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还能维持指挥部,已然是周有福放了他一马,要不然老周的炮火早就覆盖这个明显的目标,将他崩出去了。山下没有了预备队,只能赶紧调动在其他方向的第4师团兵力,从两个联队各抽调一个大队,支援北方。
日军开始鸡飞狗跳的时候,何必胜的合成旅开始缓缓行动,这才是整个战役的“正兵”,这支部队在最后发起攻击。何必胜此刻握有褚亭长最强大的一支机动兵力,这个第5军内部的新编制,褚亭长集中使用坦克思想的集中体现,当然美国援助还不足以建立一支装甲师,于是就攒出这么一个合成旅来。这个旅的编程也十分奇特,集中了坦克、自行火炮和机械化步兵,没有摩托化步兵和牵引火炮,即使各国最精锐的装甲师也没有这样超越时代的编成,当然这也得益于这个旅级单位,规模比较小。
两个连的谢尔曼坦克,率先发起进攻,后方则是“狼獾”与“牧师”这自行火炮展开支援。敌人机炮部队,使用20毫米机炮从隐蔽的阵地展开射击,这些火力连续集中谢尔曼坦克正前方,带有明显斜度的5厘米厚钢板。坦克不紧不慢调炮进行点名,炮兵发现苗头部队,又拼死想要拖走武器,难免连炮带人一起报销在阵地上。日军缺乏足够火力,只能使用步兵炮直瞄射击,但是这种火力根本无法击中行进目标。
不过,第4师团毕竟是修工事的高手,战壕掘的犬牙交错,一旦坦克靠近,处处面临交叉火力,可惜日军火力甚至很难威胁到谢尔曼的侧面装甲。即使不少有经验的老兵,能从150米外,用掷弹筒命中坦克侧面,也很少造成破坏。
坦克不断挨着各种口径的炮弹子弹,在爆炸中缓慢推进,用火力一点一点消灭敌人火力,同时摧毁敌人的心理防线。狼獾歼击车的致命火力,不断从后方射击敌人碉堡和由小口径炮火。平均两三发消灭一个碉堡,或者炮兵阵地。第4师团完全没有做好应付这种武器的准备,阵地上精心保护和伪装的家当,很快就消耗大半。。
日军南方防线,渐渐展现颓势。终于于上午8点,被突破,坦克冲进了城区。金边市区很小,此时周有福南北夹攻的两支部队,炮火已经相连,隔着两公里而已。
山下意识到,敌人最终汇合的地方,就在皇宫附近。在过去的四个小时内,他的败局已经一点点铸成,现在已经不可改变了。
褚亭长与久别重逢的布鲁克聊着天,一边观察开罗的市区。整个城区已经进行了交通管制,郊外到处都是高射炮阵地,天上不时有战机飞过,尽管德军轰炸机很难对这里发起攻击,但是英国人还会做好了完全准备。
这次会议原本还邀请的斯大林,但是因为要讨论亚洲战局,斯大林不愿意破坏前年4月份签订的苏日中立条约,所以最终没来。这使得会议的基调出现了偏离,将更加偏向亚洲。而苏联的缺席,也使得褚亭长的长远规划,变得容易。很显然,在1943年7月份,盟军领袖间还没有展开认真的,战后格局讨论,现在正是先入为主,给美国总统灌输一些有利于中国的地缘概念的,最佳时机。
当然褚亭长已然精于此道,关键就是要把,自己的利益,包装一番,说成共同的利益。
904我与褚亭长只谈哲学()
“总统真的这么忧虑澳洲?他真的觉得日本人还可能在澳洲发动新的攻势?”
褚亭长试探问道。
“当然不是,他有最专业的军事顾问将军们也认为日本陆军在澳洲早就失去了进攻能力,而日本海军的封锁行动,只是山本死亡的附带产物。如果山本还活着,他大概不会支持这么无谋浪费兵力的行动我们很快会进攻提尼安岛,日本海军只能被迫与我们决战。”
“哦?”
“所以我觉得,总统他真正感兴趣的,是你的东方哲学中的预测部分。对了,刚才你与记者们提到了‘原力’这个东西,我们共事的时候,你并未提及过”
“嗨,中华文明,绵延悠长,纷繁复杂,包罗宇宙,我所知的也只是皮毛而已,至于‘原力’这个词,可能是我的英文表达,词不达吧?其实我想说的,是和谐与共存而已。”他赶紧修补刚才信口胡说造成的误解。
“是这样?太难以理解了。”
布鲁克半懂不懂地点头,他已经习惯了褚亭长这些似是而非的表达方式,总之听的似懂非懂就对了,如果自己轻易理解了,反而可能是听岔了。
“据我预测,贵国与英国,想要进攻的不是保加利亚或者希腊吧?”
“是嘛?”
布鲁克略有些吃惊,因为褚亭长刚刚从塞浦路斯回来,他得到的信息,都是将对巴尔干动手。
实际上,利用褚亭长来引起德国统帅部的注意,进而吸引德军兵力至巴尔干的馊主意是马歇尔出的,某种程度上,是马歇尔对总统沉迷与褚亭长的个人魅力和古怪哲学,有些不满,希望间接让总统看到,半神也可以上当成为棋子,任自己摆布。布鲁克参与了整个计划,他当时就向马歇尔表明:骗不骗得了德国人不知道,但是肯定瞒不住褚亭长太久。但是这戳穿的速度也太快了。
“那你觉得?”
“我觉得会是在西西里。”
“你用周易算到的?”
“不完全是我想丘吉尔和斯大林,应该开始考虑战后的欧洲格局了,如果进攻巴尔干恕我直言,斯大林会担心你们的远程轰炸机,可能威胁到苏联的产油区。而且,这不是德国人最担心的两线作战的模式,他们可以轻易在两条不太远的战线上,来回调动,最坏的情况,苏德甚至可能在战场上达成暂时的默契,斯大林会放任德军向你们进攻,而按兵不动。”
“对了,总统一直担心你的离开,会耽误消灭山下奉文的主力。”布鲁克赶紧换下一个话题。
“呵呵呵呵呵”褚亭长笑而不答,显得胸有成竹。
“你确定山下跑不了了?”
“不出”褚亭长煞有介事看了看表,“三个小时,必有捷报。”
其实他心里也打鼓。只是军舰到港时,林秀轩终于接收到了一条419发来的短波通讯:告知总攻发起,事情大概成了。周有福军中美国情报单位不少,一旦有好消息,不出30分钟,可以通过电台送到开罗。所以现在必须把料事如神的高人范儿展现出来。
金边城内,南北两边的部队,开始发起总攻。山下发现他的全盘指挥,已经完蛋,所有通讯频道无法联络,大部分的电话线被截断。中国军队的重炮,不止对有生力量杀伤力巨大,而且对浅埋地下的临时电话线也具有极大的破坏作用。至于电线杆,他遭遇的这支中国军队,具有奇怪的传统,他们每占领一处高地,就会利用一切直射武器,优先攻击目视范围内的电线杆。
失去指挥的日军,将会按照指挥官对战役的理解,自行其是。第5师团的部队趋向于反冲锋,第4师团趋向于死守。但是山下此刻想要的,是将残存兵力,尤其是反坦克部队,集中到指挥部附近,遏制住敌人的进攻。并没有部队向他靠拢。
何必胜的坦克发挥出了巨大的威力。他的中型坦克以排位单位,碾压过城市废墟,淌出一条路来。这些坦克交错排列,互相掩护,补充射界和视野上的盲区,日军的自杀攻击,根本无从靠近。
掩护坦克的迫击炮炮弹就掉落在坦克前方一百多米的地方,不断向前延伸。日军屡屡试图发起偷袭,但是很难突破航向机枪和后方步兵火力组成的火网。很快这支部队就打到了皇宫南面。从北面进攻的周有福坦克部队更是驾轻就熟,他们不是第一次打金边,对地形的来熟悉,要超过这里的日军。
最终最后一个街区的日军意识到自己已经腹背受敌,一边是灵活快速,一边是步步为营,即使从两边来回调动的日军部队也会感觉到,敌人的风格迥异,无所适从。中午前,部队终于在皇宫外汇合,将山下指挥部合围起来。
美军前线观察员的电报迅速发回指挥部,419截获了电报内容:此战日败局大定,但是山下将军扔在抵抗,战事或在一两天内终结。
褚亭长在布鲁克带领下进入罗斯福下榻别墅,与整个开罗,低矮丑陋的建筑群风格不同,这是一座坐落在小山上的,洛可可风格的法式建筑,布鲁克说是拿破仑建造的,但是他本人没有住过。
走过戒备森严的庭院时,褚亭长心想:怎么消息还不到。按照他对金边城区的了解,老周天亮前发起偷袭,这会儿应该拿下了。两百两坦克,加上那么多重炮,日军不可能抵挡得住。
他哪里知道,周有福为了将来“劝进”,特意下令炮火绕开宫殿,这个命令,使得最后的攻击变得束手束脚。
一个带着眼镜,打着领结的半秃顶的家伙迎了上来。布鲁克赶紧介绍:“这位是杜鲁门参议院,总统的高级顾问。实际上,他负责审批对各国的援助,以减少那些效率低下的援助行为。”
“你就是拯救了全世界的非凡将军褚亭长阁下。”杜鲁门殷勤地域褚亭长握了握手。
“参议院阁下,感谢你对我军的全力支持。”
“你的效率总是让人惊叹,几乎每一笔援助,都会收获胜利,我的工作,就是不让美国人民的税款,被某些对抗敌人效率低下,腐败方面颇有心得的政权浪费掉。”
听起来杜鲁门参议员话里有话,让他不满的显然是老蒋。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三个人走进一间明亮的大房间。房间里,罗斯福总统正坐在一张大长桌子后面,看见褚亭长进来,顿时来了兴致。
“褚将军,今天一早上,我都无心干别的了。”
侍从不在,布鲁克赶紧过去推动轮椅,看得出,布鲁克与总统关系不错,想来是能说得上话。
褚亭长过去与总统握手,然后坐到桌子一边。
“总统阁下,我与褚亭长将军交谈过去了,他对澳洲与欧洲的战局,确实有很深入的看法”
“不,不,布鲁克”总统使劲摇了摇头,“这些事让马歇尔来谈,我与褚亭长先生,只谈哲学。”
布鲁克与杜鲁门都有些尴尬,总统似乎把焦头烂额的麦克阿瑟忘记了。
“我听说,东方的哲学家认为,所有的事物,都必须顺其自然,走向真实的归宿?”总统诚恳问道。布鲁克估计,总统避开军事会议,挤出的宝贵的时间难免要浪费了,这样的问题,势必会掉进褚亭长最擅长的,能把所有人彻底搞糊涂的逻辑大坑里。
“不错,”褚亭长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正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布鲁克心想:果然。
“这么说,一切事物,都会自然而然发生?”
“确切的说,只要顺天意,确实如此,而逆天意,则必遭反噬。”
“嗯嗯。”
“就比如德日两国,悖逆天意,他们只知道自己生存空间和物资有限,企图以武力攫取土地和资源,视其他民族为草芥。却不知,和谐共存才是‘天道’,天道循环,强力,并不可悖逆天道。”
“这么说,超级武器也不可以?一种可以在瞬间夷平城市的武器?”罗斯福压低声音道。
一边杜鲁门的嘴唇不自然动了一下,他感觉总统距离泄密,还有50公分。
“呵呵呵呵”褚亭长故作高深地假笑起来。“一个响指,消灭一半人口?”
“差不多吧。”
“打破平衡只是一时,但是平衡会重新形成,最终结果,就是谁都不敢用它。”
“就是说,我们的对手,也会很快掌握类似的武器?”
“天机只可参,不可泄。”
布鲁克紧逼双眼摇了摇头,噩梦中重复过无数次的场面,再次发生:褚亭长又在眼前叨叨叨。
“这不可能,”杜鲁门参议员决定加入辩论,“科学技术的障碍,不是那么容易跨越的顶尖的科学家,不是每个国家都会有。”
“但是人心是可以跨越的。”褚亭长觉得这个话题必须点到为止,不能说太透彻,以免干扰到历史走向。
“如果遵循道?是否什么样的奇迹都可以发生。”
“是的。”
“你说的道,也就是‘原力’?”
看起来记者群里还有总统的眼线,某人撒脚如飞把褚亭长最新的造词告诉总统了。
“是的,原力无处不在。他可以创造任何的奇迹”
褚亭长说着站起身来,走到总统跟前。布鲁克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鬼。
“总统先生,你多久没有站起来了?”
905计划顺利()
“这”罗斯福也有一些诧异,但是感觉到褚亭长问这样的话,必然带着极大的善意。“其实很多年了,我想这是命运对我的考验吧。”
布鲁克走过来,准备推轮椅。
“不,不,总统他可以自己站起来。”
“你疯了”
“原力无处不在,它可以创造一切奇迹。”
褚亭长伸出双手,握住总统的手,然后深吸一口气,开始念念有词。布鲁克惊愕地看着这一幕,他当初认识的褚亭长,还只是停留算卦画符等,预测层面的装神弄鬼,现在似乎跨界到特异功能领域了。
对于褚亭长来说,这当然有一些冒险,但是昨天与林秀轩聊天,无意中得知罗斯福虽然中年腿疾,无法行走,但其实能非常勉强地站立。在山下奉文迟迟没有拿下的当口,他必须有一个备用方案来震慑住总统。心理暗示+双手无意识搀扶,应该可以让老头子起来吧?
“呼吸平和些慢慢感受,感受到了吗?”
“我感受到了双腿发麻,皮肤的刺痛。”
“对,你原力感应的天分很高,总统先生。现在开始回忆那些往事,孩童时间的往事想象着草地、河流好起来”
褚亭长手上偷偷用力,罗斯福竟然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来,走两步。”
总统,迈着步子,跟着褚亭长倒退走出了两步,后面布鲁克赶紧推着轮椅跟上,总统一屁股坐下,满脸兴奋和喜悦。
“天哪,真的发生奇迹了。”
褚亭长这才松开手,飘然到了窗前,一束阳光从外面射来,笼罩住他。可惜他穿着军服,如果穿一件剑袖短打,显然更像那么一回事。
“总统先生,这就是我所称的原力,这是天地的力量、草木的力量、日月的力量,世间万物的力量,所谓超级武器,在这种无形的力量面前,也只是浮云。”
他注意到在场的几个人中,只有参议员杜鲁门面无表情,布鲁克也严肃地点着头,看来自己拙劣的气功表演收获了成功,至少拖延了时间他看到楼下,一名上校军官从旁边小一些的别墅里急匆匆走出,那座别墅上竖着横着不少天线,在这个电磁辐射还不会招致反辐射打击的年代,这样多的天线意味着下面有一个电台群,或者说,是总统的临时情报中心。而夹着公文包的军官的上校军衔,也表明,他将带来,一定是总统事先吩咐过,必须及时送达的消息,如果不是诸如希特勒被刺杀这样临时发生的极重大消息的话。
“褚将军,我想问一下,这种原力会不会被我们的敌人利用?”杜鲁门像个傻缺一样问出一个非常没深度的问题,这个问题破坏了褚亭长构造的缥缈、高远、空灵的气氛,也破坏了他接下来引导话题的构思,褚亭长心想:高中生插什么嘴。
“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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