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诡女初长成.作者: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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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诡女初长成.作者:之上-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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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然放松下来,眼睛刹那间失去了光泽,他退几步,坐到沙发上,随手卷起一本杂志,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左腿,喃喃的说:“在这里。”然后,他自嘲般的看着我说:“你敢不敢看看接口?椭圆形的,粉红色的,被医生称为美丽的伤口。”
    那是义肢。
    我心怀歉意的说:“那样逼真,我没料到是……”。“假的”那个词,我不忍说出口,其实那腿已经逼真到象刚刚砍断的真家伙。
    他说:“我一向谨慎,明明记得房门被我反锁,不知道你怎么推开的。”他语气平静下来,我也真正的放松了。
    我说:“不管怎样,我会守口如瓶的。”
    他说:“一起吃个饭。我有话对你说。”说完,把灯一关,不由分说的推我走出房门,他口气温和,笑容自然,已与刚才判若两人。
    走出写字楼,我们来到最近的一家餐馆。他走路跟常人无异,只是稍稍慢一点,尚不知情的以为是他稳重沉着的格调。
    落座后,他帮我点了罗宋汤和意粉,自己胡乱的点了黑椒牛肉饭,仅是个摆设,他一口也没有吃。
    中间接到童义信的电话,他问我工作进展情况又问我是否已经吃饭,得知我正在用餐便讪讪的挂了电话。
    叶恒永问:“是家人吗?”
    我摇头否定。他说:“你实在是个无趣的人,总不说话,或者你觉得与我吃饭太无趣?”
    我的确不知道说什么好,何况他是顶头上司的上司,被人称之为容易发怒的怪人,更要谨言慎行。
    他又说:“我准备好了要回答你的一堆问题,比如我是怎样丢失了行走工具,我为什么还可以走的这样自如,比如我的过去和公司成长史。你的沉默如此阴险,似乎已经知道了全部真相。”
    我喝着红色精致的汤,慢慢的说:“既然说出来你才有安全感,我会做一只忠实的耳朵。”
    他说:“那腿是从芝加哥最好的医院定制的仿生义肢,那腿的价格可以买下几个本市最豪华的酒店。”
    “嗯。”
    “有大量感应器与部分神经相连,可以通过意识发出信号指导肌体进行动作。外面覆盖人工皮肤,下蹲,慢跑不成问题。”
    “嗯。”我点点头。过于专业生僻令我无法想像,只能把一切归结为有钱能使鬼推磨。
    他又说:“你不算太坏。”
    “嗯?”我奇怪的看他。
    “你从不盯着我的腿,你刻意让眼睛里没有好奇。”
    “每个人的隐私都藏在黑暗的角落,而且常常用来交换,我知道了你的,你必然要得到我的,为了天下太平,我宁可不闻不问。”
    “难以相信一个小小员工有如此见地。”他称赞我。
    “难以相信一个堂堂老总如此容易动怒,克制情绪不是你们的专有本领吗?”被他击中的眼角还在隐隐作痛,我终于借机将他一局。
    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我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与后桌的一个男人相对,那人立刻避开,急急低下头。
    片刻我又觉得背上象是粘了两只眼睛,焦灼难受,忍不住回头张望,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鬼鬼祟祟躲在柱子后面向这边窥探,一闪便消失无影了。
    叶恒永不解的看着我。
    我说:“不要回头,周围气氛有些奇怪,有人密切注意我们的行踪。”
    他不禁笑起来,自信的说:“不会的,即使有也可能是我的贴身保镖。”
    我说:“哦?并不贴身,象特工队。”
    “难道各个都要戴着黑墨镜,穿着笔挺西装围在主人左右?那是拍电影讲究的排场,现实生活若是那样就十分可笑且不堪一击。”他站起来说:“跟你用餐十分愉快,我们走吧。”
    到了门口,他站住,请我先行,原来他也懂得爱护妇孺,尊重女性。可见人在满怀自信的时候总是温文尔雅,伤害他人时必定是在设法掩饰自卑。
    待我走到门口,便有一辆黑色轿车稳稳停在我面前,他抢先一步帮我打开车门,说道:“跟司机说清楚地址,他会送你回去,好好管住嘴巴。”
    他转身朝公司方向慢慢走去。司机一路上沉默不语。司机与我同为叶恒永打工,但我却从没有见过,可见面试时叶恒永自称公司不大,是故作谦虚罢了。
    门口遇到碧月,她头发湿漉漉的,大概刚洗完澡,随我进了屋,问道:“工作到这么晚才回来?”
    我合衣倒在床上,浑身骨头都象散了架,回答说:“刚吃完饭。”
    她说:“老童跟我要你手机号,我给他了。听他口气好像后悔给你介绍工作了似的。”
    我说:“是要抽空感谢他一下,他为什么后悔?”
    她摇摇头,说:“不知道。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累?是不是刚赴完鸿门宴?”她起身要走,嘱咐道:“好好休息,别再象个傻子一样把什么委屈都放在心里,知道吗?”
    “哎。”我应她一声,笑着关上门。
    我没有洗脸,鞋子都没有脱,就进了梦里。整夜都在做关于刊物的梦,总怕自己不够专业出了差错,见了谁都唯唯诺诺,虚心请教,十分疲惫。
    电话铃一响,我腾的一下坐起来,迷迷糊糊应答:“您好,恒美公司编辑部。”待我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睡在床头而非办公室。
    开灯一看闹钟,夜里三点。电话里面悉悉索索的没有人说话。
    我挂掉电话倒头继续睡,几分钟后铃声大作,我只好重新接听,依旧是没有人说话,但呼吸声清晰可辨,能感觉到对方心绪不宁。
    “喂?喂?”我问两声,没人应答,又听到那边哧哧哧的象在偷笑,笑的莫名其妙。
    “明人不说暗语,没事不要无聊,吵得别人不得安宁。”我警告对方。
    听得那边一声长长的叹息,仿佛满腹心事,又有诉不尽的幽怨。我困倦到极限,干脆直接关机。
    等到重新躺下,却如同喝了兴奋剂,睡意全无,想到刚才的电话,又暗暗心生恐惧,打电话的不知是谁,会不会此刻就站我门外?这些天遇到的人过于繁杂,自己一时也没有头绪。
    我拿把椅子顶在门上,就这样开着灯坐到天亮。
    第二天,上午8点半,我准时到了公司,眼角带着淤痕。外面下着毛毛雨,微寒。
    叶总的办公室门紧闭着,不知道人在不在里面,不管怎样,我发誓不会再胡乱踏步以免踩到地雷。
    我一口气喝了两杯咖啡,眼神还是有些恍惚,才发觉昏昏欲睡和酩酊大醉有异曲同工之妙,别人说什么,自己都只会微笑点头。又仿佛看见贝贝从这个墙角跳出来,又从那个墙角跳进去,掩着嘴咕咕的笑,说:“妈妈,我等你。”
    我又想去接待室找浓茶来提神,却听见门厅有人对着前台小妹嚷嚷:“给我找你们杂志负责人过来。”
    我打起精神走过去,对来者说:“您好,我是新来的编辑。”
    对方瞥了我一眼,哼一声,象是懒得跟新来的小卒子理论,“把你们校对找来。”
    “我就是校对。”我跟他说。
    “我其实主要找负责刊物广告的。”他气呼呼的说。
    “现在我负责。”
    “那印刷呢?”他不解的看着我。
    “也是我。”
    “主编呢?”
    “还是我。”
    “你不会说主题策划和稿件撰写也是你一个人完成吧。”
    “您说对了。”
    “开什么玩笑!恒美编辑部原先少说也有十个人。”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对着我,“你有特异功能还是长了三头六臂?”
    
                  第二十七章 沉默黑洞
    听他这样一说,我也吃了一惊,虽然知道一人多用,但没有想到我来之前辞退了那么多人,一时想不清老板是何居心。
    我请他坐到会客室,前台助理恭恭敬敬给客户端上一杯茶,看起来这位发难的来头不小。详细问清缘由,才得知上期刊物刚刚发行,这家公司的广告部分出现了错误,此公司从事一种防污染业务,服务费是每平方60块钱,被弄错成6000块钱。
    他愤愤的说:“那十个草包拍拍屁股走人了,我的公司损失谁补?你说,这么高的价格,不把人吓死也笑个半死吧。”
    我说:“太好了。”
    “太好了?不知道多少人在看我的笑话!”他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我说:“不如我们将计就计,上一期出格的错误一定会引起注意,我们在这期醒目位置刊登更正致歉广告,又令客户加深一次印象,可以取得双倍效果。”
    他沉默片刻,眼睛放出兴奋的光,但立刻又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说:“暂且放你们一马,但要免掉这次刊登费用并赠一个页面给我,算是补偿。若不是借你们公司名气,我们也绝不会在内刊上大量投放广告。”
    等终于打发走锱铢必较的大客户,困倦感重新袭来,我回到自己到办公室,一连几个哈欠,把沉甸甸的脑袋抵在桌上,想闭上眼睛休息片刻,谁料一下子沉入梦海里神游去了。
    如同走入一个神窟仙境,烟雾缭绕,静寂无声。一会烟雾消散,看到一个男人蹲在一个裸体女尸旁边正哭的伤心。那女尸四肢僵硬,直挺挺的伸着,白的发青的身上已经有尸斑侵袭,一张脸血肉模糊看不清楚,就听到那男人对着女尸哭:“默之,是我把你害了……”我闻声大惊,定睛一看,那蹲着的男人竟是童义信。
    有人将我推醒,我一下弹坐起来,惊魂未定的掩住脸,指缝里看到美编阿丽站在面前大惑不解的看着我。
    我捏了捏自己的腮,又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才终于回过神来,叹口气说:“等到自己死时,才知道可怕。”
    阿丽说:“是不是太累了?刚才敲门很久都没有人应我。”她压低声音对我耳语:“做不来一定要报告,别硬撑,我们又不是驴子!”
    我低头笑起来。驴,只干活不说话的动物。
    阿丽说:“我先把部分稿件拿去设计,如果等你全部整理完恐怕来不及。”
    “难为你这样帮我。”我感激的说。
    阿丽说:“原来那帮家伙整日对我呼来呵去,互相之间勾心斗角,我就天天装傻子,我也是看人做事的。”
    阿丽走后,我集中精力将几个重要资料整理完毕,又一个一个细细检查,等我抬起头的时候,早已过了下班时间。我收拾停当走出去,接待处巨大的壁挂鱼缸里,一群色彩鲜艳的小鱼无忧无虑日夜不眠的做游泳运动。
    回头望一眼黑沉沉的公共办公区,象一个巨大的黑洞,那一个个私人办公室就象洞壁上开出的小洞,属于叶恒永的那间也是黑的,他的门永远是闭着,也许那里空无一人,也许他就坐在黑暗中,不见他走进去也不见他走出来,我真怀疑他有穿墙透壁的本领。
    待我走到公交站台等车,又徒然的愣起神来。倘若我和段言没有分手,下班后就可以快乐的跳上一辆车,一路想着贝贝伸开小手迎接我的样子,回家尽享天伦。
    我现在最大的追求,就是能心安理得的抱着她睡,睡前再给她讲个人鱼公主的故事。如果能赚到足够多的钱,我会贪心的想要二十四小时陪她。
    一辆银灰色轿车停我面前,童义信从里面探出头来说:“一起吃饭。”
    “这么巧!刚好路过吗?”我问。
    “我专门等你的,上车吧。”他把另一边的车门打开。
    想起下午那个梦,不知怎么有些怕他,摇摇头说:“不了,改天我请你,感谢你介绍用工信息给我。”
    他坚持说:“那我送你回去,有重要事情跟你说。”
    我钻进车子刚刚坐定,他猛一下开出去,命令似的说:“辞职吧。”
    “为什么?”我不解的看着他。
    “这家公司非同小可,你不能待下去了。”
    童义信一脸郑重,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
    我一时无法想明白,问道:“公司招聘信息是你介绍给我的,工作到目前为止,除了累点之外还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
    “我以为你绝不会顺利过关,听说恒美公司这次招聘本是作秀,他们选人十分苛刻,中层以上人员都不从外面招聘。本想在你碰壁之后请你来我公司的。”
    原来是想挫我锐气,过于低估我实力了。我笑笑说:“童先生抬爱了。我说过我并不适合做你们公司秘书。是不是碧月在你面前过分称赞我?”
    童义信说:“我没有那么弱智,要根据别人的评判来审阅一个人。许默之,你是不同的。”
    我低头说:“我不明白。”
    他说:“你不需要明白。”
    “恒美公司很适合我,薪水丰厚,我不打算离开。”我坚持。
    “你就那么需要钱?”
    “是的,我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奇怪,我说这话的时候并不感到羞耻,换作从前,我会觉得脸红耳热。
    “我可以给你。”他说完又觉得尴尬,忙解释说:“我是说,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帮你。”
    “谢谢,自己双手赚得的钱财才可以随心所欲的支配。”
    “你的所谓自尊会害了你。你不了解恒美。”
    “跟一般公司无异,不过是一个老总几十个员工而已。”
    “你们整幢写字楼,一共三十层全属于叶恒永的,你可能还没有见过他,据说很多员工工作几年到离职都没有见过老板本人。”
    “可是恒美仅用一层已经绰绰有余。”
    “其他楼层分别用慧美,佳美,永美――――十几个公司的名义注册使用,每个公司都有一个傀儡老总,其实都属于叶恒永一人所有。这可谓狡兔三窟。”
    “即便这样,对我又有什么影响?”
    “我打探内部消息,听说叶恒永要重用你,之前凡是他重用的女职员,目前都下落不明。”
    “我不过是个内刊编辑,上司上面还有上司,有时还要去印刷厂,十足打杂工,谈不上什么重用。”
    “安排个什么职务都是幌子,你以为他真的靠刊物那点广告赚钱?即使整栋楼倒塌,他的钱也花不完。”
    我盯着童义信,想了一会也没有想明白自己竟踏入这样复杂的环境中。刚刚稳定下来,难道又要我变动?我借口好好考虑,让他直径开车送我回静心楼。
    门口遇到碧月,她惊讶的看着童义信正帮我打开车门,对着童义信喊:“老童,原来……你打默之的主意?”
    我正想跟她解释,电话铃响起来。一看到没有来电显示,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接起来,果然又是不出声。有他们在身边,暂时觉得安全,便耐心等对方说话,里面依然只是几声长长的叹息。随着对方的叹息,我就象跌入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之中,越陷越深,无力逃脱。
    童义信问我:“谁?不说话吗?”见我呆若木鸡,一伸手把手机抢过去,对着那边大声喊:“喂?很无聊吧?不管你是谁,给我听着……”
    大概不等他说完对方就挂电话了。童义信说:“辞职吧,然后换个号码。”说完就钻进车子开走了。
    碧月故作神秘的对我说:“我表哥人不错。”
    我低头笑笑说:“他只是说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没有别的意思。”
    碧月问:“打电话的是谁?为什么不说话?”
    我无奈的摇摇头:“目前只知道不是你,不是老童,也不是我自己。”
    碧月笑着轻轻打我一拳,说:“你可真坏,竟然连我也怀疑。”
    进了屋子,我一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又令自己想起沉默来电中的叹息,觉得打电话的人可能也有象我一样深重的心事。
    我有多久没有见过贝贝了,没有算过,不敢算,想到她就度日如年。正如我对童义信所说,我需要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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