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丧尸抱起倒在地上的丧尸小女孩,放到了一只武装丧尸的怀里——“它死不了的,这点伤对选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小楼里,王璐好整以暇地对黄银凤道。
黄银凤道:“这群崖山的死小孩倒也有几分能耐和骨气。”
王璐道:“不急不急,这只是开胃小菜,好戏还在后头呢,嗯,还是让我来合体吧,我最近看了不少老港台武侠片,正想过过瘾呢。”
黄银凤不以为然地道:“都一把年纪了,还喜欢看武侠,你们这些男人啊,都是长不大的吗?”
王璐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个武侠梦的,虽然我是使者和先知,却也不例外。说起来,这甬港市也有些武学在江湖上颇有名气,像什么四明内家拳,水浒拳,还有天童寺的慈悲刀法——”
黄银凤摇摇头:“你还是多关注一下崖山的救援部队吧,真是的,尽让我陪着你胡闹。”
“这可真不是什么胡闹。”王璐道:“你要知道,旧人类之所以能在文明毁灭,城市沦陷,局限在狭小的据点里死撑到现在,就是因为他们自认比我们选民、使者更聪明,更灵活,会使用工具。而我就要打碎他们的迷梦,要让他们晓得,我们选民和使者,在任何一方面,都要远远超过旧人类。我们以往的呆笨,那只是还没有觉醒,当我们掌握了更多生化病毒的秘密时,我们必将全面超越旧人类。”
黄银凤耸了耸肩:“无聊,你就算是将这些道理告诉了那些孩子,他们迟早是要被我们指挥的丧尸吃光的,知道不知道你的那些大道理,又有什么用。”
王璐双手一摊:“跟你们女人真是没话说,你不知道攻城易,攻心难吗?攻打下那座小小的廊桥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我更想让那些人的心,都在我们选民和使者的力量面前颤抖,臣服,从肉体到身心的彻底的臣服,这才是我想要的。”
黄银凤道:“那你尽管玩吧,我是不想掺和了。”说着,取过一本不知从何而来的书,翻看起来。
王璐瞟了一眼那书的封面,却是造型极夸张色彩极艳丽的一本卡通书,书名是《胆小鬼英雄》,看样式书还挺新的,似乎是这幢楼的原主人家买给孩子看的,他禁不住道:“这种胡说八道骗小孩子钱的东西,有啥好看的。”
黄银凤头也不抬地翻着书页道:“我觉得蛮好看的,虽然是写给孩子看的,但那个作家写得很逗呢,将小人物想当英雄的心态写得挺好的。我以前总想着,如果我有个孩子,我一定要自己写故事念给他听,里面要有勇气,要有爱心,当然友情是缺不了的,还要告诉孩子,害怕和恐惧并不算什么,只有克服这些负面的感情,才是真正的英雄。可惜,我现在既生不了孩子,又丧失了身为人的感情。”
一说到生孩子的话题,王璐就知道黄银凤又钻到了牛角尖里,耸了耸肩任她去看什么《胆小鬼英雄》,自去合体操纵那功夫丧尸——扯淡,胆小鬼怎么可能成英雄,老子这样英明神武聪明绝顶的,才能成为英雄。
同一时间,百梁桥内,孩子们并不知道自己成了王璐玩弄心理战的小白鼠,他们看到竺林一脚被那功夫丧尸踢飞出去,顿时大哗起来,纷纷拍着木板大叫起来:“竺林,起来!起来!反正是死,和它们拼了。”
第六百九十五章 玩单挑的蠢货
但竺林受伤却似乎极重,挣扎了好一会儿,也没从地上爬起来,这时,丧尸群突然又动了,只见几只丧尸扛来了一把粗笨的太师椅,端端正正放在桥头,另有几只武装丧尸揪着竺林的胳膊将他带到了椅子前,摁坐在椅子上,取过大卷的胶带纸,将竺林的双手双脚都绑在了椅子上。
“妈的,这些丧尸到底他妈的想干什么?!”卢锴重重捶了木板一拳:“这些丧尸根本不像我们以前遇到的丧尸,虽然老子知道它们背后有智尸在指挥,可这一切也太古怪了,要杀就杀,要打就打,它们为什么不冲上来攻打廊桥,反而整出这样多花样来。”
沈慕古和王德承对视了一眼,他们也早就发现这古怪之处,如果说这些丧尸一拥而上他们倒也不怕,可现在对面象演戏一样搞出这样多花头精来,越发说明背后的智尸非同一般,所图非小。似乎对方,并不仅仅志在吃几口人肉。
王比安突然道:“小心,那只功夫丧尸有动静了。”
功夫丧尸再次走到了百梁桥桥头的空地上,然后,它摆了个架势——一个非常熟悉的港式武侠片里的经典架势,黄飞鸿一掌在前一掌在后的起手式。
功夫丧尸伸在身前,面对着百梁桥方向的手掌,甚至还招了招。
百梁桥内,鸦雀无声,半晌,林久喃喃道:“它、它好像在向我们邀战,想、想那个单打独斗。”
所有的人面面相觑,一只丧尸,如果和一个健康的成年人单打独半,就算手里没有武器,成年人也有足够的法子弄死丧尸。可是,如今对面摆出黄飞鸿招牌架式的,可是只会功夫的丧尸,大伙儿都见识过它的身手,那、那可是只有在影视剧里才能看到的武术动作啊。
王德承和沈慕古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功夫、武术其实并不出奇,说复杂点就是具有杀伤性的套路,说简单点,就是平常人不容易做到的具有高度协调性的动作,只要肯下苦功,肯定能做到,国际体操比赛里的一些动作,比武术还要夸张,那些10多岁的孩子不也一样做到了。说穿了不希奇,唯苦练两字,说到底只不过是小脑的动作记忆。
丧尸和人同源同种,崖山的解剖证实,丧尸和人类有着同样的肌肉,同样的骨骼,同样的神经系统,而且比人类更强悍,器官缺失,心脏中了一枪都能继续活动,丧尸以往的笨拙呆板更多是脑部的问题,生化病毒将它们的大脑变成了一团糨糊。
但是,如果有强大的智尸,通过脑电波,如牵线木偶一样操纵丧尸,也并非是不可能的。
届时,那就是“心想事成”四个字,幕后的智尸想让丧尸做什么动作,丧尸就能做出什么动作来——当然,前提就是不能违背物理规律,象拨着自己的头发从椅子上起来,或者跃到空中踩着自己的脚背借力继续往上蹿,要不手指发出六脉神剑这种事,肯定是不成的,但绝大多数武侠小说里描写的攻击性动作,基本还是能做到的。
虽然想明白了功夫丧尸有可能的原理,王德承和沈慕古却是一筹莫展,沈慕古悄悄向王德承打了个眼色:“咱们还有多少子弹?”
王德承苦着脸道:“还有4个弹匣——怎么?你想用枪打那功夫丧尸?没用的,先不说以那功夫丧尸灵活的动作,你能不能一枪爆头,只要那幕后的智尸存在,就能弄出无穷无尽的功夫丧尸来。”他倒并不知道,王璐培训出这样高端的功夫丧尸,也是需要花极大精力的,需要长期的磨合,可不是种白菜一样一茬茬种出来。
这时,王比安叫道:“王德承叔叔,沈慕古叔叔,那功夫丧尸又在向我们招手了,怎么办啊?”
怎么办?凉拌!
王德承道:“大家别慌,虽然不知道那幕后的智尸打什么主意,反正我们以不变应万变,坚守住廊桥,等崖山大部队来援,现在已经过了我们应该返回崖山的时间了,留守在崖山的陈薇老师、封海齐部长肯定会发现异常,他们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坚持住。”
王比安也道:“王德承叔叔说得没错,高年级的同学保持警戒,低年级同学和女生抓紧时间休息,吃点东西,喝点水,尽量恢复体力,要不然救援部队来了,跑都跑不动。”
百梁桥里的孩子和成人们想镇之以静,但丧尸们显然不想让他们消停。摆了半天黄飞鸿招牌动作的功夫丧尸见始终没人从桥里出来,收起了架势,几步走到绑在椅子上的竺林身边,顺手从旁边的一个武装丧尸手里取过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一把拎起竺林的左耳,将刀刃崩裂得如同锯齿一样的菜刀放到耳廓上,慢条斯理,如同拉大锯一样来回扯动着切了下去。
竺林的眼睛、嘴巴并没有被胶带纸蒙上,当功夫丧尸走近他时,他就惊恐地挣扎起来,可是双臂和双腿都被胶带纸紧紧绑着,肩膀又被几只强壮有力的武装丧尸给摁着,哪里动弹得了。功夫丧尸手里的破菜刀一动,竺林的嗓子眼里就蹿出一阵高亢刺耳的尖叫声,整个人象条被扔上岸的鱼一样疯狂扭动着,功夫丧尸却混不为所动,依然不紧不慢地一下一下扯着菜刀,直到将竺林的左耳整个儿切了下来。
竺林在剧痛之下,用头后仰着一下一下狠撞着太师椅高高的椅背,半边脸全被鲜血染红,嗓子眼里发出不成调的呜咽声。
功夫丧尸上前几步,手一扬,啪一声轻响,一物带着血迹甩到了百梁桥的桥洞木板上,趴在后面张望着的众人齐齐往后一仰——那是竺林的耳朵。
王德成双目暴突,一把抓下肩上的枪,将一匣子弹咔嚓一声装上,咬牙切齿地道:“老子杀了这个王八蛋!”
沈慕古一把握住枪管:“别冲动!你就是把那个功夫丧尸打成筛子,幕后的智尸也只是当笑话!它故意刺激我们就是想让我们失控乱来。”
王比安一直盯着身边的竺利,只见他的手指死死扣着木板缝隙,连木刺扎到了指甲缝里,冒出一丝颖红的血丝也不自知。
功夫丧尸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见百梁桥的桥门洞依然悄无声息,它打了个呼哨,一只丧尸狗突然从丧尸群中跑了出来,那是只哈士奇,一双原本是标志性的蓝色眼睛如今却满是血红,滴血的红。丧尸哈士奇跑到桥门洞前,裂开菊花嘴,威吓一般地冲着廊桥里面的众人晃了晃,一低头将竺林的左耳吞了下去,嚼也不嚼,咽下了肚。
功夫丧尸回到竺林的身边,再次举起了菜刀,然而,这次它并没有对右耳下手,而是对准了竺林的牙齿。它粗暴地指挥武装丧尸揪着竺林的头发向后扯,大手一伸捏住了竺林的双颊,迫使他张开嘴来,然后举起菜刀,用刀柄狠狠敲着竺林的牙齿,只几下就敲断了半颗门牙。功夫丧尸似乎对自己的手艺并不满足,又掉过菜刀尖,在牙床上一阵乱橇,想将整颗牙齿连牙根挖下来,竺利连尖叫声也发不出了,因为他的口腔全被从牙根疯狂涌出来的鲜血灌满了,连呼吸都喘不过来,最后双眼一翻,生生休克了过去。
功夫丧尸的牙科手术并不成功,只挖出了半粒牙齿,随手扔到了地上。
功夫丧尸将菜刀一扔,举起手,将沾满鲜血的手指如含棒冰一样一根根含在嘴里吮吸着,然后伸出手,冲着百梁桥又招了招。
谁都明白它的意思——出来,和我决斗,要不然,就继续折磨竺林。
在百梁桥内,一直趴在木板缝隙前,紧盯着外面,浑身发颤的竺利突然支起身,哑着嗓子道:“把木板弄开,我要去救我表弟。”
“乱来!”王德承喝止了他,他直视着满眼血丝的竺利:“就算是要去战斗,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小屁孩,我们武装部的人还没死光呢。”
说着,他将手里的枪往地上一放,拨出斧头、长柄螺丝刀、砍刀,一一扔在桥板上,又扭头对郑佳彦道:“丫头,帮叔叔把盔甲卸下来。”他自嘲地笑了笑:“这一身乌龟壳,也就能用来欺负一下普通的丧尸,其实碍手碍脚得很,对上功夫丧尸,还不如不穿。”
沈慕古担忧地道:“王德承,你真要出去?唉,竺林那孩子是必死无疑的,你就是出去也救不了他,只是白白牺牲自己。”
王德承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不仅仅是为了竺林,你看看廊桥里的孩子们——”沈慕古四下扫了一圈,只见在百梁桥外竺林再次传来的惨嚎声中,所有的孩子都在发抖,有的孩子甚至扔下了武器,用手死死捂住耳朵。他叹了口气,那幕后的智尸太聪明了,只玩弄了一个小花招,就让崖山的孩子们战斗的勇气荡然无存。这样下去,根本坚持不到崖山大部队来救援,孩子们就会垮掉,然后在丧失理智的情况下,做出种种没脑子的事情来。比如说没头没脑地冲出去突围,或者纵身跃到桥下的滚滚溪水里——古代种种惊营、营啸就是类似的动乱。
失去了勇气,失去了信心,再坚强的战士也只不过是行尸走肉,更不要说这些半大的孩子了,如果不想方设法振奋士气,大伙儿守在百梁桥里,只不过圈养的猪,智尸和丧尸们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就连自己和武装部的队员们在内,个个都得死。
功夫丧尸的约战,必须应战。
王德承已经脱下了全身的盔甲,伸出胳膊,紧紧握了下拳,感受了一下二头肌,很好,当年在建筑工地上的活不是白干的,当然,还得感谢崖山充足的食物、安然的睡眠和持久的训练,这幅身躯正处于最良好的状态。
郑佳彦递上一个小塑料袋:“王德承叔叔,这儿还有个卤蛋,是我中午没舍得吃的,你吃了吧。”
王德承没有客气,扯开包装袋,将卤蛋一口塞到嘴里,大口嚼了嚼,脖子一伸,吞了下去,含糊道:“水。”
王比安忙递上自己的水壶,王德承一仰脖,咕嘟咕嘟长饮,将水喝了个净光,这才打了个嗝,也不擦下巴上的水渍,厉声喊道:“开门。”
说是开门,其实是将一块木板拆下来,在孩子们拆木板的时候,丧尸们果然安静地呆着,没有趁机上前进攻。
王德承头也不回,大步走出了廊桥。
一个孩子怯怯地问王比安:“要不要将木板再封上?”
“封个屁!”王比安难得骂了句粗口:“王德承叔叔能回来的,一定!”
王德承没有从身后听到木板重新被钉上的声音,他在心中摇了摇头,这些孩子啊,还是嫩了点,智尸也好丧尸也罢,它们都是怪物,都是不该存在这世界的异种,怎么能信任它们呢?万一丧尸们大举突袭……王德承没再想下去,功夫丧尸就在眼前了,自己更多的是该考虑,怎么活下去。
功夫丧尸依然摆了个黄飞鸿的架势,看到王德承大步而来,它的脸上的残存的肌肉抽搐了几下,那似乎是个笑,恶心、恐怖的笑。
离功夫丧尸只有五六步远时,王德承停下了。
天,很蓝,阳光,很耀眼,吸进胸膛的每一口气,都仿佛有着实质,沉重又滚烫。一阵阵蝉鸣从溪边的柳树上传来,忽远忽近。
数万丧尸无声无息,连惯常有的贪婪的吼声也消失了,百梁桥里,盯着这场如古代侠士一样的单挑的孩子们,也屏气凝神,只有竺林的呻吟声,还在时断时续。
王德承动了,他大吼一声,吐气开声,两条粗壮的大腿在青石板上一蹬,整个人就像一颗出膛的炮弹,带着风声,向功夫丧尸冲了过去。
王德承没练过功夫,虽然初小毕业时,家里一度想过让他去上什么文武学校,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到工地上当一名运砖头的小工,因为这活虽然累,但不需要动脑子,来钱也快,干得多,拿得也多,最合王德承的性子。
功夫、武术,那只在电影和电视剧里看过,很好看,但王德承心里也很不屑,都是花架子。打架这东西,一力降十会,你招式再花俏,就算是能在竹梢头飞,可你总要近身才能打到敌人,如果没有足够的力气,你一掌打来,我拼着挨你一下,一拳打回来,只要你力气没我大,吃亏的总是你。
王德承实战经验很丰富,无论是末世前还是末世后,个人的单打独斗,还是群殴,都没少参与,甚至为此进过派出所。在他看来,打架最可怕的从来不是什么功夫武术招数,而是看对方有什么武器,如果对方手里有棍棒,你就输了一截了,如果对方有板砖,这场架基本就输定了,如果对方手里有刀——哪怕是磨尖的改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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