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将女儿周敏嫁到王路家去,听说她在谷仓里让王比安这臭小子占了便宜,这事儿可不能就这样算完,嗯,得把女儿叫来和大胜而归的王比安好好处处,小孩子嘛,刚刚赢得了胜利,肯定喜欢找个相熟的人吹吹牛,一来二去的,两个孩子之间总能磨擦点小火花啥的。老子比拼实力比不过王路,但幸好有个漂亮女儿,橇墙角肯定有戏。
王路和伍上校从潜艇舰桥爬出来时,看到磨盘山码头上彩旗招展,还有一支乐队敲敲打打,人山人海的欢迎人群有节奏地喊着“欢迎王路队长胜利归来”“崖山基地强蛟联盟万岁”……王路一头瀑布汗,这也太夸张了,就连一直表情严肃的伍上校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王路啊,真有你的,不愧是搞文宣出身的,这迎来送往有一套啊,再弄一队小学生送花就齐活了。”
王路咳嗽了一声:“群众自发的一点心意,请请。”
王路和伍上校上了码头,蔡春雷、周建平、徐猛挺、刘平以及其他各家首领一拥而上,热情地握着手,大声讲着庆祝胜利的话。
王路也不客套,当下对周建平和徐猛挺道:“老周,帮伍上校将潜艇的油加满,他需要的一应物资都给他补齐。徐猛挺你和蔡春雷、刘平带上所有的渔船,随同李咏和部队的战士一起,到一处岛子上接人,记住,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运回来。”王路特意派蔡春雷同行,就是让潜艇部队的家属们看一看,崖山既然能容得下一个残疾人,对他们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周建平连连点头:“我这就办,这就办。”他脸上笑得欢,心里却在滴血,这强蛟岛上的柴油,一直捏在他手心里,就是借此用来制约船队的,可王路一上岸,也不打个商量,就让自己将柴油拿出来,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痛,可他根本不敢说个“不”字。
周建平笑着道:“王路老同学,你到强蛟就算到家了,走走走,我已经安排了酒席,为你和这位伍上校接接风。”
王路点了点头:“伍上校,请你和战士们一起吃顿饭吧,就算是送行酒。”伍上校点了点头,周建平在旁边眨吧着眼睛——送行酒?这是啥意思?
码头上,崖山商队、潜艇基地的战士和强蛟的船员,正在借助吊车,给宋级潜艇吊装反舰导弹和鱼雷,柴油正通过粗大的送油管泵往潜艇,罐头、矿泉水等物资也正在往潜艇里搬运。
王路,则在陪着伍上校和20名自愿参加远征的战士吃饭,王路以茶代酒,敬了战士们几杯,战士们显然难得吃到这样丰盛的饭菜——有鸡有鸭有猪肉还有当季的蔬菜,个个狼吞虎咽,看得旁边陪酒的周建平等人目瞪口呆。只有王路知道,这是这些战士们最后一次正儿八经地吃顿饭,然后,他们就将潜入海底,踏上有去无回的远征。
入夜前,潜艇终于整备完毕,吃了饭就抓紧时间好好睡了一觉的战士们,在伍上校带领下,正在码头上整装待发,伍上校已经通过电台得知,崖山派往小岛迎接家属的船队已经带着首批人员开始返回,他,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
崖山商队、强蛟的几个首领,以及潜艇部队的其他成员,都在码头上相送。
伍上校向潜艇部队的战友们敬了个礼,战友们眼眶泛红,庄重地回了个礼,伍上校一挥手,20名船员开始登艇。伍上校走到王路面前,突然对他也敬了个礼,王路慌忙想回礼,却不知该用什么形式的礼,最后不伦不类回了个少先队的队礼,嘟囔着道:“你那个走好,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人的,要是不行,你们就回来吧,其实在崖山也能过日子活下去的……”
伍上校只是浅浅的一笑,转身,向潜艇小跑而去。
王路站在码头上,看着潜艇缓缓离岸,向象山港外驶去,舰桥上的防撞灯一闪一闪,消失在黑沉沉的夜色中。
周建平到现在还是摸不着头脑,他挨到王路身边:“老同学,那个伍上校和潜艇,这是去哪儿啊。”
王路盯着黑漆漆的海面,鼻子突然有些发酸:“他们,去做一些傻事。”他的心里补充了一句:“一件数千年来,无数仁人志士曾经做过的,名为舍生取义的傻事。”
周建平有些发呆,搞什么,王路这厮,不想告诉老子听就不告诉好了,编了这样蹩脚的一个理由,他妈的,一定是哪里又有什么好处可以捞吧,不知道这条潜艇返回时,会带来怎样的惊喜。嗯,周敏这丫头吃饭时和王比安在一桌,不知说了些啥,回头问问这孩子,打听到什么消息没有,其实,消息倒是在其次,只不知道那丫头有没有抓紧机会,和王比安多增进一点感情。
封海齐走上前来,小声对王路道:“一小时后,前去接运部队家属的船队就该靠岸了,王伯民已经安排了住宿和吃食,热水……”
王路点了点头:“今晚先让他们好好休息,明天我和他们见个面,让他们自愿选择,是在强蛟半岛留下来呢,还是跟我去崖山。”
封海齐道:“我估计一些当兵的会愿意留在强蛟,我们这里有船队,他们在海上的本领也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王路来了兴趣,抱着胳膊道:“老封啊,你说咱们能不能把这反舰导弹和鱼雷搬上渔船?嘿,有了武装船队,东海,就是咱们的了。”
第八百一十五章 阔了,守门用坦克
封海齐道:“反舰导弹没有火控雷达配合可不好摆弄,鱼雷我看行,海军刚成立那会儿,就有在小艇上装鱼雷的先例。”
周建平在旁边听得心里一阵阵泛酸,你妹的,这是要把捕鱼船队打造成武装舰队啊,有这样一支舰队呆在强蛟,自己这个所谓的大首领,还不就是个屁啊。突然,他听到王路道:“老周,有一部分原属潜艇基地的战士会留在强蛟,我也会再从崖山调一批人手来,他们的住宿、物资等供应可就拜托给你了,我的意见是,最好在码头划一片区域让他们驻扎,同时也要划分一些田地给他们开垦,还得多打几眼井,你觉得怎么样?”
周建平连连点头:“行,没问题,就这样办。”
王路叉着腰,长长叹了口气:“这儿的事办完,我们就可以回家喽。”
……“王路要回家了!”陈薇挥着手里的信,兴奋地对谢玲、陈琼道。
谢玲一把抢过信,一目十行地看着:“谢天谢地,他可总算知道回来了。我在电台里听到他们在潜艇基地的战斗,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可真是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啊。这个死鬼,在墙头镇基地拼命的时候,电台一直不肯开机,存心隐瞒着我们,一直等回到强皎镇,才发报告诉我们详情,等他回来,我非好好收拾他一顿不可。他拿自己的命去搏我不管,把王比安也卷入这混水里,也太没脑子了。真是的,他刚刚离开崖山时,我还以为他真的只是去做生意的,可自打过了尚田镇,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让我心惊肉跳,这次在基地,要不是那个什么伍上校驾着潜艇冒出来,他们真是连命都丢光了。”
陈薇也心有余悸地道:“是啊,这末世里谁都不是省油的灯,谁想到在象山港居然藏着势力这样强横的幸存者,连正规部队也打不过他们,下次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他们父子再这样轻身犯险了。”
谢玲又看了一遍信:“姐,哥说又要安排一批人员到崖山,都是原本潜艇部队的军人和家属,还有部分平民,要我们做好安置工作。这下子又有得忙了,这段时间从山区又陆陆续续来了一批自发投靠的幸存者,据他们说,不知为什么,如今四明山到咱们崖山一带的山路,很少有丧尸出现,很多幸存者就是通过这条山道投奔我们崖山,他们还取了个名,叫什么四明山小道。只是这一来,我们鄞江镇的总人口已经突破3000多了,饮水、粮食供应一下子紧张了不少。”
——谢玲却不知道,四明山小道的出现,完全是王路和冯臻臻四明山归家之行歪打正着的结果。潘静峰和谭樱受王路忽悠后,带着四明山一带越来越多的智尸和丧尸试行着劳动进化法,而水库女丧尸祭司也将王路视为神灵,不敢在神灵眼皮子底下做亵渎神灵的事,在她眼里看来,前往神灵所在的鄞江镇的人类幸存者,都是朝圣者,所以命令手下丧尸不准攻击前往鄞江镇山道的幸存者。于是,这条四明山路,居然莫名其妙成了浙东一带最安全的逃亡路线,以至于越来越多幸存者通过这条四明山小道投奔鄞江镇。
陈薇最近几天正在为这事烦心,她叹了一口气道:“粮食倒还好,我们又向尚田镇交换了一批陈粮,肉禽蛋蔬菜就有点紧张,陈老伯又搭起了一片新的蔬菜大棚,紧着一点分配倒能应付。就是住宿有点成问题,安全区内的房子不够住了,一些新来的人员只能安排在围墙外的民居里,这批新人对丧尸还是抱着很大的畏惧之心,害怕住在围墙外会受袭击,我再三说明崖山周边的丧尸是受到异能者管束的,依然不管用。”
谢玲挥了挥手道:“别管他们,时间长了,他们也就理解了,现在别说围墙外,就连鄞江镇内,各个部门哪有不用丧尸当劳力的?就连仓库老俞头手下,还有一群丧尸专门用来扛包呢,那个老实听话好用,总算让老俞头一把年纪用不着干体力活了。”
两人正说着,沈慕古匆匆跑了进来:“陈老师,王队长从强蛟送来了一批人,是在潜艇基地受伤的人员。”
陈薇立刻站了起来:“我和谢玲这就去门口迎接,你通知钱正昂做好手术准备。”
陈薇和谢玲匆匆赶到大门口时,两辆大卡车正停在门口,沙林用绷带吊着一支胳膊,正在指手划脚令人将卡车上的伤员抬下车,看到陈薇和谢玲的身影,忙跳了下来,几步赶到陈薇面前:“陈老师,王队长让我先送伤员回来救治。”
虽然在王路的信中,并没有对潜艇基地之战有太多的描写,但陈薇知道这生死之博绝对是险象环生,她忙道:“沙林啊,你伤的重不重?要不要先去卫生院?”
沙林摇了摇头:“我倒没事,胳膊上有个贯通伤,茅丽医生早就帮我处理了。车上有21名伤员,其中4名是我们的队员,还有17名是潜艇基地的战士。我们还有一名队员被直接爆了头,救不过来了。”他的声音压低了点:“陈老师,这里面有12名伤员需要送到卫生院‘常规治疗’,剩下的人,都是送到康宁院的。”
陈薇抽吸了一口冷气,这意味着,崖山又新增了9只智尸,她迟疑道:“这些——这些伤员没有经过陈琼的‘转化’,就这样安置在鄞江,会不会……”
沙林咳嗽了一声:“王队长说,他和这些伤员有过深入的‘交流’,应该是不会有事的。”
陈薇看看谢玲,她是知道王路曾在强蛟以平等合作的方式,收服了刘平智尸的,同样没有经过陈琼的“转化”,但一下子来了这样多忠诚度颇有怀疑的智尸……
谢玲轻轻咬着唇,看着卡车上一名她熟悉的武装部队员叫阿林的被扶下车,他在崖山娶的老婆搂着他又哭又笑,沙林的旁边低声道:“阿林胸口中了一枪,大动脉破了,救不过来……”果然,阿林的眼神有些呆滞,面对着老婆木手木脚的,但是最终,他还是反手搂住了自己的妻子,尽管他的脸上依然是木呆呆的。
谢玲转过了头,叹了口气对沙林道:“先让阿林去康宁院吧,让他家人陪护,过一段时间,适应以后再安排工作。”
谢玲扭头对陈攻薇道:“阿林在崖山有家,有老婆,他如果保留了足够的智商,应该知道如何选择才是正确的。我会让效能办的工作人员盯着康宁院,也会通知周春雨加强警戒。姐,这一关早晚要过,你心里应该清楚,智——他们其实和我们一样拥有智慧,从某种程度上,我们早晚有一天要和他们平等相处。”
陈薇看着有些呆怔的阿林,以及紧紧拉着他的胳膊不放的老婆,叹了口气:“就依你说的办吧。今晚让陈琼去一趟康宁院,观察一下他们的思绪,如果有什么不好的苗头,我们也好早做打算。”
谢玲知道陈薇心中有压力,她轻声道:“姐,你别忘了,如今正在药厂忙碌的鲁企平。”
说到鲁企平,陈薇心里一松,他的确是智尸中的另类。当时鲁企平和拆散的制药设备运到崖山后,关于他的故事就让陈薇下巴都合不上。到了崖山后,钱正昂帮鲁企平整了一下容,尽量让他脸上的伤口看起来不是那样可怕,此后,天天戴着个大口罩的鲁企平,就投入到了药厂重建事宜中。正是他没日没夜的工作,药厂的青霉素制造车间提前投入了生产。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智尸,赢得了陈薇一家子的好感,连周春雨私下里也说,鲁企平是个值得相交的朋友。
陈薇叹了一口气:“王路这家伙,带着儿子还要在外面胡混多久,他不是已经弄到梦寐以求的武器了吗?早该回来了啊。”
王路原本的确该返回崖山了,只是这家伙临走时贪心又起,这次在墙头镇受到攻击,尤其是被水陆坦克的105MM炮顶着脑门轰,实在让他印象深刻,所以,在送走远征的伍上校后,王路把注意打到了遗弃的水陆坦克身上。
他明明知道那些坦克只剩下了一个铁壳子,可还是拉回来六辆水陆坦克,通过玉南级登陆艇送到了强蛟,准备再运回鄞江,用王路的话说:“老子把这几个铁家伙摆在崖山大门口,当镇宅的石狮子用,老子乐意!”其实呢,是他被105MM炮给打怕了,打定主意,怎么也要让李波生产几枚炮弹出来,从今往后,只有老子炮打别人的份,绝不能让别人再顶着脑门打炮了。
一来二去,王路就在强蛟耽搁了下来,王比安虽然急着想回家,只不过周敏一直缠着他,而卢锴和谢健又想看他的好戏,在旁边胡乱支招,几个孩子吵吵闹闹,倒比在崖山天天要上学过得快活,也就没提前回家。而在崖山,陈薇、谢玲、陈琼确认父子都平安,也就不再催着他们单独起行,还是和大部队一起回来。
就在崖山、强蛟两头忙得一团乱时,崖山,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快入冬了,天黑得快,才5点光景,崖山大门口的灯就亮了,在四周一片漆黑中,显得格外明亮。
守门值班的,是沈慕古带的小队,他的异能如今在崖山已经毫无用处,鄞江镇内,就有无数的丧尸来来往往,上班下班,但他因为跟随王路较早,为人又低调,在武装部内队员们倒还和他处得来,尤其是他经常会厚着脸皮为犯错的队员到周春雨前请求,队员们对这个武力值渣五的队长,倒还比较亲近。
沈慕古正在和队员们聊着天:“沙林这小子,这次跟着王队长出行,虽说受了一点伤,可也算值了,听说,等王队长回来,立马就会提他当个中队长。”
一个瘦高个队员羡慕地道:“是啊,早知道当时我也报名参加商队了,唉,我怎么就那么傻呢,王队长那是什么人?有他罩着,那绝对是有惊无险。沙林的身手又不比我强,他受个小伤,就能捞个中队长,我也不贪心,当个小队长就知足了。”
旁边一个国字脸的队员低声道:“这次行商风险还是有的,不是死了一个队员吗?”
瘦高个队员道:“那是他运气不好,其他人不都回来了吗?”
国字脸队员皱了皱眉:“人倒是回来了,可谁知道他们……他们可是住在康宁院……”
沈慕古一抬手:“康宁院怎么了?康宁院出来的,一样是我们的兄弟!”
几个队员们连忙道:“是、是、是,一样是兄弟。”
康宁院直到如今,依然是崖山一个不算禁忌的禁忌,有的人知道真相,有的人自以为知道真相,还有的人认为他们所知的真相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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