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比安在旁边嚷嚷道:“妈妈好笨啊,你现在什么症状都没有,那不就说明变成丧尸的初期症状也没有了吗?”
王路哈了一声,激动之下立刻又咳嗽了几下:“微儿,王比安说得对啊,你看看你,有呼吸,能说话,血在流,心在跳,还有,你看看,你眼角还挂着眼——嗯,什么症状也没有,这不就是一切健康嘛。”
陈薇轻轻皱着眉:“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这样吧,医院里收治危重病人不都要观察一段时间嘛。我就待在这厨房里,不出门,过24小时再看看我有没有事。”
这个——真是多此一举。
王路看看陈薇的眼神,知道这傻丫头又较上真了。
好吧,只是24小时,并不长。
反正自己已经确认陈薇安全了,她想小心求证也就由得她吧。
王路想明白了,放开陈薇的手,站起来把扭股糖一样赖着不走的王比安拉了起来,对谢玲使了个眼色带头出了门。
谢玲跟着王路甫出了门,立刻凑到王路耳边道:“王哥,陈薇姐肯定没事了,你怎么……”
王路嘘了一声,又走了几步远离了厨房,才回头凑着谢玲耳边道:“你陈薇姐这是在赌气呢。”
赌气?
谢玲傻了眼。
王路嘿嘿了几声:“陈薇她啊,昨天真是吓坏了,以为自己真要死了,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都往外倒,还求着我砍死她。现在啊,一定是想起了那些晕话正后悔呢。她脸皮薄,也是气我和你两个人摆了个大乌龙,才赌气搞什么24小时观察,这是跟我们耗上了。”
谢玲俏脸一红,王路见了,劝道:“你别放心里去,这乌龙又不是我俩存心摆的,谁知道就有那么巧,那把刀居然没砍过丧尸。你说说,还有比这更蹊跷的事吗?这乱世求生的,在丧尸群里拼命,手里拿的武器居然不能用来对付丧尸,而是用来对付活人的。嘿,那把刀也就吓唬王比安这样的小孩子,要是遇上我手里的消防斧,那就是渣。”
王比安插嘴道:“我才没被刀吓倒呢,我还射了他一箭呢!”
谢玲正暗暗脸红得发烧,其实,她心里想得的并不是什么摆乌龙的事。而是想到了陈薇在生死关头,说的那些“该说的不该说的话”。
昨夜,陈薇对谢玲说,把王比安和王路交给她,分明是举家托付之意。
王比安,那还算了。
把王路一个大老爷们托给谢玲一个姑娘家,这言中之意话外之话就太让人玩味了。
谢玲突然觉得,陈薇这24小时观察之举还真是好主意,别人不说,谢玲现在就羞于和陈薇见面。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对活宝
谢玲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突然听到王比安射箭一说,脑海一闪:“王哥,陈薇姐还真该观察24小时。”
王路一愣,见谢玲并没有说笑之意,反而一脸严肃,咳了声问道:“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谢玲咬着唇道:“我们算错了我同学受伤的时间。他最早受伤应该是被王比安射中的一箭。感染病毒也是在那时。所以生化病毒的确有一定的潜伏时间。”
王路脸色一肃,仔细一盘算又松了口气:“应该没事。王比安射中那个男人应该是在上午,而他变成丧尸,是在晚上,这段时间也就8小时左右,绝对不会超过12小时。但陈薇从受伤到现在(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已经快10点了,早超过12个小时了。”
谢玲也算了算,承认王路说得有理,不过——“陈薇姐想观察24小时,就让她观察吧,总是小心无大错。”
这是个理。
王路点点头。
虽然说是观察,可也不能说就此扔下陈薇不管。
王路立马化身狗腿子,奔前忙后的张罗着。
陈薇说,就在厨房里“住院”观察了,不用换到卧室,万一真带了病毒这换来换去的反而扩大了传染面积。
厨房里已经有席子和毯子了。
王路又把原来自己用的折叠床给搬了来。
又怕厨房里关着门窗太闷,送了把蒲扇进来。
又担心陈薇一个人呆着无聊,抢了一叠王比安的连环画送进来。
最后,又端进来一只痰盂。
陈薇燥得脸发烧。
自从谢玲住进来后,一家子就没再在房间里用痰盂方便了。
那也太不像话了。
绝对比变态还变态。
王路估计,自己到时候都会紧张得尿不出来。
于是,王路想法子在龙王庙大殿后,搭了个简易厕所。
真的是简易得不能再简易了。
就是拿了两张双人草席,用麻绳在边沿上扎了洞,结上,然后用席子围了个空地。很小的空地,也就容一个人转身,抬下胳膊,踢下脚,就能撞席子“围墙”上。
痰盂就放在中央。
把圈着的席子打开一条缝,就是开门。
等人进去后,再把席子圈上,就是关门。
顶上,王路原本盖了块塑料布用来挡雨。
结果有一天风太大,把塑料布吹跑了。
再盖一块吧,估计也得被吹跑。
干脆,下雨天的时候大家就撑着伞上厕所。
对这个厕所,大家都很满意,就连王路原以为会赚麻烦的王比安,也觉得不错——人家可是少年呢,怎么可以在谢玲姐前面嘘嘘呢?拜托,这又不是在幼儿园。
只是有一点小麻烦。
上厕所时,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王路一家三口还算了。
这要是王路急匆匆抢进来,而谢玲又在里面,正好脱……
所以,大家约定俗成的,在进厕所前先咳嗽一声。
事实上,王路还是很小心的,总是挑谢玲和陈薇正在做事时才悄悄上厕所。
虽然有咳嗽做暗号,可你想想,万一王路过来了,在外面咳嗽一声,里面谢玲扯着嗓子喊,“有人啦”——总是很那个的事。
陈薇24小时观察,自然不能上厕所。王路就又找了个痰盂来,让陈薇在房内用。
陈薇夺过王路手里的痰盂,推着他就往外走:“去、去、去,进进出出的,还观察什么啊,要减少传染途径不知道啊。”
王路反握住陈薇的小手:“微儿,要传染昨天晚上早传染了,来,亲亲老婆,香一个。”涏着脸,就凑上来。
陈薇轻巧地一闪:“快出去,再不走我可真生气了。”
那现在就是假生气,王路笑嘻嘻地转身出了厨房。
因为陈薇占了厨房。
大家就只能吃些方便食品充饥。
王比安嚷嚷过让陈薇给他在厨房里烧,被陈薇拒绝了,理由还是“怕传染”。
说实话,大家从王比安失踪开始折腾,当真称得上多灾多难,身心都已经疲累到了极点。
勉强吃了早饭后,王路、谢玲、王比安,都回到卧室睡大头觉去了。
就连陈薇也躺在折叠钢丝床上,美美睡起来。
谢玲醒来时,撩开挡在床边的床单,看到王路还在睡觉。
王比安却不见踪影。
谢玲揉着眼睛下了床,趿着鞋子就向外走。
走到门边时,听到王路在床上一阵咳嗽,回头一看,王路翻了个身,依然熟睡。
谢玲轻手轻脚出了卧室,看到王比安正扒在厨房门边,和里面的陈薇不知说什么贴心话呢。
见谢玲出门,王比安跑了过来:“谢玲姐,你醒了?给。”
塞过来一包子。
还冒着腾腾热气。
谢玲一口咬下,是青菜包。
不用问谢玲就知道,肯定是陈薇用厨房里的面粉和蔬菜做的。
面发得时间不够长,还不太松软。
谢玲冲着王比安挤了挤眼:“你妈妈又不怕传染了?”
王比安也挤了挤眼:“我一装可怜,说吃乡巴佬鸡翅填不饱肚子,我妈妈就给我做包子了。好吃吧?我再给你去拿一个。”
谢玲扯着王比安胳膊道:“给你爸爸留几个,他一天一夜没吃过口热乎的了。”
王比安道:“我知道,我妈做了整整一笼包子呢,够饱。”
谢玲笑眯眯地看着王比安又跑回门边和里面的陈薇说悄悄话,心里知道,陈薇这24小时观察很快就可以解除了。
都不用人劝,陈薇自己就呆不住了。
王比安又跑了回来:“谢玲姐,我妈找你有事。”
谢玲快步走到门边,也学王比安样,贴着门缝道:“陈薇姐,你找我有事?”
陈薇在门内支吾了一阵,红着脸道:“谢玲,你把王路叫来。”
谢玲道:“王哥还在睡觉呢。姐,你有什么事,叫我做也一样。”
门内,陈薇的脸越发红了,她这事还真只有王路能办。
谢玲还隔着门道:“陈薇姐,你尽管说吧。”
陈薇忍着羞,对谢玲轻轻说了句。
谢玲一听,也觉得好笑。
这事,还真只有王路能办。
厨房里的痰盂,满了。
人有三急,该方便总要方便。
王路端进厨房的痰盂真的很管用。
问题是,小了点。
陈薇用了两三次,就满了。
没办法,办事嘛,总有大有小。
房间里又不透风,时间一长味儿也难受。
更糟的是,陈薇又隐隐有了点内急之意——吃了包子后喝了不少水。
得叫来王路赶紧把痰盂清理一下。
谢玲失笑:“陈薇姐,你自己端出来处理一下就行了呗。”
陈薇喃喃道:“这、这24小时还没到呢。”
得,这对夫妻,真正堪称活宝。
第一百三十八章 它来了
谢玲忍着笑,回到卧室,走到床边,推了推还在熟睡的王路:“王哥,陈薇姐找你有事。”
王路睡得死沉死沉。
谢玲加重了手劲。
王路终于清醒了:“什么事?”话一出口,立刻一阵咳嗽,咳得人都从床上坐了起来。
谢玲吓了一跳:“王哥,你没事吧?”
王路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扯了扯嘴角:“唉,这体力,真是比不上以前了,只不过在江水里趟了趟,居然就着了凉。以前,我和朋友们大冬天的蹦迪,半夜出来,穿着衬衫还满大街找冰淇淋吃。”
谢玲倒没想到过,王路也曾有过这样放浪的一面,转念一想,昨日王路光着屁股在江里趟了小半天,着了凉,也不算什么。
王路问道:“你找我什么事?你陈薇姐呢?出来了没?”
谢玲掩嘴轻笑:“我看啊,陈薇姐也该出来了,再不出来,她自己也吃不消了。”
王路诧异:“出什么事了?”
谢玲抿着嘴不说:“王哥你自己去看吧。”
王路起了好奇心,下了床,也不穿鞋子,光着脚就往外走,走到门边,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拌着跟在身后的谢玲。
王路打了个哈哈:“踩到粒石子。”继续前行。
到了门边,王比安叫了声:“爸爸,你来了。”又道:“爸爸,你睡了大半天了,眼睛还这样红啊。”
王路随口嗯了声,凑到门边:“老婆,找我什么事?”
陈薇凑着门,把尴尬一说。
王路也忍不住笑起来。
有心想就此叫陈薇出来,结束这狗屁倒灶的24小时观察。
却又知道,陈薇的脾气是吃软不吃硬的,你越劝,她越不听。
干脆,还是自己牺牲一下,为娘子大人跑个腿。
她看在自己忙前忙后的分上,心一软,顺着坡,也就出来了。
王路打定主意,直起腰,就准备推门进去,端痰盂。
突然,他的膝盖一曲,一头撞到了门框上。
谢玲惊叫一声:“王哥!”
王路撑着地想站起来:“没事没事,睡得时间太长了,头有些晕。”
陈薇在门内早就听见了,只是门在外面反锁着,她在里面开不开。
早就一迭声道:“王路,你没事吧?快,快给我开门。”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惊呼。
不,是两声。
谢玲,王比安。
两人不约而同地惊叫起来。
陈薇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急得直拍门:“快给我开门啊!王路!王路!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王路也问道。
他已经从地上站起了身,看到谢玲和王比安就像见到鬼一样盯着自己,忍不住问。
这时,他感到鼻下有点温温的东西流出来。
抬起手一擦。
粘糊糊的。
他举起手一看。
红红的一片。
他,居然,满手,是血。
王比安尖叫道:“爸爸,你的鼻子在流血!”
王路直愣愣地瞪视着手指,喃喃道:“只不过着了点凉,怎么就……”
话音未落,重重一头栽倒在地。
一小时后。
王比安拎着一桶刚刚从后山打来的泉水,踉踉跄跄冲进了卧室,身后,溅了一路从桶里泼出的水花。
王比安把水桶递给陈薇,刚想开口问爸爸怎么样了,一眼见到床上一动不动的王路,就把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任谁都看得出来,王路,很糟糕!
陈薇把手里的毛巾放到王比安刚拎来的泉水里,使劲搓了搓,尽量让毛巾带上山泉的凉意,绞得半干,俯身给床上的王路擦起身来。
王路全身袒露,谢玲坐在他的头边,正在默默地在心里倒数计时。
数到300时,她伸手从王路胳肢窝里拨出了一根体温计。
侧过身,迎着窗外的光线一看,手就禁不住一抖:“42度!”
陈薇正在给王路擦拭的手立刻顿住了,慌急得到:“怎么还是42度?吃了那么多药,怎么一点不管用。胳肢窝里都有42度,体内温度不是更高!”
谢玲咬着唇,也是束手无策。
王路在厨房外晕倒后,谢玲立刻开门放出了陈薇,两人齐心合力把王路抬进了卧室。
陈薇只一摸王路的额头,就惊叫起来,那额头,火一样的烫。
陈薇和谢玲立刻找来了手头能找到的各种治感冒退发烧的药,什么清开灵、阿莫西灵、康泰克,甚至连小儿用快克,都给王路灌了下去。
又脱光了王路的衣服,用扇子扇,毛巾沾了山泉水擦,给土法降温。
折腾了一个小时,王路丝毫不见好转。
一开始,还能哼哼几声,现在,牙关紧咬,一动也不动。
陈薇眼泪都已经快哭干了,两眼又红又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就是昨天没穿衣服着了点凉嘛,这大夏天的,就是到了晚上,也说不上冷啊,怎么就发这样高的烧。”
谢玲勉强安慰着:“一时被风吹了,发个烧算不得什么,可能是这药吃下去,还需要点时间发挥药效,再等等,王哥就能退烧了。”
这话,谢玲压根儿一点都不信!
刚才,她隐瞒着出去倒水的陈薇,快手快脚地检查了一下王路的牙齿和眼睛,牙垠间,渗出一丝丝的血丝,眼底的血管,红胀得像是要爆开来一样。
来了!来了!它果然来了!
谢玲在心底呐喊,果然,谁都逃不掉!无论你在哪里,它都能抓住你!
陈薇自然不知道谢玲的心思,她放下擦完全身的毛巾,又抓起扇子,才摇了几下,又放下,站起身,没头没脑地道:“要不,再给王路喂点药?”
谢玲想劝住陈薇,短时间喂王路吃这样多的药,非药物中毒不可,可再一想,算了,本来就是死马当活马医,让陈薇折腾吧,没准,这真的只是一次普通的发烧呢?
陈薇为了药效尽快发挥,把各种药把拆了包,用温水化开了,端了就来喂王路——随便哪个医生,看到这一幕,肯定会痛骂陈薇,你这是给王路治病呢,还是谋杀亲夫呢——然而,王路的牙关咬得死死的,药,灌不进去。
在旁边只能看着陈薇和谢玲忙碌的王比安立刻跑到厨房,拿了把尖刀和筷子来,谢玲先是用筷子橇,筷子头太粗,根本塞不进牙缝。
也就顾不得刀尖会不会伤到王路了,直接把刀子塞进他的牙齿缝,用力扳。
陈薇早端着药碗候着了,一看到谢玲勉强撬开了条缝隙,立刻顺着刀身,往王路嘴里灌。
药水,半流进嘴里,半流到席子上。
陈薇刚松了口气。
谢玲抽出了刀子,药水,立刻又从王路紧闭的嘴里,透过牙缝,倒流了出来。
王路的喉头一头吞咽的迹象都没有。
当啷,陈薇手里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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