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第五军的其余兵力,明天起就能陆续到达了。我们不应在胜利面前太过保守。”
“关于后方主力,我并不这么乐观。日本空军以及埋伏后方的特工,没有用心破坏铁路,是因为他们对战局太过乐观罢了,你等着看,今天他们吃到苦头,接下来就会重点攻击铁路了。”
“那仰光那边怎么办?”
“如果从显现实情况看,敌人已经有3个师团在这里,我对仰光就不太乐观了,目前仰光仍然没有被攻克,可能只是敌人诱使我们南下的鱼饵。我希望斯利姆将军至少能保障从仰光退却到仁安羌的交通线,而亚历山大将军,最好随时做好撤退准备。”
陈质平眼看时机差不多了,也上来给史迪威泼冷水:“最新得到的情报,日军还会有第4个师团,也就是第56师团登陆。而且,正如戴师长所言,日军陆航,马上将要对我们的铁路加强攻击了,这是中午时得到的情报。”
林秀轩利用他提供给陈质平的密码,模拟了一份要求后方叛乱分子,在夜间提供地面火光指示的电文,故意让他截获,虽然手段是欺骗,但是内容是真的。中国军队在仰曼铁路的重要桥梁节点附近,部署了大量高射炮。所以日军紧急拟定了夜间低空突袭的方案,重点消灭防空部队。可见在是否摧毁这些桥梁上,仍然有所犹豫。当然陈质平更加担心的是蒋纬国的安危,如果二公子有个三长两短,追究起来,源头就在他的情报上。所以这种事情,当然应该避免。
“报告,摩步营坦克群,在敌后接连阻挡住了敌主力,战果颇大。蒋营长要求迅速派一支车载步兵支援,他或许可以在敌人主要通道上,建立起防御。”
“你们看,蒋纬国阻挡住了敌人二线援兵。”史迪威突然觉得,蒋纬国大概是摸到坦克战真谛了,为什么麦克阿瑟在巴丹用50辆性能更好的m3坦克挡不住日军,他就能挡住。
334庞然大物的对决()
“我也觉得必须见好就收,”装甲团胡献群起身说道,“按照以往经验,日军韧性绝不可低估。诸位明鉴,台儿庄大胜后的徐州失利,昆仑关之后又有宾阳惨败都是局部一胜,随后又是全线的溃败。须知日军是百折不挠,不那么容易从心理上认输的。尤其早上炮击,消耗掉了累月积存的弹药,明天起,115、107毫米炮弹可就没有了。”
“是啊,刚才炮团报告,一门150大炮炸膛,这可是大大不吉的兆头啊,我记得,当年在广西,也是一门150”
“够了。”
戴安澜赶紧打断手下荒腔走板的论调,虽然以他的经验,日军恼羞成怒之后的反扑一定相当疯狂,但是他也不想要迷信观点来支持自己。当然话说回来,这些150大炮一直是士兵心中的神灵,经常看到开战前士兵将大炮当关公焚香膜拜,炸了膛确实有损士气。
史迪威也无话可说,中国军队的一些莫名其妙的忌讳他永远搞不懂。他的军事常识告诉他,趁胜酒应该追击,但是最近的事情又提醒他,日军可能在常识外。
“好吧戴将军,我同意你们的建议,先稳固住防线,同时也会将你们对英国人的建议,以我的身份告诉亚历山大,让他做好放弃仰光的准备。”
“既如此,那就先让蒋纬国少校先回来。他深入太多,入夜前回不来,可能要吃亏。”
毛淡棉海面,419仍然保持潜望镜深度,伸出桅杆,以接受无人机信号。声呐部门探测到一艘潜艇正在靠近,从主机声音判断,是一种区别于日军伊型或者吕型潜艇柴油机的特殊型号,应该也不是盟军潜艇,目前而言,没有盟军的潜艇敢于在日本人眼皮底下,在日占海岸边浮出水面。很快侦听室就监听到该潜艇发出信号,确认为一艘远洋型u艇,似乎带着特殊使命到缅甸。电文表示,希望尽快完成“特殊货物”交接,然后他们另有任务去新加坡。
程大洋心想,到底是什么特殊货物?不过不管是什么,都不值得花一颗鱼雷打沉它们。九州丸已经排进了船期,正在装运在仓库里发现的石油开采设备,是仁安羌的旧设备,原来准备运到爪哇,但是荷兰投降后一直堆放在壳牌公司仓库,被日本人捡了个便宜。今晚这艘船就要返航,可能回去大连卸货,从今天起,419就将脱离缅甸,对这艘船只进行追踪,并伺机夺回核弹头。
u180号潜艇,孤独地驶向毛淡棉,船上搭载着一名特殊客人,著名的印度独立运动主将——钱德拉鲍斯,与甘地不同,鲍斯主张以武装起义的方式推翻英国统治,当然这样的主张必然受到英国人的残酷镇压。不过他倒是一直受到德国的庇护,并展现了他无与伦比的个人魅力,就在上个月,当他在突尼斯的印度人战俘营并进行了一番演讲后,立即就有约2000名印度战俘倒戈向轴心国,德军计划以此为基础成立一个ss志愿步兵团。在浅野的计划中,鲍斯占据吃重的地位,于是大本营试图从德国人手中弄到他;考虑到他回到南亚较之于在欧洲,对英国的牵制更大(日本使馆向柏林提交了一份在吉大港登陆印度作战远景),而鲍斯本人也表达了强烈的回国愿望,希特勒同意了这项请求,并用一艘u艇绕过好望角将他送来。
毛淡棉港口的欢迎场面略显冷清,原计划跟着来凑热闹的饭田司令以及指挥部成员,因为18师团突然的败仗而赶回司令部。于是迎接的人只剩下第二混成旅团的影佐祯昭少将,和南机关的铃木大佐。
甲板上的德国水兵来来回回,忙着套缆以及架设跳板,鲍斯出现在狭小的围壳上,向稀稀拉拉的欢迎人群招手,并在人群中寻找某个人。他倒是不在意那些大人物,而是那位惺惺相惜的昂山将军,两人虽从未见面,却常年通信,在人生最惨淡的际遇中互相鼓励。数年前,昂山去中国寻求独立支持,鲍斯去了苏联,得到的都是冷淡的对待,最终他们一起投向了轴心国,眼看昂山的事业已经小成,鲍斯很想在这个时候向他表达由衷的祝贺,但是人群中并没有昂山。
他走下跳板,与面色惨白,病怏怏的的影佐少将握了握手。
“我代表日本陆军,欢迎阁下不远万里到这里来。”
“见到你很高兴将军,为了人类最正义的事业,再远的道路也在所不惜;但是,亚洲人民无比崇拜的战神,昂山将军在哪儿?他写信告诉我,在任何情况下都会来接我的。”
“这件事太不幸了,卑鄙的英国人派遣了一支叫做戈德曼暗杀团的特殊部队,在仰光附近将将军他刺杀了。”
“看来殖民者又增添了一笔新的血债。真希望那些主张非暴力的瞎子,能睁开眼看清殖民者残暴的面目。”
“我想您已经知道,我军在新加坡俘虏了4万印度士兵,正准备用英国武器武装这些士兵,我们希望您来领导他们,将昂上将军未尽的,解放亚洲的遗志继承下去。”
影佐祯昭希望赶紧结束这场愚蠢的对话,倒不是他小看鲍斯的作用,而是饭田一周前,交给他这个治安战旅团长官的,用军票在本地征粮的任务太紧迫了,他觉得和鲍斯在这里谈殖民者如何残暴,感觉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前沿的战斗仍然在继续中。蒋纬国得到了阻击战被否决的答复,要求他且战且退,务必于本日日落前退回出发阵地。
他开始在电台中不断地找褚亭长,但是一直找不到了,他知道双方电台通话的作用距离,也就是在视距内,有时候可以稍微绕过一些地形障碍,不过很不可靠。他还真为褚亭长担心,不知道他收没收到自己活着总部发出的,要求退却的命令。
当然,他对自己的安危倒不是很担心,一方面是他的坚甲利炮做后盾,一方面他决觉得自己艺高人胆大,可以在无头苍蝇般反扑的日军中,玩一点小小的个人英雄主义,于是自己带着六辆有电台的t26排长车断后。让其余有战伤的,或者带着战损战车上成员的车辆先走。
某种程度上,褚艾云屡屡的暗中点拨,让这位新晋的坦克少校,产生了自己可以主导战斗的错觉;总之,他认为自己会因为战术对头,行动果敢,目光锐利,家世不凡,或者还有人长得帅等诸多优点,而始终受到上天眷顾,并使得胜负天平倒向自己。
褚艾云一直在监听蒋纬国部署,知道他目前的位置有些靠后,他注意到,一支由8辆95式坦克组成的坦克分队,一直试图从侧翼包抄蒋的部队,已经试了几次,都因为笨拙的指挥没有成功,他估计日军指挥官的地图判读能力有些问题。日军没有无人机,但是他们的骑兵一直在锲而不舍地追踪中国坦克,并不时发射信号弹指示目标,蒋纬国当然也注意到了那些信号弹,始终在附近升起,但是他无法判断敌人追兵什么时候到,会采取什么方式,而情报部门的报告,从未提及缅甸日军有坦克。
褚艾云觉得,如果继续直白报告敌人位置,势必引起小蒋怀疑。在这个年头,要掌握混乱战场上的敌人的即时动态,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判断了各方位置,立即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于是让周有福向转移位置,他准备冒险从日军95前面穿过去,让日军坦克提前在混沌不清的局面中暴露出来。
“老周,你听着,前面那个路口务必用最大速度冲过去。”
“连长,早上过来时那边很安全啊,没有看到碉堡或者掩体。”
“你别管,只管冲过去。”
他说着转动机枪口到三点钟位置。他知道冲过路口边那道密不透风的树篱后,会看到什么。那些日本坦克大概怠速停着,所以周有福听不到发动机声,这也意味着它们的反应不会很快。
此时,日军坦克排长正站在炮塔上,用望远镜向刚才骑兵发射信号弹的区域观望。缅甸的地形让他们吃够了苦头,2个小时前,赶来通知他们的骑兵说,距离敌人坦克只有1。5公里,他也看到了农田里乱七八糟的履带印子的去向,于是制定了包抄计划,但是始终没截住,刚才信号弹又在东面升起,预示他仍然在敌人后面。
几名缅甸妇女拦到坦克边开始连说带比划,然后开始嚎啕大哭,其中一个哭到伤心,开始用头猛撞装甲板,这让正在分析双方位置的日军指挥官大大分心。
“这些老太婆怎么回事?”
“长官,他们好像说,中国坦克捣毁了他们的房屋,还撞死了牛,要让我们替他们做主。”
“混蛋,还不快去问清敌人去向,另外不要让她们吵,吵的我无法思考了。”指挥官有些路盲,在心里判断位置的时候,容不得半点干扰,要不然大概率出错。
说话间,一辆标图着青天白日徽章的装甲汽车,就从眼前过去了。近的不到80米。221上的褚艾云原准备打一梭子,事实上他也没料到日军车长会站在车上,形成绝好的机会,但是挡在战车前的本地妇女,让他犹豫了一下,从而错失了机会。
周有福也从侧面开启的窗口处,看到了停成一排的,巨大而有压迫感的日军坦克(中日双方都视对方比人高的坦克为庞然大物)
“连长,日本坦克,你有先见之明啊。”
他话音未落,日军开始射击。一发炮弹穿透丛林,打中后面很远处的一片旷野。
1公里外的蒋纬国也正在观察敌情,突然被炮声吸引过去。炮击就在预料较为安全,而没有部署防御的方向上。
“长官,那是日军37炮声音。也许是坦克?”
335毫无还手之力()
蒋纬国迅速向那边望去,只见一辆轮式战车正从那边过来。他立即在电台中喝止其他车辆不许开火。他已经认出,那是一辆221型侦察车,日本人除了蠢笨的威克斯型装甲车,没有这么快的轮式车辆。。
“我正在遭到攻击,呼叫附近友邻,有一个连日军坦克追击。”
褚艾云在电台里呼救,心想这下过度应该比较自然了吧。
“我看到你了,”蒋纬国喊道,“报告敌人位置。”
“朝我后面看,就在后方几百米。”
位置表述清晰明了,即使是傻瓜也不会搞错。
蒋纬国下令全体调转车体和炮塔,向西面开阔农田地带。果然路口一侧的树林开始晃动,伴随几颗小树倒下,一辆95式日军坦克冲将出来,,然后开始笨拙转弯,显然是仗着动力强劲想抄近路。他目测了一下距离,大约有700到900米,他看过装甲团的考核,这是没把握击中的距离,不过集中6辆车,可以打一下。他要求先别开火,等排在后面的车辆上来,彻底展开队形,同时也等着更多日本车出现。
中国坦克机动时,对面日军没有发现,这种坦克视野狭小,战斗状态时,只有前后视野,如果车长不站在顶上,很难看到360的情况。
第二和第三辆坦克也出现在了路口。蒋纬国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这是他第一次遭遇敌人坦克。虽然曾经在慕尼黑军事学院参加过战防炮反坦克演习,但是那时候用的是一辆木头的假目标。
如果时间允许,蒋纬国可以倒车到路基下,只露出炮塔,不过显然来不及了。仓促间他下令开火,当然与毫无准备的日军想比,他在位置上占据绝对优势。所有车辆正面对敌,而敌人则以投影面积巨大,且装甲薄弱的侧面对准他们,所有的炮都指向错误方向。
第一轮炮火后,为首的一辆坦克被击中一次,不知道是谁打中的,其他炮弹大多偏低,或者掉在坦克后面。看来中国炮手对这门炮的弹道性能,以及运动目标的提前量计算掌握不好。即使是王牌军的坦克手,他们也很少经历过反坦克作战。大部分时候的训练是绕过敌人阵地,占领某地;而实战中的任务通常更简单,就是替步兵当火力点用。目标多为300米以内的敌人工事。中日战争进入到僵持期以后,大部分战事在山地进行,坦克出动不多,很少有超越排一级的遭遇战的报告,今天这样的连级大阵仗,还是第一次。
日军遭遇突然攻击,被打蒙了,各车组一致的反应是停车。这给了中国坦克抢先到第二次射击的机会。敌人的停车,也省却了炮手很多难题,诸如对于较快以及较远的目标,如何判,断瞄准时应该超越几个车身,炮口提高几个密位之类的。在苏联教官回国前,这些疑难并未被触及到。
t26内乒乓乱响,那是炮长们卯足劲的装填炮弹,有一些则是车长帮忙装填。蒋纬国端坐炮塔上,等着第二轮炮击。
在敌人找到他们前,中国坦克抢到第二轮射击机会。这次击中敌人坦克车队中的2号和3号车,另有一发炮弹,补中了被击中冒烟,但是炮塔还在转动的1号车。
根据对日军行军规范的掌握,摩托化行军的第一辆卡车上,绝对有一名中队长,通常站在机枪手旁,一个方便观察的位置,骑兵队列的第一个小队的前几名里,会有一名脖子上挂望远镜的指挥官。中国军人习惯于优先照顾那些排在前列的,带着军刀的,军帽没有屁帘的,蓄着小胡子或者面相老成憨厚的目标,如果第一次开火不确定打死,最好补一枪。
事实上,以上经验完全没错。日军这支坦克部队的一名少尉指挥官正在一号车上,不久前他刚与师团长握过手,发誓要以这里为起点,一路打过怒江。中国军队第一次炮击中唯一命中的炮弹,从单薄的侧面装甲穿透,打死了机枪手兼装填手。于是车长兼炮长的少尉,最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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