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所有人的视线。褚亭长在远处也看不清下面部队的情况。日军从楼房二楼扔下手榴弹和燃烧瓶来,仍然是投掷坦克后方发动机部分,也许是他们的反坦克教材如此编写的。
手榴弹除了制造烟雾,效果不大,但是燃烧瓶立即起了作用。眼看着有一辆坦克被点着,开始燃烧起来。坦克企图转弯,结果横着停在道路中央,车组没有一个活着逃出来。
山头上直瞄火力立即对二楼窗口展开射击,果然这些预先准备的火力比更重型火炮来的迅速,暂时压制住敌人。保护住坦克纵队没有被迂回的敌人掐头去尾干掉。
随后,57毫米的六磅炮投入射击。这些火炮发射的榴弹直接从窗户射入,在内部爆炸。但是日军随即改变战术,他们趁着混乱从地面临近街道渗透出来,但是仍然坚持一套呆板的战术——不断企图用炸药炸毁坦克履带。这使得薄弱的步兵在坦克间穿行,他们绕到一辆坦克后方时,必然面对后一辆坦克的机枪。
双方都处在了巨大的混乱当中,各种冒失和昏招交替出现,当然作为穿越者,褚亭长掌握的理性认识显然更多,他只是仍然欠缺感性认识的火候,将正确战术磨合出来。
坦克连在狭窄街道上完全停顿住,被中间燃烧的残骸分割开来,前面的退不回来,后面的上不去。
褚亭长从高处看到日军在远处的水厂附近开始集结,很快有了一个小队规模。显然敌人仍然保持着一些组织能力。好在他早有准备,预判敌人这支步兵可能的迂回路线就在教堂附近开阔地,他命令直瞄炮火瞄向那里,等着敌人出来。敌人果然出来,都没有带着步枪,而是浑身绑着炸药。大概是要钻坦克底盘进行自杀攻击。他们通过时,各种火力一起射击,立即引爆里随身挂满炸药的敌人。连锁爆炸将这股敌人彻底报销,褚亭长判断,这应该是敌人最后预备队了。他们的指挥部,也就在教堂附近。
看起来,敌人还没有摸索出有效的防御方式,没有在小镇里完成半地下化的工事,没有打通建筑之间通道,没有准备太多燃烧瓶,没有足够有效的反坦克武器。但是即使如此,也已经够褚亭长喝一壶了。
他下令用105自行火炮对没有发现大股日军的可疑地区进行轰炸,并调动谢尔曼坦克连和机步连迂回到小镇南面切断敌人退路,原本他的思路是为三缺一,尽量不赶尽杀绝,也是为了敌人不做困兽之斗,顺手拿下小镇,现在看来必须全部消灭,免得这里有人活着出去传授经验。他隐约感受到了敌人有将城镇堡垒化的意图,陶名章已经发现守军里有工兵部队,从侧面佐证了他的猜想。
敌人攻势减弱,中间被击毁的坦克被后面坦克推开,纵队再次前进,一举冲过街道,在教堂附近开阔地汇合。
后面步兵在上级严令下冒死跟上,在房舍间展开逐屋争夺,这才发现里面没太多日本人,如果牟田口留一个大队在这里,情况会截然不同。
“报告师座,小镇内敌人被压缩到教堂和水厂一带,那里有地下防御,他们利用地下室和蓄水池向我们射击,暗堡很多,不能一一发现,我们坦克炮威力不够,我建议把直射炮推到城里。一个一个把地堡轰开。”陶名章通过电台报告他又遭遇了新的难题。
“一个破镇子你要打到什么时候,让部队带上火焰喷射器靠过去,把他们烧死在地下室,还有你在外围多部署人,务必不要放走一个。”
他深知必须立即结束战斗,让部队从这里脱离,下面伤亡报告每十分钟送抵一次,每一次数字都在迅速变大。除了谢尔曼坦克和105的榴弹炮,他还动用了美国人最新给的火焰喷射器,这次战斗可谓下本极大。
坦克开始用37毫米炮发射烟雾弹,阻挡坚固防御内敌人的视线。刚刚受训归队的一个火焰喷射器小组偷偷靠近敌人掩体,从气窗射进一股火焰。
火焰在巨大压力下在地下室内横冲直撞,甚至于从附近仍然隐蔽的射击口冒出来,将其暴露出来。随即引爆了日本人堆积在下面的弹药。整座教堂在巨大的摇晃中被烟雾笼罩,虽然还立在那里,但是好像歪斜了不少。
“师座,最后一股敌人躲到水厂地下储设施里了。”陶名章继续报告情况,“那里完全混凝土钢筋结构,没有重炮怕是掀不开。我建议还是把炮推进城直射。”
褚亭长犹豫是不是要派工兵去进行一次爆破,他很忌惮把宝贵的重火力派去干这种事。
“哎,陶营长还是上大学把脑子上傻了,”周有福在一旁冷笑道,“碰到什么难题,不是请示用重炮,就是请求用坦克,没有这两样东西好像不打仗了。”他说着不住摇头。
“别说怪话,你有什么办法?”褚亭长知道老周有鬼点子了。
“既然是水厂储水池子,肯定连着上游水管子,咱们把管子打开,让他们躲地下好好舒坦舒坦。炮弹何其宝贵,乱糟践怎么行?”
“不错,是个办法,你立即去办。”
538印度国民军()
周有福乐呵呵领命而去,和陶名章对抗是他永远的主题,虽然经过加尔各答银行大搬运以后,他知道师座视自己为亲信,对陶名章那种书生气十足的呆子,则不太敢信任,但是似乎在作战时更倚重陶,这也是不能容忍的。陶这个人作风死板,毫无灵活性,进攻时一根筋,僵持时无办法,这一点必须时刻找机会揭露出来。
他带着工兵和炸药到水厂查看水厂,他读书不多看不懂复杂工业设计,不过水厂管道还是看得懂的。无非是河流接净化池,然后连接到自来水厂。
英国人草草炸毁了上游进水管,用泥沙堵塞进水口,也许想着以后回来恢复起来容易。日本人工兵赶了个夜班,看起来也已经修的差不多了。他下令炸开河口阻挡的烂泥,让河水灌进去。
褚亭长在高出观看,也不知道周有福这些下三滥损招行不行,不过周的想法提醒了他,攻坚坚固城防,如果敌人地势低,可以用水灌他们,这一带河网遍布,不愁找不到河流。如果敌人地势高,可以断绝他们水源。说起来,周有福的鬼点子确实比陶名章多不少
耳听下面不再有枪声。他用望远镜观察,看不出什么情况。
周有福这招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日本工兵利用原来地下坑道,在地下挖掘了不少藏身洞,互相还都连通,以为战时可以互相支援。没想到大水灌进来成了要命的失误,所有藏身洞一下子都淹没了。
里面日军眼看着一分钟内,水从脚面淹到腰部,知道外面中国军队使坏,别无选择他们如同老鼠一样从各个出口冲出来。迎接他们的是早已假设好的机枪。短促的枪声响起后,战斗结束了。
郭汝瑰也看着新鲜,他发现褚亭长有相当的军事民主作风,绝没有独断专行的军阀作风。
“褚兄,这招以水攻敌,还真是精妙。我看这里应该不会有逃敌了。”
“这里水网纵横,其实我一直考虑以水火攻敌,”他一下子把周有福的主意揽到自己这里,“虽然也是有蒋委员长炸毁花园口殷鉴,不过那毕竟是我们中国人自己的地方,水火毕竟无情,但是这里不是我们地方,打烂了让本地人找英国人闹去。”
“哦,褚兄所见,郭某甚为赞同。”
郭汝瑰发现这个人也不是黄埔系将领那样维护蒋,该说的也都说,国内舆论还都自欺欺人咬定花园口是日本人干的,他倒是给坐实了老蒋的功劳。不如借此发挥,套套他的立场。
“说起当年引黄河水阻挡日军,虽说黄泛区损失惨重,但是战略上,还是阻挡日军沿平汉路西进,攻占武汉之企图。”
他的话四平八稳,没有沿用国府的口径强调炸河堤是日本人所为,但是也提及了国府当年的无可奈何。
褚亭长自然超然于时空和历史,听出弦外之音在于试探自己。
“郭主任此言差矣,自古言: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若是一帅无能,必然殃及百姓。”
“哦,褚兄说的是。”郭汝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周有福兴冲冲回来报告,打死了四十几个,还从下面脱出淹死的尸体五十几具,其中找到敌人工兵大尉尸体一具。现在研判,敌人防守这个镇子的,一共就两个中队,步兵炮两门,迫击炮两门,机枪几十挺,人数不超过400人。
“看看,这么些人就耽误了我一整天。”褚亭长说道,对照他消灭南海支队多一倍的兵力用的时间,确实多了,并且还带来不小的损失。
“师座,通道打开了,我们去加尔各答?”
“先等等后面英军。把部队重新伪装一下,对了,告诉部队不要随便喝河里的水,等着消毒。”
说着话,头上英国人飞机飞过,他们似乎夺取了部分制空权,不是通过空战,而是利用雷达,错开了日本机群到来的时间,趁着这个时机,可以实施一些轰炸。
笨拙而又缓慢的惠灵顿轰炸机又是去炸恒河上的日本舰队,如今那支舰队的规模小了很多,也不再有舰载机保护,不过英国人仍然不敢低空投弹,一方面是怕下面机关炮火力,一方面是留着高度,一旦日本战斗机出现可以迅速俯冲逃脱。日本陆军轻巧的隼式战斗机很容易在俯冲中被甩掉。
几公里外,影佐祯昭布置的眼线,将中国军队停止进攻的消息传递到后方,因为一线没有电台,缅甸司令部得到消息已经天黑,出动飞机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黎明时再让陆航轰炸机去原地撞撞运气。
随着英军喷火战斗机的出现,日本人开始担心制空权的问题,海军的零式与喷火在澳大利亚沿岸交过手,似乎掌握这种飞机的一些弱点,但是海军不肯把具体的交战报告交给陆军。现在也只能通过德国人的报告,了解喷火早期型号的性能。
缅甸实兑,木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看着褚亭长带来的那张樱井人头的照片,揣度其中的用意。他想,对手真的把自己看成一个纯粹的傻瓜,以为可以靠一张照片就可以轻易激怒自己?还会另有深意?
影佐祯昭正从印度回来了,人还在路上,就连续发来电报劝诫自己不要冲动,这一点让他恼火,好像隔着一千公里,这个家伙就预知自己会无谋上当。他也学过中国兵法,知道一些虚虚实实的道理,所谓示人以虚,未必虚,示人以实未必实。也许这种充满挑衅意味的照片,反而是为了隐藏他们自己的虚弱,用来拖延时间?
他拿起旁边的报告,18师团又在要这要那拒不出击。大本营把牟田口的部队从2旅团改成3联队后,他好像不太满意。现在又抱怨炮弹不足,补充兵员训练不足。牟田口原本是一员悍将,好像也被褚亭长那些坦克和自走的火炮吓唬住了。如今他在恒河以西有两个精锐师团,后续部队还在源源不断到达,必须扩展占领区,以利于部队迅速展开。全部窝在沿岸不动弹怎么行?必须想出办法来。
“报告,钱德拉鲍斯阁下求见。”
“哦,快请他进来。”
木村心中一喜,想谁到,谁就到了。
他正准备用印度部队去冲锋陷阵,扩展西孟加拉占领区,也为日本军队补充物资,摆脱疫病拖延时间,甚至于也可以试探一下,褚亭长是不是虚张声势。
影佐祯昭向他保证,印度军队的人员损失,可以得到当地人补充,作战物资也比日本军队消耗的少,也不受疫病困扰,确实很适合立即投入作战。
穿着一身新设计黄绿相间印军服的鲍斯,意气风发走了进来。
鲍斯在德国呆了很长时间,非常佩服纳粹党魁希特勒的多才,并处处加以模仿,所以也也亲自给新组建的印度军队设计了军服。军服以棕绿为主,辅以鲜明色彩搭配,红色肩章,五彩军团臂章,胸口黄色绶带,红黑相间腰带,头巾上配以鸡毛组成的民族头饰。如果不是日本人仓库里实在找不到他要求的更加浅的黄色印染布料,军服会更加华丽。
“司令官,我是来向你请战的。”
开门见山,他道出了来意。
“来的正好请坐,”木村原本想客套一番,也是被这身军服晃的一愣,下属说印度人对军服面料要求近乎苛刻,没想到是真的。天皇陛下阅兵时的礼服,也没这件花哨。
“哦,三个师的印度军队已经运到加尔各答了。”
“这些我知道了,我是来要求亲自指挥他们的,我必须去祖国参加战斗。”
“您亲自指挥他们?”木村口气略带惊讶,这是故意流露的。
“我在德国考察了多年军事,我对西孟加拉的地形也了如指掌,我坚信可以战胜敌人。”
驱逐敌人当然只是他的一部分的想法,他真正想要的,是在这个关键时刻掌握住兵权,他刚刚听说尼赫鲁被中国人放回来了,也不知道中国人糊涂到什么程度把国大党的一号人物放了,大概是没有调查清楚身份。所以无论如何,他必须立即去印度。抢到兵权,就能制约国大党的领袖们,或许可以找机会吧尼赫鲁干掉。
“既然如此,那就请鲍斯先生去前线,辅助皇军作战,”木村说着从边上取过威士忌,给鲍斯倒满一小杯,他当然清楚这个印度人的用意,不过大本营也倾向于用鲍斯来领导印度军队,“那就用印度国民军军团长的名义吧,来,让我预祝军团长阁下马到成功。”
“我的军队都在北非与德军作过战,我本人更是熟悉那套机械化作战,”鲍斯一仰脖子,饮下那杯酒,“我听说那些中国人在英美枪炮支援下,在我的家乡肆意横行,烧杀抢掠,这笔账,一定要与他们算一算。只有一件事,还要请求司令官。”
“请讲”
“贵军在南洋作战时,缴获了大量英制口径武器,如果给我,可以迅速扩充部队,比起贵军从本土抽调兵力,岂不是更快?”
木村心想,果然狼子野心,已经开始盘算日后和我们分庭抗礼,不过这份雄心正用得着。
“很好,我也正有此意,所有5万支步枪和一千五百支机枪都给你。你可以扩充七八个师。我们的飞机和大炮可以随时支援你的队伍。”
539卖队友()
双方一拍即合,木村立即派遣水上飞机,将钱德拉鲍斯送到加尔各答。至于答应的枪炮,大部分还远在马来亚仓库里,不过这些事情只是随口说说,他相信即使不给,鲍斯也会欣然前往。鲍斯肚子里那点儿花花肠子,他最清楚不过。
419最先得到日本人有意让印度国民军打头阵的消息,并且作为对东条授意,正在筹备的大东亚会议(还来不及改成大亚洲会议)的呼应,大本营意图在政治上营造亚洲人解放亚洲的场面,除了印度军队,还陆续会有缅甸、泰国甚至汪精卫政权的军队参与进来。当然政治上也是为了将蒋介石和他的军队开除出亚洲,凸显出汪精卫政府才是正统合法民国的假象。
客观上,当然是日军水土不服,太多的疾病造成的问题。入侵缅甸前,日军在泰国准备了2年,囤积了大量药品和净水设备,相比较入侵印度的行动太过草率,导致预料外的情况疫情爆发。
褚亭长挺近到攻加尔各答,日军坚守不出,互相炮击,他几次试图诱敌出动,但是没有成效。
无人机观察表明,日本人在城里大修碉堡,似乎是要死守。在吉大港,孙立人面临的情况差不多,他与褚亭长必须互相别苗头,以争取国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