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也是放嘴炮,让他自己来分辨分辨看,什么叫“光滑”的洞口,反正在陈薇眼里看来,那些洞口都很光滑。
一时辨认不出,陈薇只好信手在大大小小的洞口乱扣,还真被她扣出了一个竹筒来,陈薇大喜,倒转竹筒往手里拎着的水桶一倒——啥也没有,连当饵用的鱼内脏都没有了,也不知被沟渠里的哪种小动物给当免费大餐吃了。
陈薇没泄气,又掏摸出了几个竹筒,依然一无所获。
就在这里,对面的谢玲传来一声尖叫:“姐!姐!我抓到了!好大好粗啊!”
太好了,这法子还真管用,陈薇扬起头喊道:“小心,黄蟮可滑着呢,别让它跑了。”
“跑不了,早进水桶了。”谢玲喜得声音都带了弯:“姐,你抓到没?哇,又是一条,更大更粗。”
陈薇头冒黑线,这丫头,不是大就是粗,那叫肥好不好。
这时,她随手扣出了一个竹筒,筒一入手,就是沉甸甸的感觉,内里还有物在动,陈薇忍着呯呯的心跳,往水桶里一倒,一条黄黄的长条影子应手入落,低头一看——哇,真的好大好粗!
陈薇尖叫道:“谢玲,我也抓到了,真是又粗又长啊。”
受不鸟,为毛每个女的都喜欢“大”、“粗”和“长”呢?
在一路尖叫中,陈薇和谢玲居然从竹筒里倒出了大大小小10多条黄蟮,连带着还收获了5条泥鳅。
不错不错,对于一帮子从CCTV里看样学样的人来说,有这样的收获堪称丰收了。
谢玲把自己桶里的黄蟮和泥鳅都倒到了陈薇桶里,又用空桶从水沟里舀了点水,正要倒入陈薇桶里。
陈薇伸手挡住了她:“这是做什么啊?谢玲?”
谢玲道:“加点水啊,回山上还有一段时间要过呢,这太阳晒的,别渴死了。”
陈薇哭笑不得,这丫头是从来不上菜市场的主啊:“不用加水的,黄蟮和泥鳅生命力可强着呢,不加水,正好可以让它们把肚子里的泥吐出来,等上了山,再用清水养一养,这样烧起来就少了腥味了。”
谢玲倒不知道这个小窍门,低头看看桶里,果然黄蟮和泥鳅吐着白泡泡互相挤来挤去生猛得很。
两人外加一桶黄蟮泥鳅到了龙王庙,又是惹得一阵鸡飞狗跳,王比安跳着脚嚷嚷着立马杀了吃,陈薇吓唬他不养一养泥腥味很重不能吃,这才让他忍住了。
王路并没有躺在床上,坚持四下里走走,活动活动筋骨,他也没想到两位女将出马居然有这样大的收获,等看到还有泥鳅,那兴致就更高了,指点着道:“我们小时候抓泥鳅就简单多了,就把一段小水沟的两头用石块和泥巴封死,然后用桶啊盆啊,把这段沟里的水都舀出来,舀到后来,浅水里全是鱼啊泥鳅啊又钻又跳的,真正叫赶净杀绝一个不拉。”
这吃货越说越带劲:“其实吧,这田里的青蛙也可以吃啊,青椒炒蛙肉,多好吃的一道菜啊,以前我不在菜市场里买青蛙,那是因为田里经常打农药,青蛙身体里残留的农药太多,现在嘛,可没人施什么化肥农药了,田里虫子多,青蛙们肯定吃得又肥又胖,捉几只来就能炒一盘,嘿,光想想那蛙腿肉就冒口水——这都多少年没吃青蛙了。”
谢玲和王比安都吃过牛蛙,还真没吃过青蛙,陈薇小时候也是拿油炸青蛙油炸麻雀当零食的主儿,自然知道其美味,忍不住白了王路一眼:“就知道吃,小学生都知道青蛙帮农民伯伯吃虫子,要保护。”
“就是就是,我们老师说过了,青蛙是益虫要保护,还让我们看到菜市场里有人卖青蛙就去举报。”王比安这跟屁虫立刻嚷嚷道。
王路笑而不语——举报,找谁举报去?原只是随口一说,现在细细想想,还真是个好主意,现在农田里正是听取蛙声一片的时候,少几个大嗓门的呱吵家,又有谁会在意。
嗯嗯,听王比安说,谢玲捉青蛙剥皮钓小龙虾已经成了一把好手,到时候悄悄跟她说,让她多捉几只青蛙带上山就是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最高境界——王八缩头大法
谢玲看到王路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还巴砸着嘴,一幅馋涎欲滴的样子,再低头一看自己,衬衫因为掏黄蟮时出了身的汗水,贴在了内里的胸罩上,勾勒出了高挺的轮廓,不禁会差了意,脸一热,拎起空桶道:“我这就去打水,让黄蟮和泥鳅把肚肠里的土都吐出来。”
好不容易等到下午,离烧晚餐还有一个多小时呢,四人就张罗着杀黄蟮。
谢玲嚷嚷着炒蟮丝最好吃,陈薇塞给她一枚铁钉,“给。”
谢玲接过一看:“姐,你给我钉子做什么?”
“你不是要炒蟮丝吗?拿钉子把活的黄蟮剖成细条条就成了。对了,记得一定要把骨头剔出来。”陈薇捉狭道。
谢玲吓了一跳:“黄蟮活着时就剖吗?难道不是死了后用刀切成丝的?”
陈薇故意道:“那怎么行,就是要在黄蟮活着时下手,要去内脏,去骨头,去血丝,这样炒出来的蟮丝才又鲜又嫩,而且剖好的蟮丝要尽快入锅,超过半个小时,那口感就变差了。”
谢玲看看手里的钉子,又看看水桶里不断扭动的又粗又长的黄蟮,以及它不怀好意的小眼睛、类似蛇头的尖尖头,打了个寒颤:“算了算了,我可弄不来,还是姐你来杀吧。”
陈薇吓唬谢玲来劲儿,真让她上手,也立马抓瞎了,试着伸手入桶捞起一条黄蟮,结果黄蟮轻轻松松一扭身,就滑落到了桶里。
王比安在旁边早就看得不耐烦了,嚷了声:“让我来。”挽起袖子,一把入桶抄出了一条黄蟮,得意洋洋道:“妈,这黄蟮滑溜溜的,一定要用大力气啊。”
话音未落,黄蟮就脱手掉到了地上。
“快捉快捉。”院子里乱成一团。
陈薇、谢玲、王比安七手八脚围着青石板上的黄蟮乱转,摁住了尾,顾不了头,卡住了头,尾一甩又滑脱了。
王路的身体还没让他能力气参加这一场混战,在旁边急得嚷嚷:“弄些沙子或者灰来,撒黄蟮身上,它就没那么溜滑了。”
到底还是王比安机灵,跑到厨房从灶膛里掏了两把柴木灰来,扔在黄蟮身上,破解了它的超级溜滑防护罩,这才把它重新捉回桶里。
陈薇和谢玲面面相觑,光一条黄蟮就整得大家手忙脚乱,还说什么剖蟮丝啊。
谢玲悻悻地道:“姐,我是弄不来了,还是你出手吧。”说着把铁钉递给陈薇。
陈薇连连摇手:“不行不行。算了,还是别弄什么蟮丝了,做红烧蟮段吧,一刀把头给砍了总做得到吧?”
就算是用刀砍头,可也得有人来抓蟮鱼啊,陈薇看看谢玲,谢玲摇头,看看王比安,王比安手上又是蟮鱼身上的沾液,又是灰土,正愁眉苦脸甩着手,见陈薇望过来,忙躲到王路身后。
王路失笑道:“什么大事,哪,再去弄些草木灰来,和些沙子,把桶里的水倒干净了,都撒到黄蟮、泥鳅身上,不就好抓了吗?本来用煤灰是再好不过,只是山上没有。”
照着王路教的法子做,果然黄蟮好抓多了,陈薇手持菜刀,抓一条快速剁一条,虽然有时菜刀剁到了身子上,但好歹把一桶的蟮鱼都收拾了。
拿清水洗了好几遍,才清理干净了内脏、血丝和满身的灰泥。
陈薇没有耽误,连忙烧了一锅滚水,把切成拇指大小的蟮段焯了一下,捞起后,大家一起动手,用清水把蟮段上的一层粘膜给去了——这玩意儿太腥。
切姜丝、葱段、辣椒,下热油锅,炸出香味,再下蟮段,倒入黄酒、酱油、米醋、糖,大火焖着。
几条剖了腹的泥鳅另行处理,直接扔高压锅里,放入调料,大火后转小火炖着——这要有砂锅就好了,再来点老豆腐,就是一泥鳅豆腐煲。
晚上,不加一点味精就鲜嫩无比的红烧蟮段和焖泥鳅,让四人吃得肚子滚圆,连王路也忍不住添了半碗饭。
接下来几天,龙王庙上餐餐肉食不断,王路到底还是偷偷找了谢玲,让她多捉一些青蛙上山,不过,等王路亲手烧的青椒炒蛙肉上桌时,陈薇并没有埋怨什么,还和王比安抢了好几个蛙腿。
营养充足,心情愉快,娇妻爱子美妾——噢,错了,是美女在畔,王路的身体终于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天早上,王路伴着一碟爆炒小龙虾吃了碗泡饭后,道:“我要下山。”
陈薇并没有出言阻止,这本是理所应当的事,身为山上惟一的成年男劳力,王路总不可能永远让两个女人加一个孩子养着吧。虽然说,是软饭是身为男人的最高成就,但王路明显没有当小白脸的资本。
她打量了一下王路:“把头发胡子好好理一理吧。”
王路一愣,这毛毛脸的作用自己以前不是和陈薇沟通过嘛?怎么又提这事儿?
陈薇接着道:“就算是清清爽爽重新开始吧。”
王路明白了,这也算是纪念自己死而复生之意吧。
行,理就理吧。
王路坐在院子内的小凳子上,陈薇端来了一盆热气腾腾的开水,也没什么刮胡泡沫,直接就拿了块肥皂来,先用热毛巾捂了脸,再用肥皂打出沫,然后开始用以前王路从理发店找来的刮刀细细刮。
王路的胡子长得老长,陈薇又手生,时不时痛得王路龇牙咧嘴,总算还好,没一失手拉道血口子。
刮了胡子,陈薇意犹未尽,干脆把王路的头发也刮了。
强摁着王路的头在热水盆里,打了肥皂痛痛快快清洗了三遍。
陈薇拿块大浴巾裹着王路的头,好好擦了擦,这才抖开了浴巾,在阳光下眯起眼睛打量自己的杰作。
谢玲拎着消防斧和砍柴刀正好从大殿出来,一眼看到王路,忍不住啊了一声。
谢玲自打初次见到王路起,这厮就一直是张毛毛脸,未曾识过庐山真面目,今儿王路把张脸刮得比婴儿屁股还干净,这才看清了。
王路冲着谢玲挤了挤眼:“怎么样,哥长得还不错吧?”
说实话,王路虽然称不上高富帅,但模样还是蛮周正的,只是因为原来人胖,所以看上去珠圆玉润的,这次险死还生,人瘦了一大圈,就是这几天天天高蛋白补着,也没说胖就胖,居然有了21岁刚上班时120斤体重的青涩年代的影子。
其实何止王路,陈薇自打上山后,重重的生存压力就一直让她不断清减,这段时间衣不解带照顾王路,更是有衣带渐宽之势,隐隐又有了当年几分“港姐”的风采——嗯嗯,想当年热恋时,王路还嘴花花夸她有翁美玲之态呢。
谢玲“切”了一声:“什么啊,人家只是看到你的大秃瓢觉得好玩,嘿嘿,哥,你的头好圆啊,点上几个香疤就能当和尚了,来,让本姑娘摸摸。”说着走过来放下手里的武器就要摸。
真正是没大没小,男人的头,女人的脚,都是不能乱摸滴知道不,王路乱晃着头:“别摸别摸。”
谢玲调笑道:“乖,摸摸又不会少块肉,姐摸得,我摸不得?”
王路差点晕倒,这小娘皮,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胡乱扯下了脖子上的用来挡须发沫子的浴巾,捡起消防斧道:“下山、下山。”
走在下山的步道时,王路的脚步还有些发飘,等下了山,从山寨金字塔门边爬下坡道时,他的身手已经利落多了。
王路扛着消防斧走在后面,谢玲拎着砍刀轻快地走在前面,她的头发渐渐长了起来,从齐耳,变成了齐肩。
王路眯着眼打量着谢玲的背影——嗯,其实这家伙还是长发更漂亮吧。女人嘛,迎风飘着长长的发丝才有女人味啊。
其实,变得又何止谢玲的秀发,如今她和一家三口的关系才是天翻地覆的巨变。
这变化来得太快,也太乱。
王路至今没理清楚,自己打底该拿谢玲怎么办。
陈薇有天找了个谢玲不在的场合,把两人为了救他的命冒死杀进卫生院的事说了,王路出了一身冷汗,真是——两个傻女子啊。
却又是沉甸甸的感动。
余下的,就是恐慌了。
王路明白陈薇说这一翻话的目的——这是真心拿谢玲当一家人了。
但是,这一家人不好当啊。
王路看YY小说时,也特梦想自己有朝一日能过上三妻六妾的“性福”生活,现在能把谢玲推倒那是巴不得。
陈薇默许,谢玲默认,王路要是再装傻,那就太不是东西了。
可问题是,推倒后怎么办?
别的不说,如果王比安看到谢玲姐姐和爸爸睡在同一张床上,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王路想也不敢想。
别以为王比安才12岁他什么都不知道,这小家伙可对“小三”这个名词门儿清。
还有,陈薇。
陈薇对谢玲的感谢是发自内心的。
但是,她难道真的甘心把自己的老公亲手送上——虽然说王路也不是什么值钱货,放以前,扔大街上买一送一都没哪个大姑娘会要。欧吉桑,你有毛病吧?
这世界上的确有某些“伟大”的女人能容忍自己的老公在外劈腿,还在家当贤妻良母状,但这后面无一例外肯定有着各种各样不脱“名利”两字的龌龊原委。
陈薇绝不是那些“伟大”女性的一员。
现在,她感动于谢玲的牺牲,一时冲动,把王路双手推了过去。
可王路真要脱光光和谢玲上了床试试!
还有,最重要的是,谢玲到底、究竟,想不想和王路上床。
王路人生的历程告诉他,有时候,人很难分清感情,和,爱情。
谢玲和王路的关系太复杂,但肯定不是那种一见钟情电花四射式的,王路救了谢玲两次——江里捞人、赤手搏命长刀男,谢玲也救了王路两次——卫生院取药、镜子查息,两人的感情正是因为共患难而慢慢积累起来的。
人是种很奇怪的感情动物,不仅仅因为被给予会喜欢上一个人,给予,也会让你对一个人不可自拔。你给予的越多,发现自己爱的也越多。
谢玲一次又一次拯救王路,也将自己的感情越陷越深。她给予,她付出,她牺牲,所以她爱。
但这真是爱吗?
该怎样处理这段感情,王路不知道,谢玲不知道,陈薇也不知道。
但王路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难以回头了。
就象大学二年级时,自己向化学系的一个女生表白,事先心存侥幸:大不了以后继续做朋友。
等被人拒绝后才知道——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王路说到底是个很胆小的人,他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生活,珍惜崖山龙王庙上浓浓的亲情,也珍惜和谢玲之间的这份情感。
他很怕如果自己和谢玲上了床,第二天一睁眼,所有这一切荡然无存。
这简直比自己变成丧尸还可怕!
算鸟算鸟,王路施展出了身为男人最无耻的一招——王八缩头大法。
装傻充愣ING。
只不过这装傻的日子也并不容易过,谢玲对王路的提防心理已经无限接近于零了。
前天中午,王路正在床上半眯着眼睛打瞌睡,谢玲匆匆进来,坐在高低床的下铺翻手脱下了衣服,换起被汗水浸湿的胸罩来——这要放在以前,无论卧室里有没有人,谢玲都会拉上床单,但现在嘛,完全是多此一举,只要王比安不闯进来就行。谢玲不知道,王路并没有睡着,她一进门就醒了,如今把一幕春光看得真真的。
谢玲换了衣服又出了门,从始至终都没多看躺着的王路一眼。似乎在他面前裸露身体是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
嗯,这倒也是实情——王路早从陈薇嘴里听过自己垂死时谢玲情急失控近似“逆推”的举动,再加上杀长刀男丧尸时两人裸身相交——对方的身体,对王路和谢玲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王路心理坦然,但生理反应却少不了,有时候,该硬的还是会硬。
这就叫痛并快乐着。
王路盯着前面轻快走着的谢玲的腰身,愤愤不平:“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