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秀下意识吐槽道:“喂,冷面男,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啊,你让我喂我就喂啊,你以为你是那小贼?”
说是这么说,但钟秀还是轻轻将高纯度的精制白酒倒在了玉樽之中,这种高纯度的白酒自然也是超时代的存在,天一雅阁特供,一杯的价格可值上白两,但成本却没那么高,总之任何东西进了天一雅阁之后,价格是绝对不会低的,低价那是对世家权贵们的侮辱。
然后钟秀给荀顗喂酒时,就看到荀顗的神情如临大敌,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显然他自己也不喜欢这样,钟秀看着荀顗那比起女人都还要白皙的肌肤,上面毛孔细小,细腻无比,真是的,男人都长成这样了,还要女人做什么?
就在这时,韦婧在侍女的带领下走进了这间天字号房间,荀顗的那慷慨就义的模样顿时变成了一副很享受的样子,钟秀很快就明白了荀顗的意图,原来是秀恩爱装甜蜜啊,不错不错,本女侠喜欢这个调调,倒是要看看是哪个女郎让荀顗这么深恶痛绝。
当钟秀看到蒙着面纱,但看身材就感觉到了一股妖气的韦婧时,她不由咽了一口口水,难道真的是她?
韦婧自是看到荀顗与钟秀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她心中冷笑一声,直接褪去面纱,那张冷艳绝美的脸颊暴露在了空气中,再配合她一身剪裁完美的紫色轻纱,整个人就像是一只摄人心魂蛇蝎妖精,一旦被她盯上了,那就绝对跑不了了。
而荀顗的气质则像是高高在上的神诋,若说仙是潇洒的、不羁的,那神就是禁欲的、秩序的,荀顗睁开眼,随意瞥了韦婧一眼,只是淡淡道:“舒妙,好久不见。”十年未见,的确很久。
韦婧摩挲着手上的白玉烟枪,冷艳的脸上露出了一副幽怨的面容,她轻移莲步,晃动着水蛇腰,来到了荀顗的身边,无限亲密的喊道:“嘛,荀哥哥,婧妹妹想死你了呢……”
韦婧无比挑衅的望了钟秀一眼,显然她已经将钟秀当成了自己的大敌,钟秀讪讪的将酒杯放下,一时间只觉得真的没了食欲,如坐针毡,好似自己成了碍眼的小三,她没想到那昔日风华绝代、才貌皆为第一的韦家嫡女,似乎还真的和这冷面男有一腿?
韦婧就要来抱荀顗的手,荀顗拿起折扇,轻轻一挡,也不看韦婧那幽怨的脸,因为他知道这女人的妖媚,即使韦婧表现的多么热情,她的那颗心,都是冷的,她可以完美的利用自己的容貌优势,一颦一笑都能散发出女人最诱惑的风情……
荀顗如同老僧入定,他淡淡道:“舒妙,何必如此?我先来介绍下,我旁边的这位,是我最爱的妻子——钟秀,乃是钟繇的亲侄女,贤惠温婉,甚得我心,你我虽然自幼相识,但还是注意些为好。”
钟秀深深吸一口气,对脸上依旧带着魅惑的微笑的韦婧有些拘束道:“你好,我就是钟秀,没想到夫君有你这样的旧识……”她绝对不能退缩,怎么说自己也是荀顗的正妻,还有荀顗这冷面男支持,她怕什么啊!
韦婧看着长相平凡的钟秀,虽然告诉自己,这女人就是荀顗拿出来作挡箭牌的,但她依旧觉得憋屈无比,她可不敢对钟秀采取什么激烈措施,这就是身份的作用,钟秀怎么说也是钟家的嫡女,娘家势大,如今钟繇还是当朝有实权的大臣,这样的女人,就算长得再平凡,气质再普通,但凭她的身份,足以让韦婧心生忌惮。
韦婧收起妖媚的笑,点头还礼道:“嘛,原来是钟家阿秀,昔日贤惠之名,连我也有所耳闻,景倩能娶到你这样的妻子,真是他的福气,听闻阿秀将荀家内院的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与那荀小郎的叔嫂关系也颇为不错呐……”
钟秀握着玉樽的手一紧,心中顿时觉得不爽,韦婧的这话看似是夸奖,实则却是诛心之语,分明就是让荀顗察觉她和荀粲之间暧昧关系,还好她的这位闺蜜夫君一点都不在乎,要不然还真的能让两人心生罅隙。
钟秀轻笑着反击道:“婧姐姐夸得阿秀都不好意思了,夫君既然只深爱我一人,还为我‘永不纳妾’,我怎么敢不为荀家尽自己的一份力,不过我倒是羡慕婧姐姐那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呢。”
荀顗随意拉开了折扇,轻轻扇动,然后给了钟秀一个赞扬的眼神,顿时让钟秀受宠若惊,而韦婧则彻底沉默了下来,看到荀顗的神情,她心中苦涩,真是一对恩爱的模范夫妻……这让她有些心灰意冷。
直到看到荀顗扇子上的那首小令——《虞美人》:银床淅沥青梧老,屧粉秋蛩扫。采香行处蹙连钱,拾得翠翘何恨不能言。/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韦婧顿时心生感慨,不错啊,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再也回不去了。
气氛有些冷,荀顗倒很喜欢这气氛,他觉得带钟秀来这里真是一个完美的选择,用女人来对付女人,才是王道。
韦婧望着荀顗折扇上的词与画,越读越觉得心酸,她不由问道:“嘛,这首《虞美人》是南楚的哪位大家所作,写得当真是令人感伤……”
荀顗一直冷着的脸顿时眉飞色舞起来,让一旁的钟秀与韦婧觉得很诡异,荀顗得意洋洋道:“什么南楚大家,这当然是小七所作,他那八叉之才,又不是吹出来的。”
钟秀心里也得意起来,论起琴棋书画,的确是那小贼的强项,而韦婧这时却幽幽道:“嘛,怕是以后再也写不出这样的妙词了,十年踪迹十年心,哎……”
荀顗又沉下脸,淡淡道:“舒妙,奉倩文采风流,写一首小令绰绰有余,什么叫再也写不出来了,真是笑话。”
韦婧黯然道:“嘛,如果我说你那弟弟已经失忆了呢?”
“什么!”
荀顗与钟秀两人一起喊道,然后对视一眼,又恢复正常。
而韦婧则狐疑的看着这两人,真是奇怪,荀顗在乎荀粲倒也罢了,从小就这样,但这钟秀这么在乎荀粲干什么,难道有奸情?
不过韦婧已经不在乎了,她站了起来,然后幽幽道:“言尽于此,千言万语也比不上这首词,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韦婧就这样走了,放下了一些执念之后,她一身轻松,男人什么的,早戒了。
钟秀喃喃道:“冷面男,你为什么就不能学一学你那禽兽弟弟呢,他对于爱他的女人,只要是美女,就全收啊,耽误了人家十年你就没一点内疚?”
荀顗冷哼一声,道:“我才没有小七的好心与博爱,好了别管这韦婧了,你赶紧去调查下小七到底怎么了,到底有没有失忆,如果真有这事的话,把他给抢回来,要不然被别人抢去了……”
钟秀不耐烦道:“安啦安啦,小贼又只属于你一个,也是我弟弟啦,怎么说本女侠也是要成为天下第一高手的女人,保护一个小贼绰绰有余。”
钟秀做事依旧干脆利落,直接回去换装拿剑,从荀家大妇摇身一变成了自由的侠女。
而荀顗同样对钟秀很放心,若是可以,他当然想自己去,但他如今所要考虑的,不仅仅是荀粲一人,而是整个天下。
荀顗抚摸着折扇上的那一行精美的小楷——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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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私欲
蜀汉章武元年秋七月,刘备遂帅诸军伐吴。孙权遣书请和,刘备盛怒不许,吴将陆议、李异、刘阿等屯巫、秭归;将军吴班、冯习自巫攻破异等,军次秭归,武陵五谿蛮夷遣使请兵。
八月,孙权遣于禁还魏,以求魏盟,曹丕许之。孙权城武昌,下令诸将曰:“夫存不忘亡,安必虑危,古之善教。昔隽不疑汉之名臣,於安平之世而刀剑不离於身,盖君子之於武备,不可以已。况今处身疆畔,豺狼交接,而可轻忽不思变难哉?顷闻诸将出入,各尚谦约,不从人兵,甚非备虑爱身之谓。夫保己遗名,以安君亲,孰与危辱?宜深警戒,务崇其大,副孤意焉。”
而就在这大战将起之时,荀粲却随着关银屏低调入蜀,而在这路途之中,他还结识了一位友人,此人名叫姜维,年不过二十,少孤,好郑氏学,才兼于人,两人就郑玄的经学问题进行了一些辨难,姜维被荀粲那完全的无懈可击的机械式回答弄得挫败不已,他从来没遇到过有这样变态的知识储备的人……
若不是因为关银屏催得急的话,荀粲不介意好好给姜维上一课,事实上,姜维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只是觉得耳熟而已,虽然看起来好像很有才的样子,但终究太嫩了,尚未经历过磨难,是无法成长的。
荀粲在一路上终于感叹到了什么叫做蜀道难,而进入蜀国之后,他明显可以感受到一种荒凉的感觉,事实上,在刘备夺取益州之战中,由于刘备与刘璋进行了将近三年的战争,致使益州百姓“饥膏草野”。刘备攻占成都后又纵兵抢掠且“置酒大飨士卒,取蜀城中金银分赐将土”,使原本充裕的府库为之一空,以至日常军费开支都成了问题。
为此刘备不得不采纳刘巴的建议,“铸直百钱,平诸物贾,令吏为官市”,以充实府库。刘备采用发行大面额货币的办法是一种转嫁经济危机的手段,虽然可以聚敛财富解决暂时的困难,但它不能从根本上解决经济问题,且必然要对益州社会经济造成一定的破坏。
所以荀粲在蜀国感受到了一种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感觉,而刘备却为了手足兄弟,还未如何休养生息,就起兵伐吴,只是凭着一股锐气而已,贫瘠的蜀汉一旦陷入拉锯战,便必败无疑,而南楚则最喜欢这样的拉锯战,它可是三国之中最富裕的国家。
荀粲来蜀国,原因很简单,一是报复什么那个黑社会团体魔教,二是让蜀国的百姓过上幸福的生活,至于如何过上幸福的生活,早点让魏国统一它就行了,所以荀粲要做的,就是得到未来蜀国权臣诸葛亮的赏识,跻身高位,然后再做点卖国的事情,一切都在计划之中,除了在开始的时候,因为关银屏这个变数,不过这样也好,它完美的伪装了荀粲的目的性,造成了一种全是意外的假象,而“失忆”这个属性加持在身上就更完美了,重新做人,不是挺好吗?
穿过阳平关、剑阁,一路向那蜀国帝都行去,荀粲在车厢还算宽敞的牛车中作画,画名《蜀道难》,至于画的内容完全可以用那几句气势磅礴的诗句来形容——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颠。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
总结起来便是一句,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而荀粲在暗中更是实地勘察路线,记录在脑中,他可是过目不忘的……关银屏却以为荀粲是那种典型的文人骚客,他只是在观景然后大发感慨而已。
其实原本关银屏不喜欢这样的文人,她觉得这样做完全是浪费时间而已,而这也与她隐藏在内心的自卑感作祟,不过等到荀粲画出那连她这个外行人都觉得美的画时,她才发现,原来这就是真正的艺术,那种高雅的、完美的、足以流传千古的艺术。
然后关银屏就喜欢上了观察沉入艺术之中的荀粲,就像此时,荀粲只是自顾自的作画,脸上永远是温暖阳光模样,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个无比热爱生活的阳光少年。
不过让关银屏不满的是,荀粲实在太守礼了,没有了当年那种狡黠奸猾的感觉,话语也变得中正平和,不会“徒逞口舌之利”,这与关银屏心中的荀粲完全不同,想到当年那个随意玩弄她的马尾,轻薄她的少年,再对比如今的永远是彬彬有礼,语气温柔,从容优雅的名门公子,她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又过了一些时日,牛车已经行驶到了成都外的官道上,荀粲只是用柔和的目光看着车厢外的景色,他忽然淡淡道:“银屏,停一下,那里还有需要帮助的难民。”
关银屏这时抱着手无比郁闷道:“小倩,这世上有那么多的难民,你难道真的要一个一个拯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一路上你除了写诗作画读书以外,就是在做这样杯水车薪的事情……”
说是这样说,但她还是让驭夫停下了牛车,荀粲微笑着,拿着一些早已准备好的银两与食物下车,他所做的,全是发自本心而已,虽然确实在大局上于事无补,但是,被他所救的,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这也是一种自我满足吧,或许还会被人说成圣母或是伪善。
只是十余个难民,荀粲一一将准备好的食物与银两赠予了他们,直到最后一个已经饿倒在路边的孩子,看起来也只不过七八岁而已,荀粲不顾这孩子身上的肮脏与异味,直接将他扶了起来,然后在孩子诧异的目光中亲自给他喂食,神情恬淡而温柔。孩子望着荀粲近乎圣洁的脸颊,他的双眼中升起了雾气,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这样善良的人……
关银屏望着这一幕,心中有难言的滋味,这就是他的本性吗?
之后荀粲又将一些银两塞到了孩子的衣服中,银两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太多的话,绝对会被人觊觎,太少的话,便无法让这孩子生存下去,做完这些后,他起身离去,然而这个男孩却伸出手,想要扯住荀粲,却将荀粲腰间的玉佩扯了下来。
荀粲转过身,依旧微笑着问道:“还有什么事吗?孩子。”
男孩望着手中的玉佩,发现荀粲并没有在意,才怯怯的问道:“我想知道你的名字,今日之恩,他日当涌泉相报!”
荀粲摸了摸男孩的头,淡淡道:“满足你的要求吧,我叫荀粲,不过我不需要报恩,做这样的事情,只是为了满足我自己的私欲而已。”
荀粲随即转身离去,至于那枚价值百两的玉佩,他也不在意了,这样挥霍金钱的话,似乎比过奢侈的生活更加令人享受呢……
男孩却深深记住了荀粲那温柔恬淡的模样,以及荀粲这个名字,无论如何,在他最无助的时刻,是这个人拯救了他,男孩紧紧握着手中的玉佩,在心中发誓,他黄皓一定要出人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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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芸道人
“青城山?你确定要定居在那里?”关银屏摸了摸自己的马尾,显得十分诧异。
荀粲的手中拿着一部《南华经》,依旧用那温和的语气说道:“青城山乃道教名山,我本喜好修道,住在此山之中正合我意,有什么问题吗?”
关银屏心道问题大了,她会说圣教的大本营就在青城山?那位点名要荀粲的芸姐姐也在青城山?
关银屏笨拙的解释道:“那个,住在山中的话,会不会很不方便啊,每日还要上山下山……”
荀粲微笑道:“我又不是住在山上,而是随时可以欣赏山间美景的地方,当然,若是住处周围被竹子包围的话,就更不错了,对我来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看着荀粲那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之姿,关银屏觉得有些头痛,为什么要失忆呢,原来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如今却几乎从未感受到他的感情波动……
最终关银屏还是同意了荀粲的想法,只要不是在山上的话,应该不会碰到圣教中人吧,话说回来圣教真正的高层人士几乎都是与蜀汉官场上的实权者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而更多的,却是被那圣教教义给蛊惑的愚民而已,不得不承认,诸葛芸的确是个好神棍。
青城山靠岷山雪岭,全山林木青翠,四季常青,诸峰环峙,状若城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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