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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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帝国- 第3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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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耐着性子等待仪式结束,阿波曾请他参与仪式,他婉言谢绝了,以免再去喝一口他们用嘴里嚼过的苞米代替酒曲酿的酒。

    刚刚空降到他部队里的美国联络官,根本不屑去看那些土人仪式,他们效率很高,已经在着手研究最高当局布置下来的任务。现在褚的部队已经有了一对美军参谋,平均军衔上尉,他们效率颇高,已经在后方开始研究战术。

    史迪威对这项任务看的颇重。这里有一整营哗变,足够让他丢了乌纱帽,这大概是蒋介石最愿意看到的;不过马歇尔似乎站在他这边,于是总统给了他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务必将叛国者抓获。空投到这里的十几名美军几乎有一半是西点毕业的年军官,正埋头研究进攻路线和日军防御,随时准备出击,就好像自己能指挥得动褚挺长的军队一样。

    褚挺长溜达到美国人营帐内查看他们地图,他们已经标注了几处滑翔机降落场。褚亭长请求的空中坦克立即得到了上峰批准,他们也意识到这个方案是可行的。其实这种特种战法,德国人全都用过,但是没有异想天开到使用坦克直接降落。

    褚亭长当然对本地地形了如指掌,无人机测绘到的地形,加上419计算机的分析,远比这些人拿着英国人1910年测绘的等高线地图瞎比划有用。但是此时不是揭穿他们的时候,他真的很享受看着这些家伙忙活半天,然后被自己一口否定时的气氛。

    此刻,罗伯特辛克少校,正在地图上画线,他是这里最严谨的军官,即使在闷热的帐篷里也带着三斤重的钢盔,可以看到他脖子上不时流下的汗。

    褚亭长的部队只在进攻时才带那玩意儿。美军条例严谨而又呆板,并不适合这里湿热的环境,但是这些家伙就是喜欢在中国人面前卖弄他们的军纪和正规化。褚亭长和布鲁克打过交道,知道西点出来的都这毛病,毛病当然得治,所以得让他们吃点苦头,不然今后不好打交道。

    辛克是502团的一名副营长,他是早上空降下来的最高军官。原本在本土接受新部队训练任务,很可能会成为新成立的506团的团长,不过临时任务将他打法到了这里。

636万劫不复() 
辛克原本的训练针对的是北非和欧洲,对亚洲的丛林一无所知,原则上丛林根本就不适合空降兵使用,日军空挺部队的几次惨败也与丛林地带不无关系。但是辛克少校一到这里就企图控制局面,在褚亭长面前装模作样,单凭着那份毫无价值的地图,就要和褚亭长掰扯掰扯计划。

    褚不想和他费那劲,只让他先拿出草案来看看,然后自己每30分钟溜达过来一次,看着美国少校领着手下研究坦克进攻路线和步兵路线。几个小时过去了辛克终于发现,要在山里找到一片装载坦克的滑翔机可以降落的地区谈何容易。他不由得摘下头盔放到一边擦擦汗。等高线地图上当然画着很多平底,但是前方报告,这些地区其实被森林覆盖。

    “那些坦克已经快到了吧?”褚亭长溜达过来有一句没一句地问道。

    “嗯,应该已经在孟买上岸了,还有一些特殊的滑翔机。不过,我现在不认为那些坦克能降落下来。”

    “但是你们的飞机一直在向我们空投。”

    “长官。这其中是有区别的,空投物资和伞兵散降对地形的依赖要小得多,而要让滑翔机降落,需要的地形条件则更苛刻,只有大片平坦的草地可以做到。但是我不认为在克钦山区可以找到这样一块地方。即使是伞兵也十分困难。要知道,每次给你们空投的物资,都有一半无法收集到,如果是伞兵,意味着大量的战前伤亡。”

    “原来这么复杂?”

    “是的,伞兵作战是高度专业化的作战,有各种条件的限制。地形的、敌情的、气象的,总之不是一般人想象的那么容易。”

    褚亭长背着手又出去了,辛克这句话着实有些小看他,不过他习惯了隐忍,慢慢等着机会让他们大吃一惊。他当然知道辛克说的部分是对的,机降需要非常多的条件,但是这里的地形,并非辛克一口否定的,完全不可能,在现代航空测绘的帮助下,适当的地形可以找到,他心里很清楚在哪儿。当然直接说出来,有些不妥,他需要一些装神弄鬼的过度,以避免过多的铁口直断。在这之前,还得等中美联合的侦察部队处罚,这样才能利用美军测绘设备来验证自己的想法。由于一木支队的主力刚刚被歼灭,所以仍然在若开的那支叛变美军很可能会调走。所以行动必须要快,按他推算,进攻会预定在5天内,不仅仅是不让这股敌人跑掉的问题,还有一点是这一代日军暂时还不多。如果打成了,可以制造一个中国军队进入若开地区的现实,英国人就很难再日后促成一个不利于战争进行的战区划分计划。

    他褚亭长找到马强和徐冲,让他们分别准备一小队人马准备出发,去往指定地方,当然得带上美国人。整个计划需要一个地形平缓可以机降的区域,这样的地方在克钦已经十分罕见,而且通常平坦地方被森林占据着,所以辛克的预见也不无道理,但是辛克和很多以为自己天生聪明和有见识的白人一样,喜欢武断而又绝对的结论。

    褚亭长交代完计划,开始准备找那尊木头关羽像,原本一直有人背着,最近辗转作战,他好像今天没见过了,也不知道在哪儿。

    找来赵小力询问,却见赵小力有些吞吞吐吐,一追问才知,前几天被孟族撵的退却时,那尊关羽像给弄丢了。赵小力进而向褚亭长请罪,因为这件事是他一直盯着,他也确实很上心,但是乱军之中要保护好一个木头疙瘩确实有些困难,结果就不知道哪儿去了。

    褚亭长异常的平静,他让赵小力赶紧去找一截木头,再去部队里找一个有木雕手艺的,赶紧雕刻一个,要求不高:有胡子能站直就行。

    赵小力赶紧去找这两样。一直忙活到下午,关羽像始终难产。这里木头当然不缺,可惜部队里没有懂雕刻的,只找到一个学过钉木箱的木匠学徒,被赶鸭子上架,来干这个活儿。这小子用榔头和钉子还行,锛凿斧锯就差些。几个小时后,他手上那截木头,只是初具了人形,远看像寿星老,近看像铁拐李,而且重心不稳,放到平地上也很容易倒下。

    褚亭长走过去看了一眼,心想差不多了,这小子再刻下去只能越来越不像。他赏了两块钱,然后把“关羽像”请到一个木桩上,焚香祈祷,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旁边人也听不懂他念的什么,只是担心这次关老爷会不会见偶像雕的丑了,生气不下凡?

    褚睁开眼,正想编几句词儿,一阵风吹来,那重心不稳的关羽突然脚底不稳,倒了下来,还磕断了大刀。他身后站着的一群战士和军官惊惧不已,任何在传统中国文化中浸淫过的人,都知道这是大大的不吉利。

    美国军人远远站着,看着这荒谬的一幕,他们刚刚见识了克钦人用一堆人头祭祀的请耶稣下凡的弥撒活动,又看到了中国人对着一个张牙舞爪的木桩烧香,这个木桩竟然还倒了。

    褚亭长眼见那关羽倒下,意识到可能演砸了,但是他突然一转念,仰天大笑起来。笑的在场所有人大吃一惊。

    “关圣显灵了哈哈哈。”

    “显灵了?”赵小力疑惑道。

    “不错,这阵风正是关圣显灵,他老人家有事情要告诉我们。”

    “他老人家要告诉咱们,什么事情?”

    “且看大刀指向哪里?”

    “西南?”

    不远处正在准备装备的马强和徐冲相视一笑,褚亭长装神弄鬼见得多了,现在是越来越粗糙和糊弄了,也不再像以前算个卦时还能胡乱解释一下,或者写几个一模一样的字条自己装模作样抓个阄什么的。他们心里很清楚那些地方就在西南,反正只要自己带队去侦察就能找到。

    按照辛克的想法,这里山地起伏很大,植被覆盖茂盛,不应该有那样一块平地。但是辛克不知道,这里每年雨季河流都会改道,造成大片泛滥区,而第二年,这些往年泛滥区上并没有森林,只长出一些长草和荆棘,荆棘丛可能阻碍伞兵空降,但是对滑翔机降落不构成太大威胁。

    辛克皱着眉头从帐篷里出来,就看到两队人马已经准备完毕,他也无可奈何。中美联合侦察队上午就定下了,他想,就让弟兄们去碰碰运气吧。他的心目中其实已经有了第二个计划,就是不依赖坦克而只使用单纯的单兵突破。原本的难点在于伞兵行军速度慢,一旦在前面打起来,躲在后面的那群叛徒就可能逃走。现在他觉得可以直接把伞兵扔到更加纵深的地带,虽然有些冒险,但是他认为可以用新训练的中国伞兵来冒险,而101师的部队则按原计划投入北方。说起来是两面夹击,但是中国人要冒的风险大得多。

    等侦察部队出发了,他走到褚亭长边上,向他飞快地介绍了自己的想法,他不知道褚亭长的英语水平如何,只希望说的快些,蒙混过去。

    褚亭长立即就听出了他的弦外恶意,要用自己的人马冒险,但是假装不在乎,只等前面侦察兵的情报回来。

    天津温家大院内。林秀轩在书房外面和几名保镖喝着茶闲聊了一会儿,保镖们七嘴八舌,提到了老爷最近心绪不宁,烦心的事情很多。

    等了40分钟,里面再次按铃召唤,日本人的这个电话时间可真够长的。

    林秀轩拎着自己东西,再次进去。发现温世珍的面相更差了几分,而且浑身虚脱,显得疲惫不堪,可能日本人又给了新的压力。

    “实在是公事在身,让先生久等了。”

    “不妨,不妨。”

    “今日我有些疲乏,不能与先生多谈,可否请先生线给我看个手相?”

    温世珍说着伸出左手,林秀轩买来的这套半仙行头,原来是一个瞎子的,自然没有看手相的业务。他原本想好的词儿也是按着生辰八字来,看起来现在还得现编词儿。

    他仔细端详了温世珍的手,然后起身做沉思状,似乎有什么不便说的。

    “先生请直言。”温世珍紧张道。

    “目下还不敢说,可请老爷右手?”

    温世珍再把右手伸出,林再次仔细端详,似乎在做严谨的论证。

    “所谓左手先天,右手后天,预料吉凶,还是以右为尊。”

    “哦?”

    “嗯,看老爷左手,手掌宽厚,五形得配,坎、艮、震、巽、离、坤、兑、乾这八卦所对应的妻、财、子、禄、田、宅父、母俱不缺可谓人间少有的福相,”林秀轩说着故意又停了一会儿,“但是老爷右手,错纹较多,怕是又劫数。。”

    “先生快详细讲来。”

    林装模作样掐指计算,又磨蹭了一会儿。

    “这今后几年,恐怕就有大坎,一为乙酉(1945),一为庚寅(1950)。尤其庚寅年这一坎,几乎可称为大劫。”

    “这二劫可能化解?”温世珍急切问道。

    林秀轩自语那些察言观色的江湖术士不同,他是带着详实的信息来的,很容易触及到温世珍的痛处,自然也容易骗取他的信任。现在他要缓缓套取一些情报了。

    “第一坎,破财即可化解,第二劫破解不易啊。”

    “可是死劫?”

    “嗯,可谓是万劫不复。”

637美军少尉() 
眼见林秀轩由于起来,温世珍有些着急,他半张着嘴看着林在眼前踱来踱去,有偶尔停下,却欲言又止,越看越交集。

    温对这个算命先生是很看重的。原本这次找人算命只是排遣焦虑,他对这些东西并不是很相信。

    打这个林先生一进来,他就觉察到这个人与那些个江湖人物完全不同,试探了一下,发现见识很广,谈吐间也算很靠谱。他本人也担心日本人照现在这样作下去,会在几年内失败,如果这颗大树倒了,那么他这只猢狲该何去何从?最近半年,去北平翠明庄拜谒岗村宁次数次,知道一些不好的消息,日本大本营一直在将华北兵力抽调出去,用国内新编程的混成旅团代替,所谓一叶知秋,他这样的精明政客是不可能看不出来的日本人正在拼了老本豪赌一把,他真的不希望自己成为日本人的赌注之一。今年的五一大扫荡,他鞍前马后,为日军筹集粮饷、民工、安排伤员转运。他知道形势有多么的严重。仅仅从前线转到天津回国的重伤员,就有几千人。以往华北日军行动,还没有这么局促过。也就是说,不是八路军变强了,就是日本人变弱了,或者这两种情况兼而有之。整个华北伪政府官场也弥漫着一股不祥的气氛,又有人传闻在缅甸出了军神,横扫了若干日本甲种师团,日本人的不败神话,在他那里过根本不灵。

    “先生,既然有灾祸,到底有何破解之法?”他放下矜持,追问道。

    “老爷,我这先天道,确实更精研于先天,以八卦位置,纹理之走向断祸福,但是这掌纹变化,却并非先天,我观右手掌纹骤变转折处,似就在眼前。说一句得罪的话,老爷近日,是否有什么行差踏错,损了阴德的地方?”

    “这”

    “命理如棋理,人行棋局中,未必能看懂局面,但是须知,一招走错,可是满盘皆输。”

    “不瞒先生,近日确实有一幢事情,有违本意,势必荼害天津的乡亲但是如今想抽身却着实困难啊。”

    “可否详谈一二,我看看能否破解?”

    温世珍迟疑一下,他觉得事到如今,不妨说出来让先生听听,当然他也觉得事情没什么机密的,不就是日本人又要征人征地,不出一两个月,必然满城风雨鸡飞狗跳,现在说出来也不妨事。

    “说起缘由,还不是那日本人。想要在华北搞一个什么化学工厂,其他地方不太平,于是看上了这里,着落我办这个事情,限期一月将人地解决。”

    “可选了地点?”

    “这地点也有助于破解灾祸?”

    “老爷不知,这每一桩事情依着五行方位,破解之法,也因地而异,略有不同。”

    “地方么,还未定下,首选了东南九道沟,须迁出一万六千人,其次是西南大邱庄,人口更多。还有两处备选。”

    林秀轩心想,影佐祯昭打的什么算盘,真的跑华北来用气体扩散法造原子弹材料?似乎不可能啊?这里哪儿来的电力?也或者是要造化学武器?这倒是有些像。这当然取决于他们打捞到了什么,他知道春日丸上也有日本人迷藏的神经赌气的资料。

    “原来是这样老爷煞星正在农历七八月间,最忌西南动土,动土则孙阴德,伤阳寿,日本人的事情须拖延时日。如今日本人正鼓吹亲善,调门可是不低,老爷大可利用他们的一时怀柔,为父老乡亲谋些安定,日后必有福报。”

    “多谢先生教我。”

    温世珍起身,给林秀轩深深鞠了一躬。

    缅北丛林里,褚亭长的两支侦察部队已经出发,分别向着他指定的区域前进。徐冲和马强各带着一队,每一队中都有数名美军,包括通讯和测绘的人员。

    跟着徐冲一起行动的,是101师训练营的赫伯特索伯少尉,少尉身材高大,动作略有些不协调,他从后补军官学校毕业,是辛克最器重的小兄弟,将来势必会是骨干的连长。不过索伯少尉对于丛林行军毫无经验,完全是外行。总是夹着一份地图,直挺挺走到队伍前面。徐冲无数次提醒他,这里丛林里遍布日军狙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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