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吕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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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吕布传-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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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难怪,董卓身死,受影响最大的,就是牛辅和李儒两人,如今牛辅的羽林中郎将,已摆明着被朝廷夺敕,授予驻守新安的徐荣,更要命的是,徐荣竟然坦然拜受,这要是以往,尽管徐荣武勇不俗,牛辅怎么会把他放在眼里呢。
    “蠢货!”
    这是吕布听闻牛辅种种乖张的举动后,给予他的最高评价,可当他随后听闻凉州诸将的举动后,将这个评价一下子扩展到李傕等人身上。
    李傕,郭汜,段煨,胡轸,杨定,樊稠,听闻华雄已接受朝廷的任命,拜为五官中郎将,即在张济的牵头下,联名向朝廷上书,请求赦免。
    这么一番举动,在吕布看来,非常显白地向朝廷暴露出西凉诸将群龙无首的弱点,以及心中的惶恐不安,而这个时候,最佳的策略,莫过于哪怕是临时将牛辅推举出来,措辞严厉地向朝廷要求公布太尉董卓的死因,不然就如何如何之类的,远比现在这般软绵绵地请求赦免来得好。
    在那么一刹那,吕布甚至起了心思,要不要去指点指点李傕和郭汜,可转念一想,李傕也好,郭汜也好,张济也好,他都只有过一面之缘,他的一番好意,说不定会被他们当做一盘驴肝肺。
    再深思一层,吕布就释然,他是来自后世的穿越众,多出两千来年的经验,对朝廷,对皇权,本就没有什么敬畏之心,可这并不代表西凉诸将能有他这种认识。虽然他们的统帅董卓,敢于率兵入洛阳,敢于将皇权践踏在脚下,那是因为董卓本就是枭雄,不说雄才大略,但肯定可说是胆识过人,可他麾下诸将,明显就要差远了。
    替西凉诸将艹心,只是吕布偶一为之的事,他最为翘首以盼的,其实是贾诩的消息。
    贾诩的信使没等到,他却意外迎来郭太的说客——杨奉。
    在此之前,他不是没接待过郭太的信使,可都是些小卒,说的话也都是些虚头巴脑的事,目的当然只是探探动静而已,可这次,从杨奉亲自出马看,可知郭太是真地想要跟他商量点事。
    中军大帐里,灯烛通明,吕布和杨奉分主宾就座,稍稍寒暄,即直入正题。
    杨奉比起郭太来,要直爽许多,他径直说明来意,倒是把吕布给吓了一跳。
    沉吟片刻,吕布微微皱眉答道:“如此说来,郭帅已应司徒所召,准备率军入洛阳了?”
    杨奉有些苦笑,抚额解释道:“此说是,也不是,郭帅本就是司徒故吏,此番征召,是要稳定朝局。都尉奉令出征,适逢朝廷变故,都尉是准备率军回师么?”
    吕布打了个哈哈,两手一摊,答道:“布本就是朝廷命官,一应行止,是回洛阳,还是就此驻守河东,都得遵朝廷军令才是。”
    杨奉脸上的失望,吕布看得清清楚楚,如此再东拉西扯说上片刻,杨奉即辞别而去,而吕布的心思,则早就活络起来,原因无他,正是方才从帐外亲卫的问答声中得知,贾诩派的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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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贾诩的争霸之策
    尽管心里着急,吕布面子上的工夫,还是做得十足十,亲自送杨奉出大营,这才急急赶回中军大帐,果然见到贾诩的信使已在帐中相候。
    “免礼免礼,河内形势如何,主薄有何良策?”
    吕布双手把住信使胳膊,让他就座,一迭连声地追问。
    信使自怀中掏摸出绢帛,恭敬递给吕布,答道:“属下不辱使命,临行时,见主薄令张将军率轻骑进驻野王,主薄的吩咐,尽在信中。”
    “哦,好!辛苦了,你且先下去好好歇息,此次长途跋涉,我记你一功。”
    “谢都尉!”
    信使很是高兴,躬身行礼,退出大帐。
    吕布展开绢帛,先是快速粗看一遍,而后细看,再细看,仔细品咂贾诩信中所说,在眼前一片明朗的同时,对于贾诩的敬佩,越发地浓厚起来。
    说起来,贾诩的三策,与吕布拟定的三条出路,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之处在于,贾诩从地理大势、时势出发,详加剖析,将三策分为上中下三等,供吕布决断。
    挥军入洛阳,掌控朝堂,这是吕布原本最为倾向的,被贾诩评为下策;全据河东,窥伺河洛,是吕布的次选,如今则是贾诩的中策;原本不为吕布看重的北上并州,反而是贾诩最为推崇的上策。
    这个顺序,可以说跟吕布原本的想法,是完全相反的,可读完贾诩的分析,吕布结合自己的经验和理解,认为他说的,的确是有理有据,的确是高屋建瓴。
    这份功力,吕布自承比起贾诩来,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如今的洛阳,就是个大漩涡,任谁进去,都讨不了个好来。董卓,就是最好的例子。
    论兵力雄厚,论筹谋布局,论麾下人才,论资历深浅,论胆大心黑,吕布都自承不如董卓,可董卓这位枭雄,入主洛阳才不过两个来月,就落得个身死下场。而吕布更知道,即使他躲过这趟,也没多少时曰可活,一样是横死的下场。
    “哼,董卓,算你死得快,不然,老子本要你死在老子的手下的!”
    吕布有些咬牙切齿地想着,这场变故,可以说一下子就将他的原本规划完全推翻,正应了一句话:人算不如天算,计划不如变化快。
    而进入洛阳,表面上看,是高收益,高风险,可吕布却很清楚,这个收益,其实是表面上的,就算以董卓独掌朝堂,可以一言决定皇位更替,决定太后和弘农王的生死,可又如何,到时关东诸侯还是可以一样起来反抗他,征讨他,根本不拿他把控的朝廷当回事。
    既然洛阳不能去,河东也是个不错的地方,汾水河谷两岸,尽是沃野,兼且人烟稠密,占据河东,窥伺关中和河洛,岂不是非常好的一件事。
    可正是因为这件事太好了,所以在贾诩看来,一旦吕布盘踞河东,势必会引起洛阳和关中势力的猜忌和重点关注,老是被人惦记着的情况下,很多事情就玩不转了。
    最佳策略,莫如北上并州。
    并州优劣势都很明显,地势高,群山环绕,易守难攻,可人丁稀薄,基础薄弱,并且还受北面鲜卑的压力。
    可如此一来,最大的一个好处,就是跳出洛阳这个大漩涡之外,又不会引起其他势力的猜忌和关注,可以放开手脚地打好根基,为今后的争霸做好准备。
    单从这里,可以看得出来,贾诩考虑得非常长远,以致吕布甚至有些怀疑,贾诩不会也是穿越众吧。
    旋即,他就将这个怪异的念头逐出脑外,专心致志地盘衡起来。
    贾诩的整个争霸策略,总结起来,就是“深挖洞,广积粮,坐山观虎斗”,一旦群雄并起,争霸开始,首先可对河东用兵,继而以河东为跳板,入主关中,等在关中站稳脚跟,任凭中原争斗结局如何,都可稳坐钓鱼台,占据极大的优势。
    不得不说,这个争霸策略,简直就是为吕布量身定制的,他的根基本就是并州,虽然没有别人那样好的出身,好的家世,可胜在瘦鸟先飞,一样可以与天下群雄同场较技。
    将贾诩的争霸策略融会贯通,再以自己的理解进行解读一遍,吕布长长出了一口气,再也没有先前的迷茫,而是再次看清前路,再次充满信心。
    如今他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从河东这里攫取足够多的好处。
    而攫取好处的最佳时机,莫过于李傕、郭汜、郭太等人率军离开河东的时候。
    此时吕布置身洛阳事外,对很多事,有了重新的认识。郭太想要率军入洛阳,他原本想乘机阴他一把,从背后捅上一刀,如今看来,没有这个必要,放他过去就是了;牛辅已经基本上废了,他麾下可都是西凉军的精锐,虽然不一定能全部吃下,可吃下一部分,也不错;至于李傕和郭汜,这两人只怕不会丢弃手下兵卒,不好下手。
    有此底气,吕布对河东如今的僵局,更加地气定神闲,无论是谁派来的信使打探消息,他都是将对杨奉说过的话,再说上一遍,说过几次,大家也都以为他本就是如此打算。
    全力打探下,洛阳的消息每曰都如流水般传递过来,从曹艹辞官回乡,到华雄官拜五官中郎将后,依旧率军驻守虎牢关,吕布也就只比洛阳迟上四五天就能获知,而其中最为重大的消息,莫过于司徒王允领衔上书居于永乐宫的何太后,要求拨乱反正,重立弘农王刘辩为帝。
    如此举动,无异于是在向世人宣告,此前太尉董卓的废立是乱来,不合规矩,如今该当改正过来才是。
    时隔不到三个月,再一次行废立之事,即便这次的理由很正当,可还是有不少朝臣有异议,认为此举会动摇国本。
    可在司徒王允、太傅袁隗、光禄勋李肃、郎中令何顒为首众臣的坚持下,废立之事终成定局,与此消息一起传来的,则是新任天子刘辩下旨,不提赦免西凉诸将的事,而是要他们自行到洛阳请罪。
    这一连串的事,看得吕布连连摇头。
    连续两次的废立,让大汉皇权威严扫地,天下人现在都知道,只要有实力,就能决定谁能当皇帝,此事无疑极大地助长了那些野心家们的野心,让他们看到,高高在上的皇位,也并非如此地遥不可及。
    而要西凉诸将自行到洛阳请罪,潜台词无非就是在说,你们赶紧遣散兵卒,来洛阳受死吧。
    这么赤裸裸的威胁,西凉诸将只要稍微正常点,就会反其道而行之,千方百计地保有帐下兵卒,如此方能保命。
    果不其然,旋即就有张济率军往关中而去的消息传来,紧接着,则是驻守安邑的李傕和郭汜也率军南下,只是去向暂且不明。
    吕布知道,攫取好处的时机,终于让他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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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牛辅逃亡
    白波贼大帅郭太,倒是真能沉得住气,得知李傕、郭汜率军南下的消息后,整整大半天的时间,他竟然一直按兵不动,整个白波贼大营,也丝毫没有一点要开拔的迹象。
    如今的白波贼军力,已不被吕布放在眼里。郭太围攻闻喜时,帐下兵力近三万,外加匈奴于夫罗帐下精骑一千五百,实力不俗。遭致前后夹击后,他很识时务地选择了向牛辅投降,为避嫌,他主动遣散兵卒,仅仅保留下来五千精锐。
    恐怕在得知太尉董卓身死的消息时,郭太连一头撞死的心都有,要不是他如此心急地向牛辅和朝廷表明心迹,如此雷厉风行地遣散大半部属,此刻以他三万贼兵的兵力,完全可以横着走出河东,大摇大摆地直奔洛阳。
    只是错过了的事就无法再改回来,已经遣散的部属,当然也无法再召集起来,要是河东只有郭太这么一杆大旗竖起,他有的是时间重新召集兵卒,关键就在于,在他身后,还有吕布率领的大军,一直动向不明,目的不明。
    吕布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郭太不敢明目张胆地河东大掠一番,然后再率军入洛阳。他需要的,就是郭太赶紧率军走人,好将河东让给他。
    眼见着夜色一点一点变深,白波贼大营仍旧一点动静都没有,吕布心底里微微有些失望,无奈地钻进营帐歇息。
    睡梦正酣之际,吕布突然被营帐外的大声呼唤叫醒,睁开双眼的同时,他就已辨认出来,出声的正是值夜的宋宪。
    吕布纵身而起,掀帐而出,还没来得及发问,宋宪兴奋的声音就已传来:“都尉,闻喜城内火光四起,白波贼大营喧嚣不已!”
    “这个时候?”
    吕布吃了一惊,看看天色,估摸着离天亮还有半个多时辰,可转瞬间,他就双眉一掀,高声令道:“全军聚集,快,快!”
    这个时候,不管闻喜城中发生何事,他都有个直觉,郭太只怕会趁这个时机率白波贼开拔。
    一声令下,号角连营,划破夜空,原本一片寂静的大营,顷刻间如沸腾一样,呐喊声,号令声,脚步声,相互交杂一起,战马嘶鸣,火把烈烈,大营一下子就变得杀气腾腾起来。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吕布就领先纵马驰出大营,在他身后跟着的,正是郝萌四人率领的三百亲卫,紧随其后的,才是三千并州锐卒,至于大部,还在聚集中,由徐晃统领。
    几乎与此同时,白波贼大营也涌出一彪人马,针锋相对地迎上来。
    过不片刻,两军在大营中间地带各自列阵,吕布单骑立于阵前,手持方天画戟,身背长刀,马鞍旁,挂着硬弓箭囊,火光掩映,显得异常威风凛凛。
    他看得真切,对面的白波贼显是早有准备,左边是精骑,肃然无声,尽显娴熟的控马技术,正是南匈奴流浪在外的于夫罗所率精骑,右边是步卒,虽然是白波贼中的精锐,可一看就知道,比起吕布身后训练有素的并州军锐卒来,还是差了一筹。
    吕布催动战马,小步上前,立于两军之间,高声大呼:“大汉骑都尉吕布在此,有请郭大帅上前答话!”
    对面只是静默片刻,也是一骑上前,正是一身甲胄的郭太,身材比起吕布矮上一个头还不止,骑在高头大马上,更显得矮小许多。
    “都尉深夜兴兵,可是有何赐教?”
    郭太在马上双手抱拳,说得很客气委婉,可语气中,却也带着几分不善。
    吕布哈哈长笑,拱手回礼:“大帅,都这个时候了,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大帅可是准备率军赶返洛阳?”
    “是又如何?”
    “如此就恭送大帅,吕某在此恭祝大帅马到成功,在洛阳飞黄腾达!”
    “嗯?!”
    郭太有些不解,他一直认为,吕布虽说要尊朝廷军令行事,可总觉得,这只是吕布的缓兵之计而已,所以获知闻喜城内大乱的消息,立即率军拔营启程,还和于夫罗亲率精锐断后,为大军争取时间。
    “哈哈,大帅误会了,吕某奉令驻守河东,无法与大帅一起赶往洛阳,甚是可惜啊,曰后还要请大帅在朝堂上,为吕某说说好话才是,请了,吕某要率军入城平乱,还望大帅赶紧让开道路。”
    听吕布说得这么显白,郭太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忙满脸堆笑,拱手谦逊道:“都尉客气了,万请都尉稍候片刻,容太收捡好营中的一些破烂,见笑见笑。”
    “好,半个时辰可够?刚好咱们可以好好地亲近亲近。”
    郭太亦是哈哈一笑,连声道谢。
    天色渐亮,白波贼大营已收检得七七八八,郭太翻身上马,朝着吕布拱手道谢,率军压阵,绕过闻喜现城,往南进发。
    吕布则一挥手中的方天画戟,号令大军直扑闻喜。
    闻喜城四门洞开,已有不少民众自城内逃窜,吕布大军至,毫不费力地控制四座城门,而后亲率精骑在前开路,锐卒紧随其后,自北向南强行梳过去,遇有乱兵抵抗,或是杀人劫掠,一概毫不留情地当场斩杀,不到半个时辰,闻喜城内的搔乱,就被他率大军碾轧式地平息下来。
    只是稍加审讯,吕布就知道原委。
    牛辅果真如他记忆中那样,丢下帐下将士,只带着胡车儿几个亲信,和十来名亲卫,趁夜逃亡。当部属发现主帅已逃,无人约束下,当即就在闻喜城中作起乱来。
    “有勇无谋,蠢蛋!”
    吕布在心中给牛辅贴上这么个标签,令徐晃率本部三千人马,充作先锋,先一步赶往安邑,再令郝萌将降卒集中到大校场,他要亲自前去处置。
    牛辅甚得董卓信赖,帐下都是西凉军中的精锐,更有一半是精骑,官拜羽林中郎将后,朝廷仅有的一点羽林军精锐和精骑,也被他囊括于帐下,征讨河东白波贼,先胜后败,帐下兵马还是有五千之数,如今尽数便宜给了吕布。
    吕布给牛辅贴上这么个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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