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吕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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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吕布传- 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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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威太守张雅,一直对他的盛情邀请若即若离,如若不是因为武威比之金城还要远离中原,而他帐下大军一直都相当紧缺,他恨不得派遣大军,前去武威将张雅给拿下,当场斩杀。
    如今,在这个节骨眼上,张雅竟然会主动派人前来,这到底是何用意?
    与此同时传来的传言,到底是确有其事,还是故弄玄虚,扰乱军心之举?
    韩遂心里充满了疑惑,搞不清当前到底是什么状况。
    默然良久,他还是一无所得,只得转头问道:“成横将军还有什么口讯?”
    信使答道:“就这些,兹事重大,成横将军不敢自作主张,故令属下紧急禀报主公定夺。”
    “定夺?”
    韩遂在心里哀叹一声,就凭这么只言片语,他可能怎么定夺。
    无奈之下,他只得令信使前去歇息,同时心里有了决断,如此这般,只得先观望观望,待榆中成横再有军情禀报时,再做定夺。
    正在如此想着,帐外突然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韩遂双眉大皱,刚刚稍稍放下的心,又再次悬了起来。
    亲卫在帐外禀报,得韩遂首肯,掀帘入内,在他身后,跟着的,正是韩遂派去见卫将军李肃的信使。
    待亲卫退下,韩遂心里着急,面上却愈发平静,问道:“如何?可有见到卫将军?”
    信使面露得色,答道:“禀主公,卫将军早就对吕布专横不满,已决意做主公内应,约定三曰后子时,献开城门!”
    “好!”
    韩遂不由得眉飞色舞起来,大叫一声好。
    在襄武待了这么久,这还是他头一遭听到这么个好消息。
    如若有李肃作为内应,偷开襄武城门,韩遂非常确信,此次当能一举攻下襄武,打开汉阳的西大门。
    然后再乘胜直逼冀县,那时,哪怕马超和徐晃的联军兵力再雄厚,也挡不住他的得胜之师。
    韩遂越想越是兴奋,在中军大帐内来回踱步一圈,这才将激荡的心情平息下来,来到信使跟前,问道:“卫将军可还有什么话带到?”
    “有!”信使答道,“卫将军要属下禀报主公,事成之后,他会联络长安城内的旧部,还有一众朝臣,共谋大业。只是……”
    “只是什么?”
    “卫将军说,事成之后,他要佩车骑将军印绶。”
    韩遂听了不禁莞尔,面露微笑,心里却在冷笑不断,只是在踱开三步后,说出的话,却与心里所想全然不同:“莫说车骑将军,就是卫将军想要骠骑将军印绶,也尽可由得他。”
    一惊一乍一喜,今夜对韩遂而言,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是谨慎地再派信使,秘密往见李肃,再三确认所谋无误后,这才放心大胆地调兵遣将,准备夜袭獂道。
    三天的工夫眨眼即至,期间榆中,乃至金城都没有军情传来,以致韩遂确信,当曰成横遣使紧急禀报的两件事,武威太守张雅之事为实,有关并州军绕道安定、武威,远征金城为虚,当不得真。
    天上的月亮,虽然缺了一角,但亦是甚为明亮,韩遂亲自率军出城,乘夜赶往五十里外的獂道,准备与李肃里应外合,拿下獂道。
    大军来到城外二十里处,没有再往前,而是潜伏在紧挨驿道的干涸河谷内,静待李肃打开城门的信号。
    两军在襄武和獂道之间,对峙交战已久,双方的斥候,都只能前出至城外二十里,一旦越界,即会遭致另一方的剿杀。
    眼看着约定的时辰渐至,韩遂的心里,却反而越发的冷静,他独自一人背负双手,仰头观星,心里想着的,却全是此次与李肃秘密来往的事。
    凡事三思而后行,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在他心目中,谨慎谨慎再谨慎,任何时候,都是至关重要,此前就是他的谨慎,让他数次躲过生死大劫,战胜对手,活到如今。
    现在,老搭档也是老对手马腾,已被他给完全废了,整个西凉,可以说已无他的对手,如若不是吕布横插一只脚进来,他有把握在两年内,彻底掌控西凉。
    “主公!”有人急急奔来,低声禀报,“时辰已到!”(未完待续。)


280 腹背受敌韩遂惊
    时辰已到,当然是指与卫将军李肃约定的时辰已到,而不是什么其他。
    可是,都走到这最后一步了,韩遂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踏实,好像他此刻正站在万丈悬崖的边缘,四周乃至万丈深渊都为浓雾所笼罩,根本看不清身处何方,可是心底里,就是凭直觉,知道自己身处万丈悬崖边缘,从而带着隐隐的担忧。
    韩遂似是没有听到亲卫的禀报,只是负手而立,怔怔地看向獂道方向。
    “主公!”
    如果今夜能够如愿攻下獂道,依照以往的惯例,主公韩遂总是会默认手下劫掠一番,只是不能太过分而已,是以亲卫的精神颇有些振奋,见主公韩遂似乎没听清,不由低声提醒了一句。
    韩遂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长出一口气,问道:“卫将军可有遣人来?”
    亲卫一愣,旋即答道:“没有。”
    韩遂心下也有些哑然,都这个时候了,李肃当然不会派人前来,以免走漏消息。
    就在刚刚准备出声时,韩遂心头突然一跳,想起一事来。
    卫将军李肃先是投效老将皇甫嵩,而后在吕布杀败皇甫嵩后,才从长安的软禁处脱身,顺理成章地投入吕布帐下。
    也就是说,李肃原本的那些忠心部属,早在他投效老将皇甫嵩时,就被皇甫嵩给调往他处,此后他在投如吕布帐下,吕布更没这个好心,将他的部属重新交给他。
    那么此刻李肃身为吕布的先锋大将,率先锋营五千,其中到底有多少人是他的老部属?还是一个都没有?
    想到此处,韩遂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夜风一吹,他立觉脊背都是凉津津的。
    如若李肃在先锋营中并无几个忠心部属,他想要献开獂道城门,背叛吕布,一众先锋营将校,会听他的吗?
    韩遂在心里大摇其头,给出的答案是:不会。
    想明白此节,韩遂不由在心里对李肃冷笑一声:李肃啊李肃,你竟然会玩这样的把戏了。
    “主公,时辰到了!”
    亲卫再次低声催促,振奋之意,溢于言表。
    韩遂轻叹一声,情知这个时候,可不能直接号令大军打道回府,不然,会严重影响帐下士卒的士气。
    “传令下去,令滇吾部为夺城前锋!”
    “主公!”
    亲卫大急,今夜夺城,只要是韩遂身边信得过的人,都很清楚,獂道城内有内应,城门一开,前锋夺城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原本这个重担,是韩遂亲自担起来的,现在,却无缘无故地交给滇吾部。
    这岂不是将大功首功拱手相让给滇吾么?
    “嗯?!”
    韩遂倏然转身,月光下,双眼阴狠地盯过来,亲卫正欲出声,当即被吓得咽了回去,头也不敢抬,大气也不敢出。
    就在他低头忐忑时,突然意识到,主公韩遂没有再出声,猛然间,吓出一身冷汗来,当即大声应诺,转身就走。
    片刻之后,马蹄声急促传来,韩遂无需去看,知道那正是前去传令的传令兵。
    韩遂这个时候,虽然已经有些确信,李肃此举是有问题的,可是,他心里也一样不可避免地存在着些许侥幸,故而只是微一沉吟,即决定让滇吾率部前去夺城,这样万一李肃是玩真格的,滇吾能够控制住城门,他就可以率大军攻入。
    这样拿下獂道城,也就只是要给滇吾分些功劳而已。
    可是,如若李肃是设下陷阱,那么让滇吾前去打头阵,正好可以试探出虚实来。
    片刻之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逐渐远去。
    银色月光下,韩遂仍旧负手而立,嘴角上翘,带着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此时,已没有人敢近身来,方才禀报的亲卫吓了一大跳后,再也无人敢前来触主公韩遂的霉头。
    玉兔渐渐西移,四周一片寂静,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打破静夜的寂静,往韩遂所在的干涸河谷奔来。
    而在獂道方向,隐隐有火光冲起,厮杀声顺着夜风飘来,显得似有又无,很是飘渺。
    韩遂心里很是平静,可是对卫将军李肃,却从心底里带着一股子沁入骨子里的恨意。
    如此异常情况,他如何还会不知道,李肃这是以自己为诱饵,设下陷阱,诱他一把跳下去,还好,在临跳下去之前,他改变了注意,让滇吾去打头阵。
    “报~”
    来人直奔韩遂,老远就在高声喊叫,如此不顾暴露大军行踪,正说明韩遂的担心已成为现实。
    “报!滇吾部陷入苦战,请主公急速派遣援军!”
    “援军?”
    韩遂在心里冷笑连声,目光阴冷,半响没有任何动作,更没有吭声。
    传令兵仍旧单膝跪地,没得韩遂之令,他不敢离开,更不敢开口。
    好半响之后,韩遂幽幽令道:“传令各部,即刻回军!”
    一声令下,尽管一众将校都颇为不解,可韩遂的军令,简洁明晰,不容有疑,一会儿的工夫,各处隐身的干涸谷道,即无声地沸腾起来,一队队黑影自中流出,而后汇聚一处,顺着渭水谷道,往襄武城退去。
    大军回撤,韩遂自己,却没有随军回撤,而是亲率最为精锐的中军三千精骑,中途拐进一处干涸谷道中,再次隐伏起来。
    可是,一直等了将近两个多时辰,獂道方向的火光和厮杀声,也早已平息下去,韩遂很失望地发现,都这个时候了,整个谷道中,再次陷入一片沉寂之中,并没有追兵前来。
    无奈之下,在天色麻麻亮时,他只得失望而归,率军赶回襄武。
    次曰午时,昨夜的战况即已打探清楚,滇吾部接近到獂道城外三里时,的确见到约定好的献开城门信号,可当滇吾部兴冲冲地往城外杀去时,四面八方突然一下子就冒出无数的敌军来,厮杀一场,只有少许人逃脱,余下部众,包括滇吾在内,都失陷于獂道城外。
    一战而失去滇吾部的三千人马,韩遂心里并没有怎么觉得不妥,对这位羌人部落首领,韩遂打从心底里,很不放心,而实际上,在西凉诸郡,类似滇吾这样的羌人部落首领,并不在少数,他们常年与汉人打交道,汉人的仁义礼智信,他们一样没有学会,狡诈,首鼠两端,这些倒都是无师自通。
    滇吾就是其中的典型,西凉各部势力中,哪方势大,他就投效哪方,如今韩遂久攻獂道不下,滇吾就颇有怨言,不然,韩遂怎么会一想到要人去趟趟虚实,首先想到的,就是滇吾。
    找李肃作为内应,以如此结局告终,饶是韩遂一向自诩智计多端,此刻也对攻下獂道,进军汉阳,颇有些不知该当如何下手,而到了夜间,他即收到斥候传回的最新军情,马超和吕布联军,已派庞德和李肃为前锋,各率五千兵马,离开獂道城,往襄武逼来。
    这个消息,当即令韩遂心里七上八下,禁不住多想,一直到夜深人静,他仍旧一个人关在书房里,看着舆图发呆。
    内心深处,一片浓厚的阴影,挥之不去,那就是几天前,被他忽略过去的那个消息,那个榆中守将成横传来的消息:吕布遣军绕道安定郡和武威郡,往攻金城。
    当时,他觉得这个消息只怕是传言,如今结合庞德和李肃联袂率军前来的军情,他又不由自主地总是想起这个传言来。
    如若这个消息,不是传言,而是真的,那又该当如何应对?
    一念及此,韩遂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因为他发现,如若果真如此,他率大军远在襄武,金城守军兵力不足,猝不及防之下,更易被并州军各个击破。
    不可能,不可能!
    韩遂死死地盯着榆中所在,心里一直不停地给自己鼓气,念叨着不可能,因为如若果真如此,成横理应早就有进一步的军情禀报来才对。
    心里刚刚想到这个理由,似乎立即就有另一个小人,在心里对他说:要是榆中已失,成横已经投降了呢?
    这个念头,恰如晴天霹雳,在韩遂脑中炸响,炸得他头晕眼花,半响回不过神来。
    要是成横驻守的榆中,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就相当于一下子掐断武威、金城与陇西、汉阳的便捷联系通道,来自武威的消息,就须得绕道金城郡治允吾和陇西郡的河关、枹罕、大夏、狄道诸城,才能传到襄武来,如此一来,至少需要三天以上的工夫。
    韩遂心头苦涩难当,如今的种种迹象,竟然都在指向这么一个最为糟糕的情形,他满心以为可以聚集兵力,一举攻入汉阳,胁迫关中,没想到,吕布却有这么一着狠招。
    他死死地盯着舆图,心里已是一团乱麻,扶在案桌上的双手,已是不由自主地簌簌发抖,以致案桌两头上放置的灯烛,都在微微摇晃着。
    突然,静夜之中,传来一迭连声地急报声,且稍稍辨识,即知正往书房方向而来。
    猛然之间,韩遂只觉得口干舌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心里头涌上一股寒意,带着万分惊惧,即期盼报来的,是好消息,可又万分担心,来的,正是他最为担心的最为糟糕的坏消息。(未完待续。)


281 金城之狐无归处
    韩遂的担心绝对不是多余。
    方才他将这几天来的事细细回想一遍,就发现诸多疑点,而更为令他感到后怕的是,这些疑点,竟然都诡异般指向同一个目的。
    那就是抄他的后路,将他退回金城的退路给切断,然后,就可以在他无奈退军时,沿途追杀,逼得他大军崩散,彻底失去东山再起的可能。
    “报~”
    悠长而又焦急的禀报声,在帐外响起,韩遂艰难地干咽一下,沙哑着嗓子,令来人进来。
    “禀报主公,金城急报!”
    事到临头,韩遂反而奇迹般地冷静下来,皱眉问道:“何人所报?”
    亲卫一愣,头也不敢抬地答道:“未,未及细问,信使……”
    韩遂立时勃然大怒,将手里捧着的茶盏狠狠地砸过去,打断亲卫的禀报,怒吼道:“快带上来了!”
    亲卫连滚带爬,奔出帐外,片刻工夫,两名亲卫架着累得连路都走不动的信使,进大帐内,不待韩遂出声,立即识趣地躬身退出去。
    “你自何处而来?”
    信使看起来像是跪伏在地上行礼,实际上,却差不多是瘫软在地,声音中透着疲累,还有虚弱,答道:“禀,禀,主公……”
    “无需多礼,说重点!”
    韩遂几乎就是在低声咆哮,他的耐心,已被他自己的所思所想,还有亲卫和信使,给消磨得一干二净。
    “允吾,少主,少主急报……”
    信使口中的少主,正是韩遂的长子韩进,韩遂率大军攻陇西和汉阳,留长子韩进在金城郡治允吾坐镇,节制留守兵马。
    说话间,信使已自怀中掏摸出一方密封得严严实实的绢帛,双手吃力地举过头顶,呈给主公韩遂过目。
    韩遂的心里,已是灰败一片,所有的大志,理想,雄心,尽皆崩塌于方才那一瞬间。
    无需去接过绢帛信函,品读其中到底写了什么,单从信使是儿子韩进所遣,韩遂就心里明白,他最为担心的事,已成为现实,榆中,成横坐镇的榆中,只怕已被并州军攻陷。
    不然,无从以解释眼前的这一切。
    当伸出双手时,韩遂已是颤抖得厉害,无论他如何告诫自己,冷静,冷静,他就是冷静不下来,待接过绢帛,原本轻飘飘的绢帛,此时在他手中,却仿若重逾千斤,让他的双手不堪重负。
    “进儿可还有何话?”
    韩遂脑子里轰鸣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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