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围观的众人顿时哄笑起来,有女子捂着孩子的眼睛,呸着道:“不要看,这脏东西有啥好看。”
立刻有小伙子反驳道:“什么脏不脏的,咱们还指望着人家夫妻洞房后,赶紧生小猪呢,平时你不也盯着这几头猪大流口水,念叨着啥时候能吃它们的肉,白白喂了那么多陈化粮,当祖宗一样供着。这要是多生几窝小猪,咱们才能吃肉啊。到时候,看你肯不肯比别人少吃块肉。”
广场上的众人笑闹着,还有人给公猪加油打气。
王比安脸也有些红红的,他是第一次看到公猪交配,怎么说呢,总是有点少儿不宜。这时,那谢健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要不要到我家里坐坐?这交配还要花不少时间呢?”他挤了挤眼:“你不会对这个感兴趣吧?想从头到尾看个全?”
王比安涨红着脸:“我才没这种变态爱好呢!”他顿了顿:“那就去你家坐坐吧。”
谢健带着王比安绕过人群,向仓房后面走去,王比安沿路看到,广场两侧,晾晒着大批的白花花的大米,空气中略有淡淡的霉味儿,王比安禁不住一皱眉。
旁边谢健敏锐地观察到了王比安的神色,他道:“你放心吧,咱们给你们的粮食都是好的,这些粮食是用来当饲料的。”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王比安看到,一个巨大的仓房里,停放着成排成排的大型机械,铲车、吊车、挖掘机应有尽有,谢健落落大方地道:“这些车辆都是我们这里一个私营老板的,他专门做施工机械出租生意,生化危机暴发时,幸亏有这些机械在,才帮我们挡住了丧尸,后来又挖出鸿沟,挡住了尸潮的冲击。”
谢健三转两转,带着王比安进了一排平房,那平房显然新盖不久,外面只抹了简单的一层水泥,王比安留意看着,平房的隔间有大有小,小的也就10多个平房,大的倒有2、30平方,显然是给不同的家庭居住的。
谢健的房间是个小户型,里面就一张床,一桌,两把椅子,却没看到卫生间和厨房间,想来另有大型卫浴设施和食堂。
谢健拖过一把椅子让王比安坐下,从一个热水瓶里倒了杯东西,递给王比安。
王比安接过,低头一看,杯子里的是白色的液体,同时,鼻子里嗅到了熟悉的腥气,他脱口而出:“牛奶!”
果然是牛奶,上好的牛奶,王比安只喝了一口,淡淡略带奶腥气的牛奶就在嘴里弥漫开来,这奶极淳厚,比王比安以前喝过的甬港市地产所谓8元一小盒的顶极环保奶还香甜。
崖山虽然有牛,却是耕田的黄牛,不会产奶,那只母羊也就是在孕期产奶,而且味道也不好喝,王比安尝到久违的牛奶忍不住咕嘟咕嘟连喝好几口,这才放下杯子,舔了舔嘴唇上的一圈奶汁,不好意思地冲着谢健笑了笑:“不好意思,真好喝。”
谢健端起热水瓶道:“喜欢就多喝点。”热情地重新将杯子加满。
王比安忙道:“够了够了,这样的好东西稍微喝点就够了。”
谢健笑道:“什么好东西,咱们的奶牛场里每天都有大量的新鲜奶,因为没有冰箱,所以一定要赶紧喝光,要不然,很快就变馊,只能倒掉了。我们这里原来有个甬港市牛奶公司的定点养殖场,一色澳大利亚进口的荷斯坦奶牛,每头牛每天产奶50公斤呢,我们都是当水喝的。”
王比安一呆,往着杯子里的牛奶怔怔道:“这样好的牛奶,就这样倒掉了?”
谢健耸耸肩:“有时候也会用来喂喂猪。”
王比安刚见识了白花花的大米发了霉,被用来当饲料,又见到牛奶喂猪喝被倒阴沟里,不知为何,想起老爸王路刚到崖山时,因为找到了一包红肠欢天喜地献宝一样塞到自己怀里的那一幕,心里不由自主一酸。端在手里的牛奶杯子,变得异常沉重。
王比安勉勉强强将剩下的牛奶喝了,站起身对谢健道:“我们回广场上去吧。”
谢健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这样快就回去吗?还早着呢,配种还没结束呢。再坐一会儿吧。”
王比安心中一动,他隐隐察觉,谢健似乎想将自己拖在房间里,糟糕,难道他们有什么阴谋对付自己——不,不像是对付自己,难道,是要对付咱家的独一无二的宝贝种猪?
王比安转身就走,也顾不得和谢健再客套,快步向广场跑去,谢健耸耸肩,嘀咕道:“这王比安倒还不是个笨蛋,只不过,应该是赶不及了吧。”
王比安冲到广场上时,看到围观的人群依然在,里面也传出自家种猪的哼哼声,松了口气,还好,种猪没遭“毒手”。
他分开围观的众人,挤进人圈中,只看了一眼,就僵在当场。
只见那公种猪,依然扑在架子上,只是古怪的是,架子上并没有母猪,那公猪只是在架子上徒劳地耸动,而更离奇的是,猪身下蹲着那个女兽医,一手抚着公猪细长的那话儿,一手却端着一只不锈钢的茶杯,将杯口对准那话儿的口,嘴里还学着母猪的声音哼哼着。
王比安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好半晌才醒过神来,大叫一声:“你做什么!”就想扑进场中。
他身形刚动,就被人摁住了肩膀,谢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别动,这是在人工采精呢。”
“人工——采精?”王比安结结巴巴道。
“是啊,确切地说应该是公猪徒手采精配种,其实除了公猪,对马啊牛啊也可以用得上,这可是兽医站唐阿姨的拿手好戏呢。”谢健笑嘻嘻地道,但手上却没松劲,牢牢摁住了王比安。
这时,那名姓唐的女兽医终于放开了公猪的器官,站起身来,端着杯子看了看,笑道:“够了,足够给剩下的母猪人工授精的了。”
王比安这时终于挣脱谢健,冲到了场内,先是上下抚着查看了自家的公猪一番,只见这二师兄吧咂着嘴似乎很享受的样子,混不知自己刚才是被打了手枪,并没有别的异常,这才转身瞪着那唐兽医嚷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把我们家的种猪弄坏了怎么办?!”
唐兽医一边盖好杯盖,一边轻声细语道:“姓王的小朋友,你放心好了,阿姨这样的人工采精做过不知几百上千回了,绝对不会伤着你家的猪的,而且我这样做,其实是在保护公猪啊。”
王比安气得头脑发胀:“你用手——那个——这样子,怎么还说是保护我家的猪?”
唐兽医一笑:“真的是在保护它啊,这公猪配一次种也很伤身体的,可它自己不知道节制,你牵来母猪,就要硬上,次数多了,不但伤了它自己的身子,配种成功率也受影响。我采用人工采精,这公猪一次正常交配的精液,就能给10多只母猪配种,而且成功率在90%以上。你说,我这不是在保护你家的公猪吗?王小朋友,这色字头上一把刀,对人是这样,对猪也是同样,过度交配可要不得。好吧,你把你家的公猪牵下去吧,我要给母猪配种了,可有得忙了。”
这时,早有尚田镇的人上前,将公猪牵下架子,将母猪送上去,又向唐兽医送上针筒等物,谢健忍着笑,一手拉着王比安,一手拉着种猪挤出了人群,“王比安,谢谢你亲自跑一趟啊,现在配种已经完成了,你可以走了。对了,这张条子上开了些我们需要的物资,如果你们能帮我们弄到的话,尽管来交易,想要米、猪,甚至奶牛都可以。”
王比安被人耍了一把,却有苦说不出,拉着脸牵着意犹未尽哼哼着的种猪往门口走,门口已经停了一辆车,上面装着配种交换来的粮食。王比安已经吃了一次亏,生怕再上当,跳上车打开每个袋子查看了一遍,确是还算干净的陈米,他刚绑上袋子,突然一怔:“不对!说好了配一次种给200公斤米,这里哪有200公斤,顶天了只有600公斤!”
王比安冲着谢健怒瞪双眼,叉着腰道:“好哇,你们说话不算话!怎么着,当我们崖山是好欺负的?我告诉你,就算是你把我抓起来当人质,我爸——我们崖山的王路队长,也有的是办法灭了你们这样的定居点!”
谢健连连摇手道:“王比安,你误会了,崖山的威名我们当然听说过,我们也没有和你们打仗的意思。你看仔细了,我们真是按照原来说好的交易条件给的米,哪里欺负你们了?”
王比安怒急而笑:“呸,你当我瞎了眼吗?你们整整拉出来14头母猪,该给我2800公斤的两年期陈化粮!”
谢健还是笑眯眯的:“没错啊,配一次种给200公斤粮,可你家的种猪只配了两次种啊,一次是它自己和母猪交配的,另一次是由唐阿姨采精的。你看,前前后后就两次,我们现在给了你600公斤粮食,已经是格外优惠了。”
王比安张口结舌站在车上,半晌说不出话来。谢健拍了拍王比安的肩:“王比安啊,虽然咱们俩第一次见面,可我在电台里也经常听到你的名字和事迹,你可不是那种胡绞蛮缠不讲理的人。没错,咱们是用你家公猪的精液给10多只母猪人工授精了,可那是唐阿姨的技术好,她这技术,算不到你们崖山商队的功劳上吧?唉,什么打打杀杀这种话不要说了,我们尚田镇欢迎崖山商队下次再来,走好,不送啊。”
王路和封海齐等在沟边,看到一辆车从粮仓那儿开回来,上面站着的正是王比安,两人齐齐松了口气。
崖山商队等车子过了钢板桥,从上面卸下粮包和公猪,王比安也跳了下来,车子掉头返回,钢板重新吊了起来。
王路打开粮袋捏了几颗米扔嘴里嚼了嚼:“还行,可以吃。”他转身拍了拍王比安的肩:“好样的,一个人敢深入敌友不明的阵营,你小子,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王路不说还罢了,这夸赞王比安的话才出口,王比安脸皮赤涨,跺着脚道:“老爸,我们上当了!那些家伙不是好人!”
当即将自己在粮仓遇到的事一一说了,商队众人个个听得张口结舌,王路当场哈哈大笑起来:“老封,你听见没有?人才啊,真是人才啊。这末世什么最宝贵,还是人才!那个姓唐的女兽医我可真想见上一见,一个女人甘于当个兽医,还有一手精湛的人工采精配种的技术。这样的人才,蜗居在尚田这样混吃等死不知进取的定居点,实在是大大屈才了,她要是到了崖山,可不知能用自己手里的技术,培育出多少良种来。”
旁边王伯民也点头道:“是啊,如果我们有这样的人才的话,也不用把种猪带在大车上了,只要事先采了精液,弄个保温箱装着,就能到处人工授精了,而且也可以很方便的采集别处牲口的精液,这姓唐的女兽医,一个人顶得上一群配种牲口了。”
卢锴在旁边磨拳擦掌道:“那还等什么?咱们这就来硬的,让尚田镇的缩头乌龟把女兽医交出来,要不就杀上门去!”
古有为了海伦传唱千年的特洛伊战争,现有王路为了女兽医不惜一战,这个,倒也不让古人专美于前。
王路挠了挠下巴,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不要动不动就耍刀弄枪的,这样吧,咱们和尚田镇的人商量商量,租用一下那个女兽医,一路上请她帮着采精授精,至于价格嘛,让他们自己开。”
王比安道:“老爸,不会吧,你居然想租人?这、这不是和奴隶贸易差不多了。人家会同意吗?”
王路轻轻弹了一下王比安的脑门:“笨小子,什么奴隶贸易,这叫人才流动。那女兽医在尚田镇也就是给奶牛、猪啊什么看看病,并没有别的大用处,跟着我们走倒是能用手里的技术捞些好处,这样的机会白白放走才傻了呢。”
不一刻,尚田镇里的人们就收到了崖山商队的请求,那谢首领脸有不乐地道:“你们看看你们干的好事,早说了不要惹人家,偏偏仗着技术好,在配种上戏弄崖山的人,咱们又不缺这点粮食,这下好吧,惹祸上身了!”
唐兽医仔细盘问了守在沟边的人员,得知崖山商队并没有多少生气的样子,来传递请求时,脸上带着笑,还用了“请”字。她松了口气道:“谢主任,崖山的事迹我们也没少听,这次他们上门做生意,倒也说得上公正,并没有以强凛弱。我刚才之所以坚持在配种上搞些花样,就是想看看崖山的人本性到底如何。谢主任,咱们这尚田粮仓就是块大肥肉,早晚要被别的幸存者发现,如果人家心怀恶意,免不了刀枪血雨,要是我们能和崖山……”
第七百四十一章 没有签卖身契的丫环
谢主任一摆手:“你不用说了,我是不会投靠任何一方的,咱们不去打别人,别人想来打咱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真要走到绝路,我一把火将粮仓放火烧了,老子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话说到此,眼中浮起一层狠厉之色。
唐兽医暗暗叹了口气:“谢主任,就算是不投靠,但俗话说得好,多个朋友多条路,咱们也用不着得罪崖山,再怎么说,咱们还希望人家能帮我们带点别的资源来,也能让大伙的生活更好点。”
听说“生活更好云云”,旁边的众人纷纷点头,一个男子道:“听说崖山有发电站,如果能用上他们的电就好了,如今仓库通风全靠人工,因为晾晒不及时,大批粮食发霉,如果能重新启动自动化仓保系统,那就能省力多了。再说,这粮食也不能吃一辈子啊,再怎么保管得力,顶天了10年后就不能食用了。咱们不如通过崖山的商队,多交换些别的物资。”
谢主任原是胸无大志之辈,要不然也不会坚守着这样大的粮仓只顾自家保命,碌碌无为,这时听得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心里顿时也没了主张,心烦之下,想起来这番争议,都是唐兽医引起的,手一挥道:“这事唐医生你自己看着办吧。”居然转身就走了。
夜幕低垂,尚田镇鸿沟外的临时市场燃起了星星点点篝火,虽然旁边的房屋里也可以烧饭,但商队里大多是年轻人,觉得商队野外露宿不用篝火简直是没情调到家啦,原本他们甚至想过连睡觉也要搭帐篷,被稳重的王伯民呵斥了几句,才收敛一点。
李咏突然道:“沟对面有人来了。”
王路抬起头,借着篝火飘忽的火光一看,果然沟边来了两个人影,依然是用竹竿的方式,轻轻松松过了沟,两人一落地,商队众人才看清其中一个居然是女的。
王路早已经迎了上去,满脸笑容地道:“是唐医生吗?欢迎欢迎。”
那女的正是姓唐的女兽医,她见王路不叫自己兽医,而称医生,晓得这是对方表示对自己的尊重,当下也伸出了手:“唐慧。”
王路用力握了握手:“王路。”
旁边伴随唐慧而来的谢健也伸出了手:“谢健。”
王路笑道:“小朋友,多谢你照顾王比安啊。”也握了手。
谢健老成地道:“我已经16岁了,算是成年了,可不是什么小朋友。”
王路呵呵笑道:“好好,欢迎两位大朋友参加我们崖山商队,来来来,坐,我们正准备吃晚饭呢。”
唐慧自打过了鸿沟,就成了崖山租用人员,倒也不客气,就随着王路坐到了篝火边,沙林很有眼色的递过来一个饭盒,唐慧一瞧,里面是香喷喷的大米饭,西红柿炒蛋、腌黄瓜、半块肉脯。她也不矫情,取过调羹就大口吃起来。
谢健坐在唐慧旁,也端着个饭盒边吃边道:“王首领,我们的条件是这样的,租用一个人给一件防弹衣,然后是每天50斤大米。”
王路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行,卢锴,挑件最好的防弹衣让谢健带回去。”
谢健却摇了摇头,竖起两根手指道:“是两件防弹衣,一件是租用唐阿姨,一件是租用我。”
王路晓一转念,就知道这是尚田镇对自己一行人还不放心,派个人护着唐慧——他却不知道,唐慧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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