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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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帝国- 第2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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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方,戴安澜的远征军与日军打成僵持,日军防线几度危急,但是每每关键时刻,后方一股援军及时赶到,稳住局面,现在牟田手握5个步兵大队,1个炮兵大队,中国军队主力新22师和200师轮番进攻,仍然无法突破。

    戴安澜在指挥部里干着急,美国飞机已经发现后方追兵在修建浮桥,准备从自己后面过来。唯一的好消息是史总部终于出现了,之前他在缅北群山里无法通讯,大概终于找到了一个制高点可以发出电报,但是并没有实质帮助。他现在面临的情况是,虽然有7万人,但是攻击正面狭窄,无法展开兵力,每次只能投入两个团。有人建议他从西部山区突出去,但是那样势必要丢下重伤员;而且部队很可能呢会乱,失去统一指挥,此去印度还有很远的路程,一旦失去组织,敌人可以迅速追上来,各个击破。

    他心里不由得埋怨褚亭长口若悬河,其实也是个没谱的,褚说公路附近有自己一支人马,齐装满员,甚至还保存着坦克和卡车,他当时没敢全信,心里打了个折扣,结果现在一个人也没来。要是有一彪人马从敌人后方来一下多好。是不是褚的散兵游勇见了大股日军躲起来不敢接应了?这会儿褚亭长带着千把骑兵,正在附近山里找其他进军路线,想找来骂一顿,也不见踪影。戴师长的心七上八下,以他的经验,靠自己正面突破怕是很难了,200师和新22师部队和后面的日本追兵一样,已经很虚弱,但是挡在前面的日军主力是18师团新庄联队,是没怎么动过的新锐部队,牟田口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将这支人马派出去,可见是用在刀刃上的看家部队。军内部一些军官已经绝望,不断要求化整为零,各部自行选择突围去向,都被他压下来,但是杜聿明倒下后,他其实没有军权指挥全军,只是第5军较强,别人暂时听他的。

    他准备再集中几个主力团在攻击一两次,看看情况,但是美军空中侦察又发现浩浩荡荡的队伍向这里赶,美军报告至少有2万人,他疑心是美国人看花了眼,整个缅甸的日军哪里还能搜刮出2万人?

    这边,林秀轩眼见火候差不多,向陶名章建议出击,陶下令将合成团最后5辆坦克全数开出来,摆在部队最前面,全部人马摩托化行军向北方杀来。

    自南向北的铁路沿线上,确实有数万人的部队正在行军,如果那些人能够称之为部队的话。

    占据道路的,都是些缅甸独立联军、我缅人党、人民阵线的头目们,他们带着自己的人马和家属,急着向北前进抢地盘,生怕密支那被日本人抢掠一变,不给自己留下什么。稀稀拉拉的队伍,被盟军空中侦察误判所谓两万人的日军。美国飞行员大概是被日本飞机撵怕了,草草看一眼,就混乱报告了。

    缅族自古以来聚居在曼德勒以南下缅甸,很少踏足北方,他们嫉恨北方各民族世代割据,控制宝石矿藏,痛恨英国人拉拢山地民族打压缅族,现在有日本人撑腰,是报仇的最好时机,于是各路乌合之众,随便找一个独立或者自由的名头,耀武扬威就奔北方来了,这些人大部分没有武器,一路上互相火并,抢占日军后勤通道,也让饭田头大不已。

    合成团当然不能惯着这些人控制公路,周有福的装甲车从右边稻田逼近,看着那些二逼欣喜地向自己挥手。

    他用电台示意,所有9辆221战车展开,再靠近些射击。他看到了牛车上坐着的妇孺,大车后面搭着铺盖卷和农具的缅甸农民,整支队伍就没有几杆枪,可以认为只是流民,不过他可没有什么慈悲心,他在缅南也看到了不少远征军战士落单后,被这些人残害,此刻杀心骤起。

    公路上急着发财的缅人们,终于发现情况有些奇怪,那些战车上看不到挥舞双手以示善意的日本人,相反机枪塔上的射手们将钢盔压的很低,只漏出帽檐和枪口。

    机枪一起射击,顿时打了公路上一个鸡飞狗跳。战车冲上公路,将哭喊的人群冲散。只从战术上看,老周的做法是对的,他用最快的行动向这伙人传达信息——赶紧滚出公路。所有能跑的人赶紧跑路,他自然也不追赶。

    5辆坦克随后跟上公路,带头向前突破,实际上没有遭遇任何反击,但是它们需要将那些被丢弃在公路上堆满行李的大车推开,给后面摩托化部队开出道路来。

    牟田口正在指挥部起草一份战斗报告,报告他忠勇的18师团,越战越勇,抵挡住敌军16次冲锋,完全控制住局面,相信很快就能由守转攻,将缅甸战役的句号画在这里。

    有人进来报告,后方出现混乱,有缅甸人报告后面有敌情。牟田口不耐烦地将来人打发走,他恨透了大本营的联土制华的亲善政策,为了执行这些政策,耽误不少事。他的部队一路进军不能拆房子,不能抢粮食,简直无法适应。

    日本人骨子里当然看不起这些南亚居民,他们将台湾原住民抓到万国博览会关进笼子展览,自然也不会待见缅族,只是目前的权宜之计罢了。

    倒是缅族人很乐于向日军提供情报,以交换军需,但是大部分时候都是胡搅蛮缠,情报既没有时效,又表述混乱,所以牟田口根本不想听这些东西。但是耳听后方炮声响起,他素养不错,能听出这是久违的美式75毫米山炮的声音。蒙内瓦矿区战斗之后,他就没有听到过这种可怕武器开火,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后方。

    他快步转出指挥部,找了个制高点向后观瞧。20秒内就数到了3辆美式坦克。还不是轻型的坦克,而是他最惧怕的那种浑身装满武器的格兰特。坦克后方跟随者低矮的车辆是装甲侦察车和半履带车,进攻有模有样,完全不像亚洲的战争。他揉了揉眼睛,确认没有看错。一发炮弹就掉在他前面,惊动了辎重部队的战马。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有任何预备队,也没有构筑向南防御的战壕。这可怎么办?

    但是现在下达命令调整部署已经晚了,对面坦克以两档速度,不快不慢逼近到了跟前,用机枪扫射毫无防备的辎重和炮兵部队。日军只能用一些轻机枪展开反击,但是敌人炮击随后就到了。

    牟田口有些恍惚,他觉得这不是现代战争应该有的情况,一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他艰难地展开回忆。这期间,敌人又突破了几百米,紧跟着延伸炮击前进,这是最精锐的日军都打不出的步炮配合。

    军官们将他从山头上抢下来,拖进一辆劳斯莱斯汽车就走。

    格兰特上的车长,刚才看到对面山头上有一名被众人簇拥的军官,正用望远镜与自己对视,一转眼不见了,随即看到有几辆轿车从前面开过,似乎要跑。他踢了踢下面炮手右肩,示意他转动炮口,再猛跺脚,让坦克停下。炮手观察窗视野狭窄,只跟上车队最后一辆。他稍微瞄准,计算半个车声提前量,一炮射出,将尾随的兰彻斯特轿车促会,这一炮有些亏,只将师团的主计大佐打死。

    褚亭长赶到戴安澜指挥部时,看到外面军官云集正抽烟,大部分脸色铁青,看到他都转过脸,显然在责怪他指了一条死路。他不顾卫兵阻拦,冲进帐篷,戴安澜正在擦手枪,大概在做一些最后成仁的准备了。

    “师长,我的人马来了。”他大喊一声,帐篷内外都听到,众人纷纷进来。

    “诸位,好消息,我大军已经到了敌人后面,正展开攻击,我们必须一鼓作气杀过去。”

    戴安澜一愣,他手上正好有三个团,准备做最后一搏,但是他现在对褚亭长的话已经将信将疑了。

    “此话当真?你的部队到了?”

    “报告,”外面有通讯兵进来,“通讯连接到合成团呼叫,他们已经在敌后展开攻击。要求我部配合。”

478前后夹击2() 
众军官冲出去,向那边观望,日军阵地后烟尘滚滚,敌人正在将阵地上的武器调转方向,但是猛烈的炮火已经覆盖下来,直接砸到敌人表面阵地上,看来褚亭长的部队还保留了炮兵?他到底是怎么把家当藏的这么好的?

    日军原本利用国军的简易表面工事构建阻击阵地,根本没有深挖,当然也是欺对手没有重火力。如果有几门重炮,就足够把这些表面阵地,摧枯拉朽般犁成平地,只恨杜聿明提前把火炮炸干净了,替敌人解决了多大难题?杜司令确实就是这样人,平时看着对大炮感情颇深当亲儿子的样子,一旦发起狠,比谁都下手快。似乎亲儿子必须自己打死。

    好在褚亭长是个会过日子的人,现在他的主力火炮是英军25磅炮和美制75毫米山炮,弹药还不少。

    布鲁克提前预见到敌人会利用原有阵地,所以对炮击做了周密计划。在他指挥下,连续打了半个基数,几乎都覆盖在了敌人主力头上。当然其中也49师功劳,当时挖工事时,该师官兵上下手懒,壕沟平均深度不足四尺。

    空中美军飞机偷偷靠近,实在分不清谁在打谁,电台里含糊报告,双方激战。

    戴安澜用望远镜观察了2分钟,不再怀疑是褚亭长的人马来了,他唯一怀疑的是否是自己在做梦。仅仅他看到的正面地段的炮击密度,至少是一个榴炮团(大约12门105毫米榴炮)在猛烈倾斜弹药。实质上,褚亭长的大炮还要多一些,如果算上坦克上的火力。饶那日军骁勇善战,也无法两面对敌,转眼间,企图扼杀远征军的图谋破产,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死地。

    戴安澜的望远镜转向山沟里自己的出发阵地上,看到前锋营士兵都脱了上身衣服光了个膀子,看到日军糟了破击,士兵们都在跃跃欲试。他的最后一次突破,原本准备用密集队形进行集团冲锋,最后拼命的,现在似无必要了,但是想了想,没够改变计划,仍然下令出击。

    3个主力团各出一个营,向日军阵地发起冲锋。褚亭长骑兵在侧面等待机会,布鲁克已经与主力完成了通讯,正在协同火力。

    日军被炸的焦头烂额,根本不知道这边又进攻了。炮击稍停,刚抬起头,那边步兵群已经冲的很近了,再想从另一侧调转枪炮,来不及了,端着刺刀和冲锋枪的远征军士兵,轻易冲进第一道壕沟,与日军展开近距离肉搏,不少被炮弹震晕在战壕里的日军,被迅速跳进来的无数中国兵活活踩死。

    南面进攻的坦克和装甲车,暂时停住,因为混乱间,双方平射火力可能穿过战场形成误伤。阵地上,日军重武器,大部分已经被炸的东倒西歪,虽然士兵和基层军官仍然在顽抗,但是被分割的支离破碎,完全不成气候了。第18师团士兵,仍然记得在离开新加坡时,与第5师团的赌约,当时他们打赌,是看是18师团先到印度,还是第5师团先到澳大利亚。那时节是何等的嚣张和豪迈,斗转星移,现在他们必须考虑的是谁先下地狱了。

    远征军虽然缺乏攻坚武器,但是仍然保有大量的冲锋枪,这是英国人唯一不吝啬提供的便宜武器,第五军以下每个师都加强了400支以上,这种丑陋武器在战壕里格外管用,很快突击部队渗入敌人第二道防线,与对面打通了。

    立即有通讯员穿越了敌人防线,跑到这边。向陶名章部队大致交代了突击区域,划分了各自进攻通道,这边坦克再启动发起进攻,几支部队如同上下交错的犬牙,从两个方向撕裂敌人防线。褚亭长的骑兵冲下来,对残敌进行最后一击。

    那边远征军司令部已经开始收拾行李,准备通过。让直属部队掩护,着后方医院和辎重部队行动,。褚亭长用电台特意提醒了戴安澜,建议他不必急着突围,他有汽车可以接上伤员,同时应该趁机歼敌。他判断,敌人师团部,就在阵地后某个地方,实际上,他当然知道在哪儿,但是还不能明着说,以防别人觉得自己能掐会算,大智近妖。不过他的骑兵迅速扑下去,就是去端敌人师团部的。

    戴安澜戴上钢盔,正要亲自到前面督战,有军医挤到近前。

    “师长,好消息,杜司令刚才动了一下,好像要醒。”

    他愣了一下:“你看错了吧,哪儿那么快。”

    医生有些不解:“但是”

    “杜长官身中剧毒,即使醒了也可能会说胡话,你去给他打一针麻药,让他躺着就行。。”

    丢下一句话,戴安澜带着直属连上了前线。他现在仍然面临向东还是向西的抉择,不过他心里早有决断,所以不想让示杜聿明或者重庆干扰这件事,不仅仅是为了部队的活路,这件事他不太担心了;也是为了更长远的目的——将来部队会以什么样的姿态投入到复仇中。

    褚亭长合成团的火力表演他看到了,坦克如同热刀切入奶油般,切入敌人阵,紧跟在延伸火力后面百十米突进,他看到了,后面半履带车紧密跟随,车载步兵最终解决战斗,他也看到了。看的他心潮起伏。

    他是中国军队装甲兵的祖宗,但是今天看到的这一套,完全不是苏联教官当年预计的装甲战情形。苏联教官任何坦克接近骑兵,大部分时候必须绕过阵地,如果需要步兵,步兵必须蹲在坦克上,遇敌时跳下来。总之步炮坦之间的协同只停留在最简单层面。这当然是技术基础薄弱决定的。

    合成团的打发则全然不同,格兰特依仗强大火力和几乎打不穿的装甲;装备到单车的通讯能力,指示炮火覆盖坦克前进地域,跟随装甲车不脱节跟随,时刻补充坦克射界死角,车载步兵轻松占领阵地,整个作战协同周密,一气呵成,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高效战法。如果回中国,他的部队注定不会得到这些能力。

    骑兵队迅速冲到敌人指挥部附近,就在一座当地村落里。那里仍然有十几挺轻重机枪,封锁着四周,进行殊死抵抗。布鲁克炮兵接收到炮击请求,乒乓砸下一顿炮弹,村庄里低矮土坯房屋,全部打成断垣残壁,盘踞其间敌人火力顿时减弱一大半。这个根本没有坚固岩体可以借助。

    士兵冲进村落进行了几次小规模交火,大部分日军已经被榴弹破片杀伤。部队冲进指挥部,发现最高指挥官只是少将,已经切腹自杀,正倒在血泊里抽搐。缴获1师团关防大印和牟田口军装战刀。但是没有找到牟田口本人。

    那边林秀轩指挥部队开始退却,他现在担任先锋,为己方部队淌开一条生路。同时也避免与其他第5军人员相见。

    日本九州小仓机场。

    牧野坐在一个土堆上,等着陆军的武器试验开始,岸信介为他安排了一个研究员身份,前来观摩武器试验,他原本觉得没有必要,这种仓促上马的东西,不大可能成功。不过九州接近樱岛,他想顺路看看打捞舱改装,所以勉为其难来看一眼。他知道今天的试飞只是第一次,整流罩里还安装了一个八百公斤配重。

    远远看到跑道尽头停着那架丑陋的飞行器,下面装上了简易起落架,待会儿试验完成(如果可能的话),飞行员必须靠自己爬出机舱然后跳伞。对于这种驾驶舱后面就是喷气发动机进气口的飞行器,单单是这样的潦草的设计,就是草菅人命,不过他不想计较这些,这件武器存在,本身就是荒谬和不人道的。

    他看到飞行员只是穿着普通飞行服走过来,头上绑着白布条,还带着战刀。他与现场军官握了握手,就钻机了简陋机舱,有人过来合拢这个东西。看上去这个突兀座舱增加的风阻,可以把航速减低几十公里。

    发动机启动出奇的顺利,然后蠢笨的导弹开始缓慢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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