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儿对男女情事似懂非懂,好奇心大炽,此时意识已经模糊起来,湿润的眼睛带着一丝迷茫地看着心上情郎,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动情激吻着,身体慢慢地贴得更紧。
天上月色隐入云中,地上两人却达到了最绚烂的一刻。
不知反复拥吻了多少时候,两人拥抱着坐着,一切情愫,尽在不言中……
“萍儿,喔,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吧。”
“就这样坐到天亮不好么?”她黑玉般的眼眸中,大有妩媚之色。
“哈哈,我怕我打瞌睡,不小心滚下去。”何宣道开玩笑道。
“你想回去,是回去找唐姐姐么?”
“嗯。”
“不许。”萍儿的话里,满含醋意。
“我好多天没见到她了,心里很担心,她找不到我会着急死的。”
“陪我这么一会,你就烦了?”
“不是,这和你没关系,你不懂。”
“我说了算,我不放你下楼。”
闻听此言,何宣道暗暗叫苦,刚才还美滋滋地看风景、吃美食、聊天、接吻,现在才发现,自己被囚禁在这小小的楼顶,无处可去了。
何宣道心下着急,大声道:“就算你不放我回家,你总该给我老婆送个信,告诉她我一切都好,免得令她担惊受怕。”
“你就知道唐溪贞、唐溪贞,这会都说了一百遍了!你把我放在哪里?你再和我吼,我杀了你!杀了你!”萍儿的口气也陡然变化,又恢复成那个蛮横霸道的小乞丐,口气凌厉起来。
何宣道被她逼迫,想故意惹她生气,道:“你们姊妹俩都这么霸道,她强迫不了我,你也休想成功,哈哈!一个屁大的小嫩芽,还学着勾引人。”
“哼,没良心的狗男人,不理你了,你爱哪儿去就哪儿去。”
萍儿的话,虽然可以用作释放自己的借口,可是我能去哪儿啊?何宣道又叫了一回苦。
“我要撒尿,我要撒尿,你快放我下楼去。”何宣道使出最后一招,开始耍无赖了。
“好,我这就推你下去!”
萍儿话音未落,何宣道就觉得背部着力,整个人被她推了一下,“当当当”踉跄向前走了几步,到了屋檐边缘才停下。险!她力气要是拿捏不好,稍微大点,何宣道非一头栽下去不可。
何宣道此刻也已经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气,不是说女人嫉妒心爱的男人夸赞另外一个女人么?
“我对你不好么?你去死啦,然后我投湖自尽!”萍儿坐在哪里,似笑非笑,坦然地说。
“好,我这就跳下去。”何宣道被她一激,不得不做做样子,假装要跳楼,吓吓她也好,免得被她拿住耻笑。
他赌气朝前走了几步,一不留神踩坏了一块屋瓦,整个身子向前仆倒,向楼下倒栽下去……
“啊!”萍儿一声惊呼!她万没想到何宣道竟然说跳就跳,忙伸手去抓,无奈隔着几米远,哪里抓得到?这紫云楼,数丈之高,下面是怪石嶙峋的假山,掉下去非摔得筋断骨折不可!
何宣道栽下去的一刹那,双手乱抓,一只手竟然扳到屋檐的一角房椽木桩。然而那木桩为了防腐,在油中浸泡过,十分滑腻,无法抓住。他整个身子一点点下沉……
萍儿刚赶到他坠落处,他已经无力地松开手!
萍儿眼睁睁地看着他掉下去……
何宣道脑子里突然一阵澄明,刚才不是和萍儿学过一点轻功么?电光火石之间,他一提气,努力调整身子平衡,希望双腿着地,摔得轻一点,不至于来个高位截瘫什么的。
“啪嚓”、“扑哧”、“稀里哗啦”……
何宣道也不知道双脚落在什么地方,感觉硬硬的,双脚一阵剧痛,随后“扑哧”一声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耳边“稀里哗啦”声音响个不绝……
何宣道痛苦地喊叫着,一边揉屁股一边揉腿,下半身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木木的好像根本不是他自己的。
但是脑袋还清楚,他发现自己正坐在紫云楼的二楼屋檐上。紫云楼有三层,他从三层掉下,抓房椽缓了一下力后,一屁股坐在二楼屋檐上,幸亏檐角上挑,才阻止他继续滑下去。脚边的琉璃瓦,被他踹下去一大片,落到地上摔个粉碎。
萍儿也看明白了,纵身从上面跳下来,轻飘飘落在何宣道的身边,却没有扶起他,更没有一句安慰,甚至都没拿眼睛看他一眼,冷冷地说道:“我对你不好么?你宁死也不愿和我欢度半日……”
一声喟叹,萍儿落寞的声音越来越弱,整个人一跃而下……
“萍儿,我不是有心伤害你!”何宣道可以想象出萍儿伤心欲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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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儿真的走了,没有回应,无声地走了。不过,她确实误会了,我并不是宁可死了也不要她,咳,满肚子的话,向谁说去?
何宣道龇牙咧嘴地站了起来,向楼下张望,哪儿还有她的影子呢?
他心中滋味百转,正想办法离去,突然二楼的窗子打开了,窗口站着一个人,把一盏灯笼探出窗外,略略欠身子向下探看,问了声:“谁?”
红灯映照着两张面孔:一张是何宣道,一张是李元景。
“怎么会是你?”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旋即一起笑了起来。
李元景笑道:“我说我听到外面有声音嘛,令史大人别来无恙?”
“好得很,吃完晚饭闷得慌,出来散散心,正巧路过这里,嗯嗯,告辞告辞。”何宣道说着,转身又要往下面跳。可是他往楼下瞄了瞄,黑咕隆咚的,没敢。
刚才何宣道是摔下来的,虽无大碍,可也吓破了胆,想要真真正正重跳一回,无异于自杀,需要莫大的勇气,即便摔不死,也得问问自己已扭伤的腿脚还受得了受不了。
“进来坐吧。”李元景再次邀请。
坐就坐,怕你不成,何宣道小心地沿着屋脊上行,从窗子跳了进去,见里面一张方桌,桌子上放着点心水果,还有几本泛黄的书。
“赵王殿下怎么深夜在此秉烛读书?”
“哦,我的王府在雍州,此次来长安面圣,暂时居住在这里,明日就要起身回雍州了。这几本兵书,随便看看罢了,也许将来用的着。怎么,很奇怪么?”
不奇怪,不奇怪,呵呵……何宣道心里想着:你没我奇怪,我可比你奇怪多了,我深更半夜降落在你家房顶,你都不觉得我奇怪么?原来这是他临时的住所呀,原来如此,此番重逢,真是巧合得很哪。
两个人坐下来,从“温习”几天前的赌赛开始,发现这个话题有点尴尬,赵王李元景甚至说:“不要再跟我提那件事!”
何宣道一阵愁苦:你有你的苦衷,我有我的苦衷,想和你说清楚,你又这个态度……于是干脆绕过不谈,先不刺激你,以后找机会再解开这个疙瘩不迟。
二人互相恭维几句,开始真正的谈心论道,越谈越近乎,很快在国家大事上互相交换了很多见解。
一谈到时政,何宣道才发现,李元景真不白给,执政和带兵经验都很丰富、知识渊博、论述的见解精辟。从前他脑子里多少存在一些把古人当傻子耍的理念,现在知道自己错了。这个朝代的青年才俊、这个朝代的军人,是如此的大气磅礴、敢拼敢杀。
当然,何宣道作为现代人,谈话中也没少展现他与众不同的地方。当李元景问他,雍州的外国人越来越多,外化人相犯如何处置才算得体的时候,何宣道充分利用自己在大学期间所学的《法学基础》的知识,给予精辟的解答。
何宣道告诉李元景,如果同属一国的外国人之间在中国犯罪,由雍州最高行政长官、军事长官李元景按该外国人本国的法律处断;不同国籍的外国人之间的犯罪,由李元景按照唐朝法律处理。这是属地主义和属人主意相结合的原则,在当时,别说唐朝,就是世界各国都是没有的。
李元景竖起大拇指,称赞他。按照何宣道所说的做法,既维护了国家主权,也能尊重外国人的法律和习俗。令他头疼很久的问题,今天终于迎刃而解。
何宣道也是很开心,不论哪个朝代,让社会法制更健全,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
二人越说越投恰,李元景浑然忘记了“夺妻之恨”,而何宣道却苦苦思索着怎么样把“妻子”归还给他。
两个青年的话题,由政事而到军事,自然而然落到边患问题上,一旦聊了起来,便是无拘无束,李元景特别发现,原来何宣道和他一样,也是霍去病的粉丝。
何宣道从老丈人和几个大舅哥身上得到了一定的时事启蒙教育,从21世纪的强国论坛上受过并不完整但很激进的理论教育,再加上年轻人本身就有的好战和不安分因子,何宣道真就能侃上一番,虽然是随便侃,但是侃得有理有据,让李元景既信服又钦佩。
兴由所致,李元景直接坦白一件大秘密,说:“皇兄此次招我回京,正是商议解除边患之事。”
何宣道见他推心置腹,这样的大秘密都不隐瞒,心里十分敞亮,说:“要继续对东突厥用兵吗?太好了。”
“正是。皇兄名我任征西大元帅,先回雍州整饬军马,随后再发兵两万,由定襄道行军总管李靖、通漠道行军总管李绩二人各统领兵马一万,到雍州与我汇合,我手下尚有大将侯君集,共计五万人马,算是兵精粮足了,兄弟,你觉得我们打过去,胜算有多大?”
“胜算?操!”何宣道禁不住喜悦,骂开了粗话。想起大唐,尤其是对外用兵,整个人就有使不完的劲,立刻想到自己当年在运动会上拿了一千五百米长跑冠军。
李元景一愣,还以为他的意思是胜算微乎其微,竟然一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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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宣道挥着拳头道:“李靖、李绩哪个是省油的灯啊?赵王,咱们这次出兵,区区东突厥肯定要亡国灭种了。”
李靖,风尘三侠之一,天下的事他什么都知道,预言家,跟李世民征战一生,文武双全,战功赫赫。演义中都神了,成了哪吒父亲,托塔天王……李绩,就是徐懋功,瓦岗寨的半仙,瓦岗军失败后带头降唐,镇压窦建德,刘黑闼起义有功,被李渊后赐姓李,李世绩,后来避李世民的讳,把世字去掉了,死后陪葬在李世民身边,何等荣耀啊……侯君集,这个就不怎么样了,评书里叫“神偷赛白猿”,瘦小枯干、行事如水浒中鼓上蚤时迁一样的,直到看了《白马啸西风》,才知道此公一生最光辉的事迹,当属他独担重任,率唐军平灭高昌的壮举。有这些人出征,东突厥完了。所以何宣道敢妄言东突厥亡国灭种。
何宣道发此言论,是因为他清楚记得唐朝对外战争是战无不胜的,尤其记得那个战败者颉利可汗的名字。他心中还默默想着,唐朝的名将太多太多,也许正因为他们的存在,大唐才成为大唐!
“兄长真知灼见,令我惊喜异常,此次出征,我打算用骑兵作战,你觉得可行么?”李元景对他客气地说。
何宣道反问道:“是学习霍去病对匈奴作战么?”
李元景道:“既是,又不是。虽然都是骑兵作战,但是汉代的并使都是缺乏训练的农民,我大唐实行府兵制,府兵乃世袭兵。”
何宣道明白了,大唐府兵是职业军人。职业军人,训练量肯定要大,战斗力肯定比农民强得多。东突厥这个游牧民族以往战斗力强的重要因素,就是全民皆兵,生产工具就是战斗工具,生活就是战斗。比较起来,大唐的职业军人在相当程度上抵消了游牧民族的优势。
要是自己“父亲”死得晚点,自己身体好点的话,说不准现在也混个世袭个军官当当呢。何宣道胡乱想着,很外行地问道:“一个步兵都不要?那马匹数量够吗?能配备五万匹战马?”
“我大唐疆域广阔,产马之处更广,足以训练大量的马匹供作战使用。我手下将士,大多骑乘大宛良驹。嘿嘿。”李元景哈哈一笑,道,“五万不算什么,皇上还在调集另外五万人马做后续部队,柴绍可能会领兵来增援吧。”
何宣道一听,来了精神,最近这段时间,他对马的喜爱程度,超出自己的想象,骑马的感觉太好了,太威风了,要是能拿着兵器砍翻几个坏蛋,那一定爽透了。可是自己家的马实在不怎么样,都是拉车出身……
“兄长,能不能送我一匹?我可以用你最想得到的东西交换。”何宣道暗中所指,自然是银儿姑娘了。拿小姐换马,嘿嘿,这要是让裴寂知道,非气死不可,让银儿知道,非吵着阉了我送进宫去。
“换什么换,你喜欢我就送你一匹好的!不过,好马都在雍州,不知长安哪。”李元景也跟着他跑题了。
“这有什么关系,我跟你去雍州拿。”何宣道继续追着要战马。
“哦?这样也好,我还可以多跟兄长学习学习。”
“就这么定了!”何宣道高兴地和李元景互击了一下手掌。
何宣道心想,先去雍州避几天也好,呆在长安,要是被银儿找到了,麻烦得很啊。不过,我这一走,萍儿也找不到我了,她对我有了误会,这么办?咳,她又不是我什么人,虽然救过我的命,也给我添了不少麻烦,以后有机会见面再说吧。我的老婆这么办呢?对,我写封信给她,告诉她我去雍州做生意,十天半个月的就回来,她认识我的字,都是简体的,为此她总笑我写白字,呵呵,等老婆见到我的信,不会再有不必要的担心了。
何宣道的思维转了一圈,又回到战马上,说道:“既然马匹很多,机动性大大增强,完全可以像霍去病大破匈奴那样,屡次采取长途奔袭的攻击方式了。”
“对啊,令敌人防不胜防。即便战败,我们都来去自如,将士们也可全身而退。”
“呵呵,你不要想着战败。”何宣道居然瞪了他一眼,在他心里,辉煌的唐朝没有战败的历史记录。
“呵呵,我就是随便说说。这次出兵,准备的确实十分充分。”
何宣道又想起一件事情来,是曾经看过的一篇比较无厘头的文章,说想要征服世界必须牢牢记住这样一个重要的历史经验:沿顺时针攻击,比沿逆时针攻击更容易成功一些。成功的例子典型如中国共产党。从江西、湖南一带建立根据地,然后经过一个长征,走了个大大的顺时针圈到达陕北。解放战争时,先取东北,再收拾华北,然后渡江,又是这么顺时针一来,至此乾坤定矣。反面的例子比如希特勒,他的攻击目标依次:奥地利、捷克、波兰、丹麦、挪威、荷比卢法、再到苏联,几乎是个标准的逆时针方向,结果么,唉……同样的,日本呢?从朝鲜,到中国东北、华北,偷袭珍珠港后直趋东南亚,磕磕碰碰也可以算个逆时针,结果就……是吧?
何宣道思考完毕,神秘兮兮道:“世外高人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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