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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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野大唐-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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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这小子就该多吃些苦头……”段忠实只得气呼呼走了。

    “啪”的一声,牛皮鞭子抽在了后背上,顿时火辣辣地疼,庄毅咬牙切齿地闭上了眼睛,心中问候了赵全义无数代的祖宗。

    次日天刚蒙蒙亮,庄毅刚眯了一会儿就醒了,他昨晚根本就没睡好,虽然边武去段忠实那里要来了一点药粉,涂抹了后背上的伤口,但还是痛的他直哼哼。

    更何况这间小院落原是柴房,墙上和墙脚下,到处是破洞,成群的老鼠半夜里跑出来觅食,异响连连。之所以一个人住这破屋子,是因为他不愿意去和那些粗汉挤着睡大通铺,也从不让那些粗汉和自己勾肩搭背,那些家伙身上都是脏兮兮、臭哄哄的,让人恶心无比。

    作为一个现代人,心中的优越感满满的,对于这些不爱洗澡的家伙,充满了鄙视。

    庄毅揉揉发酸的眼睛,掀开盖在身上微微发着霉味的被子,爬了起来。开始穿衣服,月白色的粗麻布裤子和右衽短袄,再套上一件厚厚的天青色圆领窄袖长袍,外披一件老羊皮袄。伸手一摸头上的发髻,还好没有散乱,否则洗头、梳头就是一个麻烦的事。顺手再戴上皮帽,这种胡人的皮帽还算暖和,但实在是粗劣难看。

    推开小破屋的木门,晨风拂面仍有一丝凛冽。他缓步走下台阶,在院中小跑了几圈,活动了一下气血。然后又站定,弯膝下蹲呈九十度角,并含胸拔背,双手握拳放在了腰间,扎了一个马步桩。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他仍然一动不动,呼吸却更加平稳,气沉丹田,头脑一片清明,不存任何杂念。

    直到四盏茶后,额角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小溪一样汇聚后顺着鼻尖往下滴落在地。胸膛起伏快速,呼吸异常粗重起来,小腹丹田处一股闷热的感觉,只得缓缓地站了起来,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今天总算是突破了一刻时还多啊,庄毅大为满意,只是背上有伤口,没法再习练大枪和射箭了。又转身去关上院门,趁别人没有早起的习惯,赶紧的跑去伙房,漱口洗脸……然后连吃带骗的喝了三大碗粟米粥,两张胡饼,顿时觉得肚子舒坦了。

    又趁做饭的老张头不注意,闪电般的速度,拿了两张胡饼揣在怀里,烫的直哆嗦,一溜烟地跑了,惹的老张头在后面跳脚破口大骂,他老伴王婶是一个善良温和的妇人,在边上一个劲的劝着。

    被臭骂了,庄毅应该是很恼火的。可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居然一点不生气,而且每天乐得如此,乐在其中,他甚至觉得这样的场景很温馨。

    跑回自己的小破屋,庄毅拿油纸包好胡饼,藏到一个洗得干干净净的陶罐里,再盖上一块大石片,以备不时之需。

    时间差不多了,该去学堂了。那群孩子还没有学会一些坏习惯,应该有美好的未来。庄毅觉得自己有责任带好这群半大孩子,虽然只有二十三个半大的少年人,多数是充着他的拳脚功夫来的,对认字、数学并不太感兴趣,但这丝毫不妨碍庄毅一腔热情。

    学堂也就是一间稍大些的棚屋,围了半人高石墙。远远地听到一阵欢呼,边武领着少年们一窝蜂地冲了出来。看到庄毅,欢喜地大叫道:“庄先生!段先生说了,这两天不用上学啦!”

    边武是庄毅的“小恩公”,这小子聪明灵活,学习认真,成绩也是最好的,是这群学生的头儿。

    “哦!为何呀?”庄毅问道。

    “段先生没说,学生也不清楚……”

    “庄大郎!今天就不用来授课了,午后去寨主那里议事。”段忠实随后走了出来,捋着胡须笑眯眯地说道。

    “哦?我怎么没听说,不知议什么事啊?”庄毅一楞,讶然道。

    “赵大郎没通知你?”段忠实故作惊讶道。

    段忠实所说的赵大郎就是寨主赵全义,据说这家伙原本是个回鹘人,随父流落幽州,后逃入叠秀寨,为人阴险凶狠。

    庄毅可对他没有半点感恩和效忠的心思,反而从心里很看不起他,做了十多年的寨主了,还是得过且过,穷得象狗一样,一群部下养的半死不活。

    尽管这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庄毅还是最近才听那群半大小子们说起。这个赵全义原是一介家奴,拐跑了家主的小妾,逃进这叠秀寨,又杀了原来的寨主取而代之。因劫掠商队过甚,导致行商断绝,又转而南下杀掠卢龙塞边民,寨中人口有不少是其胁迫而来,这也让庄毅更鄙视他。

    “没有啊……我不过一小喽啰,哪入他的法眼……”庄毅暗暗腹诽段忠实做作的样子。

    “这……这倒怪了,难道是昨天的事,已经过去了,应该不至于吧?”

    “谁知道呢?”庄毅耸耸肩苦笑。

    “看来这个赵大昨天是气疯了,还想再挑事儿的样子……该怎么办才好呢?”庄毅不由双手环抱,摸着下巴想道。

    “这样啊!那我得空再劝劝他!昨天你确实过份了,下手也没个轻重的……”段忠实笑着埋怨道。

    “错!你当时也在场,可不要颠倒黑白。”

    边武在边上眼巴巴地听着,忍不住插话道:“庄先生!不如你再去给寨主道个歉吧!兴许寨主就不生气了。”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都快回去吧!有事会找你们!”段忠实驱赶道。

    学生们满脸的不情愿,只得远远地走开了。

    “大郎啊!去年整个冬天里都没点进项,最近库房里的老鼠都快饿死了。我前几天找赵大郎商量了一下,打算出去打粮了,估计再过几天就出发,你好好准备下,到时卖力一点。顺便找个机会把话说开吧,兴许赵大郎气就消了!否则,主属互生嫌隙,终非小事。”

    见庄毅脸无异色,段忠实犹豫了一下,又试探着问道:“我知道大郎你一向特立独行,卓尔不群,必定是胸怀抱负,志向远大之人,以你的才能落草为寇,终是埋没了,不知道大郎有没兴趣去幽州谋个差事?”

第三章 行商边塞() 
“幽州?以我所知的情况来看,那就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浑水,好差事还能有我的?再说我回幽州,还不知李全忠会不会找麻烦。”庄毅翻了个白眼,撇撇嘴道。

    “唉……李全忠也不可能总惦记着你一个小小的队正吧!你还年轻,又兼熟读兵书,武艺不凡,只要经得几次战事,必能大放异彩。只愿你一呼百诺之时,还记得老朽就好。”段忠实凑近过来,语重心长地说。

    “哦……还请段先生详细分说,你认识幽州哪些大人物?我也好考虑考虑。”庄毅颇有些意动的样子,好奇地问道。

    “你若有意,我给你写封荐书,再持我的名刺,前往幽州拜见高顺励将军,必能为其重用。”段忠实不无得意地说道。

    “高顺励?你居然认识他,这个人我倒是听说过,为幽州郡望大姓之一渤海高氏的现任家主,其他就不大清楚了。”

    见庄毅一头雾水的样子,段忠实以手抚额,顿时无语。摇了摇头又说道:“高顺励将军现在卢龙李全忠麾下,任妫州怀戍军兵马使。”

    “怀戍军?李全忠?”庄毅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嘀咕,历史国学知识不是他的强项,最多只有高中生水准。

    “李全忠这个人,我与他没交情……你平日里也练枪法,而高家祖传枪法颇有独到之处,你若去了,高顺励一定会感兴趣的,说不定还会指点你一二,这岂非美事。”段忠实一脸喜色,就差大吼:快快答应我吧!

    “不去!从此打上高家烙印,那不是自缚手脚么?将自己的前途命运寄托在别人手中,这可不是我庄某人的行事风格。”庄毅翻了个白眼,立即拒绝道。

    “你你你……好你个眼高于顶的小子,我这不是看你处境不利么,好心帮你还不领情,罢罢罢……你好自为之吧!”段忠实被噎了个半死,狠狠一跺脚,一甩袖子,气呼呼地扬长而去。

    看着段忠实远去的背影,庄毅在心中冷笑,说到底还不是想让自己低头或者闪人,美其名曰:帮自己找个差事,有多少真心实意,还得两说……

    赵全义这个人,庄毅算是看出来了,仗着有那群粗汉做小弟作威作福而已,显然是他暗示段忠实来说和,而段忠实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居然还要我道歉,从此低头向他效忠么?他妈的还真敢想啊!就算这里不是原来的那个世界了,那又如何?就赵全义和他那帮手下,庄毅还从没正眼看过。

    当天下午,赵全义召聚众人议事,庄毅根本就懒得去,反正也没叫他,若去了反而又自讨没趣。哪知没过多久,赵全义又让人来找。

    来的是安怀信,十七岁了,个头不高,身粗体壮,微微有些罗圈腿,一向沉默少言,性格内向腼腆,常与边武那群半大小子们担任寨中巡哨。

    “庄先生!赵寨主让我来喊你过去……”

    “怎么?不是没通知我吗?他怎么说的?”庄毅讶然。

    “先生去了自知……”

    “也罢!走吧……”

    远远见赵全义的大院外人满为患,热闹的象菜市场般,庄毅皱皱眉,大步而过直入院门,却见一众大小头领从大堂上出来,显然已议事完毕。

    庄毅正要进去,却听一个姓高的头领在身后不屑地冷哼,大声嚷嚷道:“某人以为他是谁啊!赵大郎好心收留他,他不知报恩,反倒不把大郎放在眼里,这种不知好歹的狗东西,赵大郎还留他在这作甚,真是糟蹋了弟兄们幸苦打来的粮食。张兄……你说是不是啊!”

    这人庄毅也认识,名叫高弘勋,与史大忠二人是赵全义手下的哼哈二将。

    “咳咳……高兄!过了过了!寨中多个兄弟多分力气,何必说这种伤了和气的话……”这个姓张的正是伙房老张头的儿子,名叫张震,年二十五岁,一向与庄毅还算亲近,听得此话连忙劝道。

    庄毅见他们边说边走远了,心中一阵恼怒,也不好计较,径直步入大堂。

    “庄大郎!今天议事为何不来啊?”赵全义盘腿坐在大堂上首正中的案几之后,摸着一下巴黄色卷曲的络腮胡子。见庄毅进来,面色很是不自然地问道。

    故意不叫自己,现在又质问,跟老子玩这种鬼把戏,真他妈小儿科。庄毅心中暗骂,只得上前行了个生硬地拱手礼,开口说道:“不知大头领找我,有何事吩咐,不妨直说。”

    “哦……”赵全义长长的哦了一声,半天没有下文。

    庄毅抬头看去,见他正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不由双目一眯,回瞪过去。

    “罢了……你在寨中待了快有一个月了吧,也是时候该出点力了。段先生,你来说吧!”赵全义眼角一跳,终于开口了。

    “呵呵……是这样的!大头领原本打算去武列水那边转转,但今天早上有探子回来禀报,说那边奚人自家打起来了,哨探散得远远的,我们去了难以找到机会下手。所以,只能去蓟州与屯军换粮。大头领打算这次让你跟着前去,你可不要让大头领失望啊!”段忠实说道。

    “这样也行?我们寨中与那边的屯军以前也做过生意?”庄毅惊讶地问道。

    “当然……我们需要粮食、盐巴、布帛、还有武器,他们也需要战马、皮毛,而这些我们寨里就有。你只需要跟着护卫就可以了,明天一早就出发,其他的事你不用担心。”段忠实解释道。

    “那好啊!窝了一个月没出门,我也正想出去见识见识……”庄毅大喜道。

    “幽州……你就真的不想去?”段忠实还有些期盼地问道。

    “我这人喜欢自由自在,不想受约束,只能辜负你的好意了。”庄毅歉意地回道。

    三日后一早,天刚蒙蒙亮,庄毅就备好干粮和水,带上武器,分别是一杆长枪,一把横刀,一副弓箭,临出门时,边武和安怀信二人牵着马,已在门前等候了。

    “庄先生!这是你的马,我给你拉过来了。快走吧,大伙儿正在库房那边往驮马背上装货,催得可急了。”

    “是谁带队啊?一共多少人?”庄毅接过马缰绳,慢不经心地问道。

    “这次是高大胖子带队,共五十多个人,货物还真不少,百十匹上等好马,还有好多的生皮……”

    “早就教你们了,要说确切数字,百十是多少?好多又是多少啊?”庄毅伸手就给了边武一个爆栗。

    “就是随便看看,我哪里知道到底是多少啊……”边武挠着头,嘟着嘴,一脸的委屈。

    “一匹上等好马可以换多少粮食啊?还有生皮又是什么价格?”庄毅对这些一直不大清楚。

    “这个我知道,那些屯军不压价的话,一匹好马应该可以卖四五贯钱吧,一斗粟米是四百钱左右,小麦可能也要五百五十文钱一斗,一匹马差不多可换十斗米,至于生皮,一张一百来文钱吧,若是硝制好的,价钱会高点,这个庶民是不要的,只有那些屯军用来做铠甲。”边武歪着头算了一下,高兴地说道。

    “一斗粮食大约是十二斤半?百匹马就是一万多斤粮食啊!啧啧……还是很赚钱的,这个无本生意很不错啊。”庄毅默算了一下,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这些重量、度量的换算,他可是费了不少时间向段忠实请教,才搞清楚。

    到了山脚下的一个小洼地,那里已是人喊马嘶声一片,众人已经整装待发了。赵全义正和段忠实站在一旁,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人正在向他们禀报货物的数量。这个胖子也是一名大头目,众人一向称呼他为“高大胖子”。

    “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快快装货准备出发……”赵全义大声呵斥道。

    庄毅也懒得理会他,大刺刺地走过去,随手抱起一大捆生皮往一匹驮马背上绑缚,哪知绑到一半,那个大胖子大声叫骂起来。

    “你娘的……眼睛瞎了,那是送人的货物,这边来!”

    庄毅勃然大怒,几步窜上前,也不说话,目光如利剑般冷冷地盯着他。高大胖子吓了一跳,嚷嚷道:“干什么干什么?反天了你,叫你搬货你还就得搬……”

    “你一定会死得很难看……先告诉你一声。”庄毅凑到耳边冰寒刺骨地说道,这种小角色,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但不是现在,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虽然他的主人也不过如此,但隐忍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半个时辰后,货物装载完毕,赵全义将高大胖子拉到一边,嘀嘀咕咕了好半晌,这才大喝一声“出发”,于是,这支亦盗亦商的驮马队伍,赶着十多辆满载货物的马车,浩浩荡荡地出了山寨大门,向着卢龙塞的方向出发。

第四章 收个弟子() 
马都山到平州卢龙塞以北的松亭关约百余里,这主要是山路崎岖难行,大队人马走得很慢,中途在大燕山的长城外,一处山谷里扎营休整了一晚,次日上午,巳时隅中,到达滦河一处支流,一条狭长的干涸河谷地里停驻了下来。

    作为盗寇,并不敢随意进关,否则有可能被那些屯军当肥羊痛宰,所以高大胖子命众人在此扎营,自己带了十来个随从,骑马前往平州的松亭关城而去。

    庄毅则大为兴奋,骑马冲上一处枯草凋零的山坡,向南面远远眺望,这就是另一世界的神都地区啊,他也曾去过多次,但呆的时间不长,没什么印象。

    午后未时中,高大胖子回来了,并带来了百余名骑着马的军士,他们赶着数十辆马车,上面的麻袋堆积如山。这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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