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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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帝国- 第4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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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团的向心突破全都失败了。战斗打成了添油。当然在坂垣坚信,最艰难的一刻,恰恰预示着胜利。

    让他暂时笃定的原因在于,东西两翼敌人救援部队还远的很。新一军还在45公里外,而第5军至少还有80公里,还被一条河挡着。

    2天前,他还有一个旅团作为预备队,不过昨天也填进去了。敌人如此顽强的抵抗,他是第一次碰到。

    37年在华北,他的军队每一次都是撵着十几二十倍的中国军队追击,只要开上几炮,敌人就会崩溃,一个中队可以赶着一个团的敌人追,最后淹死的敌军把河都堵住,但是他们就是不敢回头交战。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尤其让他刮目相看的,是预备二师在村落守卫战中的表现。原本这个师,只是74军欠一师情况下,临时加强给该军的,据参谋部情报,全师只有一个机炮连和炮击炮连。在坂垣的战役企图中,正是打算从这种二流部队上打开缺口,从而分割包围74军,最后各个击破。但是各师团轮番上去,结果也是一样。可以说,计划一直顺利进行,直到撞见这支部队,才遭遇挫折,该师至少拖延了他三天时间。现在他只能将留守曼德勒的第二旅团残部也调到这里来,希望能在今天解决战斗。

    影佐祯昭急匆匆跑进来,再次提醒曼德勒太过空虚,只剩下少量宪兵和缅甸军,敌人可能会以空降兵夺取该城。另外东面防御力量太过薄弱,2个治安旅团一定挡不住褚亭长的装甲部队。他强调,褚亭长一直以来都以工程兵见长,加上美国人的物资援助,很可能会迅速过桥。

    坂垣不以为然,他估计可能有几千人通过简易浮桥,或者小筏子过了河,但是没有坚固桥梁运输重武器,并不构成威胁。

    坂垣也不太相信褚亭长善于运用工兵的说法。影佐祯昭神神叨叨,总是神话敌人,吓唬自己人。他在中国时间很长,见过的大部分乡村基础建设停留在一百年前,他们用人工方法夯实土地,修建一下雨就不能走的路。很少见到像样的公路和大桥,几乎所有的铁路都是外国人造的。所以,能通行卡车的大桥,不是中国军队的工兵可以应付得了的,以他估计,这会儿褚亭长应该在发电报请美国工程师到现场,然后由美国人协调设施和人员,所以他说4时,已经留了很大余地了,按他心里的说法,至少一周,敌人的坦克过不了河。

    现在能说服他的,只有航空侦察拍摄的照片。可惜泰国起飞的飞机太少,能飞到掸邦的,往往又找不到大桥。这一带自北向南的大河很多,飞行员缺乏导航设备,加之时刻紧张,往往会找到错误的河流,随便飞一圈后,就报告没看到什么情况。

    就在缅甸方面军内部扯皮的时候,褚亭长的第一座浮桥修建完毕。虽然只是一座简易浮桥,无法通行车辆,但是他的部队已经可以通过桥梁调动。两小时后,他的第二座浮桥修建完毕。

    天色渐渐暗下,铁路桥比预计的晚了三个小时完成,日军侦察机姗姗来迟,根本找不到目标。

    周有福的部队已经在西岸,完成了绵延十几公里的行军队列,大桥一旦开通,这些部队立即开上大桥向西北方驶去,在他们前面,还有两个日军不满员的日军旅团,一共大约一万两千人。不过,老周没打算和这些二流部队交手。

    坂垣将这些败退下来的部队,重新组织部署于此,自觉得万无一失,无论褚亭长能否修复大桥,至少这些兵力可以抵挡一阵,让他有时间调度。不过这里守军的部署已经被提前过桥的徐冲侦察清楚,这两个旅团一路从泰国败退到这里,缺乏人员物资补充,目前只构建了一道防线,他们在重要公路附近,部署了几十门老式37毫米战防炮,埋设了大约一万颗地雷用来防战车,对于需要防守的整个正面来说,这些武器还是太少。

    按照徐冲的侦察情报,褚亭长在敌人防线上找到了破绽。周有福的主力,将不会与防守敌军纠缠,而是迅速穿过敌人防御,直插他们后方。重庆那里的压力,他也必须考虑,是时候拉张老弟一把了。老蒋电报里让他星夜驰援,万勿坐视友军灭亡。他预计,74军大概是撑不了多久了。

    按照徐冲电台里的说法,在敌人防御部队与曼德勒之间,几乎就没有任何想象的武装力量,坂垣自然知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道理,他正失心疯一样的想一口吞掉74军。

    日军39和41旅团各剩下2个大队,以薄弱兵力防御40公里宽正面。他们只能以靠近公路的重要村落为据点,进行重点防御,很多丘陵和沼泽没有设防。他们被挡在了距离大桥15公里的地方,并不知道中国坦克已经过了桥,正直扑他们而来。不过日军指挥官自信已经将坦克可能通行的通道都堵住了。

    突破主力是周有福的斯图亚特坦克和半履带车,夜间行军是这些坦克车组的绝活。

    突击群绕开了雷区,从敌人没有布雷并部署兵力的沼泽中穿过。这是一次大胆的行动,当然褚亭长的机械化部队通过沼泽不是第一次,而徐冲的侦察内容,也包括坦克通过性调查,他亲自走过了地图上的低洼沼泽地,发现在春旱时期,这里其实并不泥泞,完全可以通过履带车辆,甚至中型坦克也无问题,倒是轮式车辆有些困难。

    日军没有沼泽地带部署兵力,因为他们觉得没必要。他们对坦克的通过性,还是存在一些误解。

    大约70辆斯图尔特坦克和100辆半履带车迅速从这些不设防地区冲过,褚亭长决心损失10%的坦克,也要达成战役突然性。但是周有福向他报告,整个突破过程,只损失了6辆坦克,全部是常规机械故障抛锚完全可以回收,并没有陷进烂泥里的永久性损失。

    日军直到后半夜才察觉到中国军队已经出现在了后方,从曼德勒赶来的大车队,撞上了突然从路基下面开上来的坦克,双方展开了遭遇战,51旅团辎重队,被坦克碾压的七零八落。但是辎重部队残余,丢失了电台,无法及时通报这次遭遇战。

    突击部队,没有从敌人防线后方包抄敌人。到了这个时刻,时间已经成为了最重要的致胜因素,而消灭敌人有生力量,退居其次。

    林秀轩与徐冲分开后,也已经独自到达曼德勒外围,他的一名会说缅语的手下,混进了城内,发现整个曼德勒空空荡荡。街道上只剩下缅甸军还在构筑工事,而且人也不多。他估计敌人指挥部已经离开曼德勒。

    他在曼德勒附近山上,投掷出一架小型无人机,开始对方圆几十公里内敌人阵地进行侦察。小无人机很快就发现了那些被大部队调动踩成泥泞一片的通道,飞机顺着这些道路,以及路边乱麻一样的电话线,寻找敌人的重要据点。

    小型无人机很难探测到短波信号,并以此作为判断敌人指挥部的依据,但是他猜测坂垣会找一个非常靠近前沿的地方,作为他的指挥部,这个老鬼子,曾经有过带着一个大队,在十万中国军队中间穿行的经历,所以他不是那种习惯躲在后方的指挥官。

    他在距离炮声隆隆的眉谬不足5公里的地方,找到了一处停满卡车和挎斗摩托的村落,看起来村外的守备也异常严密。他将位置通报给褚亭长,并判断至少是师团部。周有福在行军途中接到新到任务,要求他绕过空城曼德勒,直接去袭击敌人指挥部。

786千里救援() 
周有福并不愿意去攻击城区,哪怕只是一座空城,他得赶紧去找坂垣的指挥部。给这个老鬼子一点儿苦头尝尝。大本营总是倾向于,不断换一些威名赫赫的老将来挽救缅甸的局面,但是这些在中国战场打出威名来的老鬼子往往又有很大的局限性,他们无法适应这里的新对手的节奏,又带来了非常良好的自我感觉。影佐祯昭是个明白人,他知道在褚亭长面前进行的任何军事冒险,都是不明智的。但是坂垣并不听他的,即使坂垣知道穿越者这回事,仍然避免不了内心对中国军队的轻视,他以为日军如同以往,即使指挥有些差错,仍然可以在最后关头扭转局面。

    1938年徐州会战时,周有福与坂垣有过一次交手。当时坂垣已经是中将,而周有福只是中士。当时周有福的侦察连在毫无步兵掩护和火力侦察的情况下,向第5师团发起了一次冲锋。老周在看到前方几辆一号战车在穿越稻田时,被日军击毁,他果断放弃了进攻,驾驶他的轮式侦察战车退出了战斗,好在后来没人追究他的逃兵行为。这是他们之间的唯一一次交集。

    现在,当年的逃跑中士带着他的机械化部队,隆隆向老对手冲过去。老周并不知道419的情报体系在加持自己,在他眼里,褚亭长恢复了神机妙算,这才是最重要的。

    部队在往来南方与曼德勒的日军辎重部队中穿梭,将敌人冲的七零八落。到了这个时刻继续隐藏部队存在是不可能的,但是仍然可以隐藏意图。他预计坂垣会和其他被快速突击搞昏头的日本将领一样,出现大量的误判。还有3个小时,天就亮了,他预计可以赶到敌人指挥部,但愿那个老鬼子还没有逃走。

    坂垣指挥部内,各种报告雪片一样飞来,他终于注意到,敌人出现在了自己防线后方,距离这里很近了。守备东面的两个旅团报告,正面刚刚遭遇敌人进攻,但是敌人并没有突破防线。但是辎重部队却在距离曼德勒只有40公里的地方遭到了敌人袭击,报告中声称,看到了敌人轻型坦克。

    他知道,两份报告不可能都是对的。显然敌人从某个漏洞钻了过来。但是辎重部队随即又报告,敌人发动袭击后,一阵风一样又消失了,这让他觉得,敌人即使钻过来,兵力也不多。他知道美国人正在研究水陆两用的车辆,这些车辆可以在低海况下,在海面行驶,别提渡过河流了,另外,敌人的上一次进攻也使用了一些空降的坦克,是另一种可能。也许褚亭长弄到了这类奇形怪状的装备,但是不可能很多,估计只是进行袭扰和侦察。当然保险起见,他下令影佐祯昭的第二旅团返回曼德勒进行防御。对他的决策最大的拖累,恰恰来自于第二师团的最新进展,该师团再次突破74军防线,目前一线部队已经到达距离张灵甫指挥部200米的区域,眼看就要拿下了。这让他不可能收手。他决定拼了曼德勒暂时易手,也要啃掉敌人这根硬骨头。

    周有福部队仍然在迅速前进,他充分利用了履带车辆的优势,避开了公路而转向野地。他本人在去年3月份的败退中,已经从这条路走过一遍,一些当时被远征军破坏后丢弃的装备,还扔在野地里,这让他很容易找到徐冲指点的路线。每辆坦克后灯闪烁,提醒后车跟上,但是附近的日军从其他方向却无法看到灯光,也无从判断车队规模。

    老周得到的第二条重要情报是,一支正面敌军撤回城里去了,现在无需绕行,可以直接冲向敌人指挥部。看起来褚军座的神机妙算,已经精确到了敌人大队一级的调动,比以往又有了张进。

    天亮前,他看到了前方闪烁的火光,那是眉谬附近的激烈战斗,他的电台里可以听到孙立人的一支部队在向74军呼叫,告知距离眉谬不到20公里,再坚持一天即可。很奇怪,张灵甫从来没有直接向褚亭长发过求救电报,或许他通过重庆施加过压力,但是他拒绝向第5军求援。

    张灵甫的地下指挥部里,参谋们正在焚烧文件,不断打来的炮弹,就在洞口爆炸。他的指挥部与龇牙咧嘴的日本人之间还隔着几道土墙和一个警卫连。

    电台还在滴滴滴滴发报,不过看起来,孙立人可能赶不及到这里了。他的十一个团和配属部队,全都已经打残,一天内火线提拔了二十一名连长,六十名排长,但是眼看校长让他固守10天是做不到了,满打满算,今天是第九天,能否看到今天的日出也难讲了。

    张灵甫坐在地图前,看着地图上己方的旗子不断被收走,换上小膏药旗。防线已经被压缩到极致,很难维持了。在外线,新一军已经近在咫尺,但是被敌人挡住,寸步难进。90公里外,第五军的箭头,整整一天没有动过地方,褚亭长借故被河挡住,就这么心安理得停在那里,坐看自己灭亡,也许这会儿,他还哼着小曲,喝了一两杯。

    “孙立人算是尽力了,可惜啊校长中心开花,全歼坂垣的计划,就被小人给毁掉了。”张军长垂头丧气道。

    “军长,坚持到天亮,美国人的轰炸机就会发挥作用。也许还能坚持”57师副师长柴意新说道。

    “哎,难呀。反正要死,憋着难受,非得说出来。”张灵甫愤而起身,“将来,党国要是亡了,就是亡在褚亭长这种人手上。”他说着奋力挥拳,砸在第5军萎缩不前的箭头上。

    “不提了,余程万那里怎么样了?”

    “失去联系了,可能电话线被炸断了,我这就派人去联络。”

    柴副师长招呼人去联络57师。

    “也怪我,后撤时太过犹豫,要不然就退到皎梅附近的山上了,那里的山地地形,非常适合我军,别说守十天,就是守一个月哎,也不至于辜负校长的期望。”

    “是啊,这次从曼德勒退下来有些混乱。”

    “我想起当初在腊戌,也是一团混乱,但是那位姓林的工兵连长,拼死给我指点了上松山的路,现在想来,大才啊。”张军长长叹一声道,“像这样的有大勇大谋的人,才是党国的栋梁,远比褚亭长这样的小人强上一万倍。也不知道他现在何处。”

    “报告,孙军长坦克突破敌43旅团在瑞宝防御,距离这里7公里了。”

    “孙立人毕竟不是黄埔同学,能做到这样,我服他,我到了那边也念他的好。”

    “军长,装甲营还剩下8辆坦克,要不你带人先突出去,我带人顶着”一直在边上不说话的陈明仁说道。

    “我呢,灰头土脸还瘸了一条腿,就不要送这副狼狈的样子,给褚亭长去看了今天我就要用我的死,警醒党内那些拥兵自重,隔岸观火的人。”

    他丢下这句话,感觉外面炮打的消停了一些,他毕竟是久经战阵的老将,知道日本人得势不饶人的劲头,显然哪里不对劲。

    “报告,”一名士兵急匆匆进来,“敌人后方好像乱了。”

    “瑞宝方向?”

    “不是,是南面。”

    “南面?那是第2师团的方向。走上去看看,”他拎起冲锋枪,在一群人簇拥下,跑到外面观察。

    到了地面,天已经蒙蒙亮,可以看到50米外,弹坑边就倒着几具日军尸体,可见刚才敌人已经杀到了跟前。

    张灵甫举起望远镜,向敌人退却方向观察,只见敌人战线后方正在遭受炮击,美军空袭从来没有在能见度不良情况下进行,所以从黄昏到凌晨,一直是日军火力最强势的时候,而那个方向正是他猜测敌人的重炮阵地,不知道怎么挨了炸,到底是挨了谁的炸?

    “是不是友邻来了?”

    “不像,孙将军在东面,军长,会不会是褚亭长?美国人说昨天入夜前,他们修通了大桥。他要是机械化行军,一夜能赶到?”

    “不可能,坂垣不是草包,会不设阻击?再者,他真要来,为什么不提前预报进攻路线?”

    众人面面相觑,张灵甫显然否决了褚亭长来援的可能。

    “那一定是孙立人。给我接新一军,感谢他看在党国份上,伸出手来,拉了兄弟一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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