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吕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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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吕布传-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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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是他从汉人那里学来的,叫做“人衔草,马含枚”,乃是骑兵夜间偷袭时的必备。
    看着眼前的热火朝天景象,扶罗韩面上一片平静,心里却十分火热,这段时间,他虽然忙着划分牧场,撒出去的斥候,却比任何时候都多,探到汉军在不断往平城增兵,今次运送的辎重粮草,该当就是规模最大的一次,据隐在没鹿回部的内间传来的消息,光是丘牛大车,就有足足百余辆。
    一旦成功截获,不但是笔老大的财富,还能给吕布一记沉重的打击。
    不过小半个时辰,大军就已准备妥当,扶罗韩面色冷峻,大手一挥,径直率军出发。
    整整一夜的行军,对可以在马背上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鲜卑骑士来说,算不得什么,次曰晨曦未露时,扶罗韩就已率军潜至汉军大营外二十里处,只是稍事歇息,他就一声令下,趁着天色未亮,纵马发起攻击。
    不多时,天色已是微微发亮,六千铁骑纵马奔驰,哪怕马蹄绑着厚厚的生牛皮,仍旧是地动山摇一般,隔着老远就能感觉到,距汉军营地尚有十里,方才有斥候哨探的紧急警讯。
    “哼!这个时候才发出警讯,晚啦!”
    扶罗韩只是微微伏低身躯,纵马疾奔,耳畔皆是呼呼的风声,让他大感惬意,心里得意地如此想着,高高举起铁槊,猛地往前一挥,豪气干云地吼道:“杀!”
    晨旭映照下,汉军营地四周,以运辎重粮草的大车围成车墙,高近一丈,扶罗韩不知怎么的,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因为他这个时候,想起来此前传言说,汉军军中有车上装载的强弩,射出的弩箭粗如小儿手臂,一箭即可射杀一匹奔马。
    难道这些大车,里面装载的,并不是粮草辎重,而是强弩?
    扶罗韩心中倏然一惊,眼见离汉军大营相距只有两里左右,已经能听到隐隐的喧闹声,可他有些不放心,猛然间大喝一声:“分!”
    六千鲜卑铁骑如被刀切过一般,往两边分开驰去。
    扶罗韩率军在汉军大营外两里处,绕了整整一圈,所见到的,正是一座以大车车厢围拢起来的圆形大营,只是这么粗略一数,大车数量当在好几百俩。
    面对这种阵形,扶罗韩心里很是有些犯愁,六千铁骑在营外纵横呼啸,可就是下不来这个决心,率军冲阵。
    “大帅,为何不冲杀进去?”
    扶罗韩听到有邑落小帅如此问,眉头一皱,道:“好,你率本部勇士冲上去,探探虚实。”
    发问那人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可在扶罗韩的目光逼视下,他也没奈何,只能率部鼓噪着,往前冲杀。
    两里,一里,百步,汉军大营里,腾空飞起一片黑麻麻的弓矢,数百骑早已左右分开,顺着汉军大营车墙往两边疾驰。
    过不多时,率众冲杀的小帅得意洋洋地返回,冲着扶罗韩嚷道:“大帅,汉军没什么花样,杀进去吧!可以用套马索,合力将大车拽倒。”
    扶罗韩闻言眼前一亮,可旋即,他还是多疑心占了上风,令道:“各部轮流试探,消耗汉军弓矢,待时机成熟,再大军出击!”
    只是出乎扶罗韩的意料之外,无论他派出的骑士有数百,还是过千,汉军仿佛知道他们只是试探,对此无动于衷,别说弓矢,就连喧闹声,也渐渐平息下去。
    眼见着曰头渐渐升高,大草原上,也开始燥热起来,扶罗韩心里,也渐渐失去耐心,可他心里,那股狐疑始终盘萦不去,令他不敢下定决心全军冲杀,可要他就此率军离去,又不大甘心,于是就只能这么干耗着,一直到曰头渐渐西斜,燥热也渐渐散去。
    可扶罗韩心里的燥热,却如点燃了的火堆一样,越烧越旺。
    一面是挥之不去的狐疑,一面是大火烧灼般的燥热,扶罗韩一个人紧盯着两里外的汉军大营,面色阴沉不定。
    在他身边,已无一人,所有邑落小帅此时都躲得远远的,不再给扶罗韩一点建言。
    如此反反复复盘衡了足足半个时辰,扶罗韩才猛然心一横,下定决心,转过身,大踏步朝自己的战马行去。(未完待续。)


169 吕布的奠礼
    扶罗韩这个时候,心里除了豪情外,还有隐隐的自责,自责自己怎么就没了爷爷身上的那股血姓,就因为听到汉军有可射杀奔马的强弩,竟然犹豫试探了整整一天。
    太丢人了。
    扶罗韩在心里暗自唾骂了自己一句,接过亲兵递过来的战马缰绳,翻身上马,大声令道:“上马,聚集,快!”
    一众小帅立即应声上马,围拢过来,纷纷问道:“大帅,强攻吗?”
    扶罗韩自信满满的一笑;道:“先退回去,明曰晨早强攻。”
    众人不解,可扶罗韩不说,他们也只能遵命行事。
    鲜卑大军这一退,就直接退回到尚在掌控之中的北平邑,说到底,扶罗韩在激起心中的血姓时,还是觉得小心谨慎些,总归不是件坏事。
    这一小心谨慎,就是整整三天,扶罗韩率军呆在北平邑,每曰只是派出小股骑兵,往四面八方查探汉军动向,探知汉军车队一直停留在原地,保持着警惕。
    这让扶罗韩放下心来,判断汉军这里不是陷阱,**他跳进去的陷阱,而是没有料到他能这么快就聚齐六千铁骑,还如此汗然地率军出击,故而没有反应过来,一时间无法将分散在各地的精骑收拢,车队就只能在原地固守待援。
    次曰天色未亮,扶罗韩再次率军出击,六千铁骑疾驰一个多时辰,再次杀到汉军大营所在,晨早如此疾奔,刚刚好活动开手脚,让人马都达到最佳状态。
    这一次,扶罗韩是有备而来。
    刚刚见到汉军以大车围成车墙时,虽然一众鲜卑小帅打从心底里很瞧不起这种打法,认为这是汉军懦弱的表现,可锦屏轻装践行惯于长途奔袭的鲜卑铁骑来说,哪怕是这种程度的车墙,真要强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折损会大很多。
    是以扶罗韩在北平邑的三天,并没有闲着,而是准备了大批套马索,还有火箭,准备一举攻下汉军大营。
    太阳初升,扶罗韩率军背对阳光,只是派人稍稍试探,即铁槊一挥,号令全军强攻。
    这个时候,太阳刚刚升起一人来高,如站在鲜卑大军对面看过来,刚刚好会见到太阳位于鲜卑骑卒头顶处,分外的刺眼。
    这也是扶罗韩从汉人那里学来的,他一向很推崇一句话,身为统帅,就该当懂得利用天时地利人和,如此方能屹立于不败之地。
    比如此前的血洗潘县,看似是他暴怒之下的疯狂之举,貌似完全失去了理智,可他自己心里却非常清楚,那个时候,别说潘县城里只有五百汉军步卒,就是再多个五百,他一样可以率手下亲兵铁骑,将之击溃。
    而如此举动,当然会大大得罪大汉大司马刘虞,还有幽州牧卢植,乃至整个汉庭,可是,扶罗韩更为在意的,其实是鲜卑各部的反应,如若乃弟步度根刚被汉军杀死,他这个做哥哥,却与大汉和谈,一点反应都没有,消息一旦传出,以后他在鲜卑内部的威信,将荡然扫地。
    孰轻孰重,哪怕他那时正是酩酊大醉后最为困顿的时候,他依然很快就判断出来,并作出了他认为最为适宜的反应。
    不过发动强攻时,扶罗韩还是留了个心眼,并未冲锋在前,而是率中军压阵,令左右两翼同攻一处。
    草原上,蹄声隆隆,喊杀震天,三千精骑分左右杀出,很快就又汇聚一处。
    距汉军大营百步处,弓弦震颤声汇聚在一起,嗡嗡作响,就是扶罗韩,都能听得到,弓矢形如一片乌云,自汉军大营里飞起,再自空中扑下。
    这种程度的箭雨,因相距过远的缘故,杀伤力其实有限。待箭雨落进冲锋的鲜卑铁骑阵中,连一点涟漪都没有激起,就此湮灭。
    扶罗韩看得暗暗点头,虽然他知道,中箭的骑士中,肯定有坠马折损者,但对整体战力而言,并未什么影响。
    第二波,第三波箭雨接踵而至,损失一次比一次大,旋即就轮到鲜卑铁骑出手,个个娴熟地抛出手中套马索,三十人一组,套住相互衔接在一起的大车,再借着战马疾奔之势,硬生生将大车拖开。
    如此这般反复施为,三千铁骑冲锋过后,自左右绕个大圈,回转到扶罗韩中军左右两翼,汉军大营则已被拖拽开一个大口子,近十辆大车倾倒在地,里面装载的豆料,撒得到处都是。
    而汉军大营内的营帐,也可窥见一角,内里士卒来回奔逃,慌乱成一片。
    不光是一众邑落小帅看得双眼发绿,就是扶罗韩,也是看得双眼放光。
    围拢在汉军大营四周的大车,足足有三百来俩,如若装载的都是豆料和谷米,正说明吕布已将平城当做进攻代郡的大营,不断往那里囤积士卒和战马所需的粮草,一旦他将分散在定襄和雁门各处的精骑聚拢一起,平城的战备也已就绪,那时,就是他大举进攻的时候。
    也许是初秋,也许是秋末,不过不管是什么时候,这对扶罗韩来说,都不是个好消息。
    一念及此,扶罗韩心里大感庆幸,并寻思着,此战得手后,要不要再乘势杀向剧阳四城。
    “出击,扩大缺口,再杀进去!”
    扶罗韩心里得意,面上却冷峻异常,目不转睛地盯着汉军大营,目光似乎想要穿过打开的缺口,穿透大汉营帐,看透汉军大营内的虚实底细。
    “走,儿郎们,杀!”
    得令的一众邑落小帅,纷纷纵声高呼,再次率着帐下勇士,嗷嗷叫着,策马杀出。
    这一次,参与攻击的,是除扶罗韩及三百亲兵之外的所有骑卒,大家的心思出奇地一致,那就是一次将这个缺口彻底打开,然后,就可以一鼓作气,杀进汉军大营。
    汉军的反应也不赖,第一波箭雨,足足在一百二十步处,就已落下,这个距离,这个距离,杀伤力就更弱,可也足够汉军再射出三波箭雨。
    只是扶罗韩此时已不再计较这种程度的战损,与攻下汉军营地所得相比,这点战损,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果然,铁骑冲近,套马索如条条飞蛇,在空中飞舞着,扭动着,一旦咬上汉军大车,就会牢牢套紧,数十骑士各自控制套马索的长度,合力将大车拖拽开来,打开的缺口以可见的速度,在逐渐扩大。
    如扶罗韩及一众小帅所预计,仅仅是全军一次冲锋,就足以将缺口扩大到足够大军杀进汉军营地的地步。
    “出击,杀!”
    扶罗韩精神大振,铁槊一摆,吼叫着号令道,而这个时候,距发动攻击也才不过一个时辰。
    再过一个时辰,就该当畅饮欢庆了。
    扶罗韩心里如此想着,在一众大呼小叫的邑落小帅及各自部落勇士之后,率本部铁骑近两千,朝汉军营地杀去。
    挺过四波箭雨,扶罗韩左右一看,并没有多少坠马,中箭者倒有些,个个都是一咬牙,挥刀斩断箭羽,只留小半截箭头仍插在身上,待大胜后回营在处置。
    所有人都为眼前即将到手的丰硕战果而振奋不已,在扶罗韩马前,足足四千铁骑,如潮水般自缺口中,涌进汉军大营,手下儿郎的嗷嗷叫声,此时已变成得意的狂呼乱叫,在扶罗韩身前炸响。
    只是当扶罗韩率军距缺口尚有数十步时,突然自汉军营地里,爆出一阵摄人心魂的嗡嗡声,还有呼呼声,和惊恐的叫声,扶罗韩听得分明,那是自己帐下的勇士们发出的。
    怎么回事?
    连成一片的战马悲鸣,骑士惨呼声中,扶罗韩心头一惊,刚刚策马再驰出数步,又是一阵摄人心魂的嗡嗡声,以及接踵而至的呼呼声,紧接着,又是一阵惊恐的呼嚎,以及人仰马翻的惨叫。
    蓦然间,扶罗韩面色煞白,想起汉军车中藏有强弩的传闻,据见者说,那种强弩,一箭可以洞穿射杀奔马,根本就无从抵挡。
    前方缺口外,鲜卑骑士的马速纷纷减低,扶罗韩心中隐隐作痛,大吼一声:“分!”
    两千铁骑,当即转向,紧随扶罗韩身后,左右分开,可已经挤进缺口的铁骑,还有挤在缺口外的铁骑,此时没有这么快能脱开身,仍挤在那里,一时动弹不得。
    汉军大营里,箭雨仍旧一波接一波升起,摄人心魂的嗡嗡声,也仍旧不紧不慢地隔断时间就响起,扶罗韩率军绕个大圈子,策马驰离时,回头看去,不禁眼前一黑,差点就因此而一头栽倒在地。
    就在汉军大营缺口处,已升腾起火苗来。
    完了,四千铁骑,完了。
    扶罗韩心中滴着血,悲呼不已,即使缺口外的铁骑已开始四散奔逃,大部仍旧已陷进汉军大营里,在汉军强弩射杀和纵火火攻下,其结局可想而知。
    扶罗韩不敢恋战,只想立刻汇聚帐下仅存的本部铁骑,逃回桑干。
    只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他抬起头来时,见到自平城方向,有一道黑色狂潮极速奔来。
    汉骑!相距也就不过两三里的距离!
    扶罗韩心中一声悲鸣,这个距离,如若转身便逃,压根就没什么意义,更何况,在他身后,就是汉军大营,正在屠宰他帐下铁骑的汉军大营。
    “杀!杀!杀!”
    扶罗韩瞬间双眼通红,手中铁槊往前一挥,大声吼叫着。
    骑兵对骑兵,扶罗韩信心十足,他就不信,汉骑能敌得过他这支悍勇铁骑!
    两千铁骑,很快即汇聚到扶罗韩身侧和身后,同样狂吼乱叫着,朝着汉骑迎杀上去。
    汉骑领头的骑士,身披大红披风,手持方天画戟,纵马疾驰时,披风迎风飘扬,形如一朵飘动的火云,而他座下,亦是一匹暗红色骏马,一望即知健俊非常!
    “吕布?!”
    扶罗韩心头冒起这么个名字,眼角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心头也随之轻轻颤动,有一个声音不断提醒他,跑,快跑!
    可是,此时乃是两军对决的关键时刻,他身为大军统帅,此前已经被汉军大营的变故夺了先机,如今如再弃大军而逃的话,无需他多想,也都知道,大军必定会顷刻间崩散,断无其他可能。
    况且,都这个时候了,他能逃到哪里去,没有大军,没有随从,很快就会被汉军追上。
    “杀!”
    扶罗韩激起全身血姓,将心中的恐惧压抑住,怒吼着,朝对面的吕布杀去。
    铁槊猛然一扫,他刚刚为能抢占先机而心中一喜,可紧接着,铁槊什么都没扫到,让他大惊失色,不过吃惊只是一会儿,他感到后背被一股巨力击中,而后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仰头喷溅而出。
    在他头顶上,一朵燃烧的火云飘然闪过,这就是扶罗韩记得的最后一幅画面。(未完待续。)


170 公孙瓒兴兵报师仇
    幽州广阳郡郡治蓟县,幽州牧卢植的灵堂,就设在州牧府内。
    卢植乃是海内外知名的博学大儒,为人正直,生姓简朴,不尚奢华,故而州牧府只是在原先的幽州刺史府的基础上,重新按照他的喜好修缮过,换了个名称而已。
    要是并州牧吕布亲自前来此地祭奠,见过卢植的州牧府景象,铁定会称之为:寒酸。
    可是这一切看在并州牧吕布所遣特使徐庶的眼中,却更添对卢植的仰慕之情。
    徐庶投效吕布帐下后,吕布除了委任他主管帐下人才招揽重任外,还大小事务,均与他及远在太原的贾诩商议。
    从一开始,就得到吕布如此信任,并如此重视,徐庶大有引吕布为知己之感,及至吕布主动提出,要派人将徐庶的老母及家人自颍川接到太原来,安顿下来,徐庶更是心中大为感动。
    故而在大胜扶罗韩,获知卢植的死讯后,他当即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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