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是掌控不住的,而王比安又太小,无论是你们还是他继承我的事业,那就是小儿持金在大街上走过,无数的强横者都会想要你们的命。”
陈薇一惊:“不会的,有老封和周春雨呢。”
王路古怪的一笑:“他们也有自己的家人,凭什么一定要屈居人下?”
陈薇还是一个劲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王路,人心不会像你想得那样不堪!”
王路知道,陈薇这话其实是在自己安慰自己,与其说是在和自己争辩,不如说是自我催眠。他看向谢玲,谢玲脸上的神情颇为僵硬,王路知道,虽然谢玲现在内心还在挣扎,但她早晚会承认,自己刚才的话,都是对的。
王路摆了摆手:“这事儿不要再提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说到这儿,他也禁不住有些牢骚:“你说这人生在世,哪里能样样看得明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样样事先预料到,数十年前就能布下先手的,也只有穿越小说里的金手指大牛才能做的,只要大嚷一声历史的惯性,一边自己把历史改得面目全非,一边那些历史人物却依然瞎眼老鼠一样照着历史课本里划的道道往前冲,一头撞进穿越者为他们布下的坑里。做得出那样丰功伟绩的,是神——不,那是神经病!”
“我这人从小就没什么远大的目光,下个象棋咧,不要说推测出两步三步之后的棋局,就连鼻子底下自己的车要被对方的拐子马吃了都看不出来呢。没办法,我就是这样一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可是,就算你比我聪明,在这生化末世又有什么用?因为一切都没有掌控在我们手里,生化病毒、智尸、异能——这一切的一切,已经完全打破了旧世界的规律。连规律都荡然无存,却有人还想着照着旧规律谋划布局——嘿嘿,我不知道到底是我蠢还是他人蠢。”
“既然一切都没有了规律,那只能凭直觉办事——当然,你也可以说这是拍脑袋办事。可我就是拍脑袋办事了,你怎么着吧?!偏偏我现在拍脑袋办事到现在,还没有失败过,我和我的家人还活着,这就是拍脑袋办事最大的功劳。”
“说实在的,我坚持原始共产主义并且说了那样多道道,其实全他妈的是胡扯蛋——理论这玩意儿其实全是胡扯蛋,就像古代皇帝想杀一个大臣,就是他纯洁得像一个初生婴儿,无数聪明绝顶的家伙也会胡诌出一万个该杀的理论来。其实我之所以要坚持搞原始共产主义,就是因为我直觉认为就该这样搞!老子就这么干了!”
这、这简直就是——无赖!不负责任!混账东西!你是吃屎长大的啊!
——任何人听到王路的这番话,都只会这样劈头盖脑责骂他,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啊。你妹的,你这几十年大米饭白吃了,上百本的网络小说白看了——嗯,好吧,将网络小说当人生哲理甚至当成功学范本也是很脑残的——但,王路你真是猪啊!在生化末世好歹混了一年多了,怎么还是这德性?真是记吃不记打的猪!
陈薇却并没有责怪王路,原来,她身为王路最亲密的人,王路的一荣一辱无不与她息息相关,她最有资格来激励王路,促使他成为四海之霸者——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不都站着一个舞着鞭子的女人吗?
然而,陈薇只是轻轻走上前,将愤怒又无力的王路抱在怀里:“没关系,没关系,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陈薇深深地体会过在命运的捉弄下,个人的一切努力是多么渺小和无力,人定胜天很好听,但绝大多数时候——多到陈薇从小听到起,人,从来是抗争不过命运的。这并不是命运有多强大,而是在于命运永远是未知的。想当年总设计师的一句摸着石头过河,听起来豪情万丈,可其中,又有多少心酸和无力——你妹的,如果有高速公路,格老子才喜欢摸着石头过河咧。后人只是因为已经过了河,或者过河过了一半,站在一块小浅滩上,才敢回头看,转而嘲笑先人摸着石头有多愚蠢。可他们却从不知道,在未知的命运前,自己还要经过多少险不可测的大江大河——摸着石头,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一个已经完成的状态。
你永远需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可即使这样,当你需要决断时,也一样毫无前人经验可以依靠。
各位部长离开王路家后,又结伴同行了一阵,李波最先告辞而去,他的机械部事情多得让他跳脚,手下的员工根本没人偷懒,都是自觉三班倒。陈老伯扔一句:“我去给老婆子传达一下小王队长的口讯。”也自去了。封海齐因为新认了圆脸小女孩当外孙女儿,乐得什么似的,也匆匆走了。
最后,只剩下车永波和张丽梅还留在原地,车永波看了看四下无人,才悄声对张丽梅道:“张部长,其实刚才在王队长家里,我也蛮认同你的意见的。咱们崖山有些懒骨头,是该好好收拾一下。”
张丽梅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现在这个时候再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哼,刚才在王队长家里,你们连个(她生生吞下了个‘屁’字)……也不敢放。就我一个弱女子触王队长的霉头。”
车永波忙笑道:“对不住,对不住,实在是我这人嘴笨,不知道该怎么说。”这话是聋子也听得出来的托词,不过车永波话锋一转道:“不过崖山总归是王队长家的,他说什么,咱们做着就是。是好是歹,也不管我们的事啊。”
张丽梅一怔,抢白道:“这叫什么话,这崖山是好是歹,可关系到我们全体崖山众人的命运,谁不希望崖山越来越兴旺,越来越强大?车永波,你这话就错了。”
车永波连声道:“唉呀,我就说我这人笨嘴拙舌不会说话嘛,我是看你心里难过,想开解开解你,没成想又说错话了,你可别往心里去。”
张丽梅哼一声:“我不和你多说了,民政部的工作刚刚吃了王队长的挂落,我得立刻去把窟窿补上——哼,有这新出炉的末位淘汰制,好歹老娘手上也有了尚方宝剑,总能揭一揭那些懒虫的皮。”说着,匆匆而去。
车永波看着张丽梅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才离去。
第六百二十七章 二代目的诞生
车永波和张丽梅都没察觉,在不远处的拐角,周春雨正和一组巡逻短暂休息的武装部战士闲聊着,一边不时瞄向这个方向几眼,看着张丽梅和车永波先后离开,不为人察觉的轻轻摇了摇头。
旁边一个武装部的队员大声笑道:“周头儿,听说你家梨头终于会叫你爸爸了?好家伙,梨头可是把妈妈、哥哥、姐姐叫了一个遍,最后才叫爸爸的。”
周春雨满不在乎地道:“有什么办法?这妮子一开始还叫王哥爸爸呢,是我不怕蛀牙,用糖果哄了整整一个星期,这妮子才改口叫我爸爸的。”
武装部的队员哄堂大笑起来,有人善意地道:“周头儿,你也该和梨头多相处点时间,别天天泡在武装部啊,就连封部长呆在部里的时间也没你长,那间值班室都快成你的家了,这孩子啊,谁和他相处的时间长,她就和谁亲。”
周春雨瞪了他们一眼:“屁,要不是你们这些王八蛋时时让我不省心,我能闹到没时间回家看梨头的地步吗?王哥家里给我准备的房间我一个月难得睡三两回,还不是被你们害的?”
众武装部人员连声叫屈:“哪有啊,周头儿,以前是有不开眼的混蛋,可现在谁要是出工不出力,我们兄弟几个就先收拾了他,哪有让你老人家心烦过。说到底周头儿你还是太懒,我上个月就听说王队长让你给梨头取个大名,结果你到现在也没取好,看看,哪有当爹爹的这样懒的?”
周春雨笑道:“这名字可不好取,我家老头子给我取这‘春雨’的名儿,打小就被人笑话象个女孩子,咱们梨头的大名,还是慢慢琢磨吧。这名字可得用一辈子几十年,梨头长大了还要嫁人,这大名儿可一定要取好了。”
不知为什么,听到周春雨说梨头的大名要用几十年,武装部的小伙子们的笑闹突然沉寂下来——几十年啊,在这末世,人人过了今天没明天,谁敢说自己还能活几十年?
周春雨却毫不在意,他大声道:“我想过了,以后谁家小子想娶我家闺女,这聘礼少说也得十只猪,别的不说,光为了想这梨头的大名,就害死了老子我不知道多少脑细胞了。”
众人哈哈大笑,十头猪——梨头大名还没起,就已经有绰号了,那不成了“猪新娘”嘛。
有位武装部队员咧着嘴傻笑了半晌后,不知想起了什么,挠着头道:“周头儿,这次新来的人体质实在是太差了,没几个能补充进武装部的,原本还想着多来些人手,兄弟们的活儿能轻快一些呢。现在倒好,不要说指望承担点负担,这活儿倒是越发重了。”
在场的武装部小伙子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地道:“是啊是啊,咱们崖山人口一多,我们的保卫任务也就更加重了,来了这样多新人,就咱们武装部没落下什么好处。”
周春雨笑骂道:“屁,怎么没好处?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们有些人冲着新来的娘们儿贼眼溜溜的。他娘的,以前是男多女少,个个跟饿狼似的,现在咱们崖山是女多男少,由着你们这些浑小子挑花眼,这还不是好处?”
武装部的小伙子顿时个个挤眉弄眼笑起来,周春雨这话倒是实在,别处的定居点健康男性是主力,而崖山因为独特的发展模式,如今反而是狼少肉多。
有人故意叹了口气道:“新来的女人是不少,只不过相貌实在不咋的,这要真是美女,人家基地估计也不会轻易放人。”
但立刻有人哧哧笑着道:“上了床,关了灯,一个样。”
崖山近期虽然投靠来不少幸存者小团队,也有不少女人,但其中都是名花有主,象朱亚珍和王伯民,虽然没有明里结婚,却是郎有意妾有情,旁人也插不进脚,倒是这一次基地来的女人,多是单人,所以才惹得武装部这些光棍大流口水。
周春雨正色道:“行啦,你们这些花花肠子好好收起来吧,说真的,赶紧成个家是真的,再领养个孩子,到时候老婆孩子热炕头,可不美死你们。唉,你们到了我这年龄就知道了,能有一个家等着你回去,是多幸福的事情。”
在场的众人个个有点走神,有个年纪稍大的队员喃喃道:“家吗?自从老婆女儿都死在我面前后,我再也没有过成家的念头。我连自己也保护不了,又怎么去保护她们?”
周春雨拍了拍他的肩:“别的定居点我不知道,但在崖山,在王哥这里,还从来没让大家失望过,别的不说,他自己不也拖家带口活到了现在嘛?真要叫起真来,王哥没了异能,还打不过我呢。伙计,找个婆娘,好好过日子吧,过去的就过去了,咱们得为明天活着。”
众人默默点着头,有个小青年脱口而出道:“妈的,明儿老子就去新来的娘们儿中间挑一个,年纪大一点也没关系,女大三抱金砖嘛。”立刻有人打趣道:“你小子别是童子鸡吧?可别让人家熟女给倒采花了。”“屁,老子是肯德鸡!”
傍晚快到饭点的时候,张骏匆匆过来向王路告辞,说一应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他要带基地众人回去了。
王路惊讶地道:“这样急做什么?总得吃了晚饭再走啊。”他私下里已经让谢玲通知了食堂,崖山众人虽然从今日起瓜菜代,但对基地的工作人员还是要特殊照顾一下,把最后的一袋面粉拿出来做馒头,让人家吃得饱饱的好上路。
张骏忙道:“要依着我的话,在崖山王哥这儿呆多久没问题,只是那些基地的员人对老大王桥唯命是从,来之前说好了晚6点前要完成一应工作回到基地,所以大家都不敢耽误,毕竟回市区的路上并不太平。”
王路点了点头,他知道,老大王桥在基地普通人员中积威尚存,不可能刚来了一次崖山吃顿饭就能这样快让他们反水,他道:“那好,我送送你们。”
张骏连连摆手:“王哥你身体这样子还是好好休息吧。再说,老大王桥还计划修复基地和崖山之间的电话和宽带,这段时间我少不了要带队到崖山来。”
最后还是陈薇代表王路去给众人送行。
晚饭,根据王路最新的规定,全员在食堂就餐,王路一家来到食堂时,所有的新老人员都已经聚齐了,因为新来的人员陡然增加了一倍,食堂里显得有些挤,众人交头接耳的嗡嗡声让食堂有点像蜂巢,然而当王路一家出现后,嗡嗡的议论声顿时停了。
王路被陈薇推着轮椅来到了一张空餐桌前,连着梨头一家人坐定,王路一看面前的餐盘,就知道刚才大伙儿都在议论什么了。
餐盘里放着二只盐烤土豆,少量的炒青菜,半根嫩黄瓜,掰开的小半只馒头——嗯,这应该是原本想给基地工作人员吃的,如今分给了大家——还有一小块某种动物的肉,比火柴盒大不了多少,王路用鼻子嗅了嗅,这个好像是青蛙肉,嗯,应该就是王比安带着孩子们去田里抓青蛙的收获了,只是因为量少,每人一块就看不出形状了。饭倒是不少,满满一堆,只不过里面的白米并不多,倒是夹了不少番薯、黑米、小米等杂粮。
所有人面前的餐盘都是一模一样的饭菜,除了梨头面前多了一杯牛奶。
这饭菜其实并不少,只不过,和崖山众人已经习惯的敞开了吃还是有很大差别。
王路举起了调羹,左右看了看,笑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陈老伯和李波部长今夜就将组织人手到皎口水库去打鱼,明天大伙儿就能开荤了。来来,吃饭吃饭。”说着舀了一勺饭就往嘴里塞去。
食堂里顿时响起一片调羹、筷子、餐盘相撞的丁当声。
新来的人员中,不时有人偷偷向王路一家打量着,王路早就注意到了这些眼神,却将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的餐盘上,大口吃着。他知道新来的人难免疑虑,中午的时候还是胡吃海塞,到了晚上就成了“标准工作餐”了,难道是当着基地人的面装样子,如今才是崖山待新来者的真面目?
不过王路并想在此时多说,该解释的,各部门负责人都已经解释过了,人啊,总是患不均而不患寡,只要看到自己一家也吃同样的饭菜,想来能安定不少人的心。当然,这里面也肯定有些“聪明”的人会认为自己现在只是做戏,背着人自然会吃些“特供”。不过王路不想过多解释表白自己的清白,所谓日久见人心,也只能如此了。
王路吃饭一向快,放下调羹后,扬声道:“崔大妈。”
崔大妈等食堂人员也挤在大厅里吃饭,听到王路招呼,忙擦了擦手匆匆小跑了过来:“小王队长,有啥事儿?可是这饭不中吃?”
王路笑道:“中吃,怎么不中吃,这杂粮饭养人咧,我以前为了减肥还专门买杂粮吃的,这价钱比上好的白米还贵。不好意思,崔大妈耽误你吃饭了,那,这是陈薇从家里翻出来的食物,你收起来给食堂用吧。”
崔大妈接过袋子,动了动嘴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叹了口气,将袋子拎进了厨房。
这时,王比安突然站了起来:“我吃饱了。”然后抓起餐盘里还剩下的两只土豆,小跑到武装部餐桌旁,塞给了王德承:“王叔叔,我吃不下了,给你吃吧。”
王德承还在发怔,陈琼也站了起来,将自己还剩下土豆和半条青瓜的餐盘端到了邻近机械部几个员工的桌子上:“我也吃不下了,叔叔给你们吃吧,可不要浪费了。”
很快,崖山的孩子们都将自己盘子里剩下的吃食都塞给了邻桌的大人们,就连卢锴也分到了一个土豆,卢锴哭笑不得:“喂,我和你们一样是学生啊。”那个塞土豆给他的