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师的电台较之国内一个集团军还多出不少,所以没有技术支持,排查异常困难。这件事还只能交给周有福来干,因为他是对褚亭长最忠心的人物,虽然褚亭长也知道,长远看,周有福完全不是同路人,这个人有反动会道门背景,思想落后很难改造。
当然让周有福着手干这些事,另一番用意是省的他闲着参加抢劫活动,目前他必须拉拢部下,所以不能在整肃军纪上太过严厉,所以只能给周有福派些任务,免得他乱来。一旦他撒开手干那些坑蒙拐骗的,绝对比其他人更没分寸。
关于新来的军长人选,他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得到了若干消息,目前史迪威与重庆正在扯皮,蒋最先提出的杜聿明是被美方明确否定的,这等于帮了他大忙。
这支200师的老底子,实际上上第5军直属装甲营,并非真正200师,所以杜聿明来比戴安澜都更麻烦,几乎可以立即抢走兵权。
另几个人选,他也打听清楚,汤恩伯在河南民怨沸腾,快待不下去了,有可能来。但是美方不喜欢这样的人物;桂永清兰封战役后一直头赋闲,当了几年空头的驻德武官,也是候选人,美方目前不置可否。最后一位是郑洞国,目前排序靠后,但是如果从历史上看,可能性反倒是极大,因为这是美方可能接受的人物——远离政治的职业军人。对于褚亭长来说,这种有实战能力将领,较之桂永清支流,更难架空。所以他得想好万全之策,最坏打算就是把他干掉,但是如果不是战时,很容易引火烧身,因为很容易想到谁得利最大。
吉大港,200师先遣部队指挥部,徐冲做了3天卡车,风尘仆仆赶来向陶名章报道,为了给这位上司一个好印象,他还带来了一份见面礼。就是他与日军狙击手周旋后,缴获的日军伪装服和狙击枪,当日他觉得有用,于是又回到战场,把这个物件从敌人尸体上取下带在身边。他想的确实周到,有一件实物,总比他他图纸上画出来更有说服力,也更加隐蔽。
他判断,这件衣服应该就是日本穿越者参与设计的,除了超越时代的战术思想,还有若干不合理的地方,可见参与设计的人对丛林战以及所需装具的基本需求是知道的,但是整体还停留在泛泛水平上,像是一般爱好者。
他将这件东西摆放在桌子上,陶名章远远瞄了一眼,就转过身去,显然对这件东西不以为然,他跟褚亭长打仗久了,对大炮和侦察格外看重,对坦克伪装也有些心得,但是对这些单兵使用的装具不太看重。他觉得头上顶上草就能很好对空隐蔽,何必全身都搞成一团乱麻。
“下士,我知道你急于表现,这很好。但是你带来的这个东西,我觉得没太大作用,要是有用,怎么被打死的是他,不是你?”
陶名章近乎诡辩地表达了自己对这件绑满破布的伪装服的不屑。
“那是他的手,还有枪托没有伪装好,暴露了他。”
徐冲说着又将肩上背着的那支那支带瞄准镜的狙击步枪递给陶名章。陶名章接过,敷衍地举起看了看。
“怎么把个战防炮瞄准镜装上面了?有用吗?”
“当然,如果一对一对抗,显然有这个玩意儿的,比普通瞄具的会占上风。一般步枪,很难击中200米外目标,这支就不同。”
“我听说,那天你用了美国人卡宾枪,结果还是你把他干掉了?”
徐冲不算能言会辩,一时无言以对。
“你既是师座推荐,我自然会让你去侦察连带兵,但是要和斯利姆的人组建联合侦察营,总不能不能让英国人看笑话。按说你也是缅北退过来老兵,自然知道现代战争打的是飞机大炮,在步枪上装个镜子?”陶名章掂了掂那杆枪,“有些异想天开啊。”
“狙击战术,早在一战各国就都有了,对压制步兵有极大作用,绝非异想天开。”
“哦,你还知道一战?读过几年书啊?”
“读过两年中学,没有毕业,”徐冲说道,这个人物背景这是在419上就决定的,他当然不能在陶名章这个大学肄业面前显摆自己完成了军校本科学业。
“猎户人家能上到中学,在我中华民国已然不多啊,我部没有出身偏见,我这个团长,最初也是税警中尉连副,其实褚师长也是搞翻译的中尉出身,”他背着手转向地图,“不过,千万不能放弃学习,自暴自弃,就跟我师某些团长那样。来,把袖子捋起我看看。”
徐冲不知何意,捋起袖子。
“好,没有纹身就好。我知道你们云贵来的兵,多有帮派,本人治军最恨那些个会道门分子在下面搞些乌七八糟的玩意儿。”
“报告,”外面卫兵喊了一声,“温盖特上校来了。”
“有请。”陶名章转向徐冲,“侦察连长刚刚牺牲,他是好样的,现在你去顶他的缺,记住只是临时职务和军衔,将来,要当正式陆军上尉,该完成的学业还是要完成。”他说着拍了拍徐冲肩头。
“是。”
徐冲转身,与带着奔尼帽的大胡子温盖特一个对脸,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陶,缅北一别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温盖特走过来与陶名章握了握手。
“如今要重新进攻缅北,自然少不了你我鼎力合作。”
温盖特没有回话,他的注意力被桌子上那件伪装服吸引过去了。
“我的天,这就是日本人新配发的伪装服?我的人吃够了它的苦头,一直没有弄到实物。”他抓在手里仔细看了起来。
“哦,是的,我手下刚缴获的。我觉得日本人有些糊涂了,把个乞丐穿的东西拿来打仗。”
“不不不,这个东西很有用,我的人说是用树叶做的,看起来显然不是。”
他说着将伪装服穿到身上,还挺麻烦的。
“哦,还真有用?”
“走,到外面树林里去试试。”
温盖特是个急性子,立即拉着陶名章到外面一片灌木林立,他试着穿上这件衣服躲藏起来,然后喊了一嗓子,让远处陶名章来找他。陶名章有些心不在焉,听到温盖特喊,向着声音方向过去,却找不到人了。
“我在这。”
温盖特从陶名章站立位置十米外站起,着实吓了陶名章一跳,他第一感觉是一颗树活了过来。
“你的人是怎么与这名日军交手时获胜的?”
“他说,手和枪托没有伪装好,漏出了破绽。”
“嗯,说道点子上了,是个行家。”
583师座不能()
陶名章听闻温盖特刺眼,暗吃了一惊,他觉得军人首重军容,穿这么一件出去成何体统,这个温盖特好歹是个上校,怎么和那个乡下来的徐下士这么合拍。
温盖特抓起这件东西竟然爱不释手,穿着这件邋里邋遢的乞丐服直接又回了指挥部,也肯脱下来,似乎还想随时找个地方表演隐形。要不是陶名章陪在身边,附近巡逻卫兵随时可能给他一枪,倒不是误以为是日本人混进来,而是把他当成什么成了精的树妖。
两人重新回到地图前,英国上校还在摆弄自己衣服,似乎不打算还给陶名章了。
“你喜欢就留着吧。”
“那太好了,我迫不及待想给突击队制作这些衣服。你真的不想也制作几件,我们在印度的被服厂也可以为你们生产一些。”
“不,我的人说,还有一些问题需要改进,比如重量还有便携性。”
“就是那位缴获它的士兵?”
“是的。”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我需要他的改进意见。”温盖特急的喊起来。
“既如此,我会派他来见你的,现在我们先看一看敌人的态势吧,”他立即答应了派徐冲去见上校,好摆脱这个傻乎乎的话题,“现在看起来,敌人会放弃吉大港。”
“一定的。我们的潜艇和飞机在最近一个月,击沉了他们这条航线上60%的货船,也就是说,他们要从这里运走35000名日军,最多只有一万五千人能活着回去,他们的海军正在太平洋寻找美国人,根本顾及不到这里,至于第5飞行师团我们新到喷火战斗机和沿岸部署的雷达,可以很好地教训他们,情报表明,第5飞行师团在加尔各答战役期间,损失了65%的战斗机和80%的轰炸机,目前他们已经很少出动了。我担心他们的指挥官已经切腹了,这样莽撞的指挥官,其实正是我们需要的。”
“我们褚师座也是如此判断的,他认为在加尔各答丢失后,他们不大可能在后勤断绝的情况下,继续防御吉大港。最合理的办法是从陆上逃走。”
“我们的兵力不足,所以先放他们出城,然后沿途不断袭击他们。”温盖特不知道从何处掏出一只橘子摆弄起来。
“但是随着我们进入缅甸,你们的飞机就会距离机场越来越远,而日本人距离他们的前线反而会越来越近。这样我们的优势,也会变成日本人的。”
限于英语能力,他无法表达类似于此消彼长的意思,解释有些费劲。
“相信我,当我们进攻时,不会有什么前线机场。”温盖特自信说道,然后一口咬下那只没有剥皮的橘子。
“关于阻击,你有没有具体办法”
“首先要袭击他们的辎重部队,然后是工兵,你我都在缅北的深山里,被追击和堵截过,我相信你很清楚,失去粮食和修造桥梁的能力意味着什么,这些苦头,要让日本人好好尝尝。”
实兑,日本陆军第15军指挥部。
木村兵太郎正在主持紧急军事会议,截止今天,他必须讨论出一套解救东印度部队的方案出来,他恨死了给他出了立即进攻印度主意的辻政信,这会儿辻参谋正陪坐下首。
“诸位,海军果然背叛了诺言,雾岛号战舰居然逃走了。”木村紧握军刀说道。下面立即骚动起来。
“将军,只要海军派更多驱逐舰来,把附近的英国潜艇赶走。我们的运输船仍然可以在晚上,把吉大港的士兵撤回来。实兑到吉大港航线很短,2天也就到了。”一名参谋进言道。
“我正是担心航线短,这样潜伏在海上的敌人潜艇,可以埋伏在航线撒花姑娘,肆意袭击我们的军队,让海军派更多的驱逐舰来,也不现实,恐怕至少是半个月以后。而且这两天,英国人出动了大量轰炸机,袭击吉大港的港口设施,每次都恰好是我们船只到港的时刻,前后已经有4万吨的宝贵货船被击沉了,我不能想象,装满士兵的船只出港时,被敌人击沉。”
“将军说的对,陆军应该自己在陆地上,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不是飘荡在海上听天由命。”
“那么,就趁着还有十几天的粮食弹药,先撤出来吧。不能拖延到褚亭长的主力过河,那样可能会有麻烦。”
木村已然对褚亭长大有忌惮,制定计划时,200师的赫赫军威也已经成为影响决策的重要的参考。
419虽然暂时离开了战场,但是并未停止对盟军的支援,秦小苏截获到了日军实兑港货船的出动船期,但是其中有很多以假示真的东西,显然是日军也感受到了有人一直在监听自己的通讯;不过,秦小苏必须同时监听日军驱逐舰出港的护航的调度,日本海陆军之间的配合,并不深入,也不包含保密方面的协调,所以陆军保密的东西,海军那里随时就漏了。
通过两方面信息的收集和对照,很容易得出具体货船的出航和到港时间,当然也难免有错误的,无非是让英国飞机白跑一趟。
这样的情报收集和分析能力,英国人还做不到这一点,所以必须由秦小苏假扮粗心的日本人报务员,将完整情报故意暴露给他们。秦小苏早就知道,盟军开始关注他的假冒15军直属通讯大队的这部适度加密的电台。并且有了一个专门监听的川崎小组,川崎是英国人随便给报务员起的名字。当然,在秦小苏看起来,双方在保密通讯方面都有各自问题,但是英国人显然已经入门,比日本人强了几个档次。
靠着秦小苏转发的日军机密,英国掌握了日军货船的大致航线,白天时,由航线上的潜艇进行伏击,夜间则通过携带照明弹的轰炸机,对刚到港口正在进行装卸的敌船实施轰炸。当然日军在港口附近部署太多探照灯,反而帮了英国人不少忙,如果不是这些探照灯阵地,大部分轰炸机未必能找到吉大港。
攻击起到了作用,日本人计算了货船的损失,根本不敢用这样的代价,运送两个师团的日军。
就在日本人忌惮褚亭长大军可能过恒河,攻击吉大港的同时,200师根本就没有过河的计划,褚亭长知道419需要修整一段时间,所以他很容易通过夜观天象,得出出兵不吉的结论。事实上,现在他还有比消灭日本人更重要,更棘手的事情要处理。
这些天他都在与各路军官“谈心”,以求最大把握赶走新来的军长,最新消息,来的人正是郑洞国,因为战功卓著,又是职业军人,美国人也只是勉强同意。
褚亭长与周有福谋划这件事无数次,模拟攻防也有几次,得出的结论是,郑洞国既是悍将,必然自尊心极强,所以必须用尽一切办法让他下不了台,这样他就不死死乞白赖留下。这样,老蒋应该意识到第5军上下一心,只认褚亭长一个人,长远看当然会有很大害处,不过短期内他应该识相把手缩回去。
把陶名章派去支援孙立人,其实是周有福的想法,他认为陶名章一介书呆子,满脑子主义,没有道义,万一在大伙儿给新军长施压的过程中,故作清高,说一些泄气的怪坏,必然会坏了大事。褚亭长知道周有福挑拨之意,但是这种可能也确实存在,手下这些人他最器重陶名章,最难预料的也是陶名章。
正式人事任命一到,他就下令工兵先停了关帝庙修建,开始在机场附近搭建阅兵台,抽调部队操练正步,坦克部队也停止修整,进行队列练习,目的当然是在新军长到任时展现一下军容,表面上巴结上官的功夫必须做足,坏人让周有福去做就行了。另外,在这样炎热的气候下操练部队,也是他整个计划的一部分,这一点,连周有福也没参透。
士兵们刚刚打了胜仗,都盼着修整,美国人在城外建起了电影院,华商接管了城里赌场和妓院也重新开张,不料突然收到命令说是休假取消,即日起必须练习队列,为了体现军容,凉鞋不许穿,改穿皮鞋。众人激愤之余一打听,说是上面派来一个军长,非要看大家操练。
加尔各答的8月,地表温度超过40度,站着都冒汗。即使打仗,也都挑清晨和晚上,现在倒好,中午练习队列正步。如褚亭长所料,这种操蛋事果然在部队里一下子翻腾起来,都说上面派人来摘桃子,架空褚师座,看来这个新军长一点自知之明也没有,新来乍到,就要折腾大家,一下子群情激奋,各种怪话都有了。赵小力替陶名章收集下面的不满言论,看起来郑洞国人还没到,已经被架到火山口了。
果然操了两日,就有不少士兵中暑,大部分是坦克兵,在这样的气候下转在不通风的铁罐子里谁受得了。
褚亭长听闻此事,大惊失色,立即带着自己熬的绿豆汤赶到医院。
医院里众人正怨声载道,门口有人喊了一嗓子:褚师座来看望大家了。
不能众人起立,褚亭长已经到了门口,示意大家不必敬礼,各忙各的。他走进医院,亲自端茶送汤,嘘寒问暖。众人动情,纷纷落下泪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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