,他可从来没真正使用过。
所以具体到底什么效果,他也就在书面上看到过,还是在曾经记忆当中。
不过随着他手部动作不断,特殊符号不断形成,这丝忐忑渐渐被他抛开心底。
无数用黑墨水书写而成的符号从无到有,渐渐覆盖在整张白纸上,最终在女孩“不明觉厉”的目光下,整张白纸已然写满那稀奇古怪的文字。
夏尔刚刚收笔,这才恍然发现女孩正眼都不眨一下的在自己身旁盯着看。
“去干你的活,总看我干嘛?”
“我已经干完了。”她说着,将抓在手中的玩偶于夏尔眼前晃了晃。
“好丑。”瞄了几眼后,夏尔作出评价。
“我又从没做过布偶,就算是珊莎来弄,也不会有多漂亮!”艾莉亚不岔的说,靠的很近,可惜一张脏兮兮的马脸仍旧看不出有什么萌点。
“好吧,反正我们现在只是实验,丑不丑的倒是无关紧要。”
说着,夏尔拿起勉强称之为人形的布偶,用写满符文的纸张将之包裹,再用绳子将他们套牢。
于脑海中重复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随后开口吟唱:
「灵生万物、灵归万物、灵熄万物」
「以夏尔。柯蓝斯顿之灵」
「呼唤万物之母,请求搭……」
话语戛然而止,他突然转头看向女孩,忍不住道:“你能别那么看着我吗?”
“为什么?”
“巫师念咒语时不能被别人看到,不然是会失败的。”夏尔一本正经的说。
他其实有种迷之怯口。只是这点就不能随便和人说了。
“奇怪的巫师。”失望的嘀咕着,女孩跑到房间另一角落,为了不影响夏尔,她干脆用灰色被褥将自己给蒙了起来。
见此,夏尔不知不觉放松了许多,于是他开始重新吟唱:
「灵生万物、灵归万物、灵熄万物」
「以夏尔。柯蓝斯顿之灵」
「呼唤万物之母,请求搭建灵性之桥」
「请将,克雷格。马修之灵与此布偶结合」
「咒止」
……
【你尝试激活痛苦诅咒,你的施法失败了】
信息飘过,桌上,被紧紧捆住的布偶仍旧如初,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夏尔对此不以为意,不过一头钻入被子内的艾莉亚倒是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响动,只是牢记夏尔刚刚话语,她并没有贸然钻出来。
然后不一会,重复的咒语复又出现。
“故事里的巫师好像不会说第二次咒语……”女孩暗暗嘀咕着,复又想到,老奶妈的故事当中,似乎只有巫婆以及森林之子,大概是没有巫师存在的。
然后她复又静静倾听了起来。
咒语不断重复,渐渐的,艾莉亚已经将这段话给背了下来,可夏尔仍旧没有停歇。
然而就在她眼神愈发古怪之际,耳中所听到的咒语倏然变换了格调。
那就像是鬼魅的哭嚎一般,从背后传来,又像是阴森古堡长廊那从不间断的呜咽风声,不断吹奏,恐怖而又惊悚。
听着那阵阵鬼祟之音,女孩心跳不由自主一阵加快,仿佛背后有异鬼慢慢接近。
幸亏这咒语的持续时间不长,不然她真有可能被吓出个好歹来,但就算如此,此时的艾莉亚也已经忘记了夏尔曾经的叮嘱,不自觉的从被褥内钻出,转头忍不住望了过去。
她的眼神很好,所以能够清晰看到,书桌上,原本写满黑色符号的,包裹在她亲手制作而成的胖娃娃身上的纸张,现在就像是被一股透明看不见的火焰点燃了一样,纸面褶皱、卷曲,渐渐被无名之火吞噬殆尽。
而那一枚枚黑色符号却并没有因载体消失而散去,反而像是于火焰当中活过来了一般,从纸面脱落,相互交融,渐渐组成一道黑色如钢铁般的链条,链条如长蛇,旋转缠绕于肥胖布偶身上。
在煤油灯的照耀下,链条缠绕转动几圈,最终归于沉寂,于是艾莉亚恍然发现,那本该立体的黑色链条,此时竟然已经完全融入了布偶整个身体当中!
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忍不住轻手轻脚凑近一看,的确如此,原本亚麻色布料外表,此时好像是被细小针线精细刺绣了一般,刺满了黑色斑斑点点。
“这能有用吗?”她既期待又忐忑的问。
“我觉得是有效的。”夏尔回答。真知之眼已经提示他施法成功了,那应该不会有差错。
“我们就拿着个去救我父亲?”
“当然不是,这只是个实验品。”说着,在女孩兴奋的目光下,他站了起来道:“试验品自然得实验一下,走,我们出去找那个讨人厌的胖老板。”
制作布偶的那缕头发就是从旅馆老板那拿来的,仰仗着曾经的训练,艾莉亚成功胜任了这个任务,而对于接下来他们“努力”后的结果,她自然也更加期待。
可惜,他们刚刚打开门,一位头发白红参半的怪人就迎面走了过来,吓了两人一跳。
看清来人后,夏尔松了口气,随后奇怪的道:“不是说鞋匠铺见的吗?”
“某人反悔了。”
夏尔无语,正想说些什么,对方却语出惊人。
“某人没能带来小子国王的头发。”
夏尔闻言脸色一变,以为这位怪人出尔反尔,不过紧接着贾坤说的一句话,就让他彻底放下了心。
“但某兰尼斯特太后那美丽迷人的卷发,似乎也可以满足男孩要求。”
25 千古明君乔弗里()
位于红堡梅葛楼内的国王起居室装饰华丽而又明亮,此时此刻,一头璀璨金发的乔弗里国王正对着某位里斯人献上的落地镜自得微笑,而两位女仆则不断在他身旁忙忙碌碌,为国王陛下这繁琐的服饰穿戴梳理。
年轻的国王陛下头戴闪亮的黄金鹿角王冠,与他那一头金发相映成趣,身着绯红色及膝银边长袍,将他修长的身材完美显现。
身着整齐黑长裤,脚下踏着金纹长筒靴。整体穿着完毕后,外面又套着一件与其说是庄严,不如说是酷炫的黑边火红绸衣,其上绣着腾跃雄鹿与怒吼雄狮,整体色彩绚丽,将他那俊眉朗目的外表衬托的分外显眼。
年轻的国王陛下对这身衣服非常满意,他嘴角带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在君临所有人面前显露一番了。
只是当他穿着这身衣服来到楼下时,得来的却只有皱眉。
“国王既要庄重又要威严,可你看看你现在穿成什么样了?”一位卷发碧眼的美丽妇人眉含不满的说。
“怎么?这身衣服不好吗?我认为很合适。”乔弗里国王拂了一下自身衣物,笑嘻嘻的回应着自己的母亲。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趁着现在还有一点时间赶紧将它换掉。”妇人如此说道。
这话似乎让年轻的国王有点不悦,他道:“您不是我,我是国王,我喜欢穿什么,我就穿什么。”
“我是你妈妈。”
“国王的妈妈?”
气氛有点凝固,在这明亮的大厅内,母子两人互相看着对方,一时无言。
凝视着,乔弗里最终有些不自然转移视线,看向身侧悄然赶来的一位高大骑士,笑嘻嘻地道:“好狗,我的衣服很合适,你说是不是啊?”
“您是国王。”戴着狗头头盔的骑士简短地回答。乔弗里因此而得意的瞥了一眼自己的母亲。
见此,她叹了口气,本不想与儿子闹得太僵,于是无奈的道:“好吧,国王应该拥有一定自由,也许我不该管你这个,那本就无关紧要。”
说着,她又补充道:“但今天的审判一定不能出差错,在史塔克认罪后,你要宣判剥夺他的一切权利与地位,让他加入黑袍军,永远不能参与七国内政。”
“台词都记得呢吧?”
“当然记得,派席尔学士说这是他的得意之作,可我觉得不太好,也许我该缩短点。”
两人边说边走,身后跟着一队身着板甲的骑士们牢牢保护,最终他们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离开梅葛楼,从红堡正门出发,向着君临城维桑尼亚丘陵赶去——审判即将在那里的圣贝勒大教堂举行。
而另一辆马车早在门口等候多时,囚车内,剃了个光头的艾德。史塔克正低着头靠在囚车木栏杆处,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他就像是个小丑。”从窗口看到这人时,年轻国王语含鄙夷地说:“一个瘸子还妄图逃出君临?真是一场可笑的演出。”
“小丑固然可笑,但我们应该注意他到底是如何逃脱的,”如此说着,瑟曦仿佛想到了些什么,脸色有点不自然。
“马林爵士已经检查过所有死尸,没有找到你们曾经见过的那个年轻人,也许我们该雇佣一位高明的画师,将他的模样画出来全城通缉。”
“还有那本日记,就算里面没有记载黑巫术,单看材质就已是很惊人了,那是一种独特的纸张,纤薄柔软,与羊皮纸完全不同。”
听她提到日记,本来心不在焉的乔弗里国王不由精神了起来,他兴致勃勃的问道:“学士研究的如何?”
“还没头绪呢,那并不是我们所知的任何一种文字。”瑟曦太后回答。
“如果我们都知道,还要学士有什么用?”乔弗里闻言,脸色略有不耐的道:“我说他已经够老的了,有次我去参加御前会议,他竟然要我等!要一位国王等!?他以为他是谁?”
“我们应该考虑换一位。”
“你刚将巴利斯坦撤职,紧接着再撤下一位大学士可不是什么聪明做法。”
“我是国王,我说了算。”
“国王应该虚心接纳谏言。”瑟曦语重心长地说。
“同样也得有自己的主见。”乔弗里道:“父亲还在的时候,他从不听你们的。”
“所以他死了。”
“那只是一次失误”
“一次失误足以致命,况且我在当时曾劝过他,结果你也看到了。”
“我说,那只是失误!”
年轻国王隐含怒气的一字一顿非常响亮,声音隔着马车都能清楚听到,马车外众护卫一个个面色古怪,但纷纷假装没听到。
而马车内,轻松的气氛复又变得很是凝重,半晌,乔弗里悻悻然的避开母亲视线:“我又不喜饮酒。”
“你最好这样,除了拉拢各地领主时,能不喝尽量不喝,”见他服软,瑟曦露出一抹满意微笑:“还有,不能打你的未婚妻,这是连神明都不齿的事情。”
“当然,我从不打珊莎。”
如此回应着,之后的路上他则一直比较沉默,瑟曦反复叮嘱各种事宜,年轻国王一脸不耐。
他的好心情似乎不知不觉消失了。
不过当他下了马车,来到圣贝勒教堂前的高台上时,人群中无数呼喊国王的声音,却令他逐渐兴奋,把着腰际精美长剑,走在通往高台的阶梯上,一种万人之上的感觉油然而生。
“看,我才是国王!”
站到高台中央,冲下方挥手示意着,他转头瞥了一眼母亲,却发现她已经拉着一位红长发女孩低声说起了什么,根本没注意这些,这让乔弗里莫名有些不悦。
“那个贱人!”
他低骂着,右手肘似乎还隐隐作痛。
……
人头涌动的广场黑压压一片,无数嘈杂的议论声连绵不绝,就像是一大群苍蝇在嗡嗡叫嚷一般。
人们议论着这教堂钟声召集人民到底为何,有些消息灵通的,则开始在人群内大肆宣传,而更多的人,则不断看向前方高台处,那一位位地位高贵的王国首脑。
在这种情况下,沉默寡言的艾德。史塔克被推搡了上来,前方骑士开路,通过侧面阶梯押至高台,一路受到无数谩骂与敌视。
他之前在逃脱后给头发剃了,胡子也挂掉了,所以这会基本没人认识他,不过在高台上沉默片刻后,他一开口,就道明了身份。
“我是艾德。史塔克,临冬城公爵,暨御前前首相。”
听着他的话,人群渐渐安静,高台上众多贵族的视线也汇聚到了他的脸上。鄙夷、无奈、俯视、喜悦、恶意满满……
而艾德则似乎下定了决心,第一句话出口后,越说声音越响亮:“今天,我来到这里,当着天上诸神和地上凡人的面,承认我的叛国罪行。”
广场陷入寂静,几万双眼睛紧紧注视着高台上那唯一说话之人,没人在这时发出响动,也因此,那大光头的话基本被所有人听清楚。
“我背叛了我的国王,我的挚友,劳勃。我背叛了他的信任与托付,”
本该沉稳的声音此时似乎在颤抖:“我发誓保护他的孩子,然而当他尸骨未寒,我便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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