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鹤沉没时,它刚起飞,现在又被迫降落到祥鹤号上。
它摇摇晃晃落下后不久,舰上关于这架飞机不吉利的传言已经开始流传,有人认为二式舰侦是机动部队的灾星,所以南云不它们降落一航战的加贺号。
419在水下,耐心等待着时机的降临,日本舰队四艘航母,使用曲折的航线来躲避潜艇,这种航线看似绕远道,却可以使速度慢的潜艇,始终无法占据有利阵位。它们仍然向着西去,完全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样子。
日落前,一艘美国潜艇在距离核心舰队很远的区域被日本驱逐舰发现,潜艇紧急下潜,双方在海航进行了一番追逐。419则继续跟踪祥鹤,到了夜里9点,程大洋连续发射了两枚鱼雷,兑现他给美国人的谎言
他原本可以只发射一枚,只要摧毁其动力,有把握把附近美国潜艇引来补枪。但是他担心美国潜艇赶来的功夫,日本人来得及用救生艇转移船员和飞行员。所以还是不要计较鱼雷了。
鱼雷以很低的速度,悄悄靠近目标。几乎同时在龙骨下爆炸。这样的“定向爆破”,完全针对结构上的弱点,增加进水速度,避免了敌人利用隔舱控制进水以及恢复平衡。
程大洋掐着表,等待着航母沉没。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南云的又一艘主力舰沉入南太平洋。无人机还在维护,无法从空中观察沉没的全过程,也无法确定有没有人逃走,不过即使有,也不会多。
声呐记录到惊慌失措的日本驱逐舰正在赶来,不过已经于事无补了。山本吸取了中途岛教训而制定的计划,随着这艘航母的沉没,可以说已经被挫败了。到目前为止,日军的实际损失略小于中途岛,第一航战的两艘航母得以保存,不过还有明天一战。届时南云的实力将和哈尔西相差不多。
同一时间,缅北还刚刚是傍晚。趁着部队修正,一次简单的授勋仪式正在展开。
特意从重庆飞来的陆军一级上将,陈诚正在一排坦克前,给褚亭长等人授勋。
陪同在陈诚身后的,还有褚的老朋友郭汝瑰。陈诚刚刚接受了怒江东远征军总司令的职务,对褚的对泰国用兵战略十分推崇,所以这次来,也要谈一谈两军策应进攻泰国的方案。
至于这枚勋章,倒也算稀罕,本年度前两位得到这枚勋章的,是长沙保卫战中表现出色的薛岳和李玉堂,现在褚亭长成了第三位。
这枚勋章在褚蒋爆发矛盾后的两周到来,当然大有收买人心之意。熊副师长给褚亭长出的走夫人路线的主意,起到了作用。蒋介石是个耳根子不硬的主,他听取了夫人的意见,意识到了此时此刻绝不是排除异己的好时机。
当然日本人在湖南和广西的进攻,让蒋感受到了巨大压力。军事委员会几次建议将褚亭长精锐之师调一部分回国内,他都动了心思,这是他前一阵子企图动褚亭长兵权的一个诱因。但是每一次都受到了陈诚的反对。
在国防研究委员会讨论时,陈诚的爱将郭汝瑰提出,调褚亭长部回国是头痛医头的庸医做法,他在缅北发起反击可以牵制的日军,远较在国内多。这其中还不计算,澳洲危急时,从缅北收兵,可能给国际盟友造成的恶劣感受。要知道美国人可是冒着巨大伤亡在维持驼峰航线。
褚亭长的计划就在此时及时出现,与郭汝瑰的建议相得益彰。按照褚的计划,他一路攻击到越南,可以解除广西方向压力,进而使得湖南情况也得到缓解,确实比之直接调兵回国内,被日本人牵着鼻子来防御要更主动。
真正让蒋感到两眼一亮的,是褚亭长的计划中提到了两个战略层面的问题。其一是整个南亚最难翻越的山脉,即克钦山脉,目前第5军已经翻越,东南一片坦途,如果要劳师动众再从缅北翻越横断山返回国内,实在是本末倒置。
其二是褚猜测明年春季,日本本土很可能要面临稻米不足的问题,而泰国和越南都是稻米产区,一旦控制则有此消彼长的助益,这些稻米可以填补国内的粮食不足。
7071943年展望()
刚刚经历了1942年噩梦般中原饥荒的蒋,觉得褚第二条有点儿意思,中国的稻米主产区,江浙山东,大部分已经沦陷。褚的计划倒是想的长远。
说道外部因素,当然主要是史迪威的撺掇,他担保罗斯福总统会在中国军队进入泰国后,立即承认中国对这个地区的“传统影响力”,甚至让寄人篱下的自由法国领袖戴高乐,和身在欧洲的泰皇室,承认中国对泰国和越南的合法占领。
事实上,中国对对缅甸、越南以及暹罗北方的高棉语地区倒是一直有影响力。只是最近一百年,这些地区才被英法瓜分完毕,现在倒是一个不错的时机,可以趁着有朝一日日本退潮,可以把势力扩张出去的时候。
不过此时,因为密支那迟迟没有攻克,亭长已经错失了趁着缅北日军溃败,趁胜进入泰国的最好时机,日军残兵退到了掸帮形成了新的防线,所以现在他只能停下来修整一下,等待日军喘息后,再发起一次攻击。时间可能在1943年的年初。
从英国人的情报看,木村兵太郎还在加强曼德勒一线防御,他似乎没有考虑过泰国也在怒江东岸远征军和西岸缅北驻印军眼皮底下的事实。目前缅甸方面军的主要补给在泰国湾上岸,通过一条数万战俘,临时抢修的铁路,运抵缅甸边境,再通过汽车和骡马,翻越山岭送到毛淡棉。
铁路还没有完工,日本人驱赶战俘,每天工作14个小时抢修这条铁路最后需要的几座桥梁。褚亭长打听到,跨越掸帮高原,最艰巨的一段可能在明年1月份修通。他的进攻计划稍微推迟,围绕这个时间节点展开,他需要这条铁路,用作进入泰国的补给捷径,所以先让日本人放手造吧。
授勋仪式完毕,他将陈诚和郭汝瑰迎到景栋的英国人的山顶别墅里,为陈诚接风,他特意安排这个地方给陈诚下榻,算是动了一点心思。
这个地方曾经是蒋介石在缅甸的临时官邸,后来是56师团渡边中将的指挥部。缅北日军崩溃后,张灵甫的军队先打到这里,准备将其作为师指挥部,但是张是个迂腐的人,突然觉得自己住在校长夫人下榻过的地方算僭越,于是把指挥部搬到了附近的教堂里,派了一个班守着这里,不许闲杂人等进来。
周有福带兵追击56师团到这里后当仁不让,就把地方占了,张灵甫气呼呼赶来,与周有福对峙了一天,发现对方兵强马壮,还有坦克,就带兵离开这里。他越过74军王耀武,直接给军政部军法司发了一封告状的电报,报告第5军私占校长行辕,当然电报被身兼军政部长陈诚给压下来了。
现在褚亭长借花献佛拿来接待陈诚,就是急着要抱陈诚的大腿,除了蒋能听进这个人的话,他也需要把自己详细告诉远征军司令的陈诚。因为接下来的战斗需要双方一起配合。
褚亭长已经很久没有419的消息了,他处于某种自由行动的状态中,不过他很清楚自己的使命,就是牢牢抓住手上兵权,用来对抗日本穿越者的图谋,简单说就是最大程度拆日本人台的。
晚上的宴会,褚亭长也邀请了张灵甫,毕竟刚才的授勋仪式,张就战在自己边上,得到了今年第4枚青天白日勋章,撇下他,似乎有些失礼。
几个人刚刚坐下,就有人传来最新的消息,登陆澳洲的山下部队连战连捷,已经基本控制约克角并站稳了脚跟,美国人已经在做丢失澳大利亚的最坏准备了。
听到坏消息,陈诚突然没兴致吃饭了,背着手,走到客厅内布置的巨大战区地图前。
“本以为诸位的协力奋战,已经使日寇顾此失彼,不过现在看来,日本人还是占据上风。要是澳洲落入敌手,如同棋盘上大龙被杀,转眼间,就抵消了我们的努力。”
陈诚唉声叹气,显然是觉得日军海陆并进,势头仍然猛烈,缅甸的胜利,显得十分侥幸,多半是日本人未重视此地罢了。
“司令官,我觉得日本人损失惨重。攻占澳洲,对我们未必有坏处。”褚亭长说道。
“澳洲丢失,这太平洋上,稍具规模的岛屿可都落入敌手了,这样明年,他们必然回兵到这里,怎么说没有坏处。”
“日军占地越多,自然分兵越多,别看他现在是高歌猛进,将来必是为地所累,处处被动。”
褚亭长说完,陈诚凝起眉头做思考状,坐在桌子上等开饭的张灵甫原本不想惨呼两人装逼讨论时局,但是听到褚的这番高论有些按捺不住,他突然高声冷笑起来。
“简直莫名其妙,按褚军长的意思,地都不要了反而要胜?”
“张师长可听过,存地失人,人地两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的道理?”
“我也算看过几篇兵法,却不知这句话哪里的出处,还请褚军长赐教。”
张灵甫一下子把褚亭长问住了,他也是顺口说出来,至于这句话哪儿听来的,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哎,张师长,我觉得亭长所言,也有些道理。”陈诚赶紧过来平息这里的火药味,“日本人在澳洲多留血,自然是好事,但是若是回兵”
“司令放心,日本人在南洋攻城略地,无非是作茧自缚,每多占一岛,都只是让自身陷得更深。要是真占了澳大利亚,寿终正寝不远了。”
褚亭长气定神闲评论着十万火急的局面,就差手里摇一把鹅毛扇了。
“褚军长,你又何苦处处做惊人之语?”张灵甫自斟了一杯,继续讪笑。
“褚谋绝非标新立异,故作怪论。我先问张将军,你若是日军首脑,每占一岛,又当如何?”
“当然是据险防守,再分兵攻取另一岛,这样步步为营,把敌人挤出去。”
“你每占一岛就要留守一部兵力,这样你的机动兵力很快就会消耗殆尽,这些岛屿岂不变成拖累?”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由此反问,”张灵甫重重放下杯子,他显然预料到了褚亭长的陷井,“我先问你,守一岛用兵多,还是攻一岛用兵多?”
“这”
“你不必回答,我来告诉你,孙子兵法说,十则围之,五则攻之,这还是说一般城郭,茫茫大是最好的屏障,只需在滩涂布雷设障,谅你数倍之敌,也未必能攻取。如我在松山这几个月,就如同茫茫大海中的孤岛,外无援军,内无弹药,只是靠一样:扼守险要,外围日军又能奈我何?所以用兵之道,无非是控制险要地形,自可以一当十。你想,他攻占一岛,就要损失数倍人马,怎么能说我是作茧自缚?我以岛屿为据点,慢慢消耗对手,最后再寻机进取,岂不是胜券在握?”
张灵甫借着一点点酒兴,洋洋洒洒说了一番用兵心得,顺便把他对褚亭长的情绪也一并宣泄出来。他真的痛恨国内外报纸把褚亭长吹成军神,他料想褚亭长打胜仗无非依仗美国武器,今天一交锋,果然发现褚就是个夸夸其谈的角色。
“张师长,我为何要与你做逐岛争夺?去打一个油尽灯枯?”
“你不逐一争夺,怎么步步为营累积胜势?”
“我可以跳岛作战。”褚走到地图前,手指从新几内亚一转,指向菲律宾“跳过那些严密防守的岛屿,将其留在身后,不出一年,谅你岛上防守严密,只怕自己就饿死了。”
现场一片沉寂,张灵甫觉得褚亭长巧舌如簧,又在哪里玩了花招,但是他自斟自饮了几杯,头脑有些迷糊一时想不出反驳的方向。
“褚军长,这就是你先攻泰国,而非缅南的思路?”陈诚突然问道,一下子就把话题引回这里。
“是的。我军从掸帮向东南攻击,切断泰国湾至缅甸铁路,缅甸也就成为了一大片死棋,到时候,木村一定急着要与我们决战,一定破绽百出。”
“但是,如果日本海军反戈一击,再次过马六甲,打通仰光,即使我们在泰国攻击得手,缅南日军仍然后勤无虞啊?那样我进入泰国军队反而成为孤军。”陈诚说道。
“司令官,相信我,明年日本海军一定是下坡路,他们在马六甲以西就不会存在了。你看这次,日本人大肆报道陆军在澳洲的胜利,怎么没报道海军的情况?”
“是啊,上个月日本报纸还在吹嘘他们海军要从阿留申一路攻击到北美洲,这个月就没消息了。”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我看日本海军也许已经遭报应了。说不定已经损失过半了。”
“亭长,都说你是神课,可是有得了什么天机?”
“司令见笑了,褚某哪儿有那种本事。”
新喀里多尼亚以西600公里迎来新的黎明。4个小时前,南云刚刚损失了祥鹤号航母以及135名飞行员。这些飞行员几乎全都参加了偷袭珍珠港的战斗。一艘走了狗屎运的美国潜艇不知怎么混进了机动部队核心,照理说低速的潜艇很难伏击航母战斗群,尤其是在夜里,但是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航母附近驱逐舰听到了几次低沉的爆炸声,随后这艘他寄予厚望的航母就干净利落的沉没了,带着大部分的成员。最近南云遭遇了太多莫名其妙的损失,不仅仅是船只沉没的蹊跷,而且每次人员几乎全部损失。
最可恨的是航母损失的时机,他已经接近了敌人排开了阵势,想要脱离战场,已然不是那么容易了。
708暗杀东条()
南云必须考虑自己如何向山本司令官交代,几天前,机动部队仍然是无敌的,但是在自己手上一天一个样,到了今天早上,已然缩水成了这个样子。如今只剩下一艘主力航母以及两艘轻型航母。整件事如同温水煮青蛙,在不知不觉中发生。
南云向司令官保证过,要把整个舰队安全带回去。当然海战充满未知,不大可能毫无损失,所以当时他确实提出了一个止损的数字,但是浑然不觉中,他将这个数字抛到了脑后。
他手上的七艘主力舰队航母(包括祥凤和瑞凤两艘轻型航母),足够消灭美军的太平洋舰队主力,但是几天的交换,账面损失惨重,祥鹤被击沉前,南云还没有太大的危机感,毕竟山本允许他以略大的损失,与对手死扛,但是当初预想的肯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现在他只剩下了三艘航母。奇怪的是,他一直暗下决心拿来交换的两艘轻型航母全都无损保存下来了。
机动部队最精华的三艘大型航母被击沉,赤城号则损毁了甲板,退出了战斗。加贺号只剩下一半的战斗机和飞行员。整个舰队的战斗力,大约只剩下4天前的三分之一。当时,即使在两艘轻型航母还未赶来的时候,他可以随时起飞350架左右战斗机,现在只能起飞80架。
一个念头慢慢在南云心头冒了起来,自己把日本海军积累几十年的老本打光了?唯一支撑他继续赌局的,是敌人也已经损失殆尽。
南云知道山本不会给自己任何指令,一切得自己拿主意,要是打输了,也得自己背黑锅。他花了两个小时思考自己面临的局面,对手是区区一艘约克城级的航母,如果拿下,仍然可以向司令官交代。孤注一掷的念头始终缠绕着他。
一轮朝日终于从东方升起,伴随朝日而来的是企业号上起飞的侦察机。
419探测到了哈尔西掉头回来,就在发给他那封伪造电报以后30分钟。
哈尔西从丧家之犬,突然华丽转身,成为了比肩纳尔逊的海军之魂。实际上,他自己也有些吃惊,看了敌人的电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