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裴寂年轻时候就是李渊的密友,两人性情相投,经常在一起饮酒,谈论天下大事,有时甚至通宵达旦。因此,刘文静劝李世民与裴寂深相结纳,通过他劝说李渊起兵。
在何宣道的追问下,柳葆睿等人添油加醋地说起那段历史轶事,一个并不十分光彩的“伪英雄”的历史展现在他的面前……
裴寂生性嗜酒好博,于是李世民邀他来到太原城最豪华的一家酒店,设盛宴款待他。酒足饭饱之后,又拿出私钱数百万,与裴寂赌博,并有意输钱给他,使裴寂尽兴而归。自此以后,两情欢洽,李世民与裴寂也成了推心置腹的好朋友。当得知李世民的心思后,大义凛然地表示支持到底。裴家自古望族,裴寂也想抱紧李家这棵大树,在战乱年代重振门风。
裴寂和李世民达成一致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劝谏”李渊的机会。隋炀帝在太原修有行宫,宫里住着两位皇妃,就是提供给隋炀帝杯巡路过时玩弄的两个小老婆,裴寂和她们说:“当今天下大乱,晋阳乃兵家必争之地,望二位皇妃早作打算。”连蒙带吓,动以情理,让她们下决心托身于李渊。
很快,李渊中了裴寂的美人计,出演了“醉卧晋阳宫”的香艳剧。
事后,李渊仍不敢起兵造反,裴欲便威胁他,要将他秽乱宫廷一事状告朝廷。在李世民、刘文静等人的反复劝说下,李渊终于死心塌地,决计发难,很快成了唐朝开国皇帝。裴寂这时候又导演一出“隋恭帝禅让”的历史闹剧。
大概巴结何宣道的美酒,柳葆睿等人也没把他当外人。四个人一边打牌,一边偷偷讲着裴寂的故事,一切听起来像是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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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登基后,开始论功行赏了,对裴寂这个死心塌地跟他多年的老朋友好得不得了,没有他就没有自己的今天啊,封官自不必说,还给了秦王李世民、右仆射裴寂、纳言刘文静三人可以享受免死罪二次的优待。经济上也最大限度满足裴寂的需要,赐给他一个铸币的炉子,自己爱生产多少钱就生产多少钱,随便铸随便花。李渊在位时,每次外出巡视,总是把裴寂留在京师居守。有人控告裴寂谋反,李渊根本不信,好言安慰他,并且让三位贵妃带上玉食宝器到裴寂府上摆宴压惊,通宵尽兴,天亮方归。可见,无论政治上、经济上、生活上,裴寂跟李渊、李世民都有着极其亲密的关系,难怪他醉酒时口出狂言,述说往事时也直呼姓名。
何宣道听完,心里暗暗称奇。裴寂带兵打仗不行,才学也不行,混得不比韦小宝大人差,我何宣道心眼不比他少,为什么要过一辈子平凡的日子?固然他的一些行为是君子所不齿的,如果是用阴招对付小人,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千百年来,喝酒赌博,是中国人交朋友拉关系的主要手段。李世民如此,我也概莫能外,要谦虚地继承并发扬光大。何宣道乱七八糟地想着心事,心不在焉地打牌,手里的钱很快就输光了,他到不在乎这几个钱,是不是该回家了?
外面的雨下了快一个时辰了,还没有停,夜里的天气微微有些凉意,冻得几个人直打哆嗦。
何宣道正归心似箭,不曾想裴寂裴老头酒醒了,爬了起来,嚷嚷着要继续打麻将。
何宣道将位置让给他坐,搬个小凳坐在一边,更加心不在焉地看着他们打麻将,时不时看着窗外的雨停了没有。
蓦然,何宣道仿佛听到雨中有个女人发出一声叹息,幽幽怨怨,如泣如诉。何宣道举目寻找,不见人影,那声音仿佛从很远处传来,又好像近在耳边。
女人的叹息声,让何宣道想起了家中的唐溪贞,夜已经深了,她一定等得很着急。他再无心呆着裴府忽悠这几位新朋友了,怎奈大雨又急又密,真的没法赶路。
又捱了小半个时辰,牌桌上的景象又回复到他刚刚进府的那一刻。
裴寂赢个盆钵爆满,另外三个人的近百两银子,也只剩下了小小的几锭孤零零地散落在桌边。
“你看咱这牌。”裴寂酒醒了,恢复了咋咋呼呼的样子。不对,他喝醉的时候,咋呼的更厉害呢。
这一把,裴寂果然又赢了。另外三个人,同时输光“立锅”了,没有一文钱了。
“丈人,我欠一把。”
“不行,不许欠,赌场无父子。”
“那,丈人……借小婿点钱。”
“你小子是不是装疯卖傻故意输啊?”裴老头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前年你在我府上的威风呢?”
“前年,舵颁兄弟怎么样啦?”霍侍郎不解,插口道。
裴老头说道:“前年我输个精光,把大女儿给他了。咳,为此老夫憋闷了好久,我说舵颁哪,你是不是攒着劲呢?打算赢的我二女儿啊?”
“哪里哪里,银儿心有所属,再说,李元景还不杀了我啊?啧啧,银儿那脾气,我可不敢打她的主意。”舵颁一边说,一边直摇头。
“谁说我坏话呢?是大姐夫呀,看你脑袋摇的,干脆把它摇下来好啦。”一个陌生的声音出现,接住了舵颁的话茬。
紧接着,一个黄衫少女撑着伞走了进来,玲珑的绣鞋踩着鼓乐,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
何宣道抬眼望去,见这少女十六七岁年纪,婷婷玉立,仿佛是天生的精灵,煞是可爱。
何宣道惊住了,倒不是因为她的美貌,为什么觉得她这样面熟,真的在哪里见过,他的脑子里快速搜索着见过的那几个夫人的模样,都不是,面貌无法重合。
啊?是他,居然是他!
“小乞丐!”何宣道禁不住叫出声来,他怎么出现在一品大员的家里。
少女冷冰冰地盯着他,盛气凌人地叫道:“你说谁是小乞丐?信不信我打断你的狗腿?”
何宣道被他训斥,登时愣住了,仔细端详她的容貌,和小乞丐一般无二!只不过以前的小乞丐是个少年,而现在的小乞丐,是个刚刚发育身姿玲珑毕现的少女。
少女戟指道:“你是谁啊?长得还挺好的,我要让他做我的花奴!”说话的腔调都一样,一样的唯我独尊,一样的飞扬跋扈。
怎么,小乞丐是个女孩子么?因为上次行刺的事情,现下不肯认我么?哼,你差点害死了我老婆,我还不想认你呢。
“这是何公子。”舵颁回答道,显然有转移话题的嫌疑,避免与她就刚才的话题发生争吵。
少女面对着舵颁,变本加厉地叫嚣着:“我不管他是谁,我不管,我就要他当,他就只配做花奴,这里我说了算。”
何宣道横了她一眼,冷道:“我不理你。”
“你不愿意是不是?我叫人阉了你,送你进宫!”
“啪”的一声脆响,雨幕中响起一记响亮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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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打的是黄衫少女。
打人的赫然是何宣道!
何宣道听她肆无忌惮贬低自己,上次你到我家行凶,还没找你算帐,这次你又骂我是太监,老子最恨人骂我太监,老子是健康的男人,死也要站着死,死也要死个囫囵身子!旧仇新恨一起翻涌,顿时怒火上头,也不管对方是和身份,走过去就给了她一耳光。
少女粉嫩的俏脸上,立即出现了五个指头印子。这一巴掌打得果然够狠。
“呜!你敢打我,我要我爹杀你全家!”
“你爹是谁?”何宣道隐隐知道她爹是谁了。
何宣道看她神采,确实是个刁蛮任性的少女,与小乞丐的聪黠气质全然不同,而且这个叫做银儿的少女,身材要比小乞丐高出多半个头,年纪也长着两三岁。
乖乖,认错人了,不好收场了。
裴寂咳嗽一声,接过话茬,说道:“银儿自幼丧母,我娇惯坏了她,何公子替老夫教训的是。”
“爹,你一向疼爱女儿的,今天怎么替外人说话?快叫人送他进宫!”银儿不依不饶。
刚才裴老头说啥了?娘咧,幸亏这个裴老头没太介意,不然真被阉割进宫当太监了,惨啊惨,险啊险。
别把事情闹大了,何宣道连忙赔礼道:“何某酒醉误伤裴家千金,死罪死罪。”
“银儿,我这里有贵客,你先回去休息休息,要是还会疼,就叫医生看看吧。”裴寂老头说话温和,真是给足了何宣道面子。
银儿见无人替她出头,捂着脸,气愤愤地转身跑了。
这让何宣道很不好意思,心想这个老头怎么了?现在也不是醉酒状态呀?难道是个笑面虎,笑的越厉害,杀人杀得越残忍?
别猜了,自己找台阶,下吧,何宣道赔笑道:“司空大人,你老人家宽恩大量,不责备晚生,晚生羞愧难当,明日奉送上等红酒十坛,以示惩罚。”
“呵呵呵,客气了,家中可还有野生山葡萄的?”裴老头眼睛发光,笑眯眯地问。
何宣道一呆,原来这老头真惦记着自己那点好酒呢,怕治了我的罪,再也喝不到这么好的酒了,耍不出那么糗的酒疯,那真是人生醉悲哀醉遗憾的事。
“有的有的,下次多送几坛。”何宣道只得应承,如果他突然反悔,那就不得了了。
“我的,还有我的。我也要。”霍侍郎、柳葆睿、舵颁三人异口同声地讨要。
“都有,都有,呵呵,哈哈!”笑声中,危机化作一团和气。
美酒公关,取得成功,而且换来了相当大的尊重。何宣道暗暗擦汗,暗暗庆幸。
裴老头叫道:“我家有铸钱炉,钱不是问题,我不白要你的,我花钱买。”说着塞给何宣道叫人提了十贯刚出炉的大钱,说,“今后每月初一日,钱炉铸出的天宝大钱,都是你何宣道的了。”
何宣道捧着手里发烫的通宝,似乎感觉到大钱出炉的温暖,每月初一,出炉的钱都归我,呵呵,发财了,要是把炉子弄到手,我今后葡萄酒都不用酿啦,那才叫一个爽!回头好好想想,得把这“聚宝盆”搬到家里去,反正忽悠古人比忽悠领导容易。
何宣道得了钱,又有“钱炉一日”的奖赏,真是羡煞旁人。
其余三人手里无钱,他们的钱早就输个精光,羡慕得直吞吐沫。
何宣道见了,再一次把钱分给霍侍郎、柳葆睿、舵颁三人,学着古人的腔调,道:“今日结识三位大人,何某三生有幸,区区银两不成敬意,大人想饮红酒,只管去取。”
他的一番话,叫这三个人大大地感到宽慰,齐声夸赞他:“仗义,真仗义。”
三个人的酒也有了着落,又分到何宣道的钱,又张罗再玩几局,想让自己今晚少输点、别人多输点。他们领教了麻坛高手裴寂的高级赌术,自己几乎一盘没赢,心里耿耿于怀,起初以为裴老头出老千,可是一无真凭实据,二也忌惮他的官威,只有拿出毫不气馁,百折不回的勇气再重新开局,再较输赢。
再一次开局了。
舵颁第一个叫了起来:“哈哈哈,手气转好了”。
何宣道心里感叹,他是该赢一把了。
另外两个人的牌风似乎不顺,皱着眉头不说话。
舵颁兴奋地抓起一张,又失落地扔掉,转过一圈又抓起一张,还不是胡牌!他越来越紧张,额头噙着汗了。
柳葆睿看出什么来,笑着说:“小兄弟这把要胡大的吧?别着急,喝点水,平复一下心情。”
真被他猜中了,这把牌,要是胡了真不得了,一共88番。
可是真就邪了门,二万哪里去了呢?二万,二万,二万……不是,不是,还不是……
舵颁早就口干舌燥,朝着廊下的小厮喊道:“还有葡萄酒吗?倒点过来,多加点冰,天太热了。”
柳葆睿揶揄道:“这么大的雨,我还觉得冷呢。”
舵颁根本无暇和他辩驳,死死盯着麻将,只要二万一出现,88番就胡到手了,顿时神经高度紧张到极点,翘着二郎腿,得意之情又不敢过于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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舵颁眼睛余光瞥见下人斟了一杯酒,端着托盘走到身边,立着伺候他。
他正自口渴,酒水总算送到了,紧张中用颤抖的声音说:“把、把、把二万递给我。”
此言一出,一桌子人都笑到了桌子地下……
他本来要说把杯子递给我,心理压力太大,就想着坎那张二万呢,居然说成了把二万递给我。知道他要胡二万,谁还肯打呀?
至此,二条消失在麻桌上,以抓荒告终。
舵颁哎呀呀地怪叫,好像被火烧了屁股,不舍地扔掉手里的牌,叽里咕噜讲着这把牌如何如何的好,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啊!
何宣道心道,我也打了多年的麻将,有同学,有亲戚朋友,还有QQ里那些死鬼一看要输就假装断线,或者干脆强退……牌友什么人都有,逐渐从牌桌上悟出了很多人生的道理,如果有一天能写一篇文章,谈谈领悟到的哲学,会有不小的成就感,想来也挺好的。
何宣道低头沉思,盼着雨停,这时候的雨果然小了许多。
淅淅沥沥,看来真要停了,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突然,一个声嘶力竭的声音透过雨幕,穿进屋子:“马车备好了没有!我要离开这个家!”
一阵吵闹,一个少女带着两个丫鬟走了出来。在前面兴冲冲走路的正是银儿,后面两个丫鬟一个挎了一个大包,一个给银儿撑着伞。
银儿站在门外,没有走进屋子,冲着外面声嘶力竭地大喊:“马车备好了没有!”好像故意让屋子里的人听见似的。
裴老头慌忙站起,嘴里叫着:“不玩了不玩了,要出事……”他已顾不得外面下着小雨,跑到外面,把银儿往屋子里拉。
“别拦我,我要离开这个家。”银儿倔强地摆动着身体,固执地跟她老父亲撕扯,大声嚷嚷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爹爹不再疼爱女儿了,让女儿去找李元景,李元景要是悔婚不要我,我就去死……”
裴老头脸色很难看,用了很大的力气,终于把银儿拽回了屋子,讪讪地对人笑着,说:“老夫的家事,让各位见笑了。”
霍侍郎摆摆手说:“司空大人见外了,令媛婚事,在下早有耳闻,确实棘手。”
舵颁到底想着自己家人,说:“既然两位大人在此,不妨帮忙想想办法。”
裴老头拉着女儿坐着,何宣道看着她,嘟个小嘴,脸还被自己打得肿着呢,样子很搞笑。
银儿看见何宣道还在屋子里没走,眼睛盯着自己的脸,火气又上来了,尖声道:“我爹袒护你,我让李元景抓你进宫!”
李元景,李元景,这些人反复说着这个李元景,他是谁啊?我只听说过李元吉、李元霸,难道他们是一家的?
裴老头撇着嘴,说:“太上皇跟老夫交情几十年,承蒙不弃,要和我做儿女亲家,老夫觉得这是美事,便答应了,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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