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会袭击奔雷,因为那里囤积了大量物资。
周有福在早上发起突然进攻,迅速越过了第4师团直奔奔雷。他需要疾驰40公里,最好在前一半的路畅不要被敌人发现。三十辆坦克,用好了,可以是决定战局的主要力量,用坏了,被步兵缠住,几乎会在瞬间被消耗掉。这样深入敌后的进攻,确实有些冒险。
851赛跑()
老周一直注意着敌人的铁路。从曼谷向东一路攻击,敌人总是很及时地破坏铁路,通常自己的前锋出现前两三天,敌人就会炸毁铁路,有时候把路基都毁了。这些过早的爆破,会导致自己的部队来不及利用铁路后撤,不过寺内也在所不惜。他在泰国北部被夺走铁路桥,吃亏吃狠了,所以有点儿矫枉过正的意思。
但是现在的情况又有些不同,老周攻击的这一段,敌人铁路保持完好,这说明:要么敌人自暴自弃了,要么,他们或许还没准备放弃这一带。他通过指挥车向褚亭长报告了这一情况。
铁路上日本军用火车,在大白天,拖着浓烟疾驰着,几乎与周有福的部队隔着一公里并排逆行,日军在这一带似乎不太惧怕美军空袭。这里太深入南方,差不多靠近到金瓯半岛。无论从广西还是缅北起飞的战斗机都很难为轰炸机完成全程的护航。p38战斗机固然可以飞过来投弹,不过没有大型轰炸机不断以水平地毯轰炸横切铁路线,起不了什么作用。
无人机还在空中监视周围情况,不过419的无人机磨损过大,虽然经历了越来越频繁的大修,但是零备件奇缺,滞空能力也减弱。也很少能执行,两架无人机互相接替的无缝对接的侦察任务了。
不过跟踪了一晚上,并没有发现重大敌情。敌人基本依靠铁路在运输物资和部队,这样能够输送多少人马,是可以计算出来的。金边城内兵力不多,但是物资囤积不少。从黎笋的南方游击队得到的消息也差不多,城内只剩下72混成旅团和第4师团的几座医院,没有发现其他番号的敌人。在金边的内河港口,发现了少量第5师团的联络人员,他们在港口附近建立了一个指挥部,接管了港口的一些通讯设置,看起来,是在为大规模到达做准备。
褚亭长只能依旧这些情报,做出判断,他觉得势必要趁着敌人没有完成集结,多占据一些要地。当然,他也察觉到了一丝诡异气氛,因为黎笋的情报表明,金边一片平静,日本人似乎没有乱成一团。
黄天仰两侧的敌人按捺不住,开始出击。既然中国军队始终不上钩,那么只能主动包抄了。看看能不能以一次钳形攻势,夹住当面之敌,这次进攻是寺内寿一插手指挥发起的,山下奉文没有阻拦。当然山下已经敏锐发现敌军的坦克不见了。
敌人背靠铁路线,炮弹还算很充裕。大量重炮参与到进攻中。黄天仰也不是傻子,一看苗头不对,下令后撤。他不需要为进攻不利担责任,本来就是来佯攻的。
他的一线部队,迅速后撤到后方汽车集结区,由于早就做好了准备,汽车部队整装待命,每个营,每个连上车区域和退却路线,全都经参谋部确认无误。这次摩托化的快推,显示出了部队高度的组织能力。参谋部在一天前,就已经对道路、桥梁进行了分配,派出“纠察总队”在路口维持秩序,防止部队走错路造成拥堵。整个撤退次序井然,部队很快撤到后备阵地。
“纠察总队”是褚亭长抽调了陶明章的一个营,又补充了一些学生兵,新组建的战地警察部队,用来维持部队纪律和军法,也肩负一些保护通道,防止敌人奸细破坏的任务,为了不刺激重庆老蒋,褚亭长没敢将这只部队命名为宪兵,而是换了这个不伦不类的称谓。
第4师团两个主力联队,以及一个坦克大队,从两侧猛攻黄天仰部队,期待以最快的速度,包抄到敌人后方,断起退路。按理说,日军拥有一些速度不慢的坦克,但是仍然没有黄天仰跑的快。在敌人的交替阻击下,远远看着车队向西而去。坦克大队丢下步兵,快速挺进,比之计划提前了一个小时攻击到预定位置,但是所谓的包围圈内,已经没有敌军了。事实上,日军从来就不擅长这种依赖机动的钳形攻势,在中国本土的战役也是如此,虽然每每能靠火力优势击溃国军,夺取他们想要占据的地方,但是很少能靠一次干净利落的包抄,大规模围歼国军。
此时,周有福纵队遭到了小规模抵挡,他估计隐蔽前进也没有意义了,决定穿越铁路线,让敌人知道自己来了。
一列日本军列隆隆驶来,不幸撞到了全部由斯图尔特坦克组成的部队前锋。车上日本人眼看着前面大量坦克从山梁上过来,但是已经来不及刹车了。
坦克冲近到一百米内才开始射击。火车则只能用尾部的双联20毫米防空火炮还击,旋即被坦克消灭。
很快坦克炮火引爆了车上的弹药,整列火车开始爆炸。周有福的坦克以及半履带车迅速通过铁路,向着奔雷开去。根据胡志明提供的情报,那里只有一个第56混成旅团的一个中队驻守。
山下奉文接到了火车被攻击的确切消息,确定了敌人坦克部队越过铁了的地点,现在他有把握敌人的目的地是奔雷。
他的11联队距离那里还有10公里。与敌人距离那里的直线距离差不多。他下令沿途守备部队,尽量拖住敌人。同时命令10个小时没有休息的11联队,放弃原有森林路线,翻越山脊,抄近路赶到奔雷站。随后他迅速查阅了奔雷陆军辎重囤积点的清单,看到其中,除了大量弹药还有十几门新式47毫米战防炮和步兵炮,他又向11联队补充了一封电文,丢弃所有辎重和拆散的重武器,丢掉战马拖拽的大炮,以最快速度赶到目的地。
第三封电报发给奔雷守军,要求他们不要浪费时间设防,而是立即从仓库内,将战防炮、地雷、步兵炮,全数搬运到空旷地带。
他发布以上几个命令的时候,对于11联队即将翻越的山脊也不是很明了,只是从等高线地图上看,是有机会攀爬过去的。他草草心算了掉队率和武器的损失,估计会有2500名轻装士兵及时赶到,设置阻击。根据他对闪击战的了解。坦克实际上是攻击软肋的武器,遭遇筑垒地带,上策是绕过去。所以只要守其必攻,敌人就进退失据。
几个小时来,他一直任由寺内元帅沉迷在他的合围幻想中,因为他也猜不到敌人具体会在哪儿发起突击,褚亭长的路数太怪异,确实没把握完全猜到。所以他采取以不变应万变的策略,他只需要一支强有力的预备队,用来随时挫败褚亭长图谋。
周有福的部队暴露了意图,遭遇到了几支日军阻击。但是敌人来的很仓促,来不及组织防御。有的还在刨坑埋雷,就被迅速赶到的坦克撞见,直接用火力驱散。有的部队则从侧面进行一些干扰,迫使他饶了一些路,甩开不明的敌人,确实浪费了他的一些时间。这使得,日军11联队跨过山脊,将路程缩短了一半,他们的两条腿,跑赢了坦克履带。
山下最担心的,不是他的部队能不能及时赶到,只要他下达命令,11联队没有完不成的任务,他最担心的是奔雷的兵站部队能否有效发挥作用,比如找到战防炮与之配套的弹药。有时候,这不是人力能完成了的,各种武器和与之配套的弹药,被囤积在不同兵站,是常有的事情。陆军并不认为辎重保障偏向于管理学,而只是将其当做一个兵种,在陆军大学设置了相应科目,通常只有学员中最缺乏天分,最好逸恶劳的人,才会投选择辎重兵科。
管理上的混乱司空见惯,而陆军武器口径又非常多飞常乱。他的部队在澳大利亚苦战到弹尽粮绝时,发现后方补充的却是6。5毫米子弹,而他的部队早半年,就换装了7。7口径的步枪。
他等待着奔雷守备部队的电话,果然最糟的情况出现了,兵站部队只找到了4箱16发47毫米战防炮炮弹,战防炮数目倒是超过了16门。那里倒囤积了几千发37毫米穿甲弹,但是却没有一门,这种老式战防炮。
他向行军中的盐田大佐,告知了这些情况,要求果敢主动地面对敌人,发扬11联队的战斗精神。
虽然又是老一套的精神鼓动,但是队日本部队总是特别有用。11联队几乎是乱成一团,跑进奔雷小镇的。部队建制基本跑乱,军官找不到部队,部队找不到军官,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敌人将从西面出现,而且会有坦克。于是部队自行组织、编组,占据那些制高点和有利地形,部署机枪阵地。这是第5师团的传统,该部队没有接受过类似伞兵的的训练,但是他们在马来半岛进攻时,经常面临部队乱成一团,进而学到了这些本事。
即使是炮兵,也可以从步兵中拉几个人头来完成临时炮班。他们推动步兵炮,进入路边草丛,进行快速隐蔽。
周有福的部队在一公里外,暂时停住。老周从指挥车里用望远镜向前方观察,发现奔雷镇上敌人很多,但是很乱,看不到防御阵地,以及他最怵的战防炮。
他没有带上谢尔曼坦克,因为太重不适合这里很多桥梁和道路。斯图尔特的装甲,执行攻坚任务,有些弱,抵挡不住敌人哪怕是37毫米的穿甲弹。
852夜间空投()
周有福毕竟和鬼子打过很多仗,知道一点儿深浅,即使是缺乏重武器的混成旅团,也不是那么容易啃的,尤其镇子里敌人虽然乱哄哄,但是看上去不少。他的坦克占据制高点,开始对镇内一些疑似的目标进行射击。同时他的步兵也开始从1。5公里外,发起攻击。
发起进攻的距离,适合。50机枪和60迫击炮,而敌人如果真的是二线部队,将很难还手。日军的掷弹筒和92重机枪的射程都差了一些,虽然92重机枪的射表射程有2500米,不过实际上受制于7。7毫米子弹,过了一公里,也就没什么准头了。也就是说,日军大队以下单位,只有迫击炮能够有效反击。
当然,用这些武器压制敌人,不仅仅是为了占一点儿射程上的便宜,那样就流于一般指挥官的水准,周有福希望从敌人的反击中,判断一下敌人规模。后方情报表明小镇上只有一个中队,但是他放眼望去是不止,不过铁路枢纽地带的敌人部队总是很乱,所以他得试探一下。方法是通过,诱使敌人重武器开火,如果有步兵炮,那么至少是大队一级。如果有战防炮,情况更严重一些。
他没有仗着坦克一头扎进敌人阵地,虽然敌后的猛冲猛打,其实是装甲兵的典型战术。但是他觉得并不着急。
炮火对小镇里的建筑进行精准点射,在这个距离上,他的坦克平和重机枪可以有效拆毁挡在路上的一般建筑。很快小镇外围冒起滚滚浓烟。而敌人的反击止于迫击炮,他的耳朵不揉沙子,镇里最多只有两门迫击炮,虽然看不到,可能是躲在什么障碍物后面,但是数量不会更多。这意味着至多是两个中队规模,也许就是些辎重、医院之类单位的非战斗人员。
他的火力始终没有沿着铁路,向核心区域延伸,因为根据胡志明游击队的情报,敌人兵站囤积物资就在车站一带,储备着各种弹药和汽油。汽油是他最想要的,武器弹药也最好能拿下,褚亭长的部队扩充太快,又加上马共游击队的需要,现在整个褚亭长集团,需要所有能够搞到的武器。
简单制定了进攻计划,他的两个排的坦克,从两侧包抄过来。这种简单的两翼包抄是对付步兵理想的战术,正面敌人会看到坦克从侧面过来,并且两侧敌人会形成交叉火力。防守敌人会感觉自己正在被包围,从而加速从心里上瓦解。
但是具体到这个地方,由于中间铁路以及很高的路基阻隔,使得两侧坦克实际上被分割在不同区域,并不能形成交叉火力。
他来时只有法国殖民当局绘制的,标注着铁路线和基本建筑的地图。没料到铁路路基这么高,也许是为了防范湄公河泛滥期的洪水。虽然斯图尔特坦克指挥塔上的车长可以看到铁路另一边,但是路基高度只是略低于火炮射击线,几乎没有互相支援的射界。
断垣残壁后面,日军中队长土屋光治,指挥着他的47毫米战防炮,慢慢移动炮口,跟着渐渐靠近的坦克。
他的中队分散在各个敌方,目前他能指挥的只有这一门炮,炮班东拼西凑,有的是其他中队的人,有的是驻守本地的治安旅团部队的人,所幸炮手是正经干这个的。
炮手在澳洲已经摧毁了超过5辆的敌人坦克,包括远比斯图尔特结实的谢尔曼,但是他仍然讨厌斯图尔特,因为它太快。所以,必须等它慢下来。
从炮兵阵地的位置,可以隐约看到障碍物后面坦克在减速,车长正在四处张望,不时给后面步兵手势,示意他们离得太远了。这名车长显然是个老手,不惜被冷枪打死的风险要探出头来,保证坦克的视野。
炮兵摇动手轮,使得战防炮慢慢移动。它选的阵地不错,躲在草丛中,即使50米外,也不容易被发现。
一声炮响,击中了坦克侧面,角度不是很理想,但是仍然击穿目标。可以看到坦克炮塔还在转动。日本兵如同上紧发条一样装弹。第一次炮击的烟雾,一定会暴露自己,所以必须比拼一下速度。坦克的反击有些急躁和盲目,一发37毫米炮弹打过来,击中战防炮一侧,将一名躲在后面士兵拦腰打断,却没彻底摧毁火炮。
日本士兵们开始推动歪向一边的火炮,使其可以重新射击,也来不及考虑驻锄翻出土层,需要重新砸进烂泥。
飞速完成装弹和瞄准的火炮再次射击,这一击,将退却中坦克彻底摧毁,但是火炮猛然后座,也撞碎了炮手的面目。
周有福发现情况不对,他突然听到了几门新式47毫米战防炮在射击,这甚至不是日军大队级别武器,而是联队一级武器。
前方坦克的通讯杂乱不一,但是都在报告敌人开始反击。老周意思到情况不好,下令坦克后撤,同时命令车载75毫米炮和60迫击炮掩护。他的重火力毕竟不够,无法压制敌人反击。战防炮出现一分钟后,他看着从废墟里冲出来的大约500名日军,呐喊者冲向他的坦克,试图包抄切断坦克的步兵。眼看着坦克倒车中,被一一摧毁
说实话,他很久没见到日军这样紧凑的反击了。从缅北一路打下来,日军的作战能力一直在下降,即使反冲锋,也较为拖沓,步炮协同不好,但是今天他看到了敌人从伏击到反击的快速转换。这不是什么守备部队,这应该是很善于与坦克作战的甲种师团。
他下令区域坦克迅速推进,接应后撤部队。这使得这些部队同样将面临敌人不明战防炮的攻击,他很清楚日军47毫米战防炮有机会在一公里左击穿斯图尔特,但是在1200米以上,这种火炮穿甲弹的动能衰退很快。但是他无法从容保持优势距离,他必须跨过这条无形的线,拯救自己出击的部队。坦克迅速前进展开,对冲锋敌人展开攻击。奇怪的是,周有福最担心的敌人战防炮没有再射击。战场上,6辆坦克残骸正在燃烧。只有两辆坦克退回了出发阵地。
他立即向褚亭长报告,奔雷车长发现新的敌情,由于没有抓到俘虏或者缴获文件,他无法确定敌人番号,但是他想褚亭长保证,是没有遭遇过的新对手。
他下令部队向敌人仓库射击,既然自己攻不进去,他不想留下这些物资。很快仓库内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