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重机枪一起射击,向暴露在旷野中的工兵射击。日军转而发起强攻,利用轻重火器射击土墙。日军的直瞄火力很快就在打塌了几段墙体,火力也压制住了一线中国军队。
野田觉得火候到了,下令发起冲锋。大约一个大队的步兵呐喊者冲过来,他们紧跟着炮火掩护前进,企图一举冲进村落,干净利落地消灭对手。
野田在大量与国军交手过程中,总结出的经验,适合于第5军以外的任何国军。周有福提前部署的坦克适时出现,堵住了土墙上的缺口。虽然老周很忌讳放弃坦克机动性,将其用于防守,但是不等于他没总结过几手坦克防守的战术。
斯图尔特坦克并没有简单停留在缺口,它们一起越过废墟,杀进旷野,与后方机枪火力建立起有层次的立体防御。同时后方半履带车上的75毫米榴炮,开始向敌人后方射击,压制其直瞄火力。
按照野田部队以往的经验,从一门战防炮暴露到中国军队的炮火反击,白天,至少需要一小时。夜里,中国军队只能判断出方位,无法有效测距和反击。而炮火反制往往来自于威力不足的迫击炮,对于略笨重的47毫米炮而言,只要炮班协同得力,仍然来得及,在敌人炮火通过七道八次射击/修正,找到目标前转移走。
但是周有福部队的反击,凶猛且迅速。前方观察手通过简单描述,就可以让炮兵在网格化地图上标识出大致位置,然后就开始倾泻弹药。
炮火在不间断的情况下,随着观察手的指令移动,人推动的火炮根本来不及撤离。日军虽然有口径更大的火炮,却无法袭击这些曲射的75毫米炮,即使制高点上,优势能看到炮火的大致位置,但是对方会在射击半个基数后,例行转移阵地。
在没有炮侦雷达的年代,褚亭长靠一套损益转换,唯变不变的理论,引导周有福接受了,任何可以机动的兵器都不能停在原地的观念。
老周的指挥部暂时失效,但是他的机动防御部署奏效了,他的预备队部队自动填补了最危险的区域。使得日军的野战和穿插优势,无法发挥。野田意识到,自己靠着大象运来的6500发炮弹,似乎还嫌不够。
740越级指挥()
野田收到前方各种战报,让他有些犹豫。发起攻击的一些地区进展顺利,有些则收到了顽强阻击,而敌人援军的情况仍然不明,机遇和险似乎都在增加中。如同所有日军将领一样,痛苦决策后,必然还是会滑向冒险主义,他决定继续打下去。
从情报看,202师来了一个师部,和两个不满员的团和一些运输部队,兵力明显不足,所以35公里宽的正面防线不可能面面俱到。他仍然把希望寄托在钻进防线的须藤部队和正在源源赶来的己方部队身上,至于泰国部队,很快会加强到5万人,希望他们能多少起点儿作用。
目前来看,泰军除了作战不利,更大的问题是挤占了铁路运力。甚至于从满洲风尘仆仆赶来的第三坦克旅团,也因为泰国皇家第2师突然决定北上参战,而被迫推迟了运输计划,这会儿部队先锋在金边,尾巴还在西贡。
14师团的47毫米战防炮,是须藤部队以外的第二张王牌,据称可以击穿世界上所有的坦克的正面,这些炮可以在1200米外,击穿斯图尔特,在400米左右击穿谢尔曼坦克。不过在夜里,很难发挥效能。野田盼着白天赶紧到来,他有一套步兵与战防炮配合的战术,是他这些年磨合出来,他很自信可以用来对付坦克。当然,白天到来意味着须藤部队会暴露出来,很快被消灭。
凌晨4点,周有福渐渐呼叫到一些周边部队,重新完成了指挥部重建。当然他还是有些惊慌失措,一直在转移阵地,生怕日军间谍端了他的指挥部,失去那尊神像,对他的打击是不小的。
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一支兵力游离在战场外,可以作为奇兵使用。
200公里外,褚亭长的部队正源源不断赶来,他已经制定了一个迅速瓦解敌人进攻的方案,但是被史迪威否决了,因为他希望将502团扔到敌人后面,打乱敌人不熟。美国人认为这一战太过险恶,不能让美国士兵冒这样的风险,只同意空投鸿翔部队,当然只能不了了之。
另一个计划就是迅速驰援202师。
头痛医头,攻敌锋芒,一直不是褚亭长推崇的用兵策略。不过,徐冲那里一直没有情报送来,他也没有太多出奇制胜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能在战场变化中寻找到,一闪而过的战机,毕竟他的部队占着机动性的优势。
驻昆明的14航空队,天未亮就起飞,天亮时有一部分飞机赶到了战场,对日军进行了轰炸,但是效果不大,接近一半的飞机迷航,提前返航了。地面日军发动了几次以炮火为先导的攻击,并不深入,目的在于将坦克引诱出来。
14师团常年以苏军为假想敌,研究过很多立足落后装备打坦克的办法,有把握将命中率提高到5成。当然斯图尔特坦克,远比他们演习时面对的95坦克要快的多,这是一个麻烦。
为了实施计划,日军47毫米炮,全都在天亮前,进入了构筑完善的阵地上,这些阵地几乎是土工作业的典范,前方夯实的土堆上甚至插上了伪装用的植被,火炮部署低矮且观察视野良好,射击线仅仅高处地面两尺。
某种程度上,当一辆昂贵十倍的坦克面对这样一门火炮时,注定会处于劣势当中。坦克炮手很难击中这样紧贴地面的,比碉堡射击口大不了多少目标,甚至在火炮开火后很久,坦克成员都未必能发现它的位置。
整套战术依托这样的炮火展开,一公里正面部署了十六门,该部队属于关东军下第一方面军的直属机炮大队,出发前加强给了野田师团。
步兵进攻后不久,开始退却,诱使敌人坦克向己方战防炮阵地靠近。坦克连执行周有福的一套短促反击,迅速回撤的方式,屡屡使日军进攻受挫,这次他们仍然依靠速度截断步兵,准备打残一两个落在后面的中队就撤,车体转弯时,将侧面暴露出来了。
日军策略几乎得逞,但是斯图尔特坦克往来如飞,命中率下降到1成。炮口部署太低,使得炮手瞄准时,时刻受制于起伏地形。坦克连在损失了几辆坦克后,意识到遭到了伏击,但是敌人战线后烟雾弥漫,根本看不清那些战防炮隐藏的位置。为了避免损失,坦克立即缩了回去。
野田在炮队镜后观察了这次作战,虽然命中率过低,但是他觉得这一套是可行的。他观察中国坦克的移动,下令独立机炮部队,将这些为伪装很好的战防炮推出掩体,进入射界更理想的备用阵地,等待机会。为了保护这些武器移动,日军还在前方进行了佯动。但是老练的202师炮兵营的观察手,一直等着这些东西移动。他们至今还无法找到的火炮。与华北或中原战场不同,这一带植被太过茂盛。
观察小组毕竟都是老手,他们呆在最前沿那些随时可能易手的区域,等着敌人露出破绽。全部用植被掩盖的低矮火炮很难被辨认出来,但是敌人的炮班是可以辨认的。他们扛着弹药箱和锹镐通常不伪装,尤其那些红白相间的标杆很容易辨认。根据日军经验,炮手们推着火炮在有销烟掩护的战线后方2公里移动是很安全的。不过在这里,他们面对的中国军队要专业得多。在中国战场,大部分连长没有望远镜,跟别提电台,这里则截然不同,观察手们装使用比一般陆军军官配发的6至8倍望远镜,更好的20倍海军望远镜。这是褚亭长向史迪威要来的。其实不止于此,褚亭长几次给布鲁克写信,提出自己对装备改良的需求,包括更多用途的工兵铲和使用镁锌粉末可以自热的野战食品,适合南亚地区的单兵蚊帐,以及不使用漏夹的半自动步枪等。
待命的炮兵得到前方位置情报,立即实施反制。周有福的炮兵数量并不多,75毫米炮威力也不足,但是训练有素的炮兵可以迅速按照诸元射击,并打出每分钟12发的超高射速。这种素质,使得跑群能在短时间内行成火力覆盖。移动缓慢的战防炮被长了眼睛的炮弹覆盖,顷刻被打成废铜烂铁。
立足有落后装备制定的战术,通常附带大量限制条件,使得战术僵化无灵活性,敌人一变,就无法应变了。
另一个坏消息传到野田指挥部。黎明后,躲在无人村落和干涸河床里的须藤部队藏不住了,他们中很多人就穿着日军制服,还有一些人穿着在华北缴获的中央军和晋绥军的军服。
周有福稍微稳住心神,开始调动警卫部队,扫荡这些潜入战线的日军。很快发现了他们的藏身地点。
能说中国话的自然是老鬼子,警卫连特务连都投进去,也很难歼灭依托村落防御的这股敌人,最后把谢尔曼坦克连拉上去,把所有敌人躲藏的房屋推平,才大致将混进来的这股敌军消灭。
警卫连抓住几个重伤日军,周有福下令全部按间谍罪名枪毙,他身边美军联络官提醒他,其中一些人穿着日军军服,并不能按间谍枪毙,并且可能有情报价值。于是他只能将穿着杂七杂八国军衣服的人先毙了,其余人送回去,交给褚亭长审问。
目前,老周只能不断地用越来越少的机动部队,填补岌岌可危的防线,敌人每次冲锋都伴随着大口径火炮的急袭,给202师造成伤亡,虽然14师团至今没有占到便宜,但是这样交换下去可不是长久之计。他的202师老兵比例有七成,仅次于200师,要是打没了,可不好交代。
与此同时,徐冲刚刚赶到了战区,他使用投掷型无人机侦察敌人后方,希望找到敌人炮兵阵地,用这种小型无人机搜索森林覆盖的百平方公里实在吃力,尤其敌人跑群间歇射击,并不容易找到烟雾。
不过他是侦察老手,不会无的放矢。他的搜索从跟踪后方路线上的大象开始。他知道敌人的炮弹是用大牲口拖来的。骡马可以隐藏在繁茂的树荫下面行走,完全不惊起鸟群,但是大象做不到。
他从山外小路跟踪进森林,远远看到数木晃动,群鸟起飞。他减低了无人机高度,至略高于树枝的高度飞行。看到树枝下,摇头晃脑的大象,正缓慢向前。它们不断用鼻子撅断树枝,在身上拍打,或者在树木上蹭几下,表面上是驱赶蚊蝇,实际上是消极怠工。
无人机飞过单列行进象群,终于在队列末尾,找到了敌人炮群位置。阵地上有四门150口径重炮。
现在徐冲面临两项选择,一是通报位置,等待美军飞机轰炸,但是美军轰炸机未必能找到地方。如果第一次出击无法成功,反而暴露了意图,敌人可就转移了。第二个方案是联络周有福留在外面的部队,用他们剩下的大约三分之一燃料,发起一次袭击,这些部队就窝在附近山沟里,随时可以调动。
权衡之后,他觉得第二种方案可行,于是回收了无人机。通过褚亭长提供的无线电频道,跳过通讯很不稳定的周有福指挥部,直接与该部取得联系,并获得指挥权。
741炮兵阵地陷落()
由残存的2辆坦克和4连输送车组成的坦克连,正猫在山沟里不敢乱动,对他们而言,白天简直是噩梦,日出后他们已经看着几千人的日泰联军和人数更多的,由百姓自发组成的运输队从前方过去。没有被发现,简直就是奇迹。可能是每辆车里都供着的关老爷画像在保佑自己。
实际上,有些泰国人已经看到了他们,但是可能是误认为他们是偷懒的日军,只是向他们招了招手。
远处炮声隆隆,周有福似乎忘了他们,昨天入夜后,就不再有联系。士兵们有些绝望,几次准备冲出去拼光拉倒。
突然来了通讯,竟然是褚亭长指挥部发来的,电台呼叫他们,准备好接受一名正从北方几公里外赶来的,直属侦察部队徐姓上尉指挥。坦克电台的功率不足以与指挥部通话,只能被动听到新的任务和人事任命。
忐忑了60秒后,新指挥官徐冲的声音就出现在同一部电台里,与机步连目前的最高指挥官交接了指挥权,他的出现于指挥部命令,前后只相差一分钟,让人感觉,徐上尉与百十公里外的军部之间的沟通简直是无缝对接的。
徐冲按照约定,靠近时,会学几声野鸭叫,避免误伤,他当然利用无人机早就探测到了这伙人藏身的地方,很快就找到了他们。他们得以幸存,还是得意于伪装的功夫。南亚这个地方是隐蔽者的天堂,在没有先进红外侦察设备的时代,善于伪装的老兵,远远胜过不善此道的新手,褚亭长手下老兵,都是从日军掌握制空权的时候走过来的,可以用树叶把坦克这么大的东西隐藏的天衣无缝。
徐冲向士兵们交代了修改过的计划,原定夜间进攻,但是敌人火炮威胁太大,必须在2个小时后动手。他还有2个侦察排和6辆半履带装甲车,携带了一些炸药。进攻必须很快,然后控制住阵地,将敌人火炮摧毁,不必全部摧毁,只要优先炸毁那四门150的,有可能的话,引爆其堆积的弹药和通讯部队。
为首的排长听了这项计划有些泄气,徐冲只在谈怎么袭击对手,却忽略了最困难的部分,怎么从日军眼皮底下溜出山谷,据他所知,目前他们很不巧地,就处在了敌人主力部队行军路线附近。
排长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徐冲告诉他,现在挡在前面的日军59联队队列很快就会过去,走在最后的是第123野兵战医院,他预计十分钟后,会有一个几公里长的缺口,后面是师团附属部队。至于附近的泰国运输队不必担心,他们缺乏电台,即使发现可疑,也不至于立即通知日本人。
众人半信半疑,山顶上观察手跑下来,报告眼前这个日军部队队列后面出现了辎重和野战医院,按照经验,这个单位就快走完了。看起来,徐上尉的情报是准确的。但是两支日军之间缺口是否大到几公里?徐上尉自北面来,不可能对南方过来日军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徐冲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告诉他们,必须相信自己,错过机会,后面是第57兵站部队、野战防疫、通讯部队、稀稀拉拉没完没了,天黑前都没机会了。
看起来,只有闭上眼睛跟着这位无所不知的上尉干了。他们等着日军医院一过去,就启动了发动机,在怠速状态,等着时机,部队后面总有一些掉队赶部队的家伙,还得等他们过去。等到公路上渐渐没了人影。坦克启动从隐蔽地点开出来,上了土路,这支机械化部队就这么插在两支浩浩荡荡,徒步行军的日军中间。等捱出了十公里长的山谷,才能逃离这条可怕的公路,光是想一想,都觉得这是不可能办到的
不过徐冲向他们保证,前面既没有宪兵也没有收容站。日本人只在山谷出口的分叉路口,设置了宪兵守着路牌。他提醒部队,看到路上掉队的日军,尽量不要开枪。
前面果然出现一名孤零零的日军身影,站在第一辆坦克上的徐冲用望远镜观察,发现是拄着拐的伤兵,估计野战医院移动的时候拉下了,现在正急着往前赶找收容站。
伤兵也看到了后方坦克。坦克上布满了伪装,他第一时间判断是己方的,他从西贡上车时,看到了停在后面的第三旅团的坦克,以为是第三旅团或者第14战车大队的。小兵当然不知道,因为泰军调动,第3旅团还远在金边,一周内都不可能赶到。
伤兵兴奋挥舞木拐,以为可以搭便车。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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