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是最靠近他的援兵——独立混成第24旅团的主力搭乘的运输船,被击沉在距离海岸60公里的地方,海军水上飞机刚刚确认。他已经派港内船只去救人了,能捞上多少是多少,当然所有武器是全损失了。
白琦满打满算现在手上所有兵力只有4千多,师团指挥部以及工兵、辎重和炮兵和南海支队外加伪军和宪兵有两千多人,病院里能打的病号有一千多。如果不是前一阵闹痢疾,他还真凑不出这么多人来。
当然这样大一座城市,靠点兵力防守显然很困难的,希望能尽量拖得久一些吧,看看上级那里有什么办法。最坏打算当然是切腹自杀,自杀的地方他都想好了,就在总督府的阳台上,那里光线最好,地方也宽敞。
溥杰和李讴一成了难兄难弟,两个人在乱成一团的指挥室外走来走去,日军参谋们在这里焚烧文件,也不管他们,两人你轮番叹气。
“李兄,我是奉皇兄之命没有办法,你说你咋就来了呢?”
“还不是汪主席钦定?我有什么办法,硬是把我从江苏剿共清乡前线调来。这事情也是奇了,日本人处处打胜仗,怎么我来了就要吃败仗?”
“谁说不是啊?来时皇兄也说,七月份打下东印度,年底就能拿下新德里。从此亚洲满日中印四大国互相亲善格局形成。”
“那你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只能祈望日本人能撑住”
“要是真有那一天,我看咱们还是向英国人投降?”
正说话,看到一位浑身湿透头上手上打着绷带的大尉跌跌撞撞走过过道。好像是刚捞上来的24旅团的人。
步兵138大队的浜隆大尉,是被英国人空袭击沉运输船后,24旅团活下来的最高指挥官。他才被一艘领航船救起,来不及休息,就来向白琦报到。
推开门看到白琦学长,大尉泪水满面走过去,伸出只剩下三根手指的右手敬礼。
“第24旅团以下138大队大队长报到。”
“浜大尉,实到了多少兵力?”
“我138。140两个大队,实兑登船时各欠一个中队,总人数1600人,现在只剩下96人。武器,全丢了。”
大尉说道痛心处,嚎啕大哭起来。
“大尉,没时间让你们休整了,情况你也看到了,必须立即投入战斗。”
“明白,这些英美鬼畜,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绝饶不了他们。”
大尉离开,这是今天白琦得到的唯一援兵,他赶紧下令把印度第3师的仓库砸开,原本里面那些新加坡缴获的烂枪是用来武装本地人的,现在赶紧武装日军吧。
无人机盯着整个战场的动态,可以看到印度军队正在向加尔各答后撤,行军队列竟然还很严整,如同得胜而归一样,显然印度士兵还不知道整个战场的形式已经彻底逆转。
此时,褚亭长主力正在面对18师团残部的反扑,这些被打散的日本人饿的只剩下半条命,知道没机会翻盘,决心冲出来拼命,反扑格外凶猛。显然这里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但是他没有多余的兵力阻挡印度兵,只能给维维尔发了一封电报,要求他务必缠住敌人,不要干扰加尔各答战役。
一反常态,维维尔豪迈地答应了下来。他将第4集团军以下机动部队全数出动,同时责成空军不断对印度军队实施攻击。不管这个逆转过程是怎么发生的,总之他看出东印度的日军马上要垮,无论如何,城破时,自己必须有一支部队出现在加尔各答附近。这是远比17吨黄金更重要的事情。他打仗目光略短浅,但是政治上看的还算长远。
东京岸信介府邸。石原莞尔急匆匆从一侧小门进入,他进去时特意留意四周,没有发现盯梢。他山口县赶来参与紧急会议,室因为佐藤打电话给他,告知了印度情况不妙。这当然是从内阁军事会议上听到的内部消息,外界完全不知道,如果光看报纸,印度战役距离全胜不太远了。石原在东京火车站下车时,还到处张灯结彩。东条准备提前召开大东亚会议,道路上悬挂日本控制范围内各傀儡政权旗帜,由于多了印度和新几内亚旗,国民们兴奋异常,自以为皇军不败神话还在继续。
会议室内弥漫在一片愁云惨雾中,大部分人都在摇头。唯独牧野不太关心,与大半年前的情况截然相反,那时候他苦求不要开战,其余人多不置可否。
一方面是他预料到浅野那样无限制扩张的战略,根本不是解救日本的良药,有了心理准备;另一方面他的自动驾驶仪和无线电控制技术得到了验证,很快就可以运用在以v1导弹为基础的新式兵器上了。他设计的配套指挥仪也获得了成功。这套指挥仪可以安装在轰炸机前部机枪塔内,瞄准手用光学或者机械瞄准器观察导弹后方曳光管,连续测发射指令修正导弹偏差,使其始终对准目标。这是一种早期的人在回路中的制导武器,限制很大,首先是目视距离限制了攻击范围,其次是使用无线电调幅信号很容易被干扰,但是对这个时代而言已经不错了,至少不需要用人去撞了。至于什么时候能成熟,还说不准。当然还有一个限制是无法在舰载飞机上使用,目前舰载型仍然是人操型,正在改装几艘驱逐舰,可以直接从船上发射。
眼看到了10点,佐藤迟迟没有宣布开会,似乎在等谁?有人不耐烦,打听了一下,说是影佐祯昭可能出席,但是也可能来不及赶到,因为他至今还在陆军省内似乎在挨骂。
等到11点,岸信介又接了一个电话,他挂了电话面如死灰,众人面面相觑。
“诸位,最新的消息,比睿号战列舰被击沉了,海军方面认为,印度之战可能要失败。”他顿了顿,“不过陆军省的说法,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木村正在讨论从缅甸钦邦出击,以两个师团直接支援印度沿海。”
“木村这个傻瓜。”石原不屑道,“印度之战已经失败了。早在筹划这场无意义的战役前,就已经败了。海军三心二意,陆军对后勤完全无视,不打败仗才怪。从陆路发起进攻,是我听过最傻的计划。”
岸信介转向牧野:“牧野君,眼下的局势,你有什么看法?”
“浅野不学无术,他的战略只能让日本输的更惨。唯一能救日本的,是技术。我的遥控火箭弹,已经在组装中了,相信很快可以投入作战。”
“但是那种东西,不能在陆战中使用,目前印度的局势该如何是好?”
“陆战是用不上,陆战么,只能指望核武器了,我建议本月海况转好的话,优先打捞核材料。以及生产堆图纸和设备。外围的设备帝大已经在准备了。就看能捞上来什么了。”
“那种东西管用吗?很难想象有威力这么大的炸弹。”石原抱着手说道。
“当然。如果没有估算错,美国会在明年建立起8做石墨水冷生产堆。44年得到第一批核材料,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上午听说,德国人那里也吃了败仗?”佐藤插话道。
“并不出乎预料,只会发动战争,而不会终止战争的人,必然会面临局面失控,最后走向失败。”石原道。
“那您的建议?”
“我说了陆军会听吗?”
“我明日与武藤章局长有一个关于具备生产会议,或许可以跟他提提看。”
“要我说,立即把军力撤回来,缅北也不要了。既然缅甸的关键在于仰光和实兑这样的港口,其他地方可以不要。”
“但是这样仍然无法扼死中国?”
“历史上太多人想一下子扼死中华,现在他们现在都在哪里?”
“这”
“中国势力已经进入了印度,我们一撤,蒋介石还会派更多的部队进入缅北,这样他们与英国的矛盾就会出现。英国人会万般阻挠中国军队向南,不费一兵一卒,僵局就会出现,有利于陆军完成200个新师团的计划。东条这个秃头,完全没有动员就急着开战,简直是个笑话。”
仆人敲门进来,后面跟着一脸倦容的影佐祯昭。
他参加过最早的陆军军医学校的会议,与这里大部分人都认识,于是点了点头,就坐下。
“影佐先生,正谈到印度局势。您有什么看法?”岸信介说道。
“不谈这件事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还有比印度的败仗更重要的事?”
“是的,我万里迢迢从哪里回来,就是要向诸位报告这件事。”
“那就请快说吧。”
影佐祯昭转向牧野,面色凝重。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三人,并不是唯一的穿越者,你相信吗?”
“当然,这种可能始终不能排除。”牧野回答道,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吃惊。
570真相何在?()
会场上一片寂静,这里只有几个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岸信介和佐藤是少数牧野讨论过一艘核潜艇跟随而来这种可能的人,但是他们一直都不太相信,主要问题在脑子里的桎梏,源于对中国的偏见,很难接受中国能造出核潜艇的事实。
会场内另有一位头发不多的学者,在边上显得跃跃欲试,有话又说。是刚刚加入这个人计划,负责理论计算的汤川。
“我来介绍?这位是东京帝国大学的汤川教授,著名的物理学者,负责几个项目的理论计算,”牧野介汤川秀树,“包括原子裂变临界,生产堆设计,自动驾驶仪余度、以及穿越公式的理论解析。”
牧野的介绍让其他人更是一脸懵逼,汤川听上去是来打杂的,什么都管。当然实质上确实如此,他来的较晚,已经没有领头工作了,就给帝大负责原子弹和飞行控制的小组担负些理论计算,当然他最感兴趣的是穿越理论。牧野知识工程师出身,并没有解释公式的理论能力,于是将他请来分析,分析巨大的穿越代价是否是因为将一艘潜艇夹带一起来了。
“汤川先生,您的计算是否有结论了?”
“嗯,确实有了。和2个月前朝永先生预计的一致。”
“详细说说。”
“根据公式,春日丸的毁伤比预期值大了一个等级,”汤川掏出笔记翻了起来,“那么也就是说,附近有一艘船至少在质量上注意我说的是质量,而非吨位。与春日丸相近。”他严肃地看着众人,其实别人根本不关心这些细枝末节,只想听结论。
“据牧野君的估算,春日丸除了本身吨位,还携带了数量惊人的物资、设备,可见当日在附近应该有一艘总质量不输给它的船。”
“但是这仍然只是很粗略的估算?”佐藤不耐烦道。
“不错,很粗略的估算,但是牧野君提供的另一个数据,就是预期穿越时间,和他们实际到达时间的误差,可以精确到小时,我也计算过了,得到了完全符合的结论。也就是说,两项计算的结论对照,确实有一艘重量接近巡洋舰的船只,就在附近。当然,所有的前提是这套穿越的理论能够自洽,但是牧野他们三人确实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所以这一点没有问题,无论是理论计算上,还是现实上。”汤川郑重合上了本子。
“牧野君,你仍然相信这样荒谬的事存在?”
“是的。既然影佐先生提起,我想先问一下影佐先生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我似乎从来没有与他交流过这方面想法。他又是怎么独立得到这个结论的?”
牧野转向影佐。众人也一起转过来。
“我么,是因为直觉。”影佐抱着手道,脸抽筋一样板着。
“直觉?”
“是的,是直觉。我感觉到了内心深处的恐惧,最近在印度,还有前一阵在缅甸,当然还有中间在监狱。我深切地感受到了恐惧。”
他竟然也掏出了本子,牧野记得他从来没有记录的习惯,全凭脑子。果然翻出来的不是文字,而是里面夹着几张照片。从躺在担架上的壮汉到林九的草图,以及时代周刊上咧嘴笑的某人的脸。中间还有一张是让人伤感的,长谷川被击毙后死不瞑目的照片。
“这些照片,关系到每一件让我深刻恐惧的事件,”他按照时间排列照片,似乎准备从排在最后的褚亭长说起,“这个人。据说能掐会算,战无不胜。如果研究他的战例,也确实如此,他的部队消灭了多少我军,陆军省从来没有仔细统计过,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在印度打出威名了。”
“嗯,陆军注意到这个人了,”佐藤点头道,“说是要派一名智将与其周旋。”
“智将?可能派谁也不会有用。”影佐苦笑一声,“我一直在想整件事为什么可以连起来?从上海到缅甸再到印度,地理上完全隔绝的几个区域,竟然有了联系。为什么会这样?”他突然抬头环顾四周,就好像周围张大嘴发呆的人能给他答案一样。
“然后,我试着回忆了所有这些完全失控的感觉的起点。终于让我想起来了。”
“在上海吗?”牧野问道。
“不错,起点是一次车队的袭击,在这之前,我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我想牧野君应该还记得那次,因为那次拦截下来的,正是牧野三人。”
“记忆犹新。他们都蒙着脸至少有10个人。”
“就是那次行动,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一种全面失控的惶恐,在这之前,中国特工除了一两个人的暗杀小组,所有超过5个人行动,组织的都很差劲。从这件事为起点,这种恐惧不停出现,挥之不去,而且每一次出现,都与照片上的人有关,这是非常重要的线索,而我竟然忽视了很久。”
“是啊”牧野点头道。“我也一直没想明白,那次,他们为什么救了我们,然后又放了?”
“当初我也想不明白,但必后来想明白了,那应该是一次错误的营救他们也常常会犯错,比如在缅甸海边对我旅团部的袭击。”他说着在林秀轩的图片上点了点,“那一次这个林九参与了。”
“我还是想不通”
“须考虑到,同一时间,这个体格出众的家伙在我们手上。”他用手指敲了敲马强的照片。“然后这些人逐一浮出水面。”
“你这么一说,虹口的陆军司令部部被摧毁,这个壮汉随后被救走,还真是可疑”
“不仅仅是这件事,有几件事我一直没搞懂,刚才听到你和汤川先生的讨论,我突然又有了一些眉目。”
“就是他们在上海搞事的目的?”醒悟的牧野抢答道。
“不错,救出这个大个子只是次要目标,他们在那个犹太人船厂的阴谋才是主要目的,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对谈起来,其余人根本插不上话,也跟不上思路。
“当时特高课的结论是他们在制造炸弹,但是在那家厂的排水管里找到了黄金,完全不符合这一结论。实际上,那所工厂内凡是接近真相的人,都被他们除掉了,但是如果他们为了制造炸弹,他们在租借内向英商购买了大量柴油又是为了什么?在租界抢劫一批黄金又是为什么?”
牧野似乎猛然醒悟,又要抢答,影佐祯昭示意他先听自己说完。
“最有意思的还是这个人。”他又指向了褚亭长,“正是他将整件事连了起来。小野病院里的那个护士认出了这个人。说还有在虹口的葬仪社附近,也有人认出了他,他显然作为主谋,参与了整个行动,地位应该在林九之上。然后他去了缅甸。我们一开始认为他是军统的人,在上海执行暗杀任务,行踪暴露就回到了军队,但是情报表明,他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