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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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明-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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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壮岁旌旗拥万夫(中)

朱由崧说完之后,会场上的诸公也只能默认同意,刚刚军队的表现的确是很难让自己的老板相信自己的军事能力。
朱由崧心中也不禁暗叹,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像戚继光俞大猷那种军事人才,的确是很难得,不过朱由崧也不沮丧,既然没有现成的人才,那就培养人才,现代无论是政府军队企业都有自己的人才培训机制,自己现在的架子也不小,自然也要搞好这一点。
朱由崧起身叹道:“既然大家都同意,我们我们就先进行第一个训练项目,诸位都随我到营房走一趟!”
阎应元连忙挡住朱由崧,尴尬地说道:“殿下,您是千金之躯,怎么能到那些丘八的营房里去看!那里可是腌臜不堪啊!”
朱由崧笑道:“腌臜不堪?我可记得,他们的被褥枕头衣服都是前年刚发的,再腌臜又能脏到哪里去?难道是因为你们贪污了那些军品,才故意让我不去看的?”
朱由崧都这么说了,阎应元也只能说道:“殿下,您可别冤枉好人,我可从来没有克扣过他们的饷银和军品!您要看,就去看吧,不过日后别后悔!”
朱由崧微微一笑,已经走出了会场,会场前面那栋大楼就是士兵们的营房,朱由崧刚刚走入营房,就有一股奇异的气味直钻入鼻孔,那是一种什么味道啊!混合着臭袜子味、脚丫子味以及那种因为常年不洗澡身上带有的骚味,甚至其中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味道。
朱由崧脸色微变,其他的军官却正在等着看朱由崧的笑话,要是直接吐出来拿来叫好看呢!不过此时朱由崧的内功修炼有成,一时半刻的胎息还是做得到的,稍微调整一下,便恢复了神色,说道:“走,到战士们的房间里去看看!”
没走几步,水泥地面的凹陷当中上就有一滩漂浮着油污的可疑液体,朱由崧心中不禁叹道:“这个营房还真是可怕啊!”
随意走进旁边的一个房间,那些士兵在城防战的时候都见过朱由崧,此时一看到他马上站了起来,连忙叩首行礼,朱由崧连忙扶住其中一个人,说道:“别跪,都站起来!”
阎应元奇道:“军中等级分明,礼不可废,殿下,这是军中的规矩!”
朱由崧说道:“虽然军中等级森严,不过这种跪礼的确是太过繁琐,而且这些人都是战士不是奴才,怎么能让他们向别人下跪呢,向别人下跪,把骨头都跪没有了,还怎么打仗!”
方世鸿不禁叹道:“的确如此,我在边关的时候,也经常向上峰行跪礼,这种跪礼既麻烦,又折损人格,若是能够不行跪礼,那是最好不过了,不过我们应该换个什么礼仪?”
朱由崧不禁笑了,除了“嘿,希特勒”之外,举手礼已经是世界通用的军礼,只是各国举手礼细节上各有不同而已,朱由崧右手举起,行了一个军礼,说道:“我们就行举手礼吧,这样简单明了,战士就应该站直了身体!总是跪来跪去的军队是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强军的!”
阎应元不禁笑道:“殿下,单凭这一个改变,就能收这些士兵之心了!”
朱由崧摇摇头说道:“我只是给了他们原本就应该拥有的尊严而已!”
这种营房的布置跟职工宿舍很像,都是钢铁支架两层床位,房间中央是可容八个人的大桌子,朱由崧靠近了一个床位,那个士兵却挡在朱由崧面前,朱由崧不禁笑了,知道不好意思,平时就注意点,别弄得这么邋遢!朱由崧说道:“你别挡灾我面前,上一边去等着!”
此时阎应元不禁叫道:“三才,给殿下让开,别在那里出洋相了!”
那个人叫做阎三才,是阎应元的远房本家,不过阎应元并没有怎么照顾他,现在还是一个大头兵,见阎应元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让开,朱由崧看了看他的床位不禁摇了摇头,朱由崧给他们军队配备的被子褥子军毯被罩都是军绿色,那是北海这些年来纺织业发展的结果。
但是此时,床铺上被子褥子窝成一团,原本军绿色的被褥上面似乎上抹上了一层黑油,油光发亮,朱由崧根本没有那个胆量去摸一下。
阎应元看得不禁好笑,说道:“三才,我看你身上的油水不少啊,这些日子的油水怎么都上了被子上去了,这样的被子你盖着舒服吗?”
朱由崧再看了看身边其他人的床铺,也都大同小异,说道:“阎应元!”
“属下在!”阎应元马上用了上原本的军礼。
朱由崧却没有因此高兴,铁青着脸说道:“从今天开始,军队必须有整理内务的标准,我不要求多了,但是无论是被褥还是军装都必须要做到干干净净,平常床铺上,褥子要平整无摺,被子要方方正正,衣柜里的东西也都必须摆放整齐有规律,房间里无水无尘!任何应付了事的事情都不能容忍!你们现在是在营房里,没有战斗任务,居然把房间弄成了猪窝?明天我还会继续来检查,这件事情必须马上进行!”
阎应元不禁嘟囔说道:“不就是个营房,需要那么干净吗?”
朱由崧耐心的解释说道:“这样做不仅仅是让他们干净,第一是要养成他们良好的几率,去掉他们的惰性,让他们无论做什么都要有军队的气质,第二是要形成良好的卫生习惯,不至于非战斗减员!不论你懂不懂其中的道理,只要你照我说的话去做,保证军队面貌翻新!”
朱由崧看了看阎三才的被褥,不禁摇了摇头说道:“阎三才,你的被褥去报个损失吧,这种被油汗浸成这样的被褥,很难再继续盖下去了!”
阎三才说道:“这是是不是要从饷银里面扣啊?”
朱由崧摇摇头,说道:“既然你们来当我的兵,你们的吃穿用度自然就是我来负责,这个不用从你的饷银里扣!”
阎三才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笑呵呵地说道:“正好是这样,否则我一个月的饷银,还不够买这样一床被褥的呢!”
阎三才正要喜滋滋地抱着被褥去,却突然听到朱由崧叫道:“阎三才,回来!”
阎三才连忙放下被褥,正要跪下去,却突然想到刚才朱由崧所说的军礼,笨手笨脚地行了一个举手礼,朱由崧却没怎么在意,直接问道:“你说,你每个月的饷银是多少?”
阎三才笑道:“我们这里足有一两钱银子呢!”
朱由崧冷哼一声,手掌狠狠地拍在桌面上,那个桌面登时出现一个手掌印子,朱由崧说道:“好啊,我定下的饷银是每人二两,怎么就少了一半,小旗是谁?”
旁边一个军官战战兢兢地走上来,说道:“殿下,我是小旗!”
朱由崧看了看那个小旗,说道:“我定下的饷银,怎么到了士兵这里就剩下一两了?”
那个小旗惊慌失措,扑倒在地,说道:“殿下饶命啊,是我鬼迷心窍!”
朱由崧说道:“都是一个锅里搅勺的弟兄,你居然贪钱贪到了自己兄弟的头上,你这样的人枪毙也不为过,念在是我政令不明,放你一条生路,不过分给你的土地房屋都回收回来,你就去煤场挖煤去吧!”
“殿下,我上有老母,下有儿女,这我一走,他们该怎么活啊!”那小旗惊叫着,想要挽回,此时他可算是后悔透了。
阎三才也不禁说道:“殿下,小旗说的没错,他们家里的确挺困难的,我们在这里有吃有喝,手里的钱也没什么用,我看就不要处罚郑小旗了吧!”
朱由崧叹道:“慈不掌兵,只是……好吧,我许你五年之后归来,你老母妻儿若是无依无靠,你妻子我会让她到纺织厂里去做工,那里有职工宿舍,我会暂时安排你的家庭。”朱由崧不禁摇了摇头,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军人,最多也就是一个了解一些军事知识的技术人员而已。
那个小旗不禁千恩万谢,说道:“多谢殿下再造之恩!”
那小旗倒也干脆,听说妻儿会被安置之后,二话不说便跟着那些士兵出去了,朱由崧不禁对方世鸿,说道:“方大哥,我们这里懂些军事,同时也通晓文字的也就是你了,我想我们需要一个军事法典和军事法庭,刚刚我也就一时冲动给他定了罪,也不知道合不合适,日后要是我们有了法典,那就有法可依了!”
方世鸿不禁苦笑,说道:“殿下,你这就高看我了,我虽然懂些笔墨,可是这军事法典,我也无处下手啊!”
朱由崧笑道:“其实就是把军队当中出现的各种犯罪违纪行为给分门别类地列出来,然后定下罪行,当然对于审判的方式也要有严格的规定,反正就是越细越好,当然了你也可以从军中抽调你需要的人来完善这个法典,你看如何!”
方世鸿说道:“你这是赶鸭子上架啊,不过既然你是这里的老大,你的命令,我自然听从!”

第十二章 壮岁旌旗拥万夫(下)

朱由崧点了点头,说道:“通过这件事情,我发现我们的军队还有一个不好的地方,那就是饷银直接发给军官,这个不好,我们需要建立专门的军事后勤部门,在我手下建立一个总后勤部,部长暂时就由赵凤翼赵先生担任,同时每个百户所都要安排一个军需官,军需官直接向总后勤部负责,士兵直接从军需官领取饷银!士兵和将领只要学会打仗就好,其他的就不用多管了!”
朱由崧成立专门的后勤部门,其实不只是为了杜绝将领的吃空饷喝兵血,更是因为日后他们的部队必然是那种热兵器的部队,热兵器部队的威力自然强劲,但是对后勤的压力,可不是冷兵器时代能够相比的。
而且后世那中央军委下设的总政总参总装总后这几个大部门,那是大名鼎鼎,现在朱由崧调用过来,也是顺理成章!
至于赵凤翼那个老夫子,现在在北海根本找不到地位,他此时恐怕也有种感觉,叫做“百无一用是书生”!看在他为人清正的份上,让他来当这个总后勤部的部长。
刚刚开完会参观完了营房士兵宿舍,马上就有人来报,说是有个东瀛人在城下,要见这个城池的主人。
朱由崧不禁笑道:“那些日本人挡不住了,要来求和了!”
站在宏伟的箱馆城之前,松前公广很难相信一年之前,这里还是一个小小的村落,只有一座低矮的天守阁,仅仅一年之后,这里就变成了一座雄城,明人并不比宋人弱小多少啊!
松前公广是个矮小的中年人,见到走在前面的朱由崧之后,不禁一愣,却马上恢复了神色,恭敬地鞠躬,说道:“城主阁下,在下松前公广,向您致敬!”
朱由崧笑道:“你是来议和的?”
松前公广连连摇头说道:“不是,在下是来投降的!”
“投降?”朱由崧奇怪了,说道:“貌似我们并没有打败你们,只是在挫败了你们的攻城而已!你们为什么要投降?”
松前公广道:“父亲来进攻箱馆城的人不只是士兵,还是我们松前藩的百姓,我们已经损失了根基,无法继续与您对抗了!”
朱由崧说道:“很好,你们投降可有条件?”
松前公广俯身跪倒,说道:“父亲要保证他松前藩的地位不失,另外我们这次男丁损失众多,耕地也被你们占去,所以希望你们能够满足这些条件!”
朱由崧听出了他的话中的意思,笑道:“你父亲的意思是这些,那么如果你是松前藩的藩主,你的意思是什么?”
“在下愿无条件投降,一切都听从城主大人的指挥!”
朱由崧笑道:“很好,你先下去吧,我会让人跟你一起回去,帮你登上藩主的位子!”
袁心怡柳眉微微上挑,这个松前公广为了自己的权位,居然会愿意下杀手杀死自己的父亲,这样的人明显就是那种冒顿单于一般的危险人物,她不禁说道:“殿下,这种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恐怕不可用啊!”
方世鸿也不禁附和,说道:“此人隐忍坚强之极,若是得势,恐怕所害非轻啊!”
朱由崧笑道:“不用担心,我当然知道他不可用,不过至少现在敌弱我强,他是不敢轻举妄动的,我的意思我也能猜出一二,不过是效仿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然后‘师我长技以制我’而已,不过我不会给他那个机会的!”
徐光启肃然说道:“师我长技以制我,殿下说的好啊,我看我们这里的各种技艺也应当严格保密,绝对不允许那些外来人员进入,就像是钢铁厂、机械厂这些地方那是最应当保密的,应当派人看管,那些工人也需要进行保密培训!”
朱由崧笑道:“这件事情就交给徐先生去做了,反正现在徐先生是负责教育的,这种保密意识培训应该也算是教育当中吧!”
徐光启说道:“早知道就不说了,说了,反而给自己找了个大活儿!不过我也就是教教他们而已,真正保密工作还需要安全局来做!”
袁心怡也点头说道:“若是殿下,早日给我配备人手,这件事我自然应当担起来!”
朱由崧笑道:“既然你是国家安全局的局长,自然就由你来挑选人员,我们这里的士兵工人只要你看得上,都可以带走,我给你优先权!”
四月间,南太平洋的春风也已经吹到了北海,冻土积雪早已融化,冬小麦开始反青,各种野花在田间盛开,一派春日生机盎然之色。
魏进忠则带着三百精锐士兵跟着松前公广前往松前藩现在的治所,这三百精锐士兵当中已经有了一百名火铳兵,因为有着蒸汽动力的机床和充足的钢料,这让火枪的生产大大加快,每天一百把火枪那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其他士兵则是长枪兵,这两种兵种的配合,随时都能够摆出一个冷热兵器混合的阵型来,当然此时他们的训练不足,能不能起到这种阵型的作用就很难说了。
因为箱馆城被朱由崧他们占领了,松前庆广他们只能搬到乡下去,魏进忠看着眼前这些木头做的低矮房间,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嘲笑,看来他们松前藩还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连藩主都只能住在这种房间里了。
进入最大的一个木屋,向魏进忠这样的高个子,仍然不得不低着头才能进门,此时在这这里面,两边的榻榻米上都是绑着绷带还往外浸着血渍的伤员,实际上这些都是松前藩的头目,从这里看来,松前藩的这些头目倒是都有些身先士卒的意味!
虽然已经山穷水尽,松前庆广仍然保持着直立的坐姿,看着眼前的魏进忠,说道:“你们是明人前来议和的吗?”
魏进忠嗤笑道:“议和?不是,我们是来受降的!”
松前庆广以拳击桌,怒道:“受降?我们又没有投降,你来受谁的降!公广,是你跟他们达成了投降条件吗?”
松前公广跪伏在地,说道:“父亲大人,如今我们已经山穷水尽,这种早春时节,若是粮食不继,我们该怎么度过?还请父亲大人为了松前藩的子民着想,就降了吧!”
“不可能,绝无可能!”
松前公广不禁叹道:“父亲大人,还请往密室一叙,若是父亲大人听我一言,仍然固执己见,公广便以先锋之身份,与明人玉碎一战,若是父亲答应投降,公广便即位藩主,来承担此耻辱之名!”
松前庆广看了自己的儿子,心中不禁叹息,还是大儿子纯孝,自己对他是不是太过分了,说道:“好吧,你随我来!”
松前公广不禁大喜,眼中中留露出一丝凶光,只是松前庆广已经转身过去,才没有发现他儿子的异样。
进入内室之后,几层拉门被拉上,里面的生息便一点也不会传到外面,此时外厅中松前藩的这些头目对魏进忠他们可不友好,刚刚过去的那次大战当中,他们最勇猛的武士被那个明人城主给杀了,其他武士也都个个挂彩,很多人甚至失去了肢体。
因为没有藩主的命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不过怒目而视还是做得到的,面对这种千夫所指的状况,魏进忠手下的三百士兵也都纷纷布好了战斗阵型,火枪手在前,长枪手在后,其中都有间隔,可以随时前后轮换。
“嘭!”一声枪响,那些松前藩的武士都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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