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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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帝国-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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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刚得到了水手长船上的名单,希望能找到地下党核实一下这些人的身份。

152争分夺秒() 
无人机一直在监视着整个上海周边敌人的调动,如同影佐少将向汪精卫抱怨的,上海出现了兵力不足的情况。至少有1500名军人,向着林秀轩引诱他们的方向去了,可以看到敌人追击队伍后方,还有顶着丑陋天线的无线电侧向车,这对日军而言是高端技术装备,他们认为靠这个秘密武器,可以紧追对手,当然如果没有这个东西,林的电子欺骗还不好办。可见上次追击扑空以后,敌人没有吸取任何的教训,简直撞了南墙不回头。

    无人机故意绕道敌人的西南,再次将敌人引向太湖。它利用一部吊舱,开始模拟之前记录到的,潜伏上海的活跃电台的信号调制特征,反复使用虚假的呼号和虚构的内容,以此来调动敌人。

    秦小苏这段时间当然也没有闲着,他顺手破译重庆电台的几组密码,包括潜伏上海的特工通报情报的,加密复杂的密码,和太湖地带国军调动之用的较为简单的密码。

    之前除了偷听浙江、苏南以及江西的国军调动,这些密码其实也没有什么用,在国军电台里,并没有出现于提及特别小组有关的部分,这确实有些让林秀轩失望,那边似乎远没有胡跃新的敏感,亦或者他们有其他的渠道通报这部分消息。

    419号可以很好地模拟出忠义救国军使用的,较为落后英制调幅电台,以及简单的加密。除此之外,还要模仿这些电台不规范的使用习惯,他们时而使用密码,时而明码发报;秦小苏不知道日军是不是有能力破译这些密码,不过即使没有破译,也足够让敌人能测量到电台方向。

    四方凉二果然像个不折不扣的傻逼,浩浩荡荡向太湖追过去了,无可避免的负面效果是,可能会给太湖游击队带来一些麻烦,当然,忠救军的几股主力,目前并不在游击区。

    从几天前起,419就注意到,太湖的国民党游击队,开始向苏南的溧阳与金坛地带运动,从截获的国军电报看,是准备与那边国军冷欣部62师靠拢,伺机与苏南抗日根据地的新四军搞摩擦。根据历史记载,这次摩擦最终没有搞成(如果历史没有改变的话),新四军的活动中心,后来也渐渐向苏北转移。

    在419展开电子欺骗后的第8个小时起,潜伏上海周边的国军电台,渐渐开始停止发报,想来是因为在通讯频道上,接受到大量通报己方部队位置的奇怪通讯,于是开始察觉到问题(部分原因可能是因为大停电后,电池电量消耗殆尽了),也许会被迫更换密码本。毫无疑问,对历史干扰的涟漪已经播散开来,从好的方面看,彻底搞乱了国民党顽军的部署,使得其偷袭句容的计划受阻。

    与之相反的,躲在租界内的地下党电台只是减少了发报数量,但是每天都会进行一两次联络,从通讯内容以及测量判断,首脑机关已经离开上海,暂避到了阳澄湖畔一带,那里毗邻新四军在溧阳的江南指挥部,四周河岔纵横,确实适合暂避一时,实际上,距离水手长停船的区域也很近。

    林秀轩这边,自从汪精卫和陈公博离开,伪军的戒备水平一下子降低了十倍,他开始活动心眼,考虑是否应该提前回去。

    工厂开工当然是第一要务,其次他也想尽快联系上马小弟,将救出的人交给地下党,他知道地下党那边也挺着急,要不然马小弟昨天也不会冒险到厂里来。不过看情形,现在他本人回去为时尚早。必须考虑到,他有一张画像在日本人手上,立即穿越敌人戒备森严的地段,显然十分不妥,如今他行动小组要么躲伪政府大楼里,要么远遁江苏,能够出动的,似乎只有舒平的生产小组以及那艘流星号。

    1000余吨的流星号,与悬挂汪伪海关旗的小巧缉私艇相比,几乎是个累赘。考虑到上海是一座不夜城,这么大的船很难放开手脚再黄浦江上自由行动,每一次航行都有被注意到的巨大风险,不过碰巧今天停电,江面漆黑一片,沿江日本军舰又转移到下游(防空袭演习),只有对岸一盏概率论的一盏探照灯再来回扫过江面。

    流星号没有挂任何旗子,一直停泊在十六铺仓库的泊位上,其实距离船厂直线距离只有几公里,绕过陆家嘴就到了。这一带船舶林立,倒是容易藏身。原本租界当局的港务局,定期检查泊位上的船只,不过因为突如其来的停电,造成租界内一片大乱,暂时没人顾得上这艘无船籍、无旗帜、无登记的大船躲在角落里。

    杨树浦船厂被炸后,整个上海已经彻底乱了套,除了那些有自备发电机的大型酒店依旧灯火通明外,所有的基本设施都停摆了,电车和路灯一直没有恢复,加上日本人对苏州河上所有桥梁的封锁,农产品也短缺;甚至连累了当日的赛马活动也被终止。

    在停电情况下,各报馆的号外倒是在第二天的凌晨,及时印刷了出来,在这个乱世内,租界内的印刷厂通常都有备用电力,以防备突发情况。

    舒平还按照林的意思,在傍晚时分看不清人脸(没路灯)的时候,七绕八绕找了几个报摊,买了几份主要报纸,以此收集信息。

    租界内的宣传战已经打响,主编们纷纷捋袖子,亲自下场进行争夺舆论导向的殊死战斗。倒是外国通讯社的压倒性关注,还是集中在美日外交危机,对上海有史以来最大的停电,以及日军司令部的大火,并没有大肆报道。

    对于汪伪控制的报纸而言,这次新闻仗异常艰难,因为因为这次爆炸精确地打击了日军指挥部,一转以往重庆方面的粗放风格:每每袭击未必炸死日本人,却必然连带杀伤一票平民。所以很难再误伤无辜上大做文章;于是在7月27日早刊,各路爱国报纸欢呼胜利,风头盖过他们以后,才想到了一个突破点,准备在大停电上做文章。

    新申报当日的晚刊,以头版刊出陈公博的署名文章:只有流氓政府才会袭击电厂。

    文章指出,原本还对重庆抱有幻想的人,应该立即清醒过来,不要以为还在饮着一江水,就以为江那头的,还是自己人。杨树浦电厂并没有军事用途,他分明在向苏州河两岸那些和平的医院、学校、工厂提供着电力,但是在毫无必要的情况下,重庆政府竟然派出遣特工炸毁了电厂,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显示它仍然存在,仍然可以对这里的人民施加淫威

    舒平百无聊赖,用相机将这些报纸拍摄下来,上传到无人机上,他知道没有什么情报价值,不过林组长蹲在某个地洞里,可能需要这些东西解闷。他趁着停工,由重新审视了计划,对燃料棒升起后的热中子屏蔽做了新的设计,可以大大减少原计划中加工一些次要的金属零件的工时,现在就等着,回到厂里完成设想。

    7月27日晚上,无人机观察到,杨树浦发电厂运煤的传送带开始转动,烟囱又开始冒烟,这是恢复电力的前兆。舒平向林建议,趁着江上一片漆黑,再把船开回去,由他来负责情报收集和零件生产。林犹豫再三,同意了他的建议。

    晚上10点,流星号如同一抹鬼影,悄悄离开泊位,由舒平亲自掌舵,在一片漆黑中,向不远处的船厂驶去。

    在这个时代,在江上航行必须灯火通明,并不停拉响汽笛,以避免撞船,实际上每年在黄浦江上被外国货轮、兵舰撞翻的中国木船仍然不在少数。不过流星号,并不需要担心这些,他的夜视设备和临时安装的导航雷达,使之可以在一团漆黑中如常行驶,。

    江上几艘趁着黑夜,偷运大烟的乌篷木船,直到听到隆隆发动机响声,才看到有一艘大船正在逼近,吓得屁滚尿流,赶紧掉头。舒平稳稳操舵,并不理会他们。他计算了浦东60米高消防塔上转动的探照灯扫过江面的周期,操作庞大的货船灵巧地避开了探照灯照射,最终绕过陆家嘴,回到了船厂,时隔炸毁日军司令部,不过4时。

    厂里空无一人,舒平和他的人重新进入车间,做好开工准备,半个小时候,电力突然恢复,他们立即开始生产最后的屏蔽层部分,由于来不及加工一些比较次要,外形又较为特殊的铅板,本时代也找不到防辐射等级的树脂材料,他准备生产一批含硼砂和特殊碱土金属的水泥,用来封闭一些不太重要的位置,他计算了几次,足够防止主屏蔽层泄露的微量快中子,水泥的可塑性使得其远比金属加工来的容易。这大概可以抵消掉,这次救人计划浪费掉的4时。

153犬牙交错() 
天蒙蒙亮,毗邻厂区日本海军码头上的哨兵吓了一跳,那艘除锈和油漆都没有完成破船,不知不觉又回来了,日本兵们想,一定是质量不过关,试航时哪里漏水,又回来修理了。由于这些先入为主的想法,他们没有进一步向上级报告这件事。

    张广才板着一张苦瓜脸来到厂里,昨天贴的停工告示还在那里,他一个人穿过空荡荡的厂房,一眼看到林自称卖出去的那艘流星号,竟然又回来了。

    他小心翼翼走过去,看到林手下那个神秘人与马小弟正在船台边说着什么,那人就递给马小弟一张纸条。两人握了握手,马小弟随即离开,马小弟看到张广才也不打个招呼,翻了个白眼,从边上过去,直接奔侧门离开了。

    暂且不管马小弟为什么会有工厂侧门的钥匙,流星号是到哪里躲避2天又回来了,张广才的脑子已经一团乱,只是觉得林秀轩和他的这帮子人,个个神通广大。

    舒平平静地走向张大嘴的张广才,太想会不会有交给自己的任务?

    “林特派员让我给你带个话,你的表现很好,上峰对你十分满意。”

    “应该应该,是兄弟分内的。”

    “你的妻弟很好,这一点不用担心。”

    “明白,明白。”

    张赶紧摘下礼帽,点头哈腰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倒了哪门子的霉,莫名其妙有了上峰。今天之前,他只和舒平说过几句话,但是他偷眼见过舒平手上拿过奇怪发光的书(平板),上海滩的什么摩登技术,他也能一眼看出个大概远离,但是这样东西实在搞不太懂,所以对舒平也是敬而远之。

    “上不要怕,上海的事情很快就会过去。”

    “容我斗胆问一句,等你们离开了,又会怎么样?”

    “我们会安排你撤离上海,等日本人失败了,林特派员自然保举你回来接收船厂。这一两天还需劳烦你继续在这里应付日本人。”

    “明白,明白。”

    张广才诺诺连声,离开了船台。他已经没有多余的选择,尽管他可以猜测宋江就在那艘船上,但是在林这伙人露了那么多手段以后,除了合作,看不出还有其他的出路。

    远在90公里外的陆大成,刚刚得到林的指示,开始向张家港隐蔽前行,林说届时会有人接应,然后向附近的新四军交人,如果碰到胡跃新或者他派来的人,可以趁着他们欠自己人情,提出进一步的要求,包括借助他们的力量转移张广才全家,以及打听下,一步行动所需的稀缺资源的消息。有一些东西,上海完全找不到,必须借助地下党的力量。

    趁着江上晨雾弥漫,小船逆江而上慢慢前行。这一带各方势力盘踞,所以船上的这面汪伪旗已经渐渐不那么保险了,所以要特别提高警惕。马强戴着一顶兜里,迎着江风站立在船头,负责警戒。

    他看到岸边旧要塞里,几个日本兵正居高临下,向这里探头探脑,看到船上的伪军旗,还向他们招手。

    这一带是日军精锐33师团的防区,负责上海至南京一线沿江防务,不过他们确实也只控制了沿江的一些据点,加上江上海军炮舰,勉强扼住了江上运输(各方游击队穿越长江机动,仍然易如反掌)。

    由于兵力不足,南北两岸的广大区域并没有被有效控制。除了上海、南京这样的大城市,广大农村,就是国军和中共的游击区。

    “看,同志,那里是是江防要塞,”有一名青年女子走到马强边上说道。她是从敌人司令部里救出来的犯人。日军司令部的牢房很小,但是也分了男牢和女牢,而她是其中唯一的女犯,马强在放风时,见过几次,但是没说过话。昨夜才知道,她叫史之华,地下党成员,在租界置办药品去苏北细思军根据地时,由于叛徒出卖,被日本人抓住,已经上了日军处死名单,原定2天内执行。

    “你来过这里?”

    “813时,跟着同学一起到这一带劳军,后来到了江阴,看着8艘巡洋舰和招商局的几十艘货船,一起沉没。”

    “当时的场面一定很壮烈。”

    “不,我觉得壮丽,我只记得那一天天气很热,但是我却在瑟瑟发抖。”

    “发抖?”

    “我觉得不战自沉是相当让人气馁。”

    “但是自沉军舰,确实起到了阻挡敌人的作用?”

    马强转过脸来。

    “呵呵,那只是自欺欺人罢了,自沉军舰也好,掘开黄河也罢,都不能阻挡住侵略者的铁蹄,那是最最消极的办法。只有殊死作战的血性才能阻喝敌人。”

    “所以你参加了新四军?”

    “对了同志,我还没有问,你们是那一部分的?”

    “我们当然是自己人了。”

    马强所在老部队倒是可以追朔到新四军某部,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撒谎。

    史之华也并不追问,她听到船舱里有人咳嗽,转而去照顾伤病者,夜里救出的人员里,有几名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千钧一发时,又被马强扔上卡车,再上一路颠簸,确实够受的。

    雾渐渐散去,船也渐渐远离要塞,根据无人机监听的各方电报表明,已经过了日占区,进入了各方势力犬牙交错的地带。

    操舵的陆大成,再次接到林的指示,要他寻找一条叫做望虞河的支流,朔河而上,行船2。5公里,找到一个叫做海虞村的地方,那里会有人接头。至于是不是胡跃新,还不知道,不过马强见过胡跃新,所以可以让他去接洽。

    陆大成避开船上其他人的耳目,偷偷接受无人机的导航信息,找到了河岔口,然后水手长就扯下了那面伪军海关旗,在这里它已经不管用了。

    马强站立船头,向远处眺望。那些被解救的人员,得知进入了常熟地面,也纷纷钻出船舱,伸伸胳臂腿,显然危险已经过去。

    自从杭州湾登陆以来,419的成员,第一次脱离了日占区,来到了为中心的苏南抗日根据地。

    远远看到前方有一座临河的村落,村口大树下,站着两个小孩儿,正向这里张望,其中一个还拿着一根红缨枪。

    看到这边有船来,其中一个立即跑开,显然是报信去了。另一个警惕地与马强对视。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了。”

    又是史之华不知不觉到了马强边上。

    马强哼了一声,没有多说话。

    “不过,还是得小心,敌人便衣队经常会来搞偷袭。”

    “嗯,日军确实离这里很近。”

    “不止是日军,还有附近的顽军。”

    陆大成停下船,等了一会儿,村里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马强竟然还认识。

    不等岸上人搬来跳板,马强一跃,挑上了岸,迎着有过一面之缘的胡跃新过去。两人四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呵呵,我就说你这个大个子不适合干这行,林老板不听,呵呵。”

    胡跃新的开场白臊了马强一个大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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